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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之田园归处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姣姣如卿

    据说好几家都开始吃稠粥了,马上就要有粮食了,还省着干啥?吃!

    周家也因为这个消息开始变得不平静。在周春来又一次提出结婚的要求后,周老太太把周春发派去了绥林县城,她要跟大女儿确认一下这个消息的可靠性,如果真的又要发救济粮了,那家里多一口人,就能多领一份。而且,沈玉芬嫁过来可是个好劳力,一年挣的工分也不少,如果今年年成好,到秋也能多分到不少粮食,说不定还能多分到点钱呢。再说,现在不给彩礼,等人都进了门,那给不给,给多少,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她还能再跑回去不成?再跑回去,那吃亏的可就不是自己家了!

    这笔帐一算,周老太太对现在把媳妇取回来还是比较看好的。

    周春发当天晚上就回来了。周红香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听说县里也传得挺凶,不过救济粮具体什么时候到还不清楚,所以周红香这次没跟着回来,说是要打听清楚了有了准信儿再回来。

    有了这颗定心丸,周老太太拍板,农忙前把媳妇娶进来!

    第二天,周老太太就颠着小脚行动了起来。先去请赵四奶,把周家的打算跟她说了一下,又送了二斤白面,请她从中多多周旋。

    有了这二斤白面垫底,赵四奶的行动力惊人,当天就带回消息,沈家改主意了,先给三十斤白面才能结婚,到秋再给一百斤玉米,彩礼钱照旧。周老太太气个倒仰,说好了的怎么说变就变,你们沈家卖女儿还带就地起价的?赵四奶劝了又劝,人家沈家也是知道救济粮的事的,哪能就这么白白把一口人的粮食送出去?况且人家姑娘是出嫁,哪能一点彩礼都不收,那不成了倒贴?别人不得猜这姑娘怕是有什么毛病吧?咱娶了脸上也没光啊。




重生空间之田园归处分节阅读28
    周老太太想了想,他们沈家能就地起价,她也可以坐地还钱嘛。于是周老太太胳膊一挥,十五斤白面,爱嫁不嫁!我还得替他们白养活一年闺女呢!

    赵四奶踩着双半大小脚急匆匆地去五里外的大高屯找沈家商量去了。周老太太在家坐在炕头唾沫横飞地骂了一顿沈家,卖女儿也不看看行市,就你那闺女,还想卖个千金小姐的价?不嫁拉倒!我们周家拿的是大米白面,没你家还有别家,你就留着你那闺女在家饿死吧!

    周晚晚自付对周老太太了解很深,但还是控制不住地震惊了。这么恶毒的话,是能说自己儿媳妇的吗?好吧,比这恶毒的话周老太太也是说过的,她震惊得真是没见识。可是,周老太太不是对沈玉芬印象不错吗?前一世,在四个儿媳妇当中,沈玉芬也是最受周老太太喜欢的。怎么这还没嫁过来就骂成这样?

    沈家和周家的做法谁对谁错周晚晚不想评断,可对周家来说,这二三十斤面粉还是能拿得出的,虽然拿出来一家人的口粮就要紧张,可既然周老太太自己点头要娶了,怎么到谈条件的时候反应这么大呢?她偷偷给周红香拿去的面粉也得有三十斤了吧?怎么娶个儿媳妇就不行了呢?

    周晚晚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在周老太太心里,自己生的女儿和别人生的女儿已经不是内外有别这么简单了,而是物种区别这种本质上的差距。她生的,必须是人上人——至少在周家所有人之上,是必须享福的;别人生的女儿,就天生是贱命,干活受苦的,敢享受一点,敢分去一点本该是她女儿享受的东西,那都是十恶不赦的!当然,这个别人,也包括她的儿媳妇,这个天生干活受苦的贱命,更包括她自己的孙女。

    这是周老太太一生都让人无法理解的逻辑,她的女儿是凌驾于所有周家人之上的,包括周家的儿孙,可她却理所当然地把别人的女儿当脚底下的泥,包括她的儿媳和孙女。

    赵四奶来回跑了几天,沈家和周家终于各让一步,周家出二十斤面粉,沈家又为女儿要了一套衣服,算是谈定了婚事。日子定得很近,就在春分过后的二月二十二,三个二,是成双成对的好日子。

    第二十六章 筹备

    大日子敲定,两家开始商量细节了。问题接踵而来,周老太太和沈大娘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差点跑断了赵四奶的腿。最后两家没办法一家出一斤面粉,才安抚住差点撂挑子不干的赵四奶。

