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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随轻风去
叶行远啼笑皆非,他去南浔州自有打算,当然不是送死的。不过大小姐有这番心意也是难得,反正多一个六品剑仙打手在身边,很多事也好办许多,因此也就没有强硬的拒绝。
两人一同进入南浔州,欧阳紫玉却发现蜀王府之人没有喊打喊杀,甚至有些拘谨与客气,不由觉得奇怪,便向叶行远询问。
叶行远漫不经心道:“我委托牟长史向蜀王美言,说我想要投效蜀王,还献了木牛流马,想来蜀王觉得这东西比儿子重要,当然就不要杀我了。”
欧阳紫玉大惊道:“什么东西比儿子都重要?这...这是何等宝物,你怎么随随便便送人?”
叶行远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对于蜀王来说,他可以借此出兵中原。他枭雄心性,判断当然与常人不同。”
虽然只见了几面,叶行远对蜀王的性格把握却甚为准确。
因为蜀王的态度暧昧,他手下人当然也不敢对叶行远太失礼。世子虽然也有自己的基本盘,但毕竟他老爹太过强势,他自身也没什么太强的能力,便没有什么人对他真的忠心耿耿,甚至都没有死士来找叶行远的麻烦。
不过即使如此,蜀王也并没有急着召见叶行远。而是招待他在王府之中住下——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给的房间正是当初叶行远化名“叶岚”之时住的客房。
叶行远知道蜀王这几天肯定是让人赶制“木牛流马”,确定这东西到底是不是真货。这图纸本来就是真的,叶行远也没骗他,便并不需要如何担心,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
如是五日,终于在第六天的正午,牟长史来拜,神色严肃道:“叶大人,王爷召见,此次攸关生死,还请大人自重。”
虽然叶行远当着他的面杀了世子,但牟长史心中对叶行远事实上并没有太深的恶感。
毕竟他也清楚,世子本来就有取死之道。而牟长史的忠心,只奉献给蜀王一人,对其他人就没那么在意。
如今蜀王都对叶行远既往不咎,他当然也没有必要怀恨在心,甚至好意提醒。
叶行远拱手道:“多谢长史,下官理会得。”
今天就算是命运转折的面试和大考,蜀王如果从叶行远身上看出任何破绽,都会毫不犹豫杀之。而如果他信任了叶行远,也就会将他视为心腹。
这里面有木牛流马的功劳,也有蜀王对叶行远才华的期待。
就牟长史私心而言,当然觉得活着的叶行远要比死掉的叶行远有趣得多。
叶行远随着牟长史,一路穿过花园,远远望见千铜阁,想起其中经历,恍如隔世。那位功参造化的喀严巴大师,如今也不知道转世去了哪里,至于在千铜阁中所见种种,更是烟消云散。
甚至与小郡主的情谊,如今也无从谈起。
他挥去杂念,聚精会神,踏入了蜀王的书房。
蜀王身着便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四面数个心腹幕僚虎视眈眈,都瞪着叶行远,眼中闪过嫉妒与怀疑,不一而足。
叶行远瞥见书房一侧,一个半人高的木质残骸,心中笃定,上前不卑不亢向蜀王行礼:“下官叶行远,见过王爷。”
蜀王这时候才睁开眼睛,眸子精亮,冷哼道:“今日便是叶行远,当日便是叶岚,不知叶行远叶岚,何者为真,何者为假?”
儿子的事就算了,但当初叶行远改名混入王府,盗取血书,搞得一塌糊涂。这欺骗的罪过,蜀王却还不能释怀。
叶行远淡然一笑,“古之圣人,变化万端,更名又有何妨?只要下官跟随王爷,到底是叶行远还是叶岚,又有什么重要?”
蜀王看了他半晌,这才哈哈大笑,站起身来,故意要显得大度能容,亲热得拉住了叶行远的手臂,高声道:“孤之盼叶公子,如久旱盼甘霖。如今得叶公子投效,掐似如鱼得水,孤之心愿成矣。”
这种示好的方式叶行远一直不大习惯,他不动声色的抽回了手,咳嗽道:“王爷错爱,下官受宠若惊。不过王爷若是觉得得了木牛流马,便可问鼎天下,那可就差了。
王爷可知道,如今蜀中一地,已经到了危急存亡之秋,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化为齑粉的局面!”
