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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烟花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天行有道
    玉言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将一大锭金子塞到她手上,“现在妈妈该记起来了吧?”

    ☆、雍王

    青姨方眉开眼笑,“没错没错,我仔细想了一想,还真想起了一些。我本来以为那位夫人是来阁里找相公的——本来这样的事也不少,谁让我们倚翠阁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呢!谁知问了一问,原来不是,她竟是要——”她凑到玉言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玉言吃惊道:“她竟来习练媚术?”这也太荒唐了吧!

    青姨忙堵住她的嘴:“我的姑奶奶,你别往外嚷嚷啊!”一边面有得色,“其实这种事虽然少有,我也不是没见着。你别看那些大家闺秀一个个冰清玉洁的,论起勾引男人的本事,比咱们差远了,自然要来取经。”

    此事虽然荒谬,细思起来却也合情合理。玉言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青姨掰着指头数了数,“倒也没多久,左不过一年多吧。”

    一年多,那正是她在温家最后的一段日子,怪道那时听闻金玉璃忽然得宠,原来是有原因的。玉言暗暗冷笑:她还真忍心放下身段,肯来学习这种狐媚伎俩,看来是筹谋已久了。

    青姨说到兴头上,还想往下说,忽听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漪云的胳膊,粗鲁地将其扔到地上。

    漪云代表的是倚翠阁的脸面,她受辱等于倚翠阁受辱。青姨忙上前搀着她:“怎么了?”

    漪云哭哭啼啼道:“他们嫌我伺候得不好……”

    青姨甩开手,上前质问那两个随从,“不知我们姑娘何处得罪了你们主子,非得将她赶出来?”

    那两人横着眼道:“倒说不上得罪,只是我们爷不喜欢她,让你另寻个好的来。”

    漪云是倚翠阁的台柱子,还有谁比她更好?青姨一口气堵在胸腔里,正自为难,忽听玉言道:“青姨,不如让我进去看看吧!”

    她这一下毛遂自荐大出人意料之外,青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

    “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不如让我试一试。”玉言笑笑。

    青姨一想有理,论起美貌,这阁子里的姑娘也只有玉言能与漪云抗衡,她索性顺水推舟,“你要试便试吧,只是若出了什么岔子,我可保不了你。”

    “是。”玉言冲她一点头,转身昂然走进去。

    房中数位贵客团团席地而坐,雍王位于上首,其余几人看起来稍逊于他,其身份也不容小觑。众人围着一张矮桌,桌上摆着美酒佳肴,芳烈蒸腾,动人肺腑。

    玉言躬身行了一礼,大大方方道:“众位大人,我是来替漪云姑娘的缺的。”

    众人只顾闲聊,没有理她。玉言便又朗声重复了一遍。

    这回雍王抬起头瞟了她一眼,“你比方才那个强么?就敢来献丑。”

    “正是呢,我也想问,”玉言脸上殊无惧色,“漪云姑娘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诸位君子偏偏容不下她?”

    “身为娼妓,不能伺候好客人,岂非失职?”雍王觑着她,“方才我让她弹琴,她弹得一塌糊涂,可不该赶出去?”

    这可奇了,漪云的琴技是她们之中最好的呀!玉言细思一回,想来这些人见惯了声色犬马、红粉佳人,早就腻歪了这些旧物,想要追求些新意,故意找茬。




重生之烟花乱分节阅读48
    她微微一笑,“既如此,就由小女子抚奏一曲,以向各位大人告罪,如何?”

    “你便这般保证能胜过她?”

    玉言落落大方道:“若各位大人觉得不好,照样将我赶出去即可。”

    众人方不言语。

    雍王性情乖戾,寻常的丝竹管弦一定打动不了他,只能以新巧取胜。玉言四下里望了一阵,可巧瞥见墙上挂着一张秦筝。她袅袅走过去将其取下,也不说一声开始,就径自演奏起来。

    秦人尚武,秦声素以豪壮悲凉著称。玉言奋力拨动琴弦,或急或缓,急时便如破阵杀敌、西风烈烈,缓时又似夕阳西下、离人独歌。她细细弹来,节奏舒徐有致,如同勾勒出这样一幅场景:先是丈夫将上阵出征,妻子送他到门前柳树下,两人依依话别;继而是那丈夫在战场上汗如雨下,血染襟袍,与此同时,他的妻子在家中饱含忧愁、食不甘味;最后,琴声到达激越的顶点,变为细细的哀鸣,在如血残阳下,那丈夫耗尽最后的一丝气力,跪倒在沙场上,他的妻子闻听噩耗,急急地赶来,在寂寂的旷野中,她抱住丈夫的尸身,没有说一句话,仿佛她所有的心语连同眼泪一起都被风吹干了。

    她开始弹奏时,众人先是不理论,自顾自地喝酒说话。那筝声却有如无孔不入的水银,渐渐侵入他们的脏腑,由不得人不听。到后来,每个人都停下手中的酒杯,痴痴地竖起耳朵聆听。

    老实说,玉言对于这样乐器并不十分擅长,很难称得上娴熟,但唯因这份生疏,她弹奏起来曲音坎坷,必须费心思量,却显得更加曲折动人。

    一曲已毕,众人都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独雍王懒懒道:“不过如此。”

    玉言并不显出局促,仍旧笑笑,仿佛毫不在意他的评价。

    雍王忽道:“这支曲子背后仿佛有个故事,是么?”