    首先周家答应给的新衣服变成了周娟的一件旧夹袄、周平的一条旧裤子,虽然都没有补丁,可都是旧得都有些褪色了,裤子还有些瘦,沈家说什么都不答应。周老太太就坐在炕头又把沈家的祖宗十八代翻出来骂了一顿,最后结论,爱结不结,要衣服就这两件旧的,不要就把闺女留家饿死吧!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周家故意要拿捏沈家,周家是真的拿不出一套新衣服来。布票虽然每年都发,可是村供销社已经两年没进布料了,乡供销社也没有,要买得碰运气,等。一来婚期将近,等是等不起的,二来,即使有布料周家也买不起,一尺最便宜的花布要两毛八分钱,一件上衣要七尺布,裤子五尺,一套衣服就得三块多钱。周家现在别说三块多钱,就是三毛也拿不出来。生产队已经三年没发过钱了,以前还可以卖个鸡蛋攒个几分几毛的买点盐、火柴之类的日用品,这两年鸡早吃光了,全家一年也见不到一分现钱,拿什么给新媳妇置办新衣服?

    双方又僵持了起来,眼见婚期将近,周春来嘴上起了一圈燎泡,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烟味儿,头发蓬乱油腻,眼睛血红失神,被他看一眼都让人脊梁发麻,就怕他一时控制不住做出点什么事来。

    在周老太太又一次指天指地地破口大骂之后,周春来一言不发地收拾起被沈家退回来的两件旧衣服出门了。再回来时,他后面跟着满面春风的赵四奶,沈家收下衣服了,婚期照旧。

    后来周家人才知道,是周春来找了沈玉芬,然后沈玉芬就做主收下了衣服,沈大娘在家拍着大腿哭了一大场,最后被大女儿不知道怎么劝服了,打叠起精神跟周老太太继续斗法。

    接下来就是商量新房了。周家本来打算就让周春来夫妇住东屋外间的北炕。这在当时的东北农村是很普通的事,甚至还有的人家屋子窄,儿子结婚还和父母住一铺炕,中间拉个帘子或者放个柜子一隔就算保护*了,谁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沈大娘不同意,凭什么四个儿子前三个都有一间房,到老四了就得跟两个老的挤一个屋子,不行!必须得给闺女争一间房!

    沈大娘的态度异常坚决,周春来没办法,只能求三个哥哥。周春发是指望不上了,他家孩子多,又都大了,一铺北炕住着就显得挤了,而且王凤英凡事掐尖习惯了,怎么都不会退让的。

    周春来把哀求的目光投向了周春喜和周春亮。周春亮抽着旱烟卷无论弟弟怎么看都不抬头,周春喜人老实脸皮又薄,最后扛不住周春来的目光,不顾李贵芝和周平红红的眼圈,点头答应了弟弟。

    商定了新房,接下来就是一些小细节了。压轿的童男定谁,给多少喜钱,送亲的人数,坐床的童男童女,给亲戚报信,等等。

    在周家忙碌地准备周春来的婚礼的时候,节气上也迎来了春分。惊蛰乌鸦叫,春分地皮干,一个冬天储存的大雪都已化尽,雪水无声地滋润着干涸了三年的土地,孕育着农人一年的期待。

    几天干燥的春风一吹,前几天还撑不住脚的田地已经可以耕作。太阳升起的时间越来越早,春争日,夏争时,夜短日常的天时催促着世代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的人们抓紧农时。生产队已经正式上工,老队长站在生产队的大院子里,披着他那件老棉袄叉着腰吼了一大通,中心只有一件事,人民公社靠人民,大家打起精神大干一场的机会来了!

    春分前的一周左右,周晚晚已经会走了。这个会走是真的自己走,不用扶着墙,不是走几步就腿一软坐个屁墩,而是可以一直运用自如地迈着自己的小腿儿在屋子里随意走去哪里。

    这对周晚晚的意义绝不亚于人类迈上月球的第一步,她兴奋地在哥哥们放工回来后第一时间跟他们分享自己的喜悦之情,可是由于刹车系统运作还不太成熟,被地上的一只鞋绊了个大马趴……

    这个让她在以后的一生中想起来就想挠墙的大马趴,直接导致哥哥们对她自己走路的不信任,直到她都上学了,走到哪里还都是尽量背着或者抱着她,足以见得她当时的这个跟头摔得有多惨烈,多丢人……

    在周晚晚终于靠着自己的小短腿走出周家屋门的时候,远处枯死一半的老柳树已经可以看见淡淡的绿意,后园门旁边大杨树的枝条上叶芽的包包也饱满地挂上了枝头,过不了几天,就会冒出嫩绿清新的嫩杨叶了。

    村外的田地上,各个生产队都开始春耕整地,家里的前后园子也要翻一遍准备种菜了。周霞和周玲拿着一把折了一半的废铁锹轮流翻着园子,周霞穿着她姐小时候穿的一件小夹袄,周霞还是冬天的旧棉袄,一边的袖子烧火时烧了两个洞,露出烧成黑色的棉花。

