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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女配逆袭套路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斐重璃

    如今瞧着她的眼眸,黑白分明的眼中却只剩下近乎执拗的平静,容庭渐渐松开五指,目光微闪终是沉默不语。

    薛沉璧斜眼睨他一眼,冷哼一声抬脚便走,出了殿门才发现外头下了一层厚重大雪,压在地上就像是一堆松软棉花。

    被容庭勾出的悲愤萦绕在薛沉璧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即便身处苦寒刺骨的风雪中一时半会也思绪也无法冷静。

    纪凌手持一把油纸伞,看着她道:“大雪路滑,属下送姑姑回后殿罢……”

    薛沉璧也没有推辞,行至半路,脸上被呼啸寒风刮得生疼,肌肤隐隐有裂开之势,眼睛被风吹得都难以睁开。

    胭朱也不知去了何处,宫中也需要避嫌,纪凌是男子,自然入不了后殿,薛沉璧再三道谢拜别纪凌后便领着几位随从的宫女去往阁中。

    刚刚行过石拱门,身后原本跟着的侍女不知何时远远走开,薛沉璧暗忖不好,身手敏捷正要跑出后殿,却被一双横亘过来的手死死钳制住口鼻。

    ☆、第三十五章

    死死捂住她口鼻的手纤长匀称,指尖上染着淡淡的蔻丹,是个女子。

    脂粉香气袅袅袭入鼻尖,熏得薛沉璧脑中有些昏昏沉沉,庭中的雪下得越来越大,四周被这皑皑白雪渐渐镀上一层凄迷的白色,仿佛一切都已经沉寂到底,天地间徒留她身处的这一方幽僻角落还有着些许生气。

    薛沉璧手里握住的灯笼此番也被打落,因快过年,宫里上下都换上了淡红的灯笼,在灯烛的熏染下更显色泽喜庆艳丽。

    那淡红的灯笼摇摇晃晃滚到远处,滚入茫茫大雪中,顷刻间烛焰熄灭,灯笼便化作一团红纸孤苦伶仃躺在地上。

    身后的人见薛沉璧不再吭声,索性撕开一块破布堵住她的嘴,又用绳子扎扎实实捆住她的手,忙活一番见薛沉璧无论如何再不能逃开才放下心将她脸面转过来。

    正如薛沉璧所料的那般,距她不过几丈远的檐下,姜鸢长身玉立伫足俯视她,窈窕身姿后是漫天大雪恣意纷飞,即便是这般天寒地冻的夜里,姜鸢面上也毫无惧色。薛沉璧的目光缓缓淌过她全身,从发间的头面首饰再到足上的丝履,无一处不精,无一处不细。两旁的侍女垂首恭恭敬敬执着宫灯,替她驱除四周的黑暗阴祟,华美的衣摆上的凤纹刺绣一气呵成,因这淡淡灯火的映衬慢慢浸出浅浅的玲珑玉色,玉色沉淀在裙角,如同积攒的一捧星光,瞧上去极是流光溢彩。

    姜鸢身侧还有个身量稍微高挑些的侍女,正撑着一把伞替她遮挡住檐外的凛冽寒风,雪屑偶尔溅到她足边,具被侍女眼疾手快撑伞避开。

    薛沉璧半跪于地,若说从前她还觉得姜鸢每逢人前必要严妆厚裹端着身份乃长公主家教之严的缘故。容熙对皇族礼仪一向重视苛刻,皇族郡主怎可毫无仪态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定会辱没身份。

    可薛沉璧如今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再品味起姜鸢的行事,倒觉得她不过就是个掩耳盗铃的跳梁小丑。

    姜鸢并不是真正的南阳公主,否则自不会这般兜兜转转,而长公主府也不比南安侯府逊色多少,均是泼天富贵的名门,甚至压过南安侯府一头。姜鸢又何必弃了长公主府这个香饽饽投奔一个空有爵位却无实权的傅昀,须知她爹姜复座下的门生满天下,又权倾朝野,如何退而求其次选择傅昀,唯一的解释便是姜鸢既不是长公主容璇的亲女,也不是南安侯失散多年的幼女。