这当然是套路。什么谋士来投,首先都得夸大困难,然后才提出解决的办法,这就让主公觉得这人好厉害,从此言听计从。
你要说你现在一切顺利,就这么发展就挺好——那要一个新人来有何用?
蜀王手下幕僚虽然不算贤才,但也懂得江湖路数,听叶行远这么说便不服气。有人跳出来道:“叶大人,上次你改名而来,便是蒙蔽王爷。如今二次前来,又是危言耸听,谁能信你?”
叶行远看他面皮焦黑,尖嘴猴腮,不屑问道:“阁下何人?”
蜀王忙为他介绍,“这位是我们蜀中名士,有十论的杨伯约杨先生。”
叶行远大摇其头,道:“没听过。”
杨伯约勃然大怒,“你小小年纪,安敢小觑天下名士?”
叶行远嗤之以鼻道:“下官虽然比你年轻,但也曾遍历大江南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知杨先生可曾出过蜀中?”
杨伯约语塞,他自幼便投入蜀王府中,出谋划策,却未曾远行。
叶行远笑道:“井底之蛙,莫过于是。不知天地之大,方才敢炎炎大言。如今明眼人都知道蜀中危难,你却不知,还怎敢胡言乱语?”
杨伯约羞惭而退,他有好友名席平之的站出来,斥道:“叶大人此言差矣,你说蜀中危难,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说些古旧套话罢了。蜀中形势,此地之人,又有谁不知?”
叶行远睥睨道:“你又是何人?难道是我肚子里蛔虫,怎知我要说什么?”
蜀王暗笑,又道:“此乃察颜观色而知变化的席平之席先生,或可料叶公子之言。”
这人叶行远倒是听过了,不由哑然失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这位马屁精。当然蜀中大儒连诚老先生回乡,你就在路中拦截请教,看连老先生神色变化,便知进上伞、扇、橘三物。
这典故流传甚广,看来你还觉得沾沾自喜?哪知这完全是小人的本事,君子坦荡荡,无论见何人都有正道所依,何必要察言观色?你又有哪些真才实学?吾不屑与尔为伍也!”
席平之大惭,不敢再说话。蜀王幕僚见识了叶行远的词锋锐利,不敢再挑衅。叶行远这才施施然开口道:“王爷,蜀中危机,并非我蓄意夸大,实在是真真切切。”
蜀王一怔,听他说得真切,不由问道:“如今朝廷虽然已经注目我蜀中,但有了叶大人所献的木牛流马,进可攻,退可守,纵有危机,至少可以割据一方,不知到底有何危险,还请叶大人指教。”
叶行远从容点头道:“王爷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朝廷其实鞭长莫及,只要王爷不出蜀。便是陛下,也绝不会冒险派兵来攻打。”
就算是师出有名,攻打蜀中实在也有些得不偿失,如今四面都是战乱,隆平帝和内阁的态度都是能够不打仗就不打仗。
如果蜀王出兵,离开蜀中,那是必须要拿下,这关系到社稷根本。但他窝在蜀中,隆平帝再不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叶行远这么说,蜀王就更不明白了。





仙官 第四百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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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的智囊团几十年来也没闲着,他们当然一直研判着天下局势,虽然由于眼界和能力的限制,未必能有什么突破性的思考。但是对蜀中的地位,大致还是有明确的共识。
开拓不足,守成有余。
姬继深憋在蜀中数十年,就是因为明白这八个字,他的行事原则也是八个字“积兵积粮,以待天时。”
这几天天时有变,他才蠢蠢欲动,若说耐心与隐忍,蜀王绝不下于任何人。
所以他不明白,蜀中到底有什么危机可言,他进可攻退可守,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割据一方。
叶行远老神在在道:“蜀中之忧,不在其外,而在萧墙之内耳。”
蜀王一怔,若有所悟,躬身施礼道:“还请叶大人教我。”
他隐隐约约也觉得自己虽然占据蜀中,但内部的整合确实有问题,南浔州一地固若金汤,但是整个蜀中虽然听命于他,却不能如臂使指。
以往谋士们都说这种情况都是暂时,一旦蜀王举旗,蜀中的各种势力必然迎风归附,绝不敢有异心。叶行远却一针见血指出了这个隐忧。
叶行远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点头道:“蜀中一地,南浔僻处一隅,虽然兵精粮足,富裕安稳,但毕竟人口太少,不能够辐射整个蜀中。
故而历朝历代划定省治,都是以天州府为省城所在地。而南浔则是辐射南方,影响南越之地。”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料王爷必然与南越有所协议,只是异族狼子野心,却未必能完全为王爷所用。”
这是地利的因素,不需要太多的分析,就知道蜀中想要拓展,不可能不与野心勃勃的南越勾结。
叶行远想起来当初在江州府所见丁花魁,正是南越来中原的探子,他们贼心不死,与蜀王府相得益彰。
姬继深面部肌肉微微一抽,他当然知道那些异族人不怀好意,与他们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不过他也不是好惹的,大家互相利用便是。
便点头道:“叶大人此言中肯,南浔州虽好,但毕竟不是蜀中腹心之地。本王若是起兵,自当以天州府为治所。”
从南浔州出兵,数日之内便可拿下天州府,到时候直接在天州府掌控蜀中。这是早就预定好的路线。
叶行远蹙眉摇头不息,“南浔州为王爷势力核心,王爷若不在此坐镇。转入天州府,南浔州必有留守之人,王爷可用何人?到时候形成矛盾,就是州府之争,试问如何解决?”