    周晚晚兄妹三人已经换上了毛衣毛裤,周霞也有,不过看样子,她的毛衣毛裤也被周老太太送给钱燕了。自从上次周晨让周霞回西屋住被她告密后,兄妹三人中对周霞最为关注的周阳也不那么热情了,几个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基本是没什么交流的。

    过年时周霞的新衣服被拿走后,周晚晚仔细观察过周霞一段时间。她好像也是伤心的,但一点都没耽误她对周老太太母女的热情,更没如周晚晚所愿,唤起她对母亲的孺慕之情和对同胞兄妹的亲情。周霞面对两个哥哥时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对周晚晚这个妹妹,多数时候是仇视地瞪一眼,偶尔路过她身边,会顺手推她一下,还在练习走路的周晚晚每次都被她推个跟头,好在都不太疼,周晚晚也就不跟她计较了。

    周晚晚有时候就想,如果周霞此生对他们兄妹三人所做的只是冷淡,或者偶尔推她一下,那么她就什么都不跟她计较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吧,为了大哥和二哥能安心,她可以忘记前世周霞所做的一切事情,做个彼此陌路的姐妹。但如果周霞还如前世一般,那就别怪她新账旧账一起算了。

    虽然天气转暖,到了换季的时候,但很多人还是穿着冬天的老棉袄。周晚晚很清楚地记得,直到她都上大学了,村里一些人还是一年两套衣服,一套棉衣从冬穿到春,一套单衣从夏穿到秋。但这些人要么是家里穷得粮食只够吃半年一尺布都买不起,要么是没有女人做针线,只能对付着穿。可周富和周军兄弟也没有换季的衣服就让周晚晚不理解了。

    前世,周晚晚有记忆起就记得周军一直都是这样,春天穿着穿了一冬天的老棉袄,露着棉花,衣襟和袖口沾着黑黑的一层黏糊糊的东西,散发着说不清的味道。后来他一只手废掉了,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娶不上媳妇了,变得更邋遢了。

    可现在周军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家里有母亲,有二十多岁的姐姐,怎么还是这样邋遢呢?甚至周富也是如此,一件棉袄就这样光秃秃脏兮兮地穿着,让本来就因为沉默寡言而显得比同龄人成熟的他更显老气,再加上一条走路不利索的腿,怪不得后来娶不到媳妇只能用周平换亲。

    王凤英和周娟母女却把自己打扮得干净利落,虽然没有新衣,夹袄外面的罩衫总是洗得干干净净,补丁也补得针脚平整,周晚晚怎么都想不明白,她们怎么就能放任周富兄弟俩就这么出现在人前。

    春分过后,马上就是农历二月二十二了,周春喜一家在一个傍晚搬到了东屋外间的北炕。西屋外间正式成了周春来的新房。

    说是新房,其实也没什么布置的。只把房间好好打扫了一遍,家具是没有的,请木匠打家具时间上来不及,家里也没有粮食给木匠吃,更没有钱付工钱。周春来只能在墙上钉了几个木架子,准备放两个人的衣服和零碎东西。甚至一副新铺盖都做不起,两个人的旧铺盖放一起,就算结婚了。

    看了布置完的新房,周老太太对沈家又是一顿骂。三个儿媳妇娶进来,陪嫁最少的李贵芝还是有一床新铺盖两口木箱子的。沈玉芬家竟然什么都不陪送,还讹去她二十斤白面一套衣服,这卖女儿卖得真是不要脸至极!

    至于自己一分彩礼没出,自己家一件新东西都没给小夫妻添置,周老太太是不会想得到的,她的世界里,对家里的儿子、亲家,只有别人对不起自己,只有别人为自己做贡献,从不会想到还有两好合一好、礼尚往来这回事的。

    无论两家有多少争吵和不满意,周春来和沈玉芬的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

    农历壬寅年,二月二十二,公历1962年3月27,一大早,周家全家都没去上工,打扫好房子,烧上热水,开门迎客,举行婚礼。

    第二十七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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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习俗,乡村娶媳妇怎么样都要招待一席酒菜的,但在这样的时候,谁家有余粮来做酒席呢。况且,来道贺的也拿不出礼金,乡村人实在,顾点脸面的人没拿礼金断不会坐下白吃人家一顿酒席的。所以,大灾这几年,三家屯这一带少有的几次婚礼都是不办酒席的,亲戚乡邻来贺个喜,喝一碗水,举行一个革命化的结婚仪式,就算是礼成了。

    一大早,第一个来的亲戚是周老太太的娘家兄弟,赵宝根。周老太太闺名赵满桌,是赵家的第四个女儿,前面三个姐姐分别叫招弟、领弟、改子,到周老太太这,第四个闺女,可以坐满一张桌子了,就叫满桌,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叫盼儿。

