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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莫小姐的空城日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茗旗儿

    纪莫对电话说:“我很忙,有事请说。”

    她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孙瑜绅忍不住笑了。

    “你这种语气,像是对我那晚的表现不太满意。”

    那晚……

    纪莫心想,这男人喝多了八成还不知道状况。




纪莫小姐的空城日记分节阅读3
    她拿着电话,身子渐渐靠向椅背。

    “抱歉,我们熟么?”

    “应该不算陌生吧。”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纪莫一下一下转着手里的笔,道:“事实上,那晚我们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特意在没有两字上下重音。

    电话里再次安静,纪莫想象对方吃瘪的样子。

    孙瑜绅却淡淡回了一句,“so?”

    so??

    他说:“我知道。”

    事实上,孙瑜绅当时就已经知道,他并没有和这个女人睡过。

    那天早上,他站在浴室里感受身体的感觉,最后得出结论——

    他的炮,昨晚压根没响。

    一个男人,喝得再醉也清楚自己干过什么,他又不是情窦初开的未成年。

    孙瑜绅说:“一切不应该是顺其自然吗,我喝醉,你也醉了,然后你把我带去了酒店。难道是我的颜值不够?还是你觉得我不够热情?”

    纪莫:“……”

    孙瑜绅:“所以说,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

    他问的是他们俩没有睡成的原因。

    赵伟朝纪莫这边走来,纪莫却没了挂电话的心思。

    对于没能发生关系,还能在第二天打电话来追问的人,这男人是第一个。

    “你确定不是你的?”纪莫问。

    孙瑜绅低笑一声,音色平滑,“炮响子弹足,马达够力够持久,我很完美,确定不会变成哑炮,除非敌方虎穴太浅,不够我彻底深入。”

    纪莫发现,这男人贱起来还真不要脸,开黄腔都开得这么大义凛然,丝毫不脸红。

    他是在向她炫耀他那方面有多厉害?

    “嗯,挺自信。”纪莫淡淡评价一句。

    孙瑜绅刨根问底,“所以说,到底是谁的事?”

    纪莫无谓地耸肩,“你那么完美,那就当是我的。”

    “生理期不方便?”

    “不是。”

    “第一次没做好准备?”

    纪莫觉得这人挺无聊。

    安静了会儿,孙瑜绅稍显严肃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难道是一个frigidity(性冷淡)?”

    “随便你怎么说。”

    “别说让我猜对了。”

    “是又怎么样?”

    “那还挺巧。”

    巧什么?纪莫挑眉,“你也是frigidity?”

    孙瑜绅犹如被鄙视,他大声说:“我是个男人。”

    纪莫笑了笑,“抱歉,我是远视眼。”

    此时孙瑜绅正坐在车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把名片放在方向盘上,看着名片上‘纪莫’两个字,翘起嘴角。

    他说:“我是医生。”

    纪莫:“”

    孙瑜绅:“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你说巧不巧?”

    “……”这算哪门子的巧?

    孙瑜绅很正经地对纪莫说:“你来找我,我可以给你治病。”

    “我冷淡,你拿什么治?”

    赵伟从远处缓缓走来,看见纪莫在打电话瞅了她一眼。

    孙瑜绅在电话那头忽然发出一连串的笑,很有低音炮的质感。

    “看来,你已经不知不觉中被我下了套。”

    纪莫一愣,“什么套?”

    “保、护、套。”

    纪莫彻底黑线,扔下手里的笔。

    “你真该庆幸,那天没被我扔在大街上。”

    “我很遗憾,那天没有被你强上成功。要不哪天,我躺平,你再来?我保证不喝醉,并且给你足够的热情。”

    纪莫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她真想日了这男人的嘴!

    ————

    第一局,孙瑜绅胜!

    纪莫做总结发表——

    这个男人,贱得够可以了!

    ☆、第3章 午夜影院

    四月的祈海市,早早就进入到多雨季。

    雨,一直淅淅沥沥地下,到早上都没有停。

    不到四点,纪莫就醒了。

    安静的室内只有雨声,空气中也都是潮湿的味道。纪莫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几秒,才在一片漆黑里渐渐适应。

    昨晚她陪客户喝到一点多,数数时间,睡了还不到三个小时。

    撑着手臂坐起身,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

    摸到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打开空调,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在枕头下摸到打火机。

    ‘叮’的一声,火蓦然撩起,又灭了,剩下的只有猩红的烟头在指间燃烧。

    纪莫抱着自己坐在床边,摸着黑,安静地抽烟。

    外面雨声不断,窗户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整个天空阴暗的不见亮。

    像今天的日子一样,有一种伤感。

    纪莫点了点手里的烟灰,想起刚才的梦。

    梦里她回到那所高中,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教室,洒向她面前的书桌。讲课的是纪莫最喜欢的物理老师,环顾教室,每个座位上都坐着自己当年的同学。

    大家在安静听讲。

    可纪莫知道,缺了一个人。

    鸦雀无声的教室里蓦然响起哭声,同学们都低着头,伤心痛哭。

    声音越来越大,纪莫抬头,发现原本挂黑板的墙上挂了一张巨大的彩色照片。照片上那个身穿蓝白相间校服的男孩,皮肤白皙,笑容依旧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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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是回到那一天,她坐在学校图书馆的电脑前上了人人网,无意中看到高中同学的动态。

