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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镇国长公主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赵十一月

    王恒之乌黑的眸子深深的看了谢晚春一眼,里头闪过些什么,最后还是一言不发的低了头吃了勺子上的杏仁豆腐。

    他低头的时候,乌黑的眉睫垂落下来,又长又卷,显得秀致至极。那眉睫轻轻的颤了颤,叫谢晚春看得也心痒痒的。不过,谢晚春倒是不知他这会儿居然如此“听话”起来,原还准备的那些调戏人的话反倒是都说不出口了,只好暗暗抱怨了几句王恒之不安套路走,嘟嘴把半碟子的杏仁豆腐都给吃了。

    她还要吃,一直默不出声的王恒之却伸出手拦了一拦,温声劝道:“有些凉,别吃太多了。”

    谢晚春知他说得对,不太高兴的瞪了人一眼,这才搁下勺子,捏了一颗蜜饯樱桃丢到嘴里,酸酸甜甜的,果是十分甜蜜。她含着蜜饯樱桃,又端着茶盏起来喝了口热茶,此时茶水已是稍稍散了些温度,虽仍旧有些烫,但还是能够入口的,口中的甜味被茶汤的淡淡清苦冲淡了,竟有几分清甜。

    谢晚春这才舒服了些,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翻开搁在膝头的那几本书。

    王恒之本也是端着茶,一边茗茶一边瞧她翻书。眼见着谢晚春要翻开那本小册子,王恒之忽而想起一事,心口一跳,再忍不住,连忙半直起身,伸手拦住了:“等等,先别看这个”

    谢晚春正翻开了册子硬质封皮,只来得及看见里头似是画了人像,还未等她认真去看,忽而就被王恒之的手臂一拦。她不由得吃了一惊,拿着书册的手自是没事,可另一只端着茶盏的手却是因为突然受了一惊,跟着一歪。

    滚烫的茶水立刻就从她手上倒了下来,谢晚春被烫的缩了缩手,那半碗茶水全都给倒了下来,端着茶盏的手被烫的通红,茶水大多顺流皆是浇在了书册子和谢晚春的大腿上,还有大半的茶水飞溅到了她的胸口处,烫的她叫了一声,立时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那茶盏从她手上被摔了下去,滚到地毯上,一下子碎了个干净。至于那些游记则是湿了一小半,一股脑的从谢晚春的膝上滑了下来。

    无论是谢池春还是王恒之,此时都顾不上去管那个茶盏和游记。

    王恒之见谢晚春一身衣衫湿了大半,胸口与腿部的布料更是湿的贴着身,好在这几日天凉,衣衫都有些厚,应不会烫的太厉害。可即便如此,王恒之也依旧看得心惊胆跳,顾不得什么,连忙把人抱起到书房隔间歇息用的小榻子上,把被子盖在她身上,催她道:“衣服都湿了,先脱下了吧,看看哪儿烫到了,我叫人去拿败毒消肿的药来给你抹。再替你拿件衣衫来换。”说罢,竟也不假人手,亲自出了门去拿东西。

    谢晚春便坐在榻上,想着这回的无妄之灾,很是憋了口气,狠狠的瞪了王恒之的背影一眼:要不是这人忽然发了神经,她又哪里会被烫到?这般一想,倒也有些好奇那册子里写了什么,王恒之竟是害怕她会瞧见。

    谢晚春心里头的念头转了又转,最后只得郁闷的长叹了口气,抱着被子裹住身子,先把自己的衣衫慢慢都脱了下来,仔细的瞧了瞧。按理来说,那茶水虽是烫了些但有衣服挡着倒也还算好,只可惜谢晚春身娇肉贵,很禁不住烫,便红了一大片。

    胸口那处倒还好,只是烫的红了起来。可惜两腿那一大片却是红得厉害,碰一碰都有些疼。

    谢晚春越看越是生气,兼之颇有些疼,现下当真是恨不能也浇王恒之一盏热茶。她咬牙切齿了一会儿,忽而又想起这是王恒之往日里休憩时躺着的榻子,又觉得手上抱着的软被竟是有些烫手。谢晚春犹豫了一下子,悄悄垂头埋入抱住的乱被子里头,轻轻的嗅了嗅,真是闻到了一点儿淡淡的香味,有点像墨香,又有点像檀香,仿佛又带了点兰桂之香,很轻很淡,就像是王恒之身上的一般。