蜀王心中怨气,心说要不是你宰了我嫡子,那由世子坐镇南浔州,自己在天州府开疆拓土,父子同心岂不是好,如今倒确实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但再转念一想,他突然有点回过味儿来了。南浔州乃是他的根基,就算是世子在的时候,由儿子来守此地,勉强算是一种方案。但是世子才具有限,耳根子又软,若是被人挑唆,自己出征的后路可就断了。
怪不得刚才叶行远要提及南浔州的地理位置,原来就是委婉提醒自己,南浔州虽然偏僻,但也并非铁板一块,有的是人可以通过各种路子往里面掺沙子。
这确实是现实的问题,蜀王如果自己坐镇南浔州,就没办法真正控制整个蜀中,但若是离开,这核心之地确实也没法交托。
这个问题以前众人都没有想过,如今被叶行远提出来,大家都隐隐觉得确有其事,但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蜀王皱眉道:“依叶大人所言,此事难以两全,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叶行远叹息道:“这便是王爷名不正言不顺之祸。当初蜀王封地设在南浔州,也并非没有制衡之意。”
朝廷也不是傻子,安排各地藩王,一是希望宗室互相扶助,二是想让他们抵御外侮,并不是让他们以此为造反的根据地。
所以蜀王之封,绝对不可能放在蜀中中心的天州府——如果哪一朝这么封王,天下早就大乱了。
蜀王无语,造反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之事,难道还能什么条件都好好的么?
旁边谋士也听不下去,出言讥刺道:“我道叶大人有什么高见,原来也不过是老调重弹,此事数十年前已成定局,说来又有何用。
难道大人还能回到时光重演,游说先帝,让王爷得天州府之封不成?”
刚才叶行远连续挫了两个蜀中名士的锐气,当然有人不服气,如今有机会反驳,当然有人跳出来打脸。
叶行远连眼皮都不抬,漠然问道:“这位见识浅陋之辈,又是何人?”
说话者气的七窍生烟,恼道:“在下乃是巴郡谢无忌,贱名不足以污叶大人之耳,但大人可知我巴郡三姓大族否?”
叶行远这才抬头瞥了他一眼,冷笑道:“原来是巴郡三姓大族,那就怪不得了。你们在巴郡之地只手遮天,对抗朝廷,土皇帝当得舒心。
投效王爷,只怕也没什么诚意,只想着维护自己的地位,故此才刻意出此无知之言,真是令人不齿!若你还有几分羞耻之心,还不退下!”
蜀中一地,与中原诸省不同,本来各地土司、宗族便有极大的势力,除了天州府附近。各地州府郡县都有地方豪族势力,与朝廷官府分庭抗礼。
如果说县城之中尚是朝廷官吏占上风,在广阔乡野之中,却都是豪族说了算。
巴郡位于蜀西南,这种情况特别严重,谢、李、步三姓宗族势大,地方官员都得给他们面子,几乎有自治之权。
蜀王想要一统蜀中,不可能不与这些地方豪族还有土司们打交道,但也不过只能勉强统合,并不能完全融为一体。
如果他拿下蜀中之后,再用二三十年来消化,或许能够消弭内患,只可惜他窝在南浔州太久,岁月不等人,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了。
叶行远虽然没有点破,但蜀王也是聪明人,听他斥责谢无忌之言,心下凛然,已然明白刚才叶行远危言耸听的意思。
他一统蜀中,移驾天州府之后,不但面临两头统治的局面,还有各地貌合神离的豪族,真要将蜀中势力糅合成一块去争霸天下岂是易事。
相反朝廷大可以利用蜀中的弱点,甚至不需要派大军来攻打,只要扼守蜀道出口,然后再收买各地豪族,造成蜀中内乱,那他姬继深便是不败自败!
