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瘾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江白月
“只因为他喜欢你,所以你就这么紧张他?”
秦川和时思两人几乎同时呼吸一滞。
“你说什么?”时思猛地看向他。
傅铭渊并没有回答。他仍看着空空如也的掌心,脸色却是倏地一白。
在时思的错愕惊疑还没有放大之前,秦川已经深吸了一口气:“时小姐,今天总裁在el门口等您下班的时候,听到经过的好几个人在议论您的事。她们有些话说得实在难听,您别怪总裁生气……”
想到自己也曾听过的那些几乎不堪入耳的八卦猜测,时思终于恍然。
心瘾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53
车里一时没有人再说话,傅铭渊闭着眼睛靠坐在座椅上,之前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虽然已经平复,但脸色仍是苍白。
“是我不了解情况就发脾气,说了难听的话……”时思看着他苍白的侧脸,终是忍不住握住他冰冷的手,“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的手依旧温软,此时带着歉意,有些讨饶似的握着他的手摇了摇。
沉默时间久到时思已经为自己那句重话越发内疚的时候,傅铭渊的声音毫无预警的再度响起:“我不希望你坚持梦想的前提,是要忍受别人肆意的毁谤和侮辱。”
虽然仍有些刻板,却终是带了几分温度。
时思眼眶微热。
她握紧傅铭渊的手:“我过去打声招呼,就陪你去参加酒会,好不好?”
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她,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眸色深沉,唇角微勾:“好。”
把车停在路口等红灯的秦川终于松了口气,他的冷汗几乎顺着额角流下来,可心还来不及彻底放下,傅铭渊清冷的声音却如同一声闷雷,又在他头顶炸了开来。
“el的工作环境并不适合你,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珠宝设计,我帮你开一个工作室好不好?”
几乎可以预见到时思的回答和两个人接下来的反应,秦川任命般的闭上了眼睛。
第30章
“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玫瑰,所以我想这个戒指的设计里,应该……”
傅铭凯的话没说完,就已经停了下来,他之前唠唠叨叨说着自己的想法,可直到此时目光无意间落到时思身上时,才发现了对方全无反应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你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吗?”
傅铭凯微微有些提高的声调让时思一怔,她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看向对面的人:“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傅铭凯满含深意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兴味盎然的问道:“和我哥吵架了?”
想到前几天的不欢而散,时思的眼底难免闪过几分失落。
那天,她以为傅铭渊不过是因为听见同事背后的非议而生了些醋意,但随后他关于成立工作室的提议,却让她刚有些缓和的心情更加沉郁起来。
她对于这个提议的拒绝无疑让傅铭渊再度不快,他虽然不曾说一句重话,可她却并没有错过他面上明确的失望。
她从不想让傅铭渊失望,可她却没办法说服自己完全按照他理想的方式生活。
当时车里那种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沉寂,时思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依然觉得压抑。
事实上,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不喜欢冷战,傅铭渊更是当晚就已经妥协,两人之间那片刻的疏远冷淡,也由于他的温存而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似乎一切如常。
他送她参加了纪城的送行宴,她也陪他参加了商业酒会。可在两人近乎刻意的小心翼翼里,时思却觉得,有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存在的问题,似乎正几不可见的蔓延着、一点一点放大开来,也让她越来越无法忽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傅铭渊对自己的关心和疼惜,她爱他,可她也并不能因此而选择像一只笼中鸟一样的生活。
眼见着时思又要陷入一种带着几分低落几分茫然的沉思里,傅铭凯忍不住拿起一支铅笔,在桌面上稍微用力敲了敲。
时思定了定神,将那些复杂纷乱的想法努力抛到脑后,看向纸上先前勾出的大致轮廓,对傅铭凯说:“对不起,麻烦你把之前的一些想法再说一遍。”
傅铭凯却仿佛并未听到她的问题,他把玩着手中的铅笔,感慨道,“其实……你这个人也实在是有趣,除了长得漂亮一点,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却偏偏能让我大哥那种人另眼相看。”
时思随手从旁边拿了支自动铅笔,继续在纸上勾勒着:“你用不着话里话外都把他说得像一个异类,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但不用想着去试图影响我对他的判断。”
傅铭凯笑起来:“瞧瞧,就是这样,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人,但是为什么一到我大哥面前就变得迟钝了呢?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我要回去画设计图了,关于令堂的喜好,如果你还有什么补充,可以发邮件给我。”
时思站起身,但整理东西的动作却被傅铭凯拦了下来,他拉住她的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难道真的不觉得,他……是异类吗?”