    这香味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犹如极薄的轻纱在她鼻尖擦过,又仿佛是一根小穗子掠过她的心尖,叫谢晚春的心跳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起来。

    谢晚春埋着头想了一会儿心事,听到外头的脚步声方才凛了神,端出气恼的模样瞪着拿着药膏与衣物匆匆赶来的王恒之,以此表示自己的愤愤之情。

    王恒之低下头,见她独自一人抱着被子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乌发如云,还露着一点儿圆润光洁的香肩,脸色虽是气鼓鼓的,可瞪着他的双眼却是明亮而澄澈,就像是一盏灯,一下子把暗夜都照亮了。

    王恒之瞧着她,一颗懊悔且担忧的心不知怎的软了下来,面上也渐渐恢复了往日里的沉静,又隐约生出点旁的、更香/艳的向往来。他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往里压了压,难得压低声音,极软极轻的问道:“哪里烫着了?烫的厉害吗?”

    “胸口和腿上都烫到了,我都快痛死了!”谢晚春自然不知道王恒之那点儿想法,抱着被子瞪着人生了一会儿气,很快便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的使唤起人,“快过来,替我擦药膏。”




重生镇国长公主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76
    王恒之步子一顿,随即便又缓步走了过去,掀开药膏的盒子,沾了点药膏,果是要亲自替谢晚春上药的模样。

    谢晚春原还只是瞧王恒之脸皮薄,顺嘴为难一下对方,倒是不知王恒之如今怎的如此上道起来,犹豫了一下,想着自己怎么也不能输给王恒之,便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腿来。

    她生了一双极纤细笔直的长腿,白腻光润,好似一段无瑕的美玉雕出来的,偏偏大腿上被这么一烫,红的刺目。

    王恒之既是懊恼又是心痛,果真便坐在床榻上,轻轻的把药膏涂在了那一大的红痕上,动作极柔的按了按,好叫药膏能吸收的好一些。

    药膏极清爽,涂上去后,凉凉的,果是舒服了许多,谢晚春也不觉轻轻舒了口气。

    王恒之倒是很小心,抹了一层药膏又按了按,再抹一层,随后才轻声道:“好了。”

    谢晚春现下也已没了初时的别扭,十分利落的把另一只脚伸了出来,犹如珠贝一般秀致玲珑般的脚趾头正好对着王恒之的脸,就和脚主人一样的趾高气扬。

    王恒之倒是很能沉得住气,一声不响的握住了她的脚踝,低着头又给她抹了药,很是仔细的按摩了一回。

    谢晚春低头瞧了瞧,见着王恒之难得这般低眉顺眼,心里头倒是很解了口气,这才点点头,颇为宽容的道:“好了,胸口这里我自己来就行了。”又加了一句,“你转过身去。”

    王恒之也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把那药盒子递给谢晚春,转过身去不看。

    谢晚春这才松开抱着的被子,用指尖沾了点药膏,在心口那一块薄红的地方抹了一抹,学着王恒之的手法轻轻的揉了揉。伤处全都上了药膏,谢晚春这才悄悄松了口气,把药盒子搁到边上,重又拎起王恒之拿来的衣服,小心的换上。

    等一切都妥当了,谢晚春才慢悠悠的开口道:“好了。”

    王恒之这才转过身,垂眸看了她一眼,十分认真的道:“适才是我不对,不该惊了你,倒是叫你烫到了。”

    谢晚春此时胸中的气恼已去了十之七八,可仍旧蹙着眉,乌溜溜的眼眸仍旧故意瞪他:“那册子上到底是什么,你适才急成这模样?”就跟当初瞧见那幅画时候的态度差不离了。

    王恒之知道谢晚春这好奇心怕是一时间散不开,只得叹口气去把那淋得半湿的书册子拿过来,擦了擦封面和书页,这才递给谢晚春,解释道:“少时孟浪,师弟所赠,在书架子上摆了好几年都快被我给忘了。”

    谢晚春颇有几分疑惑,翻开硬皮的书页,翻了几页看着上面的男男女女,各种姿态,立时便红了脸,眼疾手快的把这册子给合上了。

    天知道,这册子的封面写着的是《永州八记》,可里头写的却是龙凤十八式。谢晚春往日里瞧着亲亲抱抱十分熟练,好似什么都会了,可真到了这上头却仍旧是半点也不通——这实在怪不了她,当初与齐天乐一起的时候年岁尚小亲亲抱抱已是十分逾越,等于宋天河在一起了,两人心理上都有些障碍,便约定等新婚时候再做这事。

    所以,谢晚春还真没仔细瞧过这些东西,她此时拿着半湿的书册便好似拿着烧得火红的炭块,恨不能立时丢开才好。只是谢晚春脸皮厚,忍不住还要抬头看一眼,刺王恒之一句:“我还以为你要做一辈子的和尚,一辈子都不会看这种东西!”

