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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楚晴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茗荷儿

    胡氏一概不应。

    她读书多,眼界开阔,心自然就大了。

    宁夏地域虽开阔,可终究是穷乡僻壤,比不得京都繁华,而且来求亲的也都是武将之子,要么就是自命不凡的读书人。

    她兄长胡彪就是武官,武官升职难于上青天,要提着脑袋不知积攒多少军功才能位居三品之上。

    文官倒是升职容易,可宁夏不比江南。江南多才子,多名师,多书院,自然科考举业的几率也多。宁夏读书习气本就不如江南,加上官场无人拉扯提拔,即便侥幸中了进士,往上升迁也是难上加难。

    思量来,思量去,胡氏将目光投向了京都来的总兵楚溥。

    楚溥在宁夏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一品的总兵,有将军之衔不说,还是卫国公府的世子,以后要当国公爷的人。

    想起来胡氏就热血澎湃,索性把对楚溥的仰慕之情好不隐瞒地告诉了兄长。

    胡彪觉得不妥,因为楚溥早已有妻有子,自个妹子嫁过去只能当妾,再者楚溥对女色并不上心,总兵府好几个丫鬟看着姿色不错,楚溥都没碰过她们,也没像其他官兵那般隔三差五往青楼里跑。

    胡氏却不管,别说做妾,就是没有名分的通房丫头就行,只要能攀上他,她自信有办法一步步往上爬。

    即便她不行,不是还能生儿育女嘛,她的孩子总会高人一头。

    拗不过胡氏的死缠烂打,胡彪终于答应替妹子引见,先后请了好几次楚溥来家中吃饭,楚溥倒是来了,但对精心打扮的胡氏始终视而不见,并没半点逾矩之举。

    胡彪正要说服妹子放弃,楚溥受伤了。

    胡彪拼命保着楚溥突围的时候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是尽一个武将的本能,杀敌护主,可等脱险之后,也不知怎的,脑子突然冒出个年头,掉转车头把本应送往总兵府的楚溥带回了自己家中。

    胡氏既然损了名节,楚溥自不可能不管她,于是顺理成章地成了楚溥的姨娘。

    楚溥正值年富力强,又是尝过女人滋味的,在宁夏这几年实在旷得有些久,先前碍于规矩能克制自己,可胡氏既然有了姨娘的名分,当下再熬不住,犹如燎原烈火,一发而不可收拾。

    可他终究记着祖父老国公的叮嘱,常年在外,纳姨娘可以,生庶女可以,万不可有庶子。

    楚溥心里也明白,倘或胡氏有了儿子,自然要留在身边抚养。

    到时候养在身边的儿子与远在京都的儿子孰轻孰重?

    就在宁夏官兵心中,嫡子庶子都是楚家的儿子,可亲眼看着长大的,即便是庶子,情分也总会不一样。

    况且还有胡彪在。

    故而,楚溥一开始就点明,是女儿则留,是儿子则弃。

    好在头两个都是女儿,可在楚晞之后,胡氏还怀过一个,四个月未的时候诊出来是男胎。

    胡氏求着楚溥留下来,楚溥考虑半天终究还是给她灌了落胎药。

    小产最是伤身,楚溥心怀愧疚,待她比先时情真了许多。因怕胡氏再度有孕损耗身子,又特地让大夫开了避子汤。

    胡氏很聪明,知道自己刚落胎万不可再冒险受孕,每每行房之后主动让下人熬了避子汤喝,然后借着楚溥这点愧疚,一丝一丝地攻陷了他的心。

    调养这六七年,胡氏早就大好了,又暗中访听到一个专包生男胎的方子,便借口忘记喝避子汤,以至有了孕。

    胡氏哀求楚溥,假如是个男胎,也想生下来。

    这些年被胡氏精心照顾着,楚溥早将胡氏看成温柔和顺的女子,而且楚景楚昊都已成年,此时再多个庶子也不会有何影响,楚溥思量片刻就同意了。

    大夫建议胡氏留在宁夏等坐稳了胎再回京都,可胡氏左思右想不敢放楚溥一人回来,仍是咬牙跟了来。

    不知是路途奔波累着了,还是这胎本来就坐得不稳,一路胡氏逢镇必停,请了好几个大夫把脉,都说怀相不好,保胎药一天没停过。

    到了京都后,胡氏本应该好生歇息休养一番,可她算计着老夫人多年不见儿子肯定对楚溥的事情感兴趣,想趁机表现表现,如果能得了老夫人青眼,而且在家宴上露一面,她的地位稳稳当当的不说,还能压明氏一头。

    先来个开门红鼓鼓士气,以后的事情再徐徐图之。

    没想到她已经坐在老夫人身边跟老夫人相谈甚欢,只等着国公爷跟老夫人拿筷子夹菜了,却被个小姑娘给搅了。

    胡氏最终没能在席上就坐,让楚溥好言劝着回了西跨院,当夜就觉得身子不好。

    保了这些天,她实在也有些厌烦了,实在不行弃掉算了。

    可就是舍弃,也不能轻而易举地弃,总得拉明氏下水……只要楚溥不来,她就不保这个孩子。

    ☆、第48章 偷听

    楚晴记挂着明氏,早早吃过饭往宁安院请安。

    老夫人借口身子不爽利并没有见,翡翠送她出门的时候,悄声道:“昨儿夜里都快二更天了,国公爷从外院回来……屋里碎了只汝窑画着牧童吹笛的茶盅,可惜了的,一整套都不能用了。”

