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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女未长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赏饭罚饿

    两人相对而站,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四周隐约能听到因用力握拳而响起的咔喀之声。眼见一场交手就要开始,旁边的门突然打开。

    容萤满不在乎地开口:“这么紧张作甚么,是我找容叔叔过来的。”

    岑景闻言才收了杀意,眉峰不自觉一拧,看向他:“夜已深了,你还找他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啦。”容萤挑起眉,把陆阳拉到自己身边,“重要的事!”

    他不禁怒道:“孤男寡女,成何体统!”

    被他那么一喝,容萤呆了呆,泪水瞬间溢满眶。

    岑景登时四肢僵硬。

    “我不过是见白天他说去过我家乡,想听听家乡的事儿。你怎么那么凶啊?人家想家都不行么。”

    看她是真的哭了,不止岑景,连陆阳都有些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你、你别哭了。”他无奈,“我走就是。”

    原地里容萤还捂脸哭个没完,指缝间见他走远,立马拽着陆阳进去,关上门。

    “啧,可算是把这瘟神送走了。”

    她松了口气正高兴着,一抬眸撞见陆阳一张黑脸。

    容萤:“……”

    “又、又吃醋了?”她揣测。

    他不禁问出口:“你到底都跟着裴天儒学了些什么?”撒娇,耍性子,见谁都是一口一个哥哥叫得倒是很甜……

    “这个呀?”容萤擦了一把眼角下的水渍,不以为意,“天儒说我是个姑娘家,学功夫不好,可也得有一技傍身,女人嘛,眼泪是最好的武器,这招真的百试百灵,哭一哭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表演给你看……”

    说完,她把唇一抿,委委屈屈地望着他,不过转瞬,一双清澈的眸子几乎能滴出水来,明媚嫣然,雾气氤氲。陆阳看得怔住,不自觉伸出手,轻柔地给她抹去眼泪。

    容萤顺势抱住他,双臂绕过背脊,搂得结结实实,声音糯软的:“好哥哥,不气了哦?”

    “嗯,不气了”陆阳将头埋在她肩颈间,“……我本来也没气。”

    他现在毫无防备,容萤偏头去,唇瓣在他耳根下摩挲,随后狡黠地呲开牙,张口在耳垂上咬了咬。

    “嘶——”

    陆阳伸手捂住,脚往后退了退,另一手仍抱着她。

    “怎么样,疼吧?我还没用劲呢。”容萤倚在他怀中,笑得妖娆,“自古温柔乡是英雄冢,我袖子里藏了把刀,这会儿挨得近,一刀子捅进心窝绝对致命,对付个把人不成问题。”

    这个场景在脑海里格外的清晰。

    陆阳垂下眼睑,忽然淡淡一笑:“原来是这样。”

    见他神色不对,很快容萤也反应过来。

    是啊,他当初不就是这样死的么?

    话题骤然间就变得沉重了。

    屋子里没人再说话,四下寂静无声。隔了许久,容萤才从他胸前抬起头,“陆阳。”

    “嗯?”

    “你在想什么?”她笑问。

    闻言他没有回答,只是淡笑着摇头。

    “偶尔我也在想。”容萤又靠了回去,“那时候的我,是不是真的打算杀你呢?”

    陆阳身形一颤,眸中带了些异样,垂目却只能看到她的发丝。

    犹记得那日临死前,他问过她的话,虽已过去许久,但如今想想,依然很在意那个答复……

    与此同时,驿站之外,岳泽眯着眼睛从走廊上的小窗望进去。

    “奇怪,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陆阳刚才应该是想做点什么,不过被那个姓岑的给打断了。”

    裴天儒颔了颔首:“我猜大约是和晚上后进驿站的人有关,许是那个人认识陆阳。”

    “真的假的?”岳泽怀疑地盯着他。

    后者胸有成竹,“看着吧,他们俩在里头腻歪一会儿,估计就该出来找我们了。”

    ☆、第51章 金错刀

    容萤赖在他身上玩了好一阵,陆阳才想起杜玉,扯了一堆闲篇,差点连正事都忘了。

    “这个人心思重,专爱背后捅刀子,留他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早该除掉了。”容萤勾起他一缕发丝含在嘴里,“小时候还想把我卖给四叔的人,让他安安稳稳活了七八年真是便宜他了。”

    陆阳低头把自己的头发从她口中抽出。

    容萤张嘴干脆把他手指叼住,含糊不清地问道:“那你是准备去杀他?”