    王恒之一张白皙俊秀的脸已涨的通红,好似要滴出血来,他忽而敛了神色,垂眸对上谢晚春的目光,沉默许久才轻轻的道:“晚春,我们已是夫妻。”

    也就是说,亲亲抱抱是应该的,被翻红浪也是应该的。

    脸皮厚如谢晚春的也撑不住了,她连忙把书给丢开,抱着被子,红着脸哽了好一会儿才细声细气的应道:“现在身上全是药膏味,我才不要。”

    王恒之原就是一时口快,忍不住了才说的。听她这般说辞不免又惊又喜,当即连话声都微微颤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等你的烫伤好了?”

    谢晚春沉默了一会儿,还真的很是认真的低头考虑了一下,然后才摇了摇头:“还是有点快了”她嘴里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粉白的双颊好似染了霞光,明艳非常。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抬起眼,一双水眸似映着满江的春水,看人时脉脉而动,似有似无的拨动着人心,“还是等到明年吧,明年三月三日。”

    三月三日乃是兰水节,故人魂灵归来之人。今年的三月三日,王恒之江边祭奠他以为已死的心上人,谢池春还魂而来。

    等到明年三月三日,那便整好是一年。

    王恒之在这之前自然是把谢晚春的事情从头到尾想了好几回,自然知道她是三月三日起了变化,也就是说她是三月三日还魂的。听到这话,他不知怎的心头一荡,竟是酸软起来,说不出是心疼、心酸又或是初衷得偿的欣喜若狂。

    他呆呆的站了一会儿,有些不知所措,许久才反应过来,只觉得眼中微微酸楚,很快便上前几步连着被子一起把床上的那人给搂住了。

    “那就说定了,明年三月三日。”王恒之把人搂在怀里,轻轻的重复道,“不许骗我,也不许反悔。”

    谢晚春整个人都被搂在了他的怀里,听着对方胸膛里一下一下激烈跳动的心脏声,隐隐觉得自己的那颗心也跟着跳了起来。她的双颊仍旧有些微微的红晕,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恨恨的仰起头在王恒之的肩头用力咬了一下:“谁骗你了!”虽说她常常不说真话,可那和骗人很不一样好嘛!

    王恒之虽是被她咬了一下却也不觉得疼,反倒笑了起来:“是我说错了。”他搂着人,安静了一会儿,忽而又开口唤她道,声调软软的,“晚春”

    “又怎么了?”

    王恒之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只是想叫一叫你”便是在他最美的梦里,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日,把心上的那人搂在怀里,约定鸳盟。

    不再是那个桃林里随手抛掷花枝又转瞬将他忘在脑后的谢池春;不再是当初七夕街头挣开他的手,犹豫着将他推开的谢晚春。她就在他的怀里,低着头就能嗅到她如云绿鬓上的幽香,闭上眼就能听到她的心跳声。终于是他所爱慕着的、活生生的、触手可及的爱人。

    王恒之眼眶微红,更加用力的把人搂住了,把她的胸口贴在自己的心口上。

    谢晚春真是要被王恒之这颗千回百转的少女心折腾的不行了,磨着牙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那个你不会哭了吧?”

    “没有”

    “没有就算了。”谢晚春忽而生出一丝男子汉的责任心来,想了想,很是爱怜的抽出手轻轻的拍了拍王恒之的肩头——唉,吃素吃了这么多年,一听到明年要开荤居然就高兴的哭了。真是好可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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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默默的抱了一会儿,谢晚春终于受不了了,她用脚尖踢了一下王恒之,提醒他的道:“再抱下去,晚膳都不用吃了!”

    王恒之沉默片刻,终于松开了手。



重生镇国长公主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77
    谢晚春趁势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襟,顺便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一下王恒之的面庞——依旧是面如冠玉,冰肌玉肤,双眸黑如点墨,只是眼角微微发红。

    还说我说谎?!还说自己没哭?!差评!