时思却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她只是站在原地,脸色微沉的直视他:“我爱他,所以你觉得他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而且……他如今的性格,我多少也知道是和年少时的家庭影响有关,那作为他弟弟的你,不也是生活在同样的环境里吗?”
“明知他见不得血却故意攻击他的弱点,一再故弄玄虚的试图挑拨我对他的感情……”时思语气微嘲,眼底确实罕有的冷然光芒,“你觉得他是异类,那你呢?你以为你自己又有多正常?”
傅铭凯面具似的招牌笑容终于出现了裂纹,只是那片刻的僵硬,却在下一秒钟内,就已经消弭于无形。
“到底还是露出爪子来了……”他笑叹一声,“可惜,这对我构不成任何攻击。”
“而且你还说错了一点,”傅铭凯松开手,姿态轻松的做了个发誓的动作,“我从来不想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作为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真的很期待……他得到幸福的样子。”
时思并不想去探究这句话的真假,她几乎头一次这么真切的讨厌一个人,但在离开前,仍是回头对他说道:“你以为他会介意你来找我的事,但事实上他并没有。他说……不管怎么样,你毕竟是他的弟弟。”
“你告诉他了?”傅铭凯的笑容微敛,“他说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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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的,是时思沉默的离去。
傅铭渊知道他为父母定制婚戒……却毫不在意?
傅铭凯几不可见的冷笑,手毫无意识的用力,直到“咔嚓”一声,手中的铅笔应声而断。
*
我爱他,所以你觉得他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
傅铭渊坐在窗前,脑子里满满都是时思刚刚反击傅铭凯的这句话。
她的明明声音不大,于他而言,却无异于惊雷一般,振聋发聩。简单的一句话,却让他觉得仿佛有一股莫名的情绪激荡翻滚着,心中一片滚烫。
对于自己,她似乎总是有这种能力。
他从未像这一刻般,渴望拥抱她,亲吻她,解释他这几日来,心里和她同样的压抑忐忑。
那种喜悦和痛苦纠缠混杂的烧灼感让他再也坐不住,起身朝外走去。
只是在el门外等候许久,他却并未见到时思。
秦川回到车上,如实汇报了情况:“加工厂那边的一批成品出了点问题,时小姐和同事赶去处理了。走得有些匆忙,忘了带手机。”
任凭心中情绪翻滚,傅铭渊面上依然一片平静:“去工厂。”
秦川点点头,启动车子,一路朝郊外驶去。
昨夜刚刚下过雪,虽然大部分的积雪都已融化,但路面仍是有些滑,于是秦川的车开得很是小心。而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在后座闭目养神的傅铭渊,说出口的话,也同样的小心翼翼:“傅总,那个苏澜好像是家里和齐总有些渊源,齐总不想动她,不过也答应了,时小姐在el的这段时间,他会尽量让人多安排苏澜出差。”
傅铭渊只是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总算是对这个结果没有异议。
秦川微微松了口气,他跟在傅铭渊身边多年,自然能发现他此刻还算好的心情,于是忍不住再次开口:“我看……时小姐工作的事,既然她这么看重,还是不要操之过急比较好。”
事关那位时小姐,傅总似乎越来越无法做到冷静理智。如果那天在车里自己没有及时胡诌个理由出来,只怕要面对的还不知是什么样的局面。以至于事后许久,秦川想起来时,都忍不住后怕:那种场面,他可是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了。
好在那些碍傅铭渊眼的人都已经离开了,以目前他的这种谈恋爱的方式,那位时小姐即使继续在el工作一段时间,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
“时小姐也总要有个接受的过程。”秦川斟酌着说道。
傅铭渊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给傅铭凯找点事做。”
“好的,傅总。”
见他对此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秦川终于彻底松了口气。
而几乎与此同时,傅铭渊的手机响起来,车内安静的空间里,近乎突兀的声响几乎吓了秦川一跳。
傅铭渊睁开眼睛,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接起之后,声线毫无起伏:“什么事。”
电话那头是齐晋忧心忡忡的声音:“铭渊,有一件事,你听了先别着急……”
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和谁有关,傅铭渊的呼吸蓦地一滞。
“时思出了点事……”
*
齐晋站在vip病房外的走廊里,再不见平时光风霁月的潇洒模样。
他来回踱步片刻,不久之后眼见着傅铭渊自远处疾步而来,连忙迎上去几步安抚似的说道:“她还在睡,医生已经处理过了,只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现在已经没没什么大事了,你不要担心……”
傅铭渊宛如冰刃般的目光落到他面上,接下去的话齐晋便有些说不出口,可心里也不由得暗暗叫苦。
他当然知道现如今里面躺着的,是傅铭渊心尖儿上的人。那位小姑奶奶,他可是平时都恨不得供在公司里的。可她的组里三个人,辞职一个,被派出去出差一个,如今项目出了些问题,底下人安排她去处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又有谁会想到路上能出岔子?
