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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谁谁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爱谁谁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63
    “饿了,去吃点东西?”关素衣用大拇指比了比。

    “走。”圣元帝拍打她肩膀。

    两人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叉开双腿坐在矮凳上,异口同声地道,“老板,来两碗馄饨。”

    “好嘞,客官稍等,小的马上就来。”老板笑嘻嘻地应诺,不过片刻就端上两碗冒着热气,瓢着葱花的馄饨。

    关素衣夹起一个馄饨吹了吹,然后塞进嘴里细嚼,脸上露出回味的表情。今天真快活,说是两辈子以来最快活的一天也不为过。她干了很多曾经想干却不能干的事。她爆了粗口,若叫祖父听见定会勃然大怒继而施展家法,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反倒意犹未尽。

    换了一张脸皮,丢掉所谓的“仁义道德”,原来她也可以过得这般肆意。她感觉自己仿佛推开了一扇极其危险的大门,亦或者滑入了某个望不见底的深渊,倘若放任下去,必会令心镜蒙尘。

    不行!只玩这一次就够了,人不能无限制的放纵自己,否则必会堕落。她暗暗告诫自己,满心欢悦瞬间消散,但是对上大碗喝汤,大口吃馄饨的忽纳尔,又重新快活起来。这人怕是不知道自己跟谁跑了一路,又跟谁一起吃的路边摊吧?日后当面告诉他,非得叫他露出不敢置信又挫败不已的表情。

    这样想着,她以拳抵唇,窃笑起来,却听身旁那人不紧不慢地道,“夫人,您今天玩得可高兴?”

    第122章 你赢

    关素衣不是傻子,立刻就想明白其中关窍,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离开布庄后不过两刻钟,我就认出了夫人。”圣元帝笑意浓浓地转头看她。

    这么快就认出自己,却假装不知,亏自己还跑到他跟前挑衅,平白当了一回跳梁小丑!关素衣面上不显,心底已是电闪雷鸣,怒涛汹涌。什么胜负输赢并不重要?被忽纳尔摆了一道之后,她发现那很重要,极其重要!

    “你凭借什么认出我的?我改了面容、身高、嗓音、肤色,我敢肯定就算我爹娘在这儿,也没法将我指出来。”她定要找出破绽并加以弥补,否则必会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这人着实可恶,竟耍了她一路!

    圣元帝知道她那爱较真的臭毛病,也不卖什么关子,指着自己鼻尖坦诚道,“若换个人,今天真要被您难住。但您别忘了,我是被狼群养大的,我除了耳目之力远超常人,嗅觉更是绝顶敏锐。您身上的味道已深深镌刻在我脑海中,自是一闻便知。”

    他吸了吸鼻子,表情有些陶醉。

    关素衣被他轻浮而又得意的模样激得怒气勃发,面上却丝毫也没显露,吹了吹碗里的热汤,徐徐道,“原来如此。要对付你变脸不够,还得改变气味。只这一个破绽吗?没有别的?”

    “没了,夫人的易容术比那苗人还厉害,竟已伪装到嗓音。”圣元帝真心实意地赞叹。

    “这没什么。以前我与祖父在外游历时曾遇见过一个靠腹语之术行骗的道婆。她能不张嘴,却同时发出五六种不同的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把她请去作法的民众被她骗得倾家荡产也不生疑,我祖父戳穿她,竟被当地人围起来打了一顿。我实在气不过,回去以后琢磨了好几月,这才学会了变嗓与腹语之术,心想定要找那道婆斗上一斗,分个高低输赢,却没料她因敛财太过,被盗匪劫掠斩杀了。”

    关素衣目光放空,追忆往事。她走过许多路,见过许多人,原以为自己才华盖世,前途光明,却原来终究斗不过人心,胜不了权势。这辈子她依然不愿妥协,却懂得了能屈能伸的道理。

    圣元帝定定看她,不难想象夫人又气又恼却坚决不肯认输的模样。这样的她格外叫他心疼,更爱到骨子里。

    “说起来,那苗人制作面具的法子只两种,一是直接剥取别人的脸皮;二是割掉某人腹部一块皮,用石灰水溶解血肉后蒙在活人脸上,将其五官拓印下来。夫人上次拿走的面具就是按照叶蓁的脸型拓印的,这张却是取了谁的五官?我仔细看了一下,似乎也不是人皮?”往事并不美妙,他刻意转移话题。