    楚晴知道那套茶盅,是三老爷楚沨送给国公爷寿礼中的一件,共六只茶盅配一柄茶壶,茶盅上有的画着稚子垂钓,有的是儿女斗草,还有童子棹舟,童子们个个憨态可掬生动有趣。

    文老夫人很喜欢,特地摆在屋里平常用。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碎了,其中缘由翡翠不说,楚晴也不问,彼此心里都清楚。

    翡翠却又道:“昨儿盛珣给我送东西,说起正张罗着铺子开业,出去不到两个月,看着长进了许多,说起生意经来一套一套的……还得多谢姑娘提拔他,愿意信他,也容着他胡闹,这么大的事情怎地就交给他了?”

    楚晴笑道:“盛珣的本事大着呢,等跟掌柜历练两年,以后让他自个当掌柜管铺子。”

    因是在宁安院门口,翡翠也不敢跪拜,只一个劲儿地道谢,“要是他真能做掌柜独挡一面,以后他成家,我也不用担心了。”

    “放心吧,以后只有他拉扯你,再不用你为他东奔西走。”楚晴笑一笑,转身去大房院。




嫡女楚晴分节阅读51
    周伯恭敬地道:“周大爷请。”

    周成瑾步子迈得急,擦着楚晴身边,“蹬蹬蹬”上了楼,擦肩而过的瞬间,飞快地将一个匣子塞到楚晴手里。

    他与楚晟一起来过汲古阁许多次,也曾得到过卫国公的许可,可进来读书,故而对这里并不陌生,上了楼梯直奔长案。

    长案上,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案边放着两册兵书,还是上次他找出来随便看的。

    除了椅袱上若隐若现一缕淡香,就好像适才没有人来过一样。

    周成瑾在椅子上坐一会,开了木窗往外看,正瞧见楚晴三人往月洞门处走。楚晴居中,披件水蓝色缎面五彩花卉纹样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像端午节的肉粽子。

    就这么个没长开的丫头片子,纠缠他好几夜无法安睡。

    他记得清楚,昨夜在梦里见到那双秋水般眼眸分明就是她的,似泣似诉、含怨带嗔地看着他,直到他梦醒,还觉得一阵阵地心虚。

    除去那次在四海酒楼他开了句玩笑外,两人再不曾有过交集,凭什么她到梦里都纠缠着他?

    大不了他赔个不是就罢了。

    周成瑾脑子一热,寻纸笺写了张字条,连同上次买的那副珍珠链子一道塞进匣子里,打马就来了楚家。

    门房说四少爷还没回来,他也不理,急匆匆地往里冲。

    好在一向是来惯了的,门房也未加拦阻,任由他进来。

    可进外院容易,进内宅却难,他总不能再横冲直撞地闯进二门,况且他连楚晴的住处叫什么都不清楚。

    来来回回好半天,蓦地想起来楚晴喜欢往汲古阁跑。

    楚晴果然在,可周伯将他拦住了,说府里姑娘在,他上去多有不便,需要什么书,可以替他取下来。

    他只好在楼下等,一等就是半上午。

    看着楚晴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内,周成瑾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关上窗,顺着高大的黑檀木书架一排排走过去。

    平日来汲古阁的人并不多,书架上蒙了层薄尘,摁上去便是浅浅的指印。

    在史部那一排,明显有两本是才被人翻过的。

    取出来一看,是前朝大事别录,周成瑾讶然,没想到竟然爱看这个,还以为她喜欢诗词歌赋呢。

    思量片刻,周成瑾走到书案前,撕了一角纸笺夹进书里,再度放了回去。

    楚晴捏着那只突如其来的匣子不动声色地回了倚水阁,打开来一瞧,是条珍珠项链,珠子圆润亮泽,个头均匀,更难得的是还泛着浅浅的粉红,非常漂亮。

    底下有张寸许见方的字条,上面张牙舞爪地写了两行字,“上次算我错,项链是赔礼,以后不要纠缠我。”

    谁纠缠他了?

    真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怒火从心头升起,楚晴一把将字条撕了个粉碎,又开了窗,连匣子带项链扔了出去。

    徐嬷嬷正从外面走来,差点被砸个正着,拣起来一看,这链子没见过,问春喜她们,都说不知道怎么回事。

    楚晴从内室出来,气呼呼地说:“嬷嬷拆了镶珠花吧,或者留着赏人也行。”

    徐嬷嬷瞧着楚晴脸色不对,当着下人的面儿自不好多问,乐呵呵地说:“谢姑娘赏。”顺手将匣子塞进了怀里,笑着说起府里的传言,“……兴许就要办喜事了,说文家表少爷来跟二太太请安,经过三房院旁边那处假山,谁知就那么巧,三姑娘从里头跳出来说有蛇,表少爷仗义相助赶跑了蛇,两人这就看对眼了……真是姻缘天定,千里姻缘一线牵。原以为二姑娘能先成亲,不想被三姑娘抢了先,嫁到老夫人娘家去,也算是亲上加亲。”

    楚晴听着一乐,先前的火气顿时散了个干净,疑惑地问:“蛇是要蛰伏的,这寒冬腊月怎可能跑出来,而且三姐姐昨儿才进家门,跑到假山里头干什么?”