就今天的路况而言,轻微擦伤和脑震荡,如果是他自己遇上,说不定他还会因为没有大危险而庆幸不已,可对于面前他这位老同学来说……
齐晋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眼见着傅铭渊越发苍白的脸色,原本还想要替自己解释的话,终是又咽了回去:“……怪我,是我没嘱咐好底下的人。”
他还想再说什么,傅铭渊已经越过他,径自朝病房里走去。
只是推开病房门之前,他回头看向齐晋,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紧,才使声音能做到平稳克制:
“帮她办一下离职手续。”
第31章
时思的额头和左手手臂上都缠了厚厚的纱布,此时还在病床上安静的睡着,并未醒来。傅铭渊远远的看着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上涌,涌到心口处的时候,又突然凝固住,让他呼吸越发困难,门口到床边不过短短几步的距离,就已经走得无比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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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床前的时候,他的脸色甚至比她还要苍白。
除了脸色苍白了些之外,时思的睡颜依旧平静甚至堪称安适,似乎和平时并无差别。
可傅铭渊胸前的起伏却似乎更剧烈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观感似乎出现了巨大的障碍,因为……他竟然觉得自己感觉不到时思的呼吸。
傅铭渊的冷静克制不可抑制的染上了几分惊惧,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僵硬的指尖直至感知到时思轻浅的呼吸,才仿佛全身脱力一般,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握着时思的手,一时轻不得重不得:生怕握得重了打扰她休息,又怕抓不紧她的话,她不知什么时候便要消失不见。
外人眼里几乎无所不能的傅铭渊,生平第一次,心中生出了巨大的恐慌。
不知过了多久,时思终于慢慢睁开眼睛。
呼吸间是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时思有些茫然的动了动身子,紧接着就已经看见了床边的傅铭渊。
僵坐许久的傅铭渊仿佛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他倾身抚着她的脸,声音低沉暗哑:“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他苍白的脸,时思能察觉到他指尖抑制不住的轻颤。所以即使她手臂的擦伤处痛感依旧清晰,头也昏昏沉沉的疼,但仍是扯出笑容安抚他:“你别担心,已经没什么事了。”
傅铭渊的手触及她额间纱布的边缘:“头疼不疼?”
“不疼了。”时思看着他,目光温柔。
“那就好。”傅铭渊直到此刻才觉得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他低头轻吻着她的指尖,又喃喃重复了一句,“那就好……”
*
由于伤得并不重,所以在医院里休养几天之后,时思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
坐在回家的车里,时思朝身边仍是有些担心的傅铭渊展示她已经能挥动自如的左臂:“真的只是小擦伤而已,医生都说了没伤到骨头。”
傅铭渊抱住她,制止了她不□□分的动作:“老实一点。”
时思靠在他怀里,忍不住笑起来。
当时她和同事赶往郊外的工厂,因为头天晚上下过雪,当时的路况并不算好,而当前面两辆车相撞之后,其中被撞开的一辆车就直直地横在了他们的车前。于是,即使她的同事开得再谨慎小心,刹车再及时,也仍是不得不做了被殃及的池鱼。
好在两人都只是小伤,用苏澜在微信里安慰她的说法——几十个小时之后,就又是一条好汉了。
时思也十分庆幸伤势的轻微,但几天来,傅铭渊都一直心事重重,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心情远不如她这般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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