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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门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寂寞读南华

    可是此时的李勃,双眼一动不动,就盯着广场的某个位置,笑得也和平常不同,有时候浑身的赘肉都在颤动,却是没有了大才子的气度了。

    “李子安,你傻笑什么?这里是诗会,作为夫子,岂能这般失态?”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的旁边,端坐的就是号称冷若冰霜,艳若桃花,清如芭蕉,才如江河的指南第一才女苏雨樵,字先知。

    女子能入学,能有表字,这都是得益于新学派的倡导。

    现在的大周,就算是最保守的楚国,得了功名的女子地位和男子都已然相差无几了。

    当然在一些极其顽固的老夫子哪里,女子和男子还是不同的,只是这样的老夫子已然太少了。

    面对苏雨樵的叱呵,李勃恍若未闻,表情丝毫不变,笑得却更是痛快了。

    苏雨樵眉头不由得渐渐的拧了起来,她先是极其厌恶的看了李勃一眼,然后再顺着李勃看的方向凝神自己的观望……

    “啊……”

    一声惊呼。

    旋即,她脸上便罩上一层寒霜,勃然道:“岂有此理,此人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苏雨樵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方向,眼神之中既愤怒又是震惊,那是谢聪的正后面,赫然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士子酣然趴在坐席上睡着了。

    因为距离遥远,加上谢聪个子高大挡了视线,如果不仔细看,还根本发现不了。

    “这样的场合,竟然有士子能够酣然入睡,此人究竟是何人?”

    苏雨樵缓缓的站起身来。

    李勃倏然坐直,道:“苏先知,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此等妙人,我李子安生平仅见,你万万不可行大煞风景之事。”

    苏雨樵双眉一挑,道:“这等惫懒之人也是妙人?也就你李子安称其妙人,原本可能就是一路货色。”

    李子安腆着肚子,呵呵笑道:“吾非道中人,不可与之道。怎么?苏先知,刚才和我对赌,输了不服气吗?要不我们再赌一次如何?”

    苏雨樵脸色一变数变,神色之间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

    刚才她和李子安对赌,苏雨樵认为这一次诗会当柳河一方占优,而李子安却赌谢聪一方占优。

    从目前的形势看,场面虽然依旧激烈,可是谢聪一方已经基本牢牢的把局面掌握住了。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谢聪会是指南咏春诗会的大赢家。

    开场诗拔了头筹,接着在互相命题的过程之中,又做出了两首诗被跑马传诗,一次诗会他一人三次跑马传诗,这已然是历次指南诗会的个人记录了。

    而柳河也不过是一首雨夜被跑马传诗而已,却不是互命题诗,无论是急才还是诗才,他已然是输了。

    柳河是她苏雨樵的弟子,而谢聪是李勃的弟子,苏雨樵才学比李勃好,可是作为夫子,李勃似乎更出色一些。

    今天这一赌,苏雨樵败了,她一直耿耿于怀呢。

    “你要赌什么?”

    李子安嘿嘿一笑,手指酣睡士子的方向,道:“我们就赌此子!我断定此子才学不凡!”

    苏雨樵一愣,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李子安啊,李子安,你这是何种谬论,此等无礼懒惰之徒,也配提才学二字?既然如此,我和你赌了……”

    “好!”李子安用手摸摸自己的大肚子,“我们一言为定,如你输了,你珍藏的那本大学集注送给我。如果我输了,我把我手中的人间诗话送给你,如何?”

    苏雨樵认真点头道:“那好!我们就说定了!我现在就去广场将此子叫过来,我们当面询问……”

    “别!”李子安道:“你不要这么心急,诗会还在继续,这么急干什么?待会儿无需我们询问,自然有此子一展才华的机会……”

    “指南众士子,请肃静!”

