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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化妆品成精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执灯夜行

    阮桃在心中安慰了一下自己,转身就想找个角落歇会,却发现最里面是一排吧台,专门供跳舞跳累了的人休息饮酒的。

    这正合心意,阮桃目光一转,挑了个无人的位置坐下,往高脚椅上一坐,双脚悬空晃动着,望着舞池方向,暗自计算这哭声何时才能够停止。

    看着看着,她便感到有些无聊了,就在这时,身后的吧台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玻璃碰撞的脆响,然后背上似乎靠近了一个热源,低沉醇厚的男声在耳后响起:“这位美丽的小公主,怎么一个人待在这里?哪个狠心的男人舍得将您扔在此处,独自寻欢呢?”

    这声音实在离得太近,近到阮桃都能隐约感觉到那人喷洒在耳蜗处的温热气息。

    阮桃脖子下意识一缩,猛地转头,口罩遮挡之下的、嘴唇的部位,立刻压上了一根修长的手指。

    于是她刚张口要说的话,就全都给挡回去了。

    “嘘——”陌生的男人垂下眼睑,拿捏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似欣赏又似审视般注视着阮桃的眼睛。

    面前的女孩双眸清亮,澄澈得宛如一潭可一望到底的清泉,从这双眼睛中,男人轻易就读出了她的疑惑,以及细微的慌张。

    他垂眸望了望堵住了女孩嘴唇的手指,仿佛不经意地按了按,柔软的触感,如同弹性十足的软糖,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女孩眼中的慌乱更深。

    他不由轻轻勾起唇角,原本就完美得仿若精雕细琢过的五官更显深邃迷人,在整个房间昏暗而暧昧的灯光映衬下,透出一股异样的惑人之感。

    “小公主。”男人徐徐开口,声音宛若上好的天鹅绒绸缎,沉淀着深沉的魅力,“这种地方,您怎么不带护卫,就独自前来了?”

    男人忽然拉进了与阮桃的距离,长长的睫毛几乎扇了她脸上,留意到阮桃眼中的震惊,愉悦地道:“若是您受了伤,我可是会心疼的。”他压在阮桃唇上的手指往下一转,隔空在她心口处点点。

    “我是说……这里受伤,毕竟我可爱的小公主,不太像懂得男女情/欲的样子呢。”

    “你……”阮桃终于从面前黑发黑眸的男人惊人的美色中回过神来,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惊疑,“这位先生,您到底是谁?”

    明明她特意挑选了无人的安静地方,坐下前也观察过周围的吧台内并没有调酒师,这个男人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无声无息的,简直吓死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阮桃望着这人身上明显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充满中世纪特色的华美的黑色长袍,以及他那头过长的黑发,嘴角一抽。

    她忽然有不祥的预感……

    “嘘。”男人似乎看出她的不自在,体贴地收回手,这会是自己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光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就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比起敬语,我更想从您口中,听到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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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当真是阮桃听过的最会蛊惑人心的声音,她呆呆地点了点头,顺着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微微弯下腰,朝她行了个半礼,优雅无比:“惹人怜惜的小公主啊,若是您的话,可省去那堆无谓的称呼,直唤我迪奥便可。”

    **********

    在舞厅的大门处,阮桃目之不能及的角落,与她这里的暧昧气氛不同,此处剑弩拔张,气氛凝滞。

    阿莱尼斯法杖对准的目标早就由人群改为了他身后的人。

    由于音响的声音太大,他当时的确不曾听见阮桃的呼喊,所以按照计划正要用法术强行轰开一条出路,好让自家殿下能顺利脱身时,忽觉身后掠过一丝危险的气息,身体快于大脑,条件反射就将攻击指向了身后。

    一转身,就望见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孩笑吟吟地望着他。

    这个女孩将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发梢直垂落腰间,五官清秀可人,笑容甜美,而在她怀中,还抱着一架样式古老、看上去十分破旧的手摇风琴。

    “你不曾听见殿下的话语么?”女孩开口,声音就像她的外表一样,如同一汪清泉,婉转动人,“她在叫你停手呢。”

    阿莱尼斯微眯起眼,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个忽然出现的同类,横在身前的法杖稳稳地指着她,一旦女孩有异动,蓄势待发的法术立刻就能打在身上。

    没错,同类。

    看到这个女孩的一瞬间,阿莱尼斯便清楚,她跟自己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除去那丝似有若无的属于幻界的气息外,更重要的却是两个人身上如出一辙的,脱离与这个世界之外的游离感。

    被武器这么指着,女孩也不慌乱,反而抿起唇,脸颊旁浮现出两个小巧的酒窝,轻快道:“久仰大名了,赫赫有名的阿莱尼斯大魔导阁下。”

    阿莱尼斯眼神一顿,视线落在女孩手中那架斑驳的手风琴上。

    这么显眼的特征……

    他停了会,亦是淡淡开口,目光越发冷淡:“传说中能以琴声操控他人神志的吟游诗人,风铃?”