    这张自然不是人皮,而是熬过的猪皮胶加上树脂调和而成,其五官是她随便雕刻的一个模子,往里浇灌冷却,剥下便成。她日后想扮作谁只需重新雕刻一个模子,压根不用杀人,更不用剥皮。

    而且更妙的是,这种胶与脂的混合体泡过热水后很容易变软,覆在脸上随便捏一捏也能即刻变出一张新脸,但保持的时间不太长,不过两个时辰就会起皱,令人一眼堪破。

    其中玄机,关素衣绝对不会告诉忽纳尔,他又没有得不到答案就睡不着觉的毛病。这样想着,她吃掉最后一个馄饨,忽然凑得极近,直勾勾地望进对方眼底。

    夫人放大的脸庞近在咫尺,虽然五官平凡无奇,肌肤粗糙蜡黄,看上去没有半点可取之处,气味却十分诱人。作为一只半兽,圣元帝辨识心上人更多是依靠嗅觉,而非视觉,所以他心跳加速了,呼吸停滞了,一股热气在体内横冲直撞,继而全朝小腹涌去。

    “想知道这是什么皮吗?”他听见夫人一字一句询问,嗓音不再是粗嘎的少年嗓音,而是独属于她的,带着缱绻媚意的甜蜜语调。

    “想,想知道。”圣元帝喉头发干,心里更有一团火在烧,以至于残冬未过,额头却冒了一层细密汗珠。

    假面还未撕掉,现在的关素衣还是那个刁钻耍滑的无赖。她咧开嘴笑了,目中满是闪亮的恶意,“想知道?但我偏不告诉你!”话落踢开矮凳飞快跑走,头也不回地摆手,“今天的馄饨你请!”

    圣元帝立刻就想去追,却被摊主拦住,焦急道,“哎哎哎,客官哪里去?您还没给铜钱呢!”

    “少不了你的!”他探手去摸腰间,然后面色大窘——放银两的荷包不见了!何时丢的?凭他的武功,不可能身上少了东西都没发现!

    摊主已然意识到什么,越发拽紧他不肯放手,嘴里嚷嚷着“吃白食,抓去见官”等语,引得路人围拢过来看热闹,丢尽了脸面。最终还是潜伏在四周的暗卫走出来,替焦头烂额的主子交了四块铜板,了结了这场纷争。

    扫去满身狼狈后,二人走到僻静的角落交谈。

    “主子,夫人忽然靠近您说话,以致您乱了方寸。便是在那时,她拿走了您腰间的荷包,然后跑了。我等不敢冒犯,只得放她离去。”暗卫一身平民打扮,面容也普普通通,见之即忘。这种长相最适合隐匿,所以圣元帝才会说夫人的面具做得漂亮。

    “原来如此,夫人真是叫朕头疼!”他装模作样地按揉眉心,仿佛非常苦恼,嘴角却翘得老高,眼底亦满是笑意。连傻子都能觉出他的骄傲与快活。

    另一名暗卫飞快绕进小巷,双手捧着一个荷包,“启禀主子,夫人雇了一辆马车回帝师府去了,把这荷包挂在车尾。属下怕别人偷走,只好趁机拿了回来。”

    圣元帝眉头皱了皱,似有不快,打开荷包往里一看,却又容色大霁。只见里面放着一张纸条,上书一行小字——今天终究是我赢了。

    没错,是你赢了!在朕爱上你的那一刻你就赢了。他小心翼翼地叠好纸条,放入荷包,先是挂在腰间,觉得不妥又收入袖袋,还是觉得不够保险,干脆揣进怀里。

    “走吧,回宫。”一句话便令暗卫尽皆隐匿,他独自走出巷口,哼着不知从哪儿听来的小调,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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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素衣在马车里卸了面具,掀开车帘时惊得车夫目瞪口呆,却没敢多问,只当自己记错了。

    早已等在门口的金子连忙上前迎接,“小姐您总算回来了,快些进去,免得被赵望舒撞见。他在这里等了您一整天,非说要见您一面,幸亏刚才感觉饿了,跑去找东西吃,否则定会缠上来。”

    “他来找我干什么?”关素衣明媚的心情蒙上一层阴霾。

    “他让您回去给叶蓁做个见证,说那天的确是您安排她与叶采女见了一面。奴婢问他为什么,他打死也不愿多说,嘴巴可真紧。”

    “为了他娘的名声,嘴巴能不紧吗?他虽然耳根子软,冲动、鲁莽、敏感多思,却有一点是好的,孝顺,且是愚孝,若非被逼至绝境,定不会怀疑自己的亲人。对他来说,再多的付出,再厚重的感情,都比不上血缘的羁绊。血缘是他辨认好坏的准则,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就先浅了一层。”