    “是。”玉言细细讲来,正是那琴音描绘出的画面。

    “是个悲剧。”雍王饮了一口酒。

    “悲剧总是比喜剧来得动人。”玉言闲闲道,“那征夫也可以打了胜仗,加官进爵,从此夫荣妻贵,和乐美满,但这样一来不免落入俗套,这故事也不会流传许久。”

    “太悲了也是俗套。”雍王道。

    “是,但至少俗得能让人接受一点。其实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那女子的痴情,古往今来的人都爱听痴情的故事,王公贵族、贩夫走卒皆不例外。”

    “青楼女子也懂什么叫痴情么?”雍王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将她带到怀中,手指抚上她的下巴,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你是否对每个男子都同样痴情?”语调十分轻浮。

    玉言奋力挣脱他的怀抱,理了理衣冠,肃容道:“小女子卖艺不卖身,还请大人自重。”

    雍王狎亵地看着她,“有很多女子也标榜卖艺不卖身的,无非为了自抬身价,是个人都知道她们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可不是幌子吗?”

    玉言冷哼一声,不回答他。

    在座有人认得她的身份,便道:“雍……公子,这姑娘是古之桓那小子的相好,往常的确很少接待别的客人。”

    雍王皱眉,“古之桓是谁?我仿佛在哪听过。”

    “是丞相家的二公子。”

    雍王抚掌而笑,“原来如此,有了这个贵客,的确用不着卖身求财了。”他饶有兴致地看着玉言,“听你的意思,仿佛为古之桓守身如玉,可据我所知,古之桓那小子风流成性,在外头的相好数不胜数呀!”

    玉言微微侧过脸去,“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不管他怎样,我的心意总不会变。”

    “既如此,你何必还出来,不如每日把自己关在屋里,做个活尼姑得了。”雍王呵呵而笑,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玉言依旧面不改色,“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看来那小子还不够大方,不如这样,我愿出千金,买你一夕之欢,如何?”

    玉言反问道:“大人不怕古公子找您麻烦吗?”

    “我还用不着怕他!”雍王冷哼一声,“我只问你一句,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玉言镇定地看着他,嘴里清楚地吐出三个字,“我不愿。”

    明明白白的拒绝。雍王仿佛受了极大的羞辱,他忽然极快地抽出腰间的剑,匹练也似的剑光一闪,雪亮的剑尖已抵在玉言咽喉上。

    众人不免都为她捏一把汗,人人皆有爱美之心,不忍见到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惨死。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想要开口求情,抖抖索索地道:“雍公子,这……”雍王一个眼神扫来,他立刻闭上嘴,毕竟美人再要紧,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雍王脾气乖戾,一怒之下没准把他给杀了,他可不敢冒这个险。

    玉言冷淡地看着对面持剑的人,“大人会的就只是这样吗?将这样锋利的武器对准一个弱女子,这便是大人的英雄气概?”

    雍王冷声道:“我素有怜香惜玉之心,也须那人识得好歹。若那人一意固执己见,我也不会宽容。得不到的东西,我宁可毁掉,这是我一贯为人的原则。”

    这偏激倒符合他一贯的印象。玉言忽然轻笑起来,“可巧,我跟大人的性子有异曲同工之处。我这人天生吃软不吃硬,若有人一定逼我就范,我宁死也不会相从。”她上前一小步,那剑尖本来离她只有毫厘之差,这一下立刻刺破她的皮肤,猩红的血从雪白的颈子上滴落下来。

    ☆、金玉璃

    玉言的眉毛因吃痛而皱紧,可是她紧紧地抿着嘴,宁死也不肯暴露自己的软弱。她知道,这时候示弱才真是死路一条。

    雍王忽然轻轻笑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收回长剑,同时将一条雪白的绢子甩过来。

    玉言稳稳地接住,屈膝行了一礼,将绢帕按在颈上,深红的血迹很快洇出来。她脸上仍显得镇定异常,“多谢大人。”

    不知是谢这条绢帕,还是谢他的不杀之恩。

    雍王没再看她,继续跟那群部僚谈话。玉言也装作没事人般,自顾自地在一旁服侍,给他们斟茶递酒,并不插一句话。

    没把她赶出去,便是容下她了。

    临走之前,雍王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古之桓有你这样一位知己,是他的福气。”

    玉言莞尔含笑,“知己用钱买不来的,须得真心来换,大人也可以。”

    雍王哼了一声,领着那一干随从潇洒而去。

    等他一走,青姨便闪身出来——想必她一直在旁窥视——她紧紧握着玉言的手,眉开眼笑:“我的好女儿,到底是你有本事,连这样一位大人物也哄得转,我素日真是小瞧你了!”