    就在两人说话间,学台大人孟大夫子站起身来朗声道。

    孟夫子一句话,全场的喧嚣立刻停止,下一刻,众多士子开始归位。

    可是双方士子依旧还在互相怒目对视,显然,在斗诗激烈的时候被突然打断,他们还意犹未尽。

    不用刻意去观察,就可以发现诗会广场之上两派人马已经泾渭分明。

    一边是谢聪这一方,一个个士子神采飞扬,志得意满。而另一方则是柳河一方,众士子怒目圆睁,士气低落,颇显狼狈。

    孟大夫子喝停诗会,显然在众夫子和众大人的心中,今日诗会胜负差不多已经见分晓了……

    孟夫子目光锐利,环顾四周,待整个广场都安静下来,他才放声道:“今日命题诗,鲜有佳作出现,我辈读书人,以文会友不能忘了礼,失礼便失德,尔等可都能醒悟?”

    众多士子低下了头,脸上露出惭愧之色。

    孟夫子顿了顿,又道:“刚刚收到跑马传诗,现有一命题诗供各位评鉴,此诗命题为‘夜雨’,呈上诗作……”

    两名笔墨童子手捧卷轴登上诗席。

    卷轴缓缓的在诗席上铺开,童子清亮的声音吟道:“澧水诗会周若水无题诗作,酥雨知时节,临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童子吟完诗,整个诗会广场一阵躁动。

    众多士子脸上都流露出惊容。

    好一首五言诗,用词平实却生动利落,尤其是意境高远,着实不凡。

    “澧水诗会竟然有人能做出这等好诗?”

    孟夫子目光凝视着众多士子,朗声道:“现在我也用‘夜雨’命题,尔等做此命题诗,诗优者便是这一次咏春诗会魁首!”

    孟夫子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今日诗会,竟然出现了大夫子亲自命题作诗的情形?

    那先前的互命题斗诗岂不是没有了意义?以大夫子命题决定整场诗会的魁首,在指南诗会上可不多见了……

    再说了,这“夜雨”的命题,是否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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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闯祸了!【求推荐】
    江心岛变得极其的安静。

    所有的士子都陷入了沉思之中,大夫子命题作诗,让全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照说今天诗会的魁首非谢聪莫属,可是孟大夫子这个决定,让诗会魁首之争瞬间充满了变数,这个时候,指南诗会出现了新的**。

    “夜雨”的命题的确简单,可是难就难在大夫子把一首澧水诗会士子做的诗放在了诗席上。

    倘若指南诗会士子做的诗比这一首不如,则断然是不能登上诗席的。

    而这一首无题的确是高妙,在仓促之间,要做出超越此诗的诗作,不太容易啊!

    在安静的气氛之中,笔墨童子开始介绍这一首无题的诸般评价。

    澧水诗会魏大夫子评此诗为“澧水之傲”。

    武陵一中曾大夫子赞此诗“妙手偶得”。

    明德中学欧大夫子赞此诗“景美情浓”。

    此诗从澧水诗会跑马三进,武陵各大诗会均已传阅,众多夫子和士子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是好诗啊,而且是出自末流的澧水中学士子之手,这无疑让指南众学子更有压力。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命题诗可以抢头筹了。

    可是竟然没有一个士子敢登诗席。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贵宾席上响起,女夫子苏雨樵高声道:“柳河柳容若,还不登诗席?”

    柳河正在凝神思量,倏然被苏雨樵点名,他浑身一震,脸色涨红,却不敢拂逆苏雨樵的意思,缓缓站起身来,慢慢的踱步向诗席方向走过去。

    就在这时,一声清朗的笑声响起,李勃的声音也响起,道:“谢聪谢轻候,你也该登诗席了……”

    谢聪愣了一下,轻轻的摇头,却也只好站起身来往诗席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两大才子被点名,聚焦了所有人的视线。

    谢聪这一方的士子,主要是盯着柳河,而柳河这一方的士子,则是盯着谢聪。

    至于高台上的众多大人和夫子,则大多都盯着谢聪看。

    忽然,诗会广场之上传来几名士子的惊呼之声。

    接着,柳河一方就几名高学士子倏然站起身来。

    高学士子起身,其他中学士子似乎也很震惊,同时起身。

    这突如其来的骚动惹得全场出现一阵嘈杂。

    接着就听到一名高学士子勃然作色道:“哪里来的大胆狂生?真是岂有此理!”

    这一声喝,全场士子都站起身来。

    所有的士子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慢慢的从坐席之上退开。

    而此时贵宾席上众多大人和夫子还多数都蒙在鼓里,唯独李勃笑得极其的开心,苏雨樵则是面罩寒霜,只不过冰冷的神色之中还是微微露出一丝得意之色。

    这个无礼的士子终于藏不住了。

    “发生了什么事?”