    “那小姐您对他的好岂不是喂了狗?”金子眉毛倒竖,义愤填膺。

    “顺手施为罢了。”关素衣压根没把赵望舒放在心上,故而也不会产生失落、恼怒等情绪。只要她手里有足够的吃食,哪怕是一条野狗走过去,她也会扔几块骨头,更何况是人?但也只是扔一块骨头而已,不会更多。

    二人前脚入了帝师府,赵望舒后脚就到,边走边擦嘴角的油渍,显得十分仓促。然而错过终究是错过,等到日落西山也没能等到人,门房又拒绝予以通报,他只能垂头丧气地回转。

    “找素衣去了?她愿意见你吗?”老夫人躺在榻上假寐。

    “不愿。但是我真的看见大姨母了。她在宫里呢,娘亲怎么可能是她!您和爹爹都糊涂了!”赵望舒语气中暗含一丝怨恨。

    老夫人冷笑起来,“你爹说放着你别管,我还怪他不分轻重,但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我们再怎么管你也没用,你是个榆木脑袋,不开窍的。罢了,你既觉得叶蓁无辜,你就跟她过去吧。来人,送大少爷回东府!”

    赵望舒悔恨交加,想留下解释些什么,却被仆役推搡至东府,关了隔门。他徘徊片刻,终是前往蓬莱苑探望娘亲,见她瘫痪在床,奄奄一息,立刻掉下泪来,“爹爹被关素衣灌了**药,辨不清好坏了!姐姐也不愿理我,只在西府待着。娘亲,东府里只有我俩了,日后可该怎么办?儿子想替您找解药,可爹爹说全扔了。他好狠的心!”

    叶蓁目中摇曳着两团幽冥之火,厉声训斥,“哭什么!只要你有了出息,当了人上人,何需向他们讨要解药?你若想把我救出去,就得用功读书,考取功名,位极人臣!我把你从那农家私塾里带回来,又重新延请吕翁,为的不正是你的前程?开春就要举行魏国第一次科举,你定然不能懈怠,娘日后全靠你了。你立起来,娘就能活;你立不住,娘唯有一死!”

    赵望舒抹掉眼泪,重重点头。

    第123章 露馅

    未央宫外,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正负手而立,目视远方。她穿着一件九黎族华服,长及臀部的乌发编织成许多小辫,其间点缀着五色宝珠,在橘红夕阳地映照下显得光彩夺目。听见身后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她转头回望,露出一张艳丽非凡而又英气勃勃的脸庞,眸光流转,媚态横生。

    “鹩哥?”她挑高眉梢,轻笑道,“忽纳尔还跟以前一样,总喜欢把小动物养在身边。”

    白福追着鹩哥跑出来,看见女子,慌忙行礼,“奴才见过盘婕妤。天色不早,婕妤娘娘便先回去吧,陛下如今还在批阅奏折,怕是要忙到月上梢头才有空闲。”

    盘婕妤名唤盘朵兰,乃九黎族十大贵姓之一,家世非常显赫,往年曾跟随长公主南征北战,立下军功无数。建国之后圣元帝本想封她一个女将军,命其镇守一方,却被她断然拒绝,反而要求入宫为妃。碍于长公主与盘氏家族的颜面,圣元帝并未拒绝,册立她为女圣,后来叶蓁失势,又擢升为婕妤,如今代为统摄六宫。

    说是统摄,权利却还是捏在白福手里,她只负责管束后宫嫔妃,叫她们安分守己也就罢了。所幸她乃行伍出身,并不耐烦打理俗务,反倒对整顿纪律、调教闲散人员颇有心得,很快就在后宫树立起说一不二的威信。如今连太后的长乐宫也要听她统辖,是位不能得罪的硬派人物。

    当然这只是对未央宫以外的人而言,譬如眼前的白福,对她的态度就并不热络,反倒有几分敷衍。

    她似乎也有所察觉,不禁苦笑道,“白总管何必诓骗本宫?本宫虽是长公主麾下,也曾助皇上打过几场苦战,同袍过一段岁月,对他的了解不会比你少。他此时在不在未央宫,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还有这鹩哥也知。”