    与其说姜鸢攀附权贵,见风使舵,倒不如说她是有意为之。姜鸢先是绞尽脑汁无故置她于死地,再是想方设法弄死窥知她隐秘阴谋的瑞玉,种种一切不似盛气凌人的皇家郡主,反而像是穷途末路的复仇之人。

    薛沉璧冷冷望住姜鸢罩在兜帽下的面容,眉如远山,唇如丹朱,眼睫眨动几乎揉碎一切光华,谁也不曾想到这样美好的姑娘竟生出了一副蛇蝎心肠,手段残忍,心机深沉。

    “玉姑娘可莫要这般瞧着本宫,今日即便是你死在本宫的手里也怪不得本宫心狠手辣,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姜鸢抬眼遥遥望向飞旋肆舞的雪花,目光幽远不知飘向何处,寒风料峭,她异常恬淡的嗓音也被这肆无忌惮的狂风扯得破破碎碎,“你既然得知本宫非长公主之女,本宫也没法子再容你苟活于世,玉姑娘千不该万不该在那日冲撞本宫的谈话。玉姑娘从前是哑女自不知道一丁点的声音便可让习武之人察觉。被你得知本宫的底细后,本宫在长公主府上夜不能寐,始终担心你宣扬出去坏了本宫的大计,上次被你逃过一劫,今夜正值大雪,这里向来无人看守,要怪就只怪你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竟恬不知耻跑去勾搭二殿下活活栽到本宫跟前来……”

    姜鸢从腰间镶着大小珠玉的腰带里猛地抽出一柄匕首,匕首虽然做工极为精湛,形态样式却绝非大周打造而出的。薛沉璧眼皮不痛不痒跳了跳,却慢慢镇静下来,思索脱身对策。

    她掰着手指在心底默算片刻,这辈子加上上辈子,两辈子加起来不过二十年的光景,竟被人弄死了三次。

    第一次和第三次均栽在姜鸢手上,第二次被不知道从哪里杀出来的拦路虎截胡,大意丢了性命。但也因此,她才渐渐窥知姜鸢和容熙的真面目,常言道事不过三,若她今日屈身死在姜鸢刀下,只怕一辈子都不会知晓姜鸢的真正阴谋。

    姜鸢镶嵌着各色宝石的刀鞘,刀尖处闪动的寒光刺得薛沉璧眼睛一阵刺痛,姜鸢免了侍女的搀扶,提着匕首一步步靠近薛沉璧,一时间,刀尖距她不过一尺。

    姜鸢扬起手腕对谁薛沉璧的天灵盖正要狠狠扎下去,却听薛沉璧低笑道:“郡主这番是怕了?”

    姜鸢最不能容忍被旁人轻视羞辱,初闻薛沉璧讽刺之言,当着诸多侍从的面,面子上极为难堪,抬手便欲给薛沉璧一个耳光叫她长长记性。

    薛沉璧敏捷避开,双眼转而紧紧盯住她羞恼面容,口中的话宛如一盆兜头浇灌下来的刺骨雪水,只把姜鸢看的头皮发麻,神情愠怒,薛沉璧停顿许久见姜鸢已经有些惧意才不疾不徐道:“郡主只手遮天欲要处死奴婢便同碾死一只蝼蚁一般容易,奴婢就是死在这里,凭郡主的手腕,明日之前奴婢也不会被人轻易发觉遭了毒手。可就是这般容易,郡主才应当担心才是……”

    姜鸢一怔,须臾就反应过来,看破此举乃薛沉璧缓兵之计,不过只是想拖延时间罢了,姜鸢蓦然一笑,眼中有嘲讽她不自量力的悲悯轻蔑:“本宫今日便大发一回慈悲,既然玉姑娘想同本宫拖延多活一刻,本宫也就准了,待到明日,你终究难逃一死!”