    周围几名夫子七嘴八舌的道。

    接着便听到一名夫子“啊……”一声惊呼,接着这名夫子勃然而起,竟然要向诗会广场方向冲过去。

    “肃静,都肃静!”

    孟大夫子大声道。

    大夫子一句话,全场瞬间安静,而广场之上的士子却自动分开两边,谁也不在坐席上坐了。

    这一来,广场之上的情形已经一目了然了。

    诺大的诗会广场,所有的士子都已经离席,唯有一名白袍士子还在坐席上,只是这名士子是趴着的,竟然呼呼大睡。

    魏大夫子一声“肃静”全场安静下来之后,大家听到的便是此子沉睡的鼾声……

    贵宾坐席上,数十名大人、夫子个个脸色大变,因为这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广场上不可思议的情景。

    指南监学夫子陶益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怒喝道:“此子是谁,何处来的狂生?”

    谢聪此时才恍然惊觉,他倏然扭头,只觉得脑袋里面“轰”一声,眼睛发黑,几乎要当场晕倒。

    “坏了,坏了!这一下闯大祸了,唐雨啊,唐雨,你……怎么能……行如此荒诞之事?”

    堂堂的指南诗会,所有的士子精神高度紧张,无一不竭尽全力作诗,在这等场合,竟然有参与诗会的士子沉沉的酣睡?

    这要是传了出去,指南诗会颜面何存?

    谢聪手脚冰凉,以他的才华,实在是难以想象唐雨是怎么睡着的?

    诗会如此激烈,会场如此喧嚣,就算是真无诗才,也不可能能入睡啊?

    “禀报陶夫子,此子名唐雨,是谢聪邀请的书香门第士子……”诗会执事夫子匆匆赶来道,他眼睛狠狠的盯着谢聪,满脑门都是汗。

    “是……是谢聪邀请的士子?可有功名在身?”陶益惊道。

    他岂能不惊?谢聪是鼎鼎大名的指南才子,他所交友人,定然不会是庸俗之人,可是此子……

    所有人都看向了谢聪。

    谢聪急匆匆的往回赶,凑到唐雨坐席的旁边,轻声道:“唐贤弟,唐贤弟……”

    “唔!”唐雨轻哼了一声,脑袋竟然偏向了另一侧,双手枕着头又沉沉睡了起来。

    近距离可以看清,他的右侧脸上赫然被印上了案几的木纹,那模样着实让人忍不住发笑,一直笑到无语。

    贵宾席上,众人一阵皱眉,个个摇头。

    “嘻!”一声轻笑响起,在贵宾席上异常的刺耳,大家扭头却看到王勃笑得极其欢畅:“有趣,有趣,是个妙人啊,真是妙人!”

    王勃旁边的苏雨樵俏脸瞬间变黑。

    连一向沉稳,喜怒不形于色的魏大夫子都忍不住皱眉。

    “唐贤弟!”

    谢聪急了,凑到唐雨的耳边就是一身大喝。

    “啊……”

    唐雨如被针刺一般瞬间一弹而起,嘴中嘀咕道:“啊?诗会结束了吗?终于完了啊……”

    唐雨被遽然叫醒,脑子里还沉浸在刚才的梦境之中。

    这一次在梦中,他没有看书,而是在研读一本厚厚的笔记。

    这本笔记是沈小竹的小竹魔法记。

    根据曾国师新学纪要中的记载,西方魔法学习者从学徒开始就要每天记录笔记,这笔记就是神秘的魔法笔记。

    魔法笔记需要记录每一天修炼的详细情况和心得体会,以便以后随时查阅,通过魔法笔记,魔法学习者可以判断自己的优长和不足,以及随时判定自己修炼方式是否正确,还有修炼中存在何种缺陷。

    而这一些对于每一个魔法修炼者来说都十分重要。

    对魔法师来说,魔法笔记是其最秘密的物品,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看的秘密。

    唐雨能看到沈小竹的魔法笔记,一方面是因为沈小竹只是初级魔法学徒,对魔法笔记的重要性还没有足够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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