    她摊开掌心,上面竟躺着几粒粟米,引得鹩哥立即飞过去啄食,被她轻轻捂住翅膀。

    “咦?你怎将它的尖喙绑起来了?”见鹩哥只是轻啄,粟米却一粒未少,盘朵兰细细一看才发觉鹩哥的嘴上套着一根黑绳。她想也不想地拆开,放它痛快啄食,引得白福冷汗频冒,心焦如焚,恨不得扑上去将鹩哥抢回来。

    “夫人嫁朕,夫人嫁朕,夫人嫁……”后面几句话全被白福洒落一地的金黄谷米堵回肚子里,嘟嘟嘟,嘟嘟嘟,殿外唯余鹩哥认真啄食的声音。

    “夫人?哪位夫人?皇上果然要立后了吗?”盘朵兰脸上并无异色,心里却翻搅着惊涛骇浪。她不是傻瓜,不会猜不透这几个字的含义。皇上怕是有心上人了,且求娶意愿十分强烈,否则不会对着一只鹩哥不停念叨,叫它无意中学会了这句话。但这也不对,哪有未嫁之女便口称夫人的?

    当她越想越深时,一名高大男子徐徐从殿内走出,看也不看她,只冲鹩哥招手。鹩哥立刻舍弃谷米,飞到他肩上站定,用尖喙啄了啄他耳边的头发。

    “臣妾见过陛下。”盘朵兰无暇多想,立即行礼,还未起身就见男子又走回内殿,竟是一句话都懒得与她多说。终究还是不一样了,想当年他们信马由缰,共看夕阳;又曾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若不是太后为了离间盘氏家族与陛下的关系,将陛下的身世告知于她,她不会对他避如蛇蝎,更不会闹到如今这个难以挽回的地步。

    陛下显然已对她冷了心,尤其在得知当年真相后,恐怕更不会原谅她的愚昧与轻鄙。她怎能那样蠢?怎能查也不查就深信不疑?如今他的身世已非罪孽,反而成了天下人赞颂的传奇,将来必会流芳千古,被后人所知。

    他哪里是妖魔鬼怪?分明是真龙天子,得天庇佑!曾经认为他不会留下子嗣,更坐不稳皇位的九黎族贵姓,如今终于着急了,纷纷在朝中上表,要求他赶紧册立皇后,诞下皇子。

    盘朵兰本就对陛下余情未了,得了族中吩咐便积极行动起来,试图修复二者关系。但情况似乎比她预想得还糟糕,陛下心里已经有人了,对方究竟是谁?她一面思索一面在殿前徘徊,许久不见陛下传召,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去。

    殿内,圣元帝正在给小猴子清理伤口,原本桀骜不驯的小家伙,此时却乖乖蹲在案几上,哪怕疼得龇牙也不敢胡乱动弹。鹩哥歪着脑袋看它,不时啄啄它小手,小脚,长尾巴,黑豆一般的眼里全是好奇。

    白福一面调和药粉一面低声回禀,“陛下,您刚离宫,盘婕妤就来了,等了您大半日,奴才怎么劝都不愿走。”

    圣元帝对盘朵兰原本颇有好感,她说想入宫,意思就是要做他的女人。他当时岁数也大了,怎么着也得有人伺候,便顺势答应下来。哪料入宫当天,太后请她赴了一次宴,她就对他退避三舍,每每见他还会流露出痛苦而又恐惧的表情。

    打那以后,他对宫里这些女人就再无半分念想。她们爱怎样便怎样,想老死也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有何干系?然而现在,身世逆转之后,她们竟又接二连三地扑上来,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作态未免太过丑陋,叫他多看一眼都觉厌烦。

    “她爱等就让她等。不拘她一个,往后谁来都一样,不准踏入未央宫半步。”圣元帝慢慢将药粉洒在小猴子伤口上,见它只是吱吱叫唤,不敢动弹,于是夸赞道,“你这性子倒是挺刚强,不错。这是你兄弟,名唤小哥儿,日后你叫大郎,明白吗?”

    听见主人唤自己名讳,鹩哥跳到他肩膀上,啄了啄他耳朵。




爱谁谁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64
    小猴子像是听懂了,冲圣元帝咧嘴。

    白福莞尔,末了忧心忡忡地道,“陛下,方才盘婕妤听见小哥儿的话了,您看……”

    “无碍,夫人很快就会嫁给朕,听见又能如何?”他拿起一粒谷米,诱哄道,“这句话必须好好学,学好了赏你果子吃。夫人嫁朕,夫人嫁朕……”

    鹩哥从他左边肩膀蹦跶到右边肩膀,把这句话说得极为顺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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