    他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只得由她咬着,摇了摇头,“钱飞英是个大老粗,倒还好对付,只是那个岑景……”说不准今天一晚上他都会在外面守着,现在若打草惊蛇,实在是对自己不利。

    容萤沉默下来,左思右想,“不如,去问问天儒他们?咱们没法动手,他们可以啊。”

    岳泽正捧了块饼慢条斯理地吃着,一抬眼果真看见陆阳从后门处悄悄出来。他哽了一口食物,震惊地望着裴天儒。

    后者不紧不慢地撕下饼来往嘴里送。

    岳泽道:“你真可怕。”

    裴天儒悠悠看了他一眼:“你第一天认识我么?”

    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岳泽不住搓着手,“难怪容萤常说你阴险诡异,杀人于无形……陆阳快来了,我先走了。”

    “等等。”裴天儒拦住他。

    “又怎么了?”

    他坐在树干上,显得有点局促,“好歹、好歹抱我下去……”

    岳泽翻了个白眼,啧啧两声,“叫你跟着我学轻功,你偏不肯。本来底子就不好,平日里还那么娇气……”尽管嘴上嫌弃,他还是手脚并用又爬了回去。

    两人从树上下来,陆阳刚好到跟前,简单地把来龙去脉告诉他。

    “此人的确认识我,只是随行的看得太紧,不好下手。”

    裴天儒颔了颔首:“不妨事,你能躲就躲。这个人既然贪财成性,叫他认出来也不打紧,必先要从你这儿讹一笔钱,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告诉钱飞英。”

    “你既然杀不了,不如我来杀吧。”岳泽吃着饼,“明日找个机会,让容萤把他单独约到个僻静的地方,我再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一刀,荒郊野外,把尸首一埋,谁知道是谁干的。”

    尽管简单粗暴了一点,裴天儒倒是赞同:“也行。”

    “当真可以?”

    “没问题的,你不在这么多年,都是我护着容萤,她哪次出过事?”

    陆阳虽有些不放心他们,想了想,也还是勉强应下。

    第二日清晨,容萤醒得早,实在是心中装着事,翻来覆去老睡不好。侍女在给她梳头,对着镜子拿脂粉把眼底下的青黑一层一层盖住。

    完了,怎么丑成这样。

    她心如死灰。

    推了门出去,陆阳的房间还是紧闭着的,想来是打算晚些起身,好躲着人。与此相比对面的杜玉倒是神清气爽,迎面而来和她打招呼。

    “公主万安。”

    容萤看见他就是一肚子气,说起来就是个文弱老书生,何至于把他们一群人吓得心惊胆战,个个都得为他的事提心吊胆。

    她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

    “杜大人好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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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玉再一作揖:“公主容光焕发,想是有喜事啊。”

    容萤暗中龇牙,心说你什么眼神,连擦了胭脂都看不出来。

    “快去和亲了,能不喜么?”

    “那是,听闻大单于英勇无比,也算是一代豪杰啊,公主天资聪慧,又美貌过人,嫁过去若成王后,今生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这种话骗骗小孩儿也就罢了,他还真敢讲。

    容萤强压下怒意,转而扬起笑脸:“看样子杜大人很是羡慕呢?听说西北风光不错,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不如我回头去向皇上请求,让杜大人随我一同前去可好?”

    杜玉一听,果然变了脸色:“这、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我说使得就使得。”

    “不不不……”他连连摆手,“不妥不妥,公主三思啊。”

    “诶,您这话说的,同我不要那么见外嘛,送嫁的人当然是越多越热闹呀。”她甚至觉得这法子不错,干脆吓吓他,“咱们可是‘旧相识’路上有个伴儿,也不怕闷了哦。”

    杜玉慌得手足无措,自己本来就是个小官儿,圣上急着把公主送走,万一她真去说上几句,他不得在塞外过一辈子么?

    正不知如何是好,幸而楼下的岑景及时开口:“杜大人,不用早饭么?”

