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寒时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了他,“如果你要我的命你可以冲着我来!”
齐浩却笑,像是沉浸在了某种乐趣里一般,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让你做个选择——一个是你的前女友,一个是你的太太。她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我选我太太!你放人!”
毫不犹豫,穆寒时真的是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他的眼睛里只容得下温柔,夏清源已经撕心裂肺地开始大哭,可他仍是无动于衷,一脸紧张地望着温柔。
温柔蓦地笑了一下,他这样将她放在第一位,让她的心都跟着疼起来。
“你看,我说过了,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悬念,他一定会选我。”
夏清源崩溃地嘶吼,“齐浩,你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我们应该是同一战线的不是吗?!我不想死!你别过来!齐浩,你不能听他选的去做,我为什么要帮穆寒时偿命啊?我是无辜的!!”
“但是,我不要他选我……”温柔的声音被夏清源严严实实地盖了过去,但齐浩还是能听见,穆寒时一直关注着她,自然也不会听漏。
——“你如果想让穆寒时体味到你的痛苦,你就直接杀了我好了……”
“温柔,你在说什么!!”
穆寒时有些慌了。他从温柔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想要活下去的感觉,难道温如严的事对她的打击那样大,让她连命都可以轻易舍弃吗?
“齐浩,你快放了温柔!我随便你处置,只要你放了她!”
穆寒时朝温柔走去,他哪还管炸不炸弹,就算是死,也要先把温柔救出来再说!
谁曾想齐浩竟然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遥控器,摁下了红色的按钮。
“轰——!!!”
一时间,硝烟飞扬,乱石四溅。
齐浩在这里埋了许多小型炸弹,每一个都配有相应的遥控器,他全给打乱了,一股脑儿塞进了口袋,现在随便拿出来的这个,他也不知道会把哪里炸开,等他意识到是自己脚边上的位置,已经为时已晚。
穆寒时眼睁睁看着那块地陷了下去,然后柱子轰然倒塌,浓尘四起,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他被晃得摔在地上。炸弹一个接着一个爆炸了,震耳欲聋的响声里,他再找不见温柔的身影……
-
六年后。
我爱过一场,你还要怎样分节阅读152
又是六年……
这六年里,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比如萧卫的心脏手术获得了成功,而给他做手术的叶卉医生对他表白成功,两人开始正式交往。
又比如白念生辞去了医生的工作,带着女儿,开始了周游列国之旅。
但有些事情,却还是一成不变的。
穆寒时找温柔找了整整六年——
那一场爆炸案,穆寒时侥幸活了下来。
齐浩被炸死,而夏清源的腿废了。后来给装上了义肢,也能正常行走,她现在和夏柒柒生活在t市,姐妹俩过着平静又安宁的小日子。
只有温柔,只有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穆寒时一直不相信她死了,没有尸骨,那她就还是活着的,所以他一直找一直找。
一年,两年,三年……
数起来很快。过起来其实也很快。
但温柔始终没有被找到。
慢慢的也总有人开始说,穆家的那位年轻太太,或许是尸骨无存吧,可怜穆先生一片深情,却是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
但穆寒时从来不会这样想,温柔没有死,她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他一定会找到她。
这一年,穆寒时将年休的地点选在了法国巴?。
夜色初降,他漫步在复古而浪漫的街头,路过一家卖圣诞礼物的商品店,橱柜里,明艳的灯光下,有一个玩偶,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这个小孩子喜欢的玩意产生的兴趣,但没由来的,他就是想买下它。
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妈妈,我要那个!”
“哪一个?”
很平常的母女之间的对话,却让穆寒时瞬间打了个激灵。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温柔?”
穿着大衣的女人狠狠地怔了一下,她转过了身子,速度很慢很慢,像是要耗尽她一生的时间。
然后温柔终于看见了他,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她看见他的眼睛渐渐亮起来,看见他将厚厚的围巾松下,露出一个恍若昨日的微笑。
温柔的眼眶蓦地就湿润了,不愿去想她被冷斯城救下之后那暗无天日的五年时光,也不愿去想他最后终于大发慈悲肯放了自己,但还是将她锁在了异国他乡。
只要穆寒时出现,只要有他就够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怀了他的孩子,生下来,一手养到这么大,母女俩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都值得了。
两个人都没有动,他们是不需要动的。
因为两颗心,早已经穿越了人海,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法国的街头画家,以手中的笔铭刻下了这一幕:一个美丽的三十出头的女人,抱着一个可爱灵动的小女孩,远处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静静凝望着彼此。
之外的行人,皆成布景。
耳畔响起一首旋律轻扬的法国小调,只重复着一句歌词,翻译成中文便是——
“你是我,一生挚爱。”
嗯,结局了,我知道很急,中间过程省略了许多,但这就是我脑子里结局章的样子,我呈现出来了。
家里出了很大的事,可能以后都不会写文了吧,只想说,谢谢大家的陪伴了,亲们,祝安好!
我爱过一场,你还要怎样分节阅读144
“温老师,你走错啦,这边!”
蒋静言拉住温柔的手。将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的她拉到对面的病房门前。
“哦。”
温柔推开门,走了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三个学生连连摇头,倒不是不满温柔这么不在状态,而是担心她这样下去会出事。
近来谁都看得出温医生心情郁结,导致工作上时常出纰漏,虽然都是一些小错误,但万一呢?她们这一行,手里头攥着的,可是人命啊!
“温医生,早啊。”
坐在病床上的男人,沐浴着一身阳光,轻笑着和温柔打了个招呼。
温柔看着萧卫,眼睛眨巴了半天才确定面前的人真的是他,“你怎么在这?”