    谢晚春动作迅速的理好了自己的衣襟,立马就从床榻上面蹦跶下来,踩着自己绣着绿蕊梅花的绣鞋要往外去,颊边梨涡浅浅,声调倒是拉得长长的:“天色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不打搅你休息了。”

    话声还未落下,她就被跟在身后的王恒之拉住了。

    王恒之随着她走到了门边,然后从容不迫的在门外惊呆了的小厮和那些小幺儿面前牵住谢晚春的手,十指相扣,很是“低调大方”的秀了一回恩爱。

    然后,王恒之才微微垂头,染墨一般的发丝自束发的玉冠滑落,衬得他一双乌眸明亮深沉,犹如暗夜的星子。他看着呆住了的谢晚春,露出极难得的笑容,似冰雪初融,春光里万物生机勃发:“我们一起回去。”

    谢晚春情不自禁的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眼睫似蝶翼一般颤着,好似黑水银一般的眼瞳定定的瞧着王恒之,盈盈的眼波中似含了几分疑问。

    王恒之面色不变,加了一句:“最近不忙,不必总住书房,免得影响了夫妻感情。”声调十分自然,好似刚才眼红哭鼻子的人不是他一样。

    谢晚春就瞧不得别人比她还厚脸皮,忍不住在心里腹诽了一句: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我还有“夫妻感情”这种东西了?只是,还等谢晚春想出反对的套话,边上的明月已经反应过来,连忙应道:“大爷说的很是!我这就去给您收拾收拾东西,送去那边。”

    于是,晚膳的时候,谢晚春从书房回来,还拖家带口的带回了一个王恒之。

    屋子里伺候的几个丫头的表现并不比王恒之书房外头的小厮或是小幺儿好到哪里去,她们瞧见了与谢晚春十指相扣,一同入屋的王恒之都差点忘记行礼了,齐齐的瞪大了眼睛瞧这两人。

    要知道,自新婚之后,王恒之回来的次数十分有限,而且还从来没有在她们这些下人面前如此亲密过呢!

    碧珠与琼枝年纪大些,都知道些夫妻间的情事,见着谢晚春已换过了的衣衫,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全都双颊晕红,悄悄的抬起眼打量着王恒之与谢晚春的面色。

    谢晚春甩也甩不开人,只得把脸一板,吩咐起丫头:“还不快去把晚膳端上来?”谢晚春一贯怕死,平生大愿便是长命百岁,故而用膳时间十分规律,这个时候丫头们应是已经准备好晚膳了。

    一道葱爆牛肉、一道菊蜜芝麻骨、一道香酥小黄鱼、一道香辣肚片、一道粉蒸排骨藕、一道清炒四季豆、一道金菇鲜蛤汤、一道虾仁豆腐羹,另有几样小点心或是粥食。

    虽算不上丰盛,倒也满满的摆了一桌,顾及到了谢晚春与王恒之各自的口味。

    琼枝等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应了下来,垂首出去了,不一会儿便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来了,因着有王恒之在,还额外的多添了一碗饭。

    谢晚春颇有几分郁闷,拿着筷子戳了戳羹汤里的粉白的虾仁,忍不住又抬起眼瞪了对方一眼,双颊微鼓,嘟着嘴。

    王恒之见她这般鲜活的模样,心里便软了几分,想了想便伸出手亲自替她舀了碗虾仁豆腐羹递过去,温声道:“喜欢就多用点。”

    谢晚春先是看了看王恒之再垂眼打量着那碗递过来羹汤,犹豫片刻,方才纡尊降贵的伸手去接过来,喝了一口。

    嫩白的豆腐与粉色的虾仁本就十分赏心悦目,尝了一口,豆腐柔滑,虾仁鲜美,一入口便险些鲜掉了舌头。

    等两人闷不做声的吃完晚膳,明月等人已经动作迅速的把王恒之的东西搬了过来。谢晚春随意的往里瞧了一眼——小书案上添了些王恒之用惯的笔墨纸砚、王恒之的衣物也跟着搬了些回来,还有许多零碎的饰品最要紧的是床上多了一床玉青色缎面软被!

    明明谢晚春的东西都没动也没移开,可就是加了这些东西,便从谢晚春一人的“闺房”,变成了夫妻两人的“卧室”。谢晚春此时方才又想起适才在书房里答应过王恒之的“三月三日之约”,她偷偷瞧了王恒之一眼,看着那清俊英挺的侧脸,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她心头挠了挠,让她面颊微微一烫,不自觉的又开口与王恒之重复了一遍:“我们之前说好了的,明年三月三日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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