    第二十一章 论**

    舞池里除了那些中了妆容buff的倒霉人士的哀嚎声外,音响的声音依旧震耳欲聋,但那头的喧闹却半点没有影响到吧台的这方角落。

    安静,隐蔽,位置绝佳,几乎能隔断从舞池那边望过来的视线。

    稍显暗沉的灯光下,黑发男人唇角的那丝微笑显得越发神秘,那宛若名贵的黑曜石一般的瞳孔中倒影着身前女孩的面容,波光流转间,漾出满目暧昧的柔情。

    阮桃睁大双眼,呆呆地望了他一阵,才发问:“你……难不成也是……?”

    她目光复杂,神情显得有些郁闷,仿佛自己已经确定了一般,看着这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叹了口气:“不会吧,怎么可能?”

    阮桃轻声嘟哝。

    会对她使用这样的称呼,而且衣着又这么古典,想来想去,也只可能是那些化形的化妆品了。可问题是,之前她召唤出化妆品,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而碰到了实物,这回她压根没碰过啊,怎么就突然让人现形了呢?

    这个自称迪奥的男人显然发现了阮桃脸上的不解。

    他用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问:“小公主,您在怀疑什么?我是什么身份,您应该最清楚才对,毕竟……”

    他朝着阮桃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阮桃一看到,下意识往后一仰想要避开,谁料迪奥原本就没想对她做什么,只是微微一笑,隔空点在她下颌处,指尖缓缓勾起,似乎是要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其直视自己。

    明明就没有接触到肌肤,但不知为何,阮桃望着他满是挑逗意味的动作,以及那双盛满笑意的黑眸,脸上突地一热,忙垂下眼帘,试图掩饰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涩。

    “毕竟——”迪奥注意到了她的闪躲,却并未拆穿,反而像是得逞一般,倏地收回手,上半身前倾,换成了脑袋凑近,“我是依赖于您的灵力才得以凝结成形,与您之间,本就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您感受不到么?”

    迪奥这次的靠近太过突然,脸对脸,目光相触,额头几乎抵在一块。阮桃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捕捉个正着,面上那因为不适应异性这般对待而自然流露的生涩反应,完完全全暴露在迪奥眼里。

    不行,太近了……

    阮桃根本没怎么听清楚迪奥的话,她全副心神都被那摄人心魄的容颜给夺了去,特别是当这人凑进来时,那容色的诱惑力更是大增。羽睫轻扇,低眉含笑,眼中映着点点微弱的灯光,面对这份惊人的美色,阮桃差点把持不住。

    她不由庆幸自己戴着面罩,脸上燃起的热度连她都轻易感受到了,若是毫无遮挡,还不在这个男人面前露了窘态?

    阮桃从高脚椅上跳下,往后退了两步,与迪奥拉开安全距离,才觉得呼吸没那么紊乱了,定了定神,她小声道:“我知道了……”

    这声音细如蚊呐,阮桃微微有些懊恼于自己的不争气,顿了顿,小心地瞄了眼迪奥,发现他已经重新将身体摆正,正坐在吧台后,撑着下巴看她,笑意盈盈,与她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不禁提高了些音量:“你也是来自幻界的吧,可是我刚才并没有使用灵力,你怎么就……突然出现了?”

    阮桃的视线与他投注过来的眼神错开,果然心神大定,忙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这个问题简单,小公主,您看——”迪奥朝舞池的方向一抬下巴,“在此处狂欢的女人,基本都上了妆,您虽然不曾直接接触到我们的本体,但只要灵力足够强大,只需要一个媒介,您就能将我等唤出。”

    迪奥竖起一根手指,在鼻翼处一晃而过:“就比如,香气。”

    阮桃恍然大悟。敢情是她在舞池被人当成沙丁鱼般挤来挤去时,那萦绕不散的脂粉气味竟引出了这个人!

    她有些怀疑地望着迪奥:“这也太过间接了吧?那岂不是我以后走在街上,随时都有可能召唤出你们来?”

    一想到那个场景,阮桃就是一阵哆嗦。太扯了,真是这样往后还上什么街啊,一个人出去,几个人回来,简直防不胜防。

    看着阮桃因为自己的脑补而眼神大变,迪奥唇边笑意更深,吊足了她的胃口,才慢悠悠道:“当然,这个方式不比直接接触,加之您完全处于被动状况,并非所有人都能回应这丝微弱的呼唤。能被您用这种方式唤醒的,只有本就清醒、不愿沉溺于黑暗中的人啊……”

    说到最后,他语调悠长,宛若叹息。

    阮桃被他这咏叹似的语气所牵引,情不自禁往下问:“那么,你也是不愿沉睡的那类人吗?”

    “自然是不愿的。”迪奥直起身子,墨黑的发从肩上滑落。这么一动,他所处的位置就变得十分微妙,半边脸隐入吧台里的阴影中,半边脸仍暴露于灯光之下,光与暗的界限如此分明,在他深邃的面容上刻下一道印痕。

    “我若沉睡,就无法注视您;我若阖上双眼,就无法映出您的身影。”迪奥就在这半蒙半昧间,慢声叙说,如同歌咏,“比黑暗更可怕的,是失去您,所以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保持清醒呢?”