“我新住进来的。”
温柔走到他身边,摘下听诊器帮他听心音,两个人距离极近,她问出的话,也只够萧卫听见,“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萧卫顿了一下,想到昨晚她耍酒疯的样子,有些没办法和眼前的女人联系在一起,“喝了那么多酒,你头还疼么?”
温柔一愣,旋即就反应过来了,“昨晚你来酒吧找我了?”
萧卫点点头,果然穆寒时说的没错。她一喝醉就不记事,也对,那么丢人的事,她会想要记得才怪。
温柔以为是萧卫把她送回家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谢谢哦。”
萧卫不知道她在谢什么,他也没多问,安静地让温柔帮他做身体检查。
“唔,心音为什么这么杂乱?最近一直这样么?”
萧卫摇了摇头。
正在记录的蒋静言停下笔,抬头问道,“或者,你在饮食方面是不是没有注意?吃得太油腻太辛辣,喝了酒。这个也是会影响心音的。”
萧卫回想了一下——
昨晚穆寒时将温柔带走之后自己有去过一个电话,那个时候他们应该是在车上,那头传来温柔的歌声,轻轻的十分好听。
穆寒时说人他会照顾好,让他也可以回去了,萧卫收了线,倒是没有急着走,他坐下来,点了两杯酒,一个人,静静地喝完了。
扯回思绪,萧卫再一次摇头,淡淡地开腔,“没有,我有专门的营养师负责我的饮食,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沾。”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喝那两杯酒,索性,也就权当没有发生过。
既然萧卫都这么说了,蒋静言也就照实记录了下来。
好在心音杂乱并不是很大的问题,睡眠质量不好,心事繁重,都可能引起,但保险起见,温柔安排萧卫做了一个核磁共振,拿到检查结果她再看着办。
出了病房,温柔问了蒋静言一句,“都查完了吗?”
“查完了。”
“那行,各自散了吧。工作还是按照昨天的分配,小蒋去急诊室,你们俩去创伤科,手头的病人也要关注着,有问题及时联系。去吧。”
温柔拍拍她们的肩膀,看着她们进了电梯。
兜里的忽然震了一下,温柔拿出来,屏幕上显示有一条语音信息,看到“穆寒时”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很厉害。
手心出了一层薄汗,温柔暗恼自己的没出息,两只手都在白大褂上来回蹭了好几下,然后她将解了锁。
温柔深吸一口气,点开那个语音气泡,抬起手,把缓缓凑近耳朵。
——“温柔,来一趟民政局。”
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平缓,却让温柔的心,一下子坠落到谷底。
-
温柔早上上班,是开自己的车去的,但她离开医院,却是在大门口拦了一辆计程车。
她现在没办法开车,魂都不在身上,很容易危险驾驶。
“师傅,麻烦去民政局。”
司机应了一声,将“空车”的牌子撤下。
温柔坐定,扭头看向窗外,眼神空洞。
车程不算近,司机是个挺健谈的人,遇到这么安静的乘客,他也有些无奈,憋了半路,到最后实在憋不住了,便笑盈盈地问温柔,去民政局干什么呀?
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
穆寒时没有说,她也没有问。
但事实上他有必要明说么?
自己和穆寒时已经领了结婚证了。现在他叫她去民政局,能干什么?
除了离婚,还能干什么呢?
但是温柔也没有叫律师,她觉得自己不至于会和穆寒时发生任何财产划分上的纠纷。
温柔其实从来没想过要从穆寒时身上,或者从穆家得到过什么,当初找律师,只是为了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弄不来这些,她还特意嘱咐了把离婚后她净身出户的条目加上去。
但穆寒时看也没怎么看,就将温柔打发了,他不签字,没人能逼他。温柔只好等他想通。
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想通了。
下了车,温柔走进民政局。
今天不是什么?道吉日,登记结婚的新人寥寥无几,登记离婚的队伍倒是有些长,大家看上去都挺平静的,有些甚至笑容满面,仿佛婚姻破裂就犹如掉了一根头发那样不痛不痒。
温柔低着头,慢慢走了过去,排在了最后。
就算离婚,那也是得出双入对的。
温柔只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干等着,显得有些异端,而且看上去特别的无助可怜。
有人就问她男方在哪儿,怎么不和她一起来呢?这样离不了婚的啊,云云。
温柔闷得心口发疼,她回答不了,她也不想回答。
既然彼此互不相识,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只当一个陌生人么?她不好奇他们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来好奇她的呢?
温柔的头疼得厉害,很快在里面待不下去,她退出队伍往外走,她需要出去透口气。
走廊上放着几盆铁树,墨绿墨绿的,她忽然就想到这种植物是极难开花的。
温柔不由惨然一笑,多像啊。
多像她和穆寒时这一段,不会开花结果的婚姻……
快到大门口的时候,温柔给穆寒时打电话,她想问问他为什么是他通知的自己,他却还没到?他准备让她一个人等到什么时候呢?他为什么要把她变得比他还要急着结束这段婚姻?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温柔越想,越觉得委屈,吸气的时候,鼻音都出来了,但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她一路走一路不间断地重拨,可他就是一点回应也没给。
只有那反反复复的忙音,像是电钻一样,不停地往她大脑深处钻,将神经都搅断了,痛得温柔心头都冒出了火。她觉得自己是不是被穆寒时耍了,她要走了,她连理由都不想问了!
忽然的,温柔听到了一连串的感叹声。
她抬起头,被面前一片盛大的玫瑰花海震住,火一般的颜色一直延伸到十几米之外,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