自己数十年谋划,怎么在叶行远的面前,仿佛是一戳就破的肥皂泡?蜀王心中一凉,竟有一种壮志未酬,英雄迟暮的悲凉。
牟长史看出蜀王情绪的变化,忙咳嗽一声,劝道:“叶大人,我知你必有良策。何必卖关子?我家王爷都要灰心丧气了。”
叶行远一笑,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抛出今日的重要论点,“王爷,圣人有云,天下事名正而言顺。王爷伺机隐伏,以待天时,这想法是没错,但也蹉跎多年,未能造出大势,殊为可惜。”
他指点江山道:“王爷身边之人,固然人才济济,文武兼资,奈何眼界还是狭窄了些,故而未曾想到另一个突破口。
王爷既有南浔州为根据地,欲求蜀中,未免舍本逐末,何不南向。一举取南越诸国,开疆拓土,此乃名正言顺之道!日后立不朽功业,以此为基,反求中原,岂不是水到渠成?”
一开始我就告诉你南浔州并不是蜀中的中心,它的影响力并不向北辐射,无法以此来统合蜀中。
但是南浔州向南,南越蛮夷之地,却都为此大城的繁华与文化所笼罩,以南浔州为据点,南向出兵,席卷诸小国,那才是王道啊!
蜀王瞠目结舌,他几十年来心心念念就是想要谋反,剑指京城,哪里想过往更偏僻的南方去?
下意识道:“南越诸国,蛮夷之邦,穷乡僻壤,就算打了下来,又有何用?何况山高林密,后勤不便,本王虽有精兵,也不敢说能一战而胜......”
叶行远胸有成竹道:“王爷此言差矣。南越虽然是蛮夷之地,但只是因为当地人未曾受圣人教化,浑浑噩噩,并非是其国土不佳。
当地气候炎热,雨水充足,稻米可一年三熟。又有各种矿藏,数座银山,足可以养十万雄兵。王爷不心动么?”
他微笑又道:“至于征南之弊,确乎在后勤之上。但这主要是说中原大军,万里迢迢前往南方,水土不服,粮草不济。
但王爷之兵,本来就是蜀中募集,对于南方的气候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如今又有下官献上的木牛流马,进军路程也不远,何惧后勤粮草?”
叶行远傲然而立,正色道:“只要王爷登高一呼,率数万精骑入南越,这才是如蛟龙入海,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不受天命束缚!
日后若能得势,便可以疾风怒涛般席卷中原;若是天时不济,亦可南面为王,传之子孙,比留在蜀中之地,要好得多了!”
蜀中只是分封之地,诸多限制,但真成了南越国主,那可就是独立一国,身份有几大的变化!蜀王双目之中现出神采,似已被叶行远说动。




仙官 第四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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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叶行远献上木牛流马是这个目的!牟长史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这东西对于出蜀道而言固然是神器,但是还不足以说彻底扭转蜀中攻打中原的劣势。
但是若是用之于征南,那就是一举奠定胜势的宝物了。
南越虽然野心勃勃,但到底基础不可与中原之地相比,蜀王的数万精兵,确有灭国的可能——南越之所以能够孤悬中原版图之外,大多依仗的便是地利,山林茂密,粮队辎重难行,也就难以调动大军。
如果有了木牛流马,后勤问题解决,正面战场上蜀王的大军当真有七八分的胜算!
这人果然是惊世之才,这么多人没想到的盲点,他居然看得清清楚楚,给坐困愁城的蜀王指了一条明路!