    周晚晚一直觉得周老太太对除了她两个女儿以外的所有女人都带着轻视,根源就在这里。赵家对儿子的盼望太强烈了,导致潜意识里对女儿的轻视,周老太太从小接触的就是这些,让她觉得女人低人一等是天经地义的事,所以她欺负家里所有的女人;同时,她又最能体会女人被歧视的苦,所以对自己的女儿加倍爱护,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自己的女儿被欺负、被歧视。

    赵宝根五十岁了,拿着四姐给的地瓜干旁若无人地啃了起来,完全无视来看热闹的几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子的口水。周老太太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问起其他几个姐妹,知道要么因为路远,要么因为农忙不能来,只是撇了撇嘴,丝毫没放在心上。来了也是空手来,还得招待一顿饭,不来更好。

    周家三个媳妇的娘家也都没有来人,王凤英的娘家穷得全家人都没一件能见人的衣服,铁匠炉虽然离三家屯不远,可来了也不管饭,饿着肚子一来一回实在是不划算,就不来了。李贵芝的娘家很远,在离杨树沟乡还有三十里的东风乡,据说也很穷,更不能来。老三媳妇李秀华的娘家倒是不远,就在离三家屯不到五里的宋屯,可李秀华已经没了,当时李秀华的娘家人还来周家闹了一场,弄得关系很僵,至今都没来看过李秀华留下的四个孩子一次。这次周春来结婚,周老太太做主,不给他们送信儿,就当没这门亲戚了。

    太阳露头的时候,周老头的一个拜把子兄弟宋石头带着儿子来了,带了半斤白酒当贺礼。这可是一份大礼!这样的时候,谁家能有余钱买酒呢,也没门路买呀。村里的供销社早就脱销了,乡里的供销社也得跟售货员关系好才能买到,散装白酒六毛钱一斤,那可是将近四斤好白面的价钱!要不是宋石头的儿子在城里上班,吃供应粮,怎么买得起哟!一时间,宋石头在村里人眼里成了大人物,比来主持婚礼的老队长还要被高看一眼。

    宋石头和他儿子受到了贵宾级别的待遇,被让到东屋炕头,和老队长坐一起。周老头小时候从关内逃荒来到东北,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籍贯和家人了,孤身一人给地主扛长活,后来认识了宋石头,拜了把子,这些年就当一门亲戚走动着。

    人还没来几个的时候,周晚晚被周晨抱着出去瞧了一圈就回西屋了。然后周晨和周阳被指派去邻居家借桌凳,周晚晚就被二哥栓西屋炕上了。是的,她又被栓上了。

    自从那个倒霉的大马趴,两个哥哥对周晚晚的行走能力一直持怀疑态度,又目睹了一次她自己从炕上下地,小短腿够不着地面又摔了一次的恐怖事件后,她的行动范围就被彻底限制在两人眼皮底下了。只要两人在家,必然是留一个看着妹妹的,他们却不知道,在他们去干活的时候,周晚晚已经把整个周家探索一遍了,别说自己下地,她甚至都能帮周红英干一些拿鞋子、递东西之类的小活计了。

    不过今天周晚晚一点都不介意被栓起来。刚刚出去走了一圈,她的小脸就被捏红了,现在外面那么多人,出去就是找虐啊,还是好好听话,藏屋里吧。

    眼看着太阳红红地升了起来,周春来在本村几个处得不错的小伙子的簇拥下,推着一辆小独轮车出门迎新娘子了。前几年,村里人娶媳妇还是能跟队里借两头牲口拉着车去接亲的,这两年牲口相继饿死病死,剩下的几头走路都打晃,哪能拉车。所以只能推一辆独轮车去接亲了——总不能让新娘子自己走来吧。

    大高屯离三家屯五里路,几个大小伙子半个小时用不上就能走到,所以回来得也快。独轮车推着沈玉芬,后面跟着大高屯作为送亲的娘家人的几个媳妇和年轻姑娘。没有鞭炮,没有迎亲的唢呐,甚至大门口都没有一张红喜字,婚礼就这样开始了。

    沈玉芬穿着周家送去的一套半旧的不太合身的衣服,梳着两条枯黄的辫子,新社会了,也不兴红盖头,举行仪式时她就低着头跟周春来站在一起。沈玉芬旁边站着一个小男孩,是她最小的弟弟,十三岁,干瘦矮小,看着还没有周晨高,狼吞虎咽地啃着一个黑面馒头,那是周家给压轿的童男的礼金。

    先是老队长讲话,大概意思就是一对新人在共同的革命目标下走到一起,以后要努力劳动、积极投身到人民公社的革命建设当中去,争典型、做先进,做社会主义的好青年。然后向主席像三鞠躬,就算礼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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