    一张熟悉的照片,配了短短的几个字。

    “致我们永远的体委。”

    屏幕上,他对着她笑。

    害怕、崩溃,和空白。

    当时的感觉,只能用这六个字形容。

    慢慢吐出最后一口烟,手里的烟也燃烧殆尽。

    她以为,她再不会梦见他。

    浑身黏糊糊的,纪莫脱了衣服冲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刚刚指向五。

    清明节的早上五点,雾气大过天。

    **

    孙瑜绅是第一个到的黄陵墓园,天还没亮,雨水反复冲刷着车窗玻璃,玻璃上流下一串串水珠。

    他看着窗外,在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

    诺大的停车场里只有他一台车。

    同事都劝孙瑜绅不要来,可他还是决定来送这孩子最后一程。这是他的病人,是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

    心肌炎导致充血性心力衰竭。从送进医院,到最后离世,还不到两个月。

    他没有去火葬场,而是直接从家开车来这里。

    虽然孩子的离世跟他没有关系,可孙瑜绅心里总觉得,他欠孩子点什么。

    天真地想,如果他再尽力一点,或者他医术再高超一些,这个孩子是不是就能救活?

    看一眼表,还不到早上六点。

    **

    纪莫开车到了一处公寓门口。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时间,05:35。

    坐在车里给陈淑华打了一通电话,那头接起的速度很快。

    “阿姨,我到了。”纪莫说。

    到祈海市郊区的黄陵墓园的时候将近六点,天已经亮了,远处的天空因为下雨被蒙上一层灰。

    纪莫的车停在墓地的露天停车场里。停车场里的车并不多,加上纪莫的,一共才四台,停在最近的是一辆白色的丰田霸道,她下车时无意间注意到。

    祭祀要用的东西都是陈淑华准备的,纪莫只买了一束紫丁香。

    她撑着伞,扶着陈淑华下车。

    墓园建在一大片草地上,草地中间由四五列台阶分开,每块墓碑前后都种着花,从山下往山顶望去,一块块墓碑整齐地竖立在草地上,既显肃穆又寂静的让人难过。

    纪莫站在陈淑华身后,在山角停了一会儿,眺望那处墓碑。

    天空灰蒙蒙,雨声不断,山顶好像离天空很近,像是隔了一层纱,触手可及。细雨中,鲜艳的花和天空的灰暗,形成了一道永远冲破不了的屏障。

    将两个世界的人,天各一方。

    就在这里,陈睿,长眠于此。

    从山底一直走到陈睿的墓碑前,一共需要踏过36层台阶,走过三条石子小径。

    墓碑还和原来一样,照片上他的笑也没变,就连墓碑周围绿草的高度都还是去年的高度。

    除了时间的流逝,其他的,一点没变。

    陈淑华流着泪把祭祀用品一样一样规整地摆放在墓碑前,原先优雅忠于打扮的女人,自从失去儿子后,两鬓泛白,苍老许多。

    纪莫安静地站在墓碑前。她想哭,却哭不出来。

    陈淑华最后用手擦拭墓碑上流淌的雨水时,蹲在墓碑前,痛哭。

    她的哭声,让纪莫心如死灰。

    她哭不出来,是不是就表示放下了?

    “我想再待会。”纪莫对陈淑华说。

    陈淑华什么都没说,看了她好久,点了点头。

    雨,有渐渐变大的趋势,脚边激起的水花一圈一圈,打湿了白色裙摆。纪莫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她记得,上一次穿白色裙子还是在高三那年。

    那一天,阳光明媚。

    春风细雨中,纪莫撑着伞,安安静静站在陈睿的墓碑前,和照片里的人互望。

    风,吹起她的长发,撩起裙摆。

    发,已及腰。

    天地间只有雨声,所有一切都不那么重要。

    雨幕中,只有她和照片上那个人。

    他们俩,是不是都快被世间遗忘了?

    **

    下山时,墓园里已有不少前来祭祀的人。

    纪莫沿着台阶一层层往下走,经过一排墓碑时,听到了悲泣的哭声。

    哭声凄惨,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在她左侧隔着几米的一处墓碑前,一群人撑着伞站在那。

    和其他情绪平淡的祭祀人不同,他们脸上写满悲痛。

    纪莫注意到人群里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蹲在墓碑前嚎啕大哭差点背过气,她身旁的两个女人紧紧扶着她,身旁一个中年男人怀里捧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最上面的边框还用黑布围着。

    男人表情同样悲怆,看样子,他们是在为刚过世的亲人下葬。

    纪莫有意无意间看了那照片一眼。

    只是一眼,匆匆离开。

    那孩子看上去年龄很小,模样稚嫩,笑容同样灿烂。

    她已经不愿再见到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

    走了没几步,再抬眼,只见一个穿黑西服的男人撑着伞,站在她对面的下一层台阶上。

    他显得很突兀,整个墓园,只有他穿得这般正式。

    无框眼镜,很是斯文,一手插兜,一手撑伞,直直地站在那,面向纪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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