    杜玉正愁没台阶下,忙飞快诶了声,匆匆辞别容萤。

    他刚转身下楼,陆阳的房门就开了,听到吱呀的响动,杜玉习惯性地回过头,容萤一看不好,忙哎哟地叫出来。

    她这一叫,原本坐着吃饭的岑景也倏然抬起了头。

    “脚好疼呀,像是抽筋了,容叔叔给我看看嘛。”

    陆阳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撩袍半跪在地上,佯作给她看脚踝,这样一来,他脑袋低低垂着,旁人也瞧不清容貌。

    可杜玉偏偏不知死活地又缩回了脚,满是关切地凑上来:“公主,您脚抽筋么?下官有祖传的方子,专治……”

    话音未落,容萤冷着脸转头,森森道:“滚。”

    “……”

    这下子不敢再多话,杜玉讪讪一笑,忙提起袍子麻溜地滚了。

    他一走,容萤和陆阳都相对着叹了口气,随后又彼此对视,忍不住笑起来。

    “别怕。”她蹲下身,反而宽慰起他来,“我替你收拾他。”

    陆阳抿着唇,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尚在用饭的杜玉不时也偷偷朝上面瞄了几下,心不在焉地啃着馒头,若有所思。

    休整了一夜,钱飞英很快便吆喝着启程赶路。

    容萤所坐的马车四周前后都跟着人,说要除掉杜玉其实还真不那么容易,幸而他一直坐在自己的车中,不曾再出来祸害别人。

    刚这么想着,忽见一匹马儿踱着蹄子慢腾腾地绕到前面去了,她定睛一看,那杜玉不知从哪儿借了匹马,与钱飞英并肩而行。

    “哟,很少见你骑马啊。”他很惊讶,“你不是能坐着就不会站着,能坐车就绝不骑马的人么?”

    “这不是车里不方便说话嘛……老钱啊。”

    为了以防万一,陆阳走在最后,杜玉扭头瞧了好几回,“我问你个事儿。”

    “行,你讲。”

    他悄声道:“跟着你们的那位壮士究竟是何人?”

    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他指的是陆阳,钱飞英不以为意,“容兄弟啊。他是我拜把子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他声音极大,想不让人听到都难,容萤咬着帕子琢磨。

    看样子这个杜玉果然还是在怀疑,照这么下去,一会儿他就该问名字了,陆阳也是个傻蛋,改名字不会全改么?只改姓算什么,这不一问就能猜出来了吗!

    钱飞英和杜玉越行越远,加上轱辘吱呀吱呀的噪声,坐在车里已经听不清他们两人的对话了。

    容萤趴在窗边,往前看是杜玉二人的背影,往后看是陆阳淡定的神色,干着急没办法,她只好坐回去抓了把瓜子磕,混混时间。

    官道上行人甚少,正午时,马车靠边停下打尖。

    “公主,这附近没什么人家,暂且用点干粮吧。”侍女从包袱中取来糕点,她摆手推开,“我出去一下,别跟着我。”

    日头略大,金灿灿的有点刺目。容萤一边遮着光,一边四下里张望。现在是个好时机,得尽快把杜玉料理了,否则她连饭都没胃口吃。

    想着昨晚裴天儒的吩咐,她一个一个人头挨着找杜玉,奇怪,就是没见到人。

    容萤在近处的草丛里打转转,走了不多时,面前的山石后隐隐传来说话之声,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远处的树下站了两个人,一个杜玉侧着身子喋喋不休,另一个,背脊笔直,武生打扮,看体型似乎是岑景。

    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得又远,那些言语模糊朦胧,完全不知在说什么。

    容萤尚在狐疑,突然间,只见岑景伸手猛地捂住对方口鼻,手起刀落,速度快的吃惊,杜玉吭都没吭出声,就一头栽倒在地。

    她掩着嘴倒抽了口凉气。

    这会儿也不敢多待了,轻手轻脚地从山石后离开。

    衣摆带动了叶子,沙沙而响。树下刚准备处理尸首的岑景闻声抬眸,盯着那巨大的山石,眸子里带着说不明的情绪。

    按原路绕回官道上,马车旁边,众人还在闲谈小憩,瞧不出有什么异样。容萤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

    刚才一幕看得她着实费解,按理杜玉和岑景都是在四叔手下做事的人,同朝为官不应该有间隙才对。就算真有深仇大恨,昨天碰面时怎么没见他们表现出来。

    她想不明白,转眼看到陆阳靠在矮树旁吃东西,便蹦过去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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