    隔着小半个府邸的大房院,楚溥也正沉着脸问楚曈,“你当真看到了蛇?一大早你不来给母亲请安,跑到假山哪里干什么?”

    ☆、第50章 提亲

    内室里,明氏听着楚溥严厉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叹口气,回身对石榴道:“你伤了手,回去好生养着,这两天别沾水,免得落疤。我这儿不用你服侍。”

    石榴笑道:“就是道小口子已经上过药,不碍事。”

    刚才她正给明氏上茶,突然听到婆子禀告楚曈跟文壮搂抱在一起,明氏手一抖碰倒了茶盅,石榴收拾碎瓷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明氏与楚溥匆匆赶过去,楚曈已悠悠醒转,与楚晞抱在一处哭个不停,而文壮扎煞着手在旁边翻来覆去地解释,“我听到有人呼救跑过来相助,是她冲出来搂着我不放……不信,你们问问。”

    有几个到得早的婆子也跟着点头,“是这回事,我们也听到呼叫声了。”

    桃花吓得脸色惨白,几乎都要瘫在地上了,“世子爷,大夫人,这事儿真跟两位表少爷没关系……”

    今儿两位表少爷来探望文氏,她奉命将人从二门领到二房院,就这么个简单的差事,谁想到会有这一出。如果两位表少爷再有何不妥,她少不得捱板子。

    二房院的事情,明氏不想掺和,遂让两个婆子领着送到外院楚渐处,而楚曈姐妹则领回了大房院。

    明氏对楚溥道:“凡事不能只听一面之词,虽然文家表少爷言之凿凿,咱们也得听听姑娘们怎生说,不能让姑娘受了委屈……我跟姑娘不熟悉,还是你来问妥当些。”

    楚溥也是这个意思,明氏怀胎生子他都没亲见,可眼前这两个女儿却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一天天长大的,平常不知给过他多少安慰与欢笑。

    尤其两人都生得花容月貌,性情温柔体贴,而且胡氏又特地请了个知名的夫子教授两人琴棋书画。

    楚曈聪明好学,数次在闺阁聚会中被人称赞,在宁夏镇是出了名的才女。她刚满十二,上门求亲的人几乎都踏破了门槛。

    楚溥早晚是要回京的,自不可能将女儿独自留在宁夏,故而都回绝了。

    他本想过几天让明氏张罗着给姐妹俩裁几身新衣裳,打点新首饰,然后过年正是探亲访友的时节,明氏就能带着姐妹俩四处走动走动,给她们说门好亲事。

    现在闹出这事来,楚溥无论如何不想让楚曈的名声有损,故而也就答应了明氏所言,亲自问话。

    可楚曈不回答,只知道“嘤嘤”地哭,这哭声既让楚溥心疼,又让他无奈,忍不住便拍了桌子。虽是控制了力道,可听着也很是骇人。

    明氏终于坐不住,撩了门帘出来,柔声劝道:“姑娘们受了委屈,世子爷不好好解劝着,替她们找回公道来,怎地又动了气?”

    楚溥深吸口气,放缓了声音,“曈儿别哭,有爹在,定会为你做主,你且说大清早地怎么跑到假山哪里了?身边伺候的丫鬟呢?”

    楚曈擦擦眼泪,抽抽搭搭地道:“本来跟妹妹说好一早起来就过来给母亲请安,刚要出门,九儿说外头来了个丫鬟说带我们到大房院……走着走着就不见了,我跟妹妹也不认识路,不知怎的就走到那边去了。”

    明氏闻言,脸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伸手端起茶盅轻轻啜了口。

    楚溥扫一眼明氏,问道:“哪个院子的丫鬟,长什么样子?”

    “九儿说是母亲院子里的,样子……”楚曈脑袋转得飞快,父亲向来精明,要是胡乱编造一个瞒过他不容易,眼角瞥见旁边石榴垂着的手背上包着细棉布,当下打定主意,低声道,“样子记不太清了,好像是鹅蛋脸儿,长得挺白净,穿件银红色或者玫红色的比甲,裙子像是湖绿色的……不过手上包着块棉布。爹爹要是找,定能找出这人来。”

    石榴本来悄没声地站在明氏身后看着,越听越觉得楚曈说的这人想自己,不禁惊呼,“我?”

    明氏回身瞪她一眼。

    楚溥也将目光落在石榴身上,片刻再问:“曈儿,可是她?”

    楚曈缓缓抬头,白净细嫩的脸上泪痕犹存,杏仁般的美目中盈盈凝着泪,看上去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她茫然地看了石榴两眼,“看着有点儿像,不知姐姐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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