    他似是反问,又在自答:“您看,小公主……您的存在,就宛如这无边黑暗中的唯一一盏明灯,吸引着一切睁开眼的灵魂飞蛾扑火般地去抢夺、去攫取温暖,若这永恒的沉眠是命运降于我身的原罪,您就是将我们拉出深渊的救赎……”

    “而在下,也不过是这其中可怜又幸运的一员。”

    ——聆听现场版的歌剧,且这幕剧只为你一人吟唱是什么感觉?

    阮桃表示,终于明白所谓的耳朵怀孕了是个什么体验。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异性如此直白地对她展示过好感,当然了,她心里清楚,迪奥说这些话并非是因为那种意义的喜欢,更多的,可能只是为了取悦于她。

    但不得不说,真的做得相当成功。

    或许女性天性就对赞美没什么抵抗力,更何况,表达赞美的是一位极富魅力的、成熟而又优雅的男性。

    除去最近那些经历,阮桃只是个普通女孩,面对这种层次的语言攻势,她有点抵抗不住了。

    她能感觉到面上的温度越烧越烫,怕是就算有了面罩的遮挡,别人都能轻易看出她的羞涩与无措了。为免自己自己彻底举白旗投降,她连忙挪开视线,转移话题道:“打住,你别叫我小公主了,我可都快二十四了……听着怪别扭的。”

    迪奥的目光悠悠然落在阮桃的耳垂上,如同在欣赏一件上等的宝物。因为她偏过头去的动作,那小巧莹白的耳朵完全展现在他眼前,脸上有着口罩遮掩,还能为阮桃挡一下,但耳垂上晕染的嫣红却暴露无遗,忠实地反映出主人的慌乱。

    哎呀,似乎玩得有些过火了,他这位公主殿下,青涩得可爱,一点点的挑逗都能紧张成这个样子,从反应上看,压根不像一个成年人,反而……像是孩子。

    天真,单纯,不谙世事。

    迪奥愉悦地扬眉,心中斟酌着,以后还是得多加训练一下,起码要让她具备充分的抵抗力。

    男人都是危险而狡猾的生物,万一这位可爱的小公主被人拐跑了,他可上哪儿哭去?

    “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何不妥。”迪奥的咬字十分有韵味,他仿佛天生就具备说情话的能力,简单一句话,由他口中说出,就是宛转悠长,“您的年龄在人类世界的确已不属于孩子,可于我而言,您这才刚刚是——含苞欲放的时候,青春正盛的女孩儿,怎么就不是公主了呢?”

    妈呀,这人说话太犯规了呀!

    阮桃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艰难抑制住捂脸的冲动,目光看天花板也看地,就是不愿回头去看他:“这么说来,你到底多大?”

    “唔——”迪奥拖长音调,似乎在计算着,好半晌才回答,“大概,七十了吧。”

    七十?

    阮桃吓了一跳。她猛地转回头,上上下下打量了这人一番,看上去一点也不像啊,不过或许异世界的人寿命就跟地球人不一样,七十岁才正好是青年时期?

    阮桃皱眉思索着,直到与迪奥的视线撞上,才猛然发觉自己被抓包了,他似乎就在这等着人自投罗网,眼尾一挑,笑道:“哦呀,害羞的小公主,您终于舍得分一丝目光给我这个翘首以盼的可怜人了么?”

    这句话说出,迪奥清晰地望见,阮桃的耳朵更红了。

    为了不让自家小公主羞愤而逃,他还是决定见好就收,伸手往身后的某个角落一抓,就提了一瓶红酒放在吧台上,拇指放在瓶盖上轻弹,也不需要开瓶器,就轻易将酒瓶打开。

    接着又不知从哪个角落摸出两只高脚玻璃杯,摆到阮桃面前,往杯中斟了点酒,举起其中一只酒杯向她轻点示意:“小公主,会饮酒么?”

    “……我不是小孩子。”阮桃抿抿唇,为他的轻视有些不爽,“一杯酒而已嘛,谁不行啊。”

    她不知从哪儿生出的勇气,从来都是只喝果汁的人,大步迈回吧台前,拿起酒杯一口气干了。酒入喉肠,味道虽不刺激,但对于阮桃来说却是苦得发涩,她不习惯这种味道,一口下去,小脸几乎皱成包子,隔着面罩都能看出她的难受。

    “慢点喝,酒需细品,其韵味才会悠长。”迪奥叹息一声,他垂着眼,轻抿一下口,仍不忘调戏,“正如您的美丽,亦是需要细细欣赏。”

    阮桃初尝酒味,大脑还有些发怔,听闻他的话,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仿佛不胜羞意。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是第一次喝酒,但她的酒量还不错,一杯下肚,也只是被那苦味呛到,实际仍十分清醒。

    “……别这样说啦……”阮桃终还是忍不住小声道。

    “您说如何,便是如何吧。”迪奥继续自斟自酌,听见她的微弱抗议,也只微微一笑,语气里带着无奈与宠溺。

    阮桃差点忍不住捂脸呻/吟出声。怎么可以这样!说起来,她之前明明就对纪梵的挑逗视若无睹,为何换了个人来,就招架不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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