    “郡主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奴婢敢宣之于口,自然有理可言。郡主大抵想着含玉宫上下乃至宫中都是郡主的眼线便可肆无忌惮草菅人命,如今不管哪位人物命丧宫中,长公主府皆要被疑心一番。正如前些日子暴毙在宫中的薛大人的妻女,连含玉宫都有闲言碎语传出,想必各宫妃嫔听进耳朵里的怕是不少。”薛沉璧见姜鸢慢慢放下刀子又续道:“奴婢身后不似郡主亲手处置的那些出身寒门之人,太后在世上一日,便就有奴婢在宫中立足的一日,含玉宫和泽福宫皆知奴婢与郡主不和,郡主今日倘若因一念之差杀了奴婢,太后定会怀疑到郡主的头上……”

    姜鸢脸色白了一阵,片刻又恢复如初,将匕首攥在手心里把玩几下,面色沉沉如墨。

    绑住薛沉璧的侍女“咄”了声,狠狠在薛沉璧腕间掐着肌肤拧了一把,狞声道:“你是活腻了不成,竟然敢这般威胁我们郡主,莫说是太后,就是陛下要落我们郡主面子也需看在驸马爷和长公主的面子上从轻发落,何时轮到你一个出身卑贱的小蹄子在此大放厥词?”

    腕间传来轻微的刺痛,这丁点大的痛意同姜鸢前世所做的那些相比根本不足为道,薛沉璧看着那狗仗人势的侍女嗤笑道:“太后不会替奴婢出头又如何,南安侯被陛下宣入京中急于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用奴婢之死撬开姜氏指日可待,不过一死,奴婢又有何惧?该担忧的是郡主才是!”

    ☆、第三十六章

    薛沉璧看着姜鸢的面皮变得愈发苍白,连一向殷红的唇色如今也黯淡下去,化作一点没有什么生气的浅白。

    姜鸢眉心深深蹙起,额间一抹花钿因这波动越显生动,她目光犹豫不决如一尾试探敌人的小蛇,纤纤素手按住匕首雕纹精美,样式奇绝的刀柄,一时竟然再无动作,只静静打量薛沉璧的脸色仿佛要窥出她的破绽之处。姜鸢持用这把小匕的手法极其活络,那小匕在她掌间穿梭自如,就如同是从她掌上长出来的一般。

    这般警醒如兽的姿态绝不是一个身处深闺深宫的皇族贵女应该有的样子,姜鸢虽然跟在长公主身后瞧过不少肮脏之事,却也绝不会时时警惕成这样。她每每出行前呼后拥,更有长公主府的护卫拼死保护,哪里会养成这种草木皆兵疑神疑鬼的性子?

    薛沉璧前世曾目睹过高旭处置魏人的手段,将魏国俘虏全用绳子死死捆在一起,将他们随意丢弃在深山老林中,再利用美人权势加以诱惑,不消一刻,他们就会自相残杀起来。而最后活下去的几个颇有几分心机,见了同伴的横死后再不敢轻举妄动,提着刀子潜行在浓茂深幽的树林中,对周身事物的警惕神情同姜鸢如今的这副模样殊无二致。

    薛沉璧心中再次对姜鸢的身份产生疑心,毫不畏惧地注视她一双桀骜的眼睛,脑海飞快地思索起来。

    打蛇打七寸这一言不假,原先深信不疑她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姜鸢权衡再三,终觉不妥,缓缓放下刀子。

    姜鸢一张绝伦如画的脸融入漫漫灯光里,昏黄的光将她的脸浸染得极是苍白。薛沉璧仰面瞧着,姜鸢纤长的睫毛淡淡垂下来,眼睑处晕出一道深刻的弧形阴影,却越发衬得她面容冷肃,宛如一尊佛堂里供奉的雕像,毫无生气。

    姜鸢终觉瑞玉所言不假,若自己亲自动手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弄死,太后定然会猜到自个儿头上,太后在深宫独处多年,面对无数后宫厮杀也能安然活下成为先帝唯一的皇后绝非善类。太后对付她的手段千千万,长公主府如今又处在风口浪尖上,每日上呈奏章弹劾父亲的不在少数,若被太后借题发挥只怕处境更为艰难,她再三思索疾疾收了刀子。

    “本宫也不是随意可愚弄之人,你既已窥知本宫的计策又做了盘菊花糕送到宣安殿挑衅,想必也是笃定本宫定不会饶你这条小命。”说罢,姜鸢眉宇间浮上一抹厉色,抬高声量唤道:“将她给本宫绑住杖毙后埋到贵妃寝殿,不得出什么差错。”

    瞧着不断挣扎的薛沉璧,姜鸢垂下眼睛,嘴角半是得意半是讽刺道:“听闻太后属意你做表兄的正妃?你可要记得,古往今来,皇子之妻何尝不是出身显赫。表兄人中龙凤,自不会需要你这般毫无母族支持的孤女,含玉宫从不缺太后亲眷,少你一个也算不了什么。张贵妃的母族一向与纪氏不睦,若从她宫中发现你的尸骨也不会引人注目,纪瑞玉,这便是惹怒本宫的下场!”