    “妈妈抬举我了,”玉言脸上看不出高兴,“妈妈要是愿意的话,让人给我买一瓶子伤药来吧。”

    青姨这才留意到她颈上的伤口,不禁咋舌:“这……”看玉言的样子懒懒的不好多问,心念一转,她自有旁的路径打探清楚,忙道:“是是是,瞧我这老糊涂,我这就让人去城里最好的医馆抓药。”一面紧赶着张罗起来。

    晚上古之桓过来,见了她脖子上的异状,不免也唬了一跳,忙问是怎么回事。玉言不欲瞒他,漫不经心地把实情讲出来。古之桓听了便嗔道:“你也太大胆了,这要出什么岔子可怎么好!”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她的每一步都是计算好的,自然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可你为何要这么做呢?那雍王的性情阴晴不定,接近他有什么好处?没准还招来杀身之祸。”古之桓不解。

    “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自己,是为容王。”

    “为了他?”

    “你想,秦楼楚馆乃最热闹的地方,却也是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地方,雍王并非喜好美色之人,最近却常常往这些地方跑,你说这是干什么?”

    古之桓恍然大悟,“你认为他会在这种地方商议机要大事,好从旁窃取机密?可这也太冒险了,且不言你的身份,那雍王妃可是你的亲姐姐,万一被她知道,你岂不要大祸临头!”

    玉言并不着急,“我怕她做什么!我还得指着她帮我呢。雍王是多疑的人,我得通过王妃让他放心释虑。”

    古之桓瞧她这样信心满满,不禁暗暗摇了摇头,他忍不住道:“其实你何必做这些事呢?容心殿下对你的心意从未改变,你根本不必费尽心思讨好他。”

    “不是讨好,我是真心想为他做一点事,也好让他知道,更重要的是让我自己知道,我不是那么没用,我不会成为心爱之人的负累,你明白吗?”玉言静静地道。

    古之桓怔怔的望着她澄澈的面容,不觉出了神。

    脸面是姑娘们的资本,青姨比玉言自己看得还要紧,她不仅让人买了最好的伤药来,还特意请了大夫来瞧。古之桓也带了府里自备的金疮药来,说比外头买的好。如此各色药膏涂抹上去,玉言渐渐痊愈,只是仍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好在可以想办法遮饰,倒也不甚在意。

    自此之后,雍王时常来倚翠阁宴客——不能算时常,但一月也会来个两三回。每当此时,青姨便推玉言进去侍奉,就好像阁子里没有别的姑娘。玉言也不推辞,落落大方地进去,也不多加卖弄,只默默尽好自己的本分。还好没被赶出来。

    如此一来,姐妹们不免都对她另眼相看,谁都知道那雍王是最难服侍的,偏她能受得住,真是忍常人所不能忍。

    玉言抢了漪云的生意,本来怕她多心,特特地找了她过来,想要解释一番,谁知漪云却浑然不在意:“妹妹,咱们姐妹俩,说这些话做什么,你比我能干,这是你应得的,况且——”她撇了撇嘴,看着玉言脖颈上的浅色疤痕,“也未见得是什么好差事,看你这如花似玉的样貌,多了这一道,到底是美玉微瑕了。”

    漪云一向最珍视容颜,难怪会心有余悸,若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哭也得哭个半死,因此玉言抢了她的饭碗,她不但不着急,反而感到庆幸,觉得老天保佑,让自己逃过一劫。

    不管她怎么想,玉言反正是放心了,她应付雍王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可没精力应付其他人的暗箭了。

    漪云经此一事,因叹道:“我算是明白了,那些高门华第出来的公子,哪怕外表再光鲜亮丽,或多或少有些不正常,不是身体有毛病,就是心理有毛病。我本来想找个这样的良人托付终身,哪怕做妾也无妨,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该另谋出路去。”

    “那你就找个寒门子弟啰?”玉言笑道。

    “那可不成,谁知道他何时飞黄腾达?若长久不如意,岂不拖累了我一辈子!我呀,就随便找一个中等八样的人家,锦衣玉食地过一辈子,也就算了。”漪云柔袅地舒展了一下腰肢,觉得以自己的美貌不在话下。

    这可惜这世上不是单靠美貌就能成事的呀!玉言暗叹。

    如今她跟漪云的关系变得很和缓了,漪云时不时还向她发出几声真心的喟叹,这是好事,证明漪云渐渐将她当做朋友。她却也为这位朋友担心,漪云的心气太高,加上有初尘的前车之鉴,总使她生于忧患,时时想着脱离苦海。只可惜她太急于求成了,自己又不肯屈就,玉言总担心她会做出傻事——女人在情志狂热的时候,总是容易为人所骗,她希望漪云能保留这一份聪慧,不要误入歧路才好。

    当然,世上的事不是担忧就能解决的,该来的迟早要来,譬如说,金玉璃还是知道了。她不知从何处听说自己的丈夫在外狎妓,叫一个烟花女子迷得神魂颠倒,立刻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身后还带着一大帮侍女,看样子是要大干一场。

    青姨早笑吟吟地上前拦住,“这位夫人,你是来阁里找相公的吗?很抱歉,这会子姑娘们的生意还没开张呢,你相公不在这儿,还是往别处寻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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