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驸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玄武
是!刘幽求应诺。
薛绍点了点头,说道:但是韦玄贞毕竟是国丈,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他。我们不妨,就把他当作是一尊泥胎菩萨好好的给贡养起来。这意思明白了么?
属下明白。
另外,一些敏感的问题你要引起注意。薛绍说道,这一次韦玄贞被任命为夏州都督府长史,其实是皇帝陛下和宰相裴炎在暗相争斗的结果。这其中,包含许多的微妙利害。
刘幽求微微一惊,拱手道:还请薛都督点拨属下一二?
薛绍说道:唐怀壁是裴炎的亲信,我把他杀了。严格来说,裴炎会因为唐怀壁的过失而负上一些连带责任,也会因此忌恨于我。现在朝廷另派一个都督府长史来,这人还是皇帝的岳父。裴炎是个明白人,他知道夏州都督府绝对没有韦玄贞的立足之地,我之前还曾经与韦皇后有些过隙。但是身为权倾朝野的顾命大臣,裴炎却没有阻止。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刘幽求当场表情微变,莫非裴炎就是想让薛都督与韦玄贞不和,加深都督与韦家的矛盾,从而挑拨都督与陛下的关系?
薛绍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简而言之,包藏祸心!
刘幽求深吸了一口气,属下明白了!
明白了这几点,你办事的时候就有分寸了。薛绍微笑的点头,我也就可以,放心的把都督府事务交给你打点了!
多谢都督信任栽培,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办好都督交办的一切事务!刘幽求斩钉截铁的拱手而拜。
薛绍微笑点头并轻吁了一口气,心想现在就只等那个国宝级的韦玄贞前来上任了!赶紧来吧,把你安置妥帖了,我才能放心的去丰州料理军务!
第615章 虎穴狼窝
韦玄贞从豫州出发赶赴夏州上任,一路上慢慢悠悠走得是不急不忙。因为他是国丈,沿途的官员仕绅少不得要好好的巴结奉诚一番。今天这个留宿几日以尽地主之谊,明天那个强作挽留带他全家游山玩水。
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韦玄贞都还没有走出关中。
薛绍可是个雷厉风行的军人,正要急着去丰州,等得那叫一个七窍生烟怒火中烧。属下的将官生怕薛绍火气上来把人家国丈给剁了,于是悄悄的派了几个书令使去催促韦玄贞赶紧加快行程,尽快来到都督府报道。
韦玄贞却有些不以为然,仍是慢吞吞的游山玩水而来,泰然自若的享受着沿途官员的孝敬和巴结。
城南韦杜去天五尺,韦玄贞从一出生起就和许多的名门大姓子弟一样,养成了眼高于顶的傲慢性格,谁都瞧不起。别说是面对一个薛绍,哪怕是进了皇宫他也时常摆出一副倨傲的神态,遇到宰相不回避见了皇子不下拜。因为他觉得,陇西李氏虽是皇族,但是出身没有他们京兆韦氏来得高贵。于是他觉得把女儿嫁到了李家都有些折辱了门风,因此相亲之时他狮子大开口的索要了很大的一笔赔门财。
二圣才懒得和他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小人物斤斤计较,因此悉数成全。如此一来,韦玄贞越发觉得自己了不起,连二圣都陪着小心才能娶走他的宝贝女儿。
从韦皇后嫁给李显的那天起,韦玄贞的傲慢炫耀和小人得志,就在长安出了名。可以说,无论是李家的皇族还是长安的那些王公宰相们,就没有一个真心喜欢韦玄贞这个靠着嫁女儿发迹的轻浮之人。
薛绍当然也不喜欢。
到了现在,他非常不喜欢,还很有一股冲动想要把他像鱼膘那样一脚就给踩跺了。
走出了关外,韦玄贞或多或少的打听到了一些薛人屠的传闻。于是他稍稍加快了一些脚步赶往夏州,但仍显缓慢。
天气越来越冷,薛绍的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为了一个酒囊饭袋耽误这么久的时间,薛绍的脾气怎么可能好得了?
得知韦玄贞已经出了淆关进入河陇地界,薛绍一拍大腿,行,总算是到了我的军队可以随意走动的地界!
随着薛绍一声令下,彪悍的胡人大将阿史那忠节率领五百铁骑,日夜疾行像喷发的火山一样冲到了韦玄贞面前,打上照面只问了一句,阁下可是新任夏州都督府长史,韦国丈?
韦玄贞端坐在马车里,颐指气使的喝骂道:正是本官!你是何人,见了本官竟不下拜还敢无礼喧哗?
上!