    几个宫女身手极为利索,薛沉璧暗忖她们多半是替姜鸢做了不少生灵涂炭的勾当,才如此得心应手。

    姜鸢的心腹侍女名唤韵喜,察言观色,见机行事的本领被姜鸢训练地十分出挑,为讨姜鸢欢心,对待薛沉璧的态度也渐渐轻蔑。

    嘱咐几个二等侍女替严丝合缝地绑紧薛沉璧双脚双手,韵喜蹲下身子查验一番,掐了薛沉璧腰间肌肤一把狞笑道:“玉姑姑死后可别来找我们这等无辜之人,若要寻仇那便去向张贵妃索命。你死了也就安分了,我们郡主既不用每日担惊受怕,也不会再有什么人同郡主争抢殿下,玉姑姑如若觉得心中苦闷,便去地底下寻阎王罢!来人,给我堵上她的嘴!”

    几个侍女七手八脚弄来一块白布,不由分说就要塞入薛沉璧口中,阻她开口呼救。

    “听闻南安侯此次回京一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护驾,二是为了寻回多年前辈魏人掳走的南阳公主……”薛沉璧弯唇遥遥望向站在宫灯旁的姜鸢,面对横祸非但没有惧意,反倒眉眼舒展,神态自若。方才还眼眸含笑的姜鸢乍然听闻“南阳公主”四个字后,顿时神情一变,她按捺不住胸腔处汹涌而出的惊慌,原本镇定的神情终于有一丝崩裂,抬手忙阻断侍女的手势,命她们纷纷站到远处,才一把拧住薛沉璧的衣领,尖声质问道:“你此言何意?”

    姜鸢一双昳丽的眸子微微上挑,因动怒,眼角沾染出点点嫣红,这等好颜色的眼眸瞧上去大多会让人觉得多情娇媚,薛沉璧一瞬不瞬凝视她一双浓丽的眼睛心中却唾弃不已。肃京城中赞扬她美貌才情的才子多如过江之鲫,意外见过她面容的人俱对其称赞不已,谁会知道面上落落大方,仪态万方的恭仪郡主姜鸢会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

    薛沉璧倏地笑开,对上姜鸢几欲喷火的双眼,淡淡道:“奴婢是何意,郡主聪敏定明白奴婢之意。南安侯恳求陛下派京都卫前往魏国打探,已是决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长公主府在肃京横行多年,家奴欺男霸女,门客党同伐异,已是天理难容。姜丞相能弄死一个钦差大臣,陛下就会在朝堂中择出千千万万个派遣往魏国,识时务者为俊杰者如郡主自然不会甘愿死在京都卫的刀下,必定要再寻一处栖身之所,何况郡主并非长公主之女,又何须计较血缘亲情?”

    被薛沉璧一语道破谋划多年的计策,姜鸢先是恼羞成怒,抬手便要掌掴薛沉璧,正要对着她白皙脸庞扇下去,又见薛沉璧不紧不慢,丝毫没有身处险境之时该有的神色,从容道:“郡主可要掂量仔细你今后的一言一行,若是奴婢有一根毫发受损,传到太后那里事小,被天下人皆知你的本性才是大事。奴婢此番敢同郡主对峙,必然是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若奴婢死了,郡主鱼目混珠的证据只怕立即会被送到各宫主子的手里。虽然你长公主府家大业大,但看你们不顺眼的大有人在,郡主如若自信,不妨一试!”