牟长史佩服得五体投地。叶行远要是知道他的心思,必然会赶到惭愧,他其实一路上都在想如何说服蜀王,这一策充其量是祸水东引而已,只是说起来头头是道。
蜀王得此妙策,兴奋的手舞足蹈,但他到底枭雄心性,不能这么轻易决定大事,便对叶行远说:“容孤细思三日,再向大人答复。”
叶行远点头道:“兹事体大,王爷自当三思,下官理会得。”
他告退回到客房,欧阳紫玉听他说了情况,喜道:“果然让他们狗咬狗是最好的,那丁如意甚是可恶,正好借此报复她一次!”
女剑仙甚为记仇,当初被丁花魁与龙宫逼得狼狈不堪,虽然最后达成谅解,但这可并不意味着欧阳紫玉就原谅了丁花魁。
欧阳紫玉回转蜀山修行有成,本来就有要报复汉江龙宫与丁如意的想法,叶行远这一策,在她想来就是为了欺负一下丁如意。
叶行远哭笑不得,也就由得欧阳紫玉怎么想。不过欧阳紫玉到底还是关心叶行远,又问道:“不过你奉皇帝之命传旨,是要蜀王回京城述职,如今这情况他怎么肯?皇帝那边你又如何交待?”
蜀王谋逆乃是证据确凿的大事,隆平帝再怎么糊涂也不能就这么糊弄过去。他不可能放任姬继深继续在蜀中发展,也不可能因为蜀王说我改变主意不造反,要去打南越就相信了。
叶行远淡然道:“山人自有妙计。”
只要蜀王愿意接受他的策略,那之后当然就有一系列的手段,这都是小节。叶行远其实到此时已经松了口气,大致来说,蜀中之事已经到了尾声。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叶行远在蜀王府安心住下,蜀中官场留下的烂摊子却总得要人收拾。蜀中省上上下下各位要员,差不多都有子侄搅入天府会中。
巡抚莫大人、布政使刘大人、天州知府童大人、吴同知之类都痛失爱子,但这时候都噤若寒蝉,只顾得上悲伤与惶恐。
叶行远可是奉皇命而来,连蜀王世子都说杀就杀了,如今人还在南浔州作客,也没听说蜀王拿他怎样,这还了得?
这几位大人都急的如热锅上蚂蚁一般,聚在一处商量。莫巡抚愁眉苦脸,全无封疆大吏的权威,哀声道:“诸位,如今蜀中官场被叶行远一网打尽,本官已经上了谢罪的折子,只是尚无回音,不知朝廷会如何处置。”
布政使刘大人也是叹气,他经营多年,溜须拍马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才终于弄到这么个实缺,如今看来一切都要付诸流水。
“还能怎样,被不孝子连累,吾等前程肯定是保不住了。只希望朝廷给咱们留几分薄面,不要革职查办......”他家里刮来的民脂民膏,要是一查肯定留不住,现在儿子也死了,官位眼看保不住,只能希望回乡做个富家翁。
童知府神色凄厉,咬牙道:“大人,岂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叶行远与我等不共戴天,若是咱们就这么认了,他哪里能放的过我们?”
莫巡抚蹙眉道:“你纵然这么说,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办法?慈圣寺一案已经定成铁案,叶行远手眼通天,咱们在京中的关系也不够硬,保得住性命就算不错了。”
在蜀中围观,差不多就脱离了朝廷派系,必须得投入蜀王门下。因此虽然他们同样是方面大员,但在京中却没什么根基,与内阁诸位大佬也没什么私交,对方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雪中送炭。
只要不落井下石,让他们平安而退,似乎已经是最好的结局——现在连蜀王都没有对叶行远怎么样,要他们几个丧家之犬又有什么办法?
童知府知道这两个上司都是软趴趴的官场老油条,平时惯打官腔,但到关键时刻就顶不住,但他却是狠辣心性,决不可就此认输。
他厉色道:“诸位大人,如今咱们早已一败涂地,也没什么好忌讳的。蜀中官场,让叶行远这小子捅破了天,咱们都没什么好下场。
事到如今,只有请咱们身后之人作主,才有翻身的机会。”
布政使刘大人苦着脸道:“如今王爷对叶行远的态度暧昧,连世子死了都未曾追究,怎会为我们作主?”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存着奢望,指望叶行远一到南浔州,蜀王就发雷霆之怒砍了他的脑袋,这样也算是为他们报仇出气。
奈何叶行远已经去了南浔州大半个月,仍然没有被杀的消息传来,听说蜀王对这个杀子仇人似乎还有器重之意,这怎么不让蜀中这些官员灰心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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