    姜鸢被薛沉璧一番言辞震得呆若木鸡,她自问自己对这些身份出身比自己低的人一向嫌弃鄙夷,父亲教导她成大事者凡事不可喜形于色,君子能屈能伸,就是对旁人再不满,不到以一己之力能夺得大权的时候都要忍下去。

    父亲跟随陛下多年,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上也待了多年,距离那九五之尊之位不过是一步之遥。但她一开始便知自己不是长公主之女,再大的谎言都有败露之时,何况是她不能对外人言明的身世。陛下近来多番打压父亲,加上又有远去魏国韬光养晦的薛怀支持,丞相府已经大不如前。

    她本就不是长公主的脉自然不会有什么不舍,只待寻个时机投奔到南安侯府再成大事。姜鸢深知她的计策并无外人得知,却猝不及防被纪瑞玉摆了一道。纪瑞玉死后若证据传到太后耳中恐怕对自己极为不利,更遑论报仇大计,姜鸢在心底盘算片刻,思前想后觉得应先缓了眼下的燃眉之急稳住纪瑞玉才是,等细细谋划后再行解决她也未尝不可。

    姜鸢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闭了闭眼,调稳心神,猛然睁开眸子冷声一笑:“本宫不知你说的什么浑话,今日暂且放你一码,若本宫听到什么闲言碎语首先做的便是同你清算清算我们之间的旧账。太后最近身体抱恙,玉姐姐向来孝顺,本宫猜测姐姐是万万不愿太后凤体有任何闪失……”

    姜鸢抬手整理微乱的鬓角,扶了扶有些歪斜的珠钗,平复许久才有气无力唤来一旁引颈而望的韵喜:“把她给本宫解绑了,再送回住处。”

    韵喜大惊,自己在雪里候了一瞬,怎的这等功夫便就变了天?她狐疑地在薛沉璧和姜鸢两人之间来来回回许久,见姜鸢已有些不耐急忙上前用剪子绞开捆住薛沉璧的麻绳。一边绞一边忧心忡忡劝姜鸢:“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今日郡主若放走了玉姑姑定后患无穷,她将我们绑她之事传至太后和陛下那里郡主该当如何?郡主莫要被她花言巧语迷惑双眼……”

    姜鸢心中已有决断,如何会被一个聒噪眼光短浅的侍女影响了心绪,她见薛沉璧被松了绑,身上顿时煞气四起,眼刀子飞向韵喜和一众侍女肃声问道:“今夜你们瞧见了什么?又听到了什么?”

    韵喜顿时警醒过来姜鸢的用意,忙以额触地,深深跪拜下去,一刻也不敢挪动,讷讷答:“今日大雪,道路湿滑,郡主不堪严寒便待在房中,一下也未离开过长公主府。”

    姜鸢不过是个小姑娘心性,被人胡乱唬弄一番心绪繁杂错乱不已,来不及深思就信了。薛沉璧不是纪瑞玉原主,如何知道姜鸢究竟有何把柄落在瑞玉的手中,她算准姜鸢宁可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做事又向来喜欢再三度量的天性,这才拿住她的死穴,获得了一线生机。

    薛沉璧靠在墙根处喘气道:“郡主若不将心思动到奴婢和太后头上,奴婢自然也不会传出什么郡主的闲话,还望郡主仔细掂量个中利害得失才是。”

    姜鸢狠狠剜她一眼,目中生出几分痛恨和恶毒,那等吃人的眼神就如同埋伏在泥潭沼泽中的毒蛇,端的是刻薄阴狠,仿佛要刺入薛沉璧眼底,将她剥皮抽筋才解恨。阴毒诡谲的面颊同前世在刑场上命刽子手们起刀斩杀薛府亲眷时重合,薛沉璧一时错觉自己此刻是置身于前世血流成河的刑场上,入目是一片血漫天地的荒凉和心惊,红艳艳的血,白晃晃的刀子,交织混杂再一起,眼中刺痛,竟再也分不出何为虚幻何为真实。

    雪花无声无息飘扬飞舞,姜鸢领着侍女一气之下走远,韵喜离开之前还不忘将她推搡到雪中。

    原主的身体本就虚弱,如今被姜鸢磋磨地则更是严重。薛沉璧视线被大雪糊得渐渐模糊起来,眼皮越发沉重酸涩,因这一顿折腾,身上再没有什么力气,冷汗湿了满身,传到心头,便是一阵刺骨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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