阿史那忠节才懒得跟他废话,一声令下,几名军士冲进马车里将韦玄贞给拖了出来直接架上马背。韦玄贞吓傻了拼命的挣扎,阿史那忠节二话不说,亲自率领一半人马带着韦玄贞,一溜烟的朝前狂奔而去。
剩下韦玄贞的一大批家人和仆婢吓得六神五主大声惊叫,来人哪!来人哪!有强盗!有强盗!
闭嘴!!彪悍的军士们用马槊拍打韦家亲属们的马车,喝道,全都钻进车子里去!
韦家的人倨傲惯了,但不代表他们真的不怕死。面对如此凶悍霸道的军士,他们个个噤如寒蝉钻进了马车,没有一个再敢冒头。
日夜兼程,火速前进!
剩下这一半铁骑,押着韦玄贞的家眷老小来了一场急行军直奔夏州都督府。韦家人这下真是遭了活罪,窝在马车里面一路狂奔不得半分停歇,个个头昏眼花骨头都要散架了。
韦玄贞如同被绑架一样,很快就被阿史那忠节押到了夏州都督府。几百里路程,片刻都没有停歇。
这种天气骑马可不是好玩的,尤其是夜间那是寒气彻骨泼水成冰。朔方的将士们早就习惯了,只把养尊处优的韦玄贞冻了个半死。到了薛绍面前,他几乎只剩下眼珠子还能轮动一下,想说话,却只听到他的牙齿磕得砰砰作响,全身上下筛糠似的抖个不停。
众将官看到他这副死样,都很解气的暗笑不语。
阿史那忠节,你怎么办事的?薛绍佯作盛怒,骂道,本官让你前去迎请韦长史,你怎能将人如此绑来?真是胆大妄为,岂有此理!
阿史那忠节连忙下拜,都督恕罪!属下是个胡人,久居塞外目不识丁,只知刀兵不知礼节!
滚出去!薛绍勃然大怒。
是阿史那忠节道了罪,摸着鼻子嘿嘿暗笑的走了。
韦玄贞裹紧了披风仍在不停的发抖,就像是触电了一样。
韦长史,真是对不住了。薛绍走到韦玄贞面前,赔着笑说道,属下愚昧顽劣又不通礼节,还请恕罪!
无无坊嗬嗬!
韦玄贞拼命的发抖一个劲的干笑,好不容易才挤出这几个字来。他再傻再傲,也能看出这是薛绍故意的安排。现在他总算领略到薛人屠的厉害和霸道之处了,那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招架得住的!
——再不服软,找死啊?
来人!赶紧伺候韦长史前去浴沐更衣享用酒饭,并叫军医前来祛寒诊治!薛绍大声喝道,韦长史可是当朝国丈,谁也休得怠慢!
是!几名军士应了诺,冲上前来将韦玄贞四仰八叉的给抬了起来,直接就扛了出去。
韦玄贞这下真是欲哭无泪这帮粗俗无礼的莽夫!——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薛绍冷冷的看着被抬出去的韦玄贞,小样儿,别说你是区区一国丈,就是韦皇后亲自来了我也不会放在眼里。跟我摆谱,我还治不了你吗?
他身边的郭安这些心腹将官们都乐得一阵大笑,那叫一个扬眉吐气的痛快。
仅仅是隔了半夜,韦家的家眷也全都赶到了夏州都督府。只不过他们抵达的时候看相不是太好,就没有一个是端正的坐在马车里面,像是货物一样码得横七竖八。
薛绍叫人一并安置,该给的饮食起居等物一样没落下,待遇规格还挺高。
韦家人一路来的时候被沿途的州官县令哄得飘飘然,到了夏州马上就被薛绍整个了够呛。他们倒也不傻,现在已经知道薛绍绝不好惹,军队里的这些鲁莽汉子也和州县的官员仕绅们完全不同。
因此,韦家人最多只敢关起门来自吐苦水的报怨一番,不敢公然表达任何不满。韦玄贞本人差点丢了老命,被彻底的治了个服服帖帖。他在床上躺了三天好不容易才缓过一口气来。刚刚能够下地自由行走,他就急忙主动前来拜见薛绍了。
薛绍和他身边的将官都笑了,好在这厮还算识相!
该尽的礼数还是不能废了,薛绍亲自在都督府摆宴,欢迎和庆祝韦玄贞新官上任。都督府和治下的一些重要官员也都作陪。
不用薛绍多作吩咐,他的州官属下们对韦玄贞其实还是挺客气的。大抵这些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唐人,习惯了尊敬贵族和名门中人,更何况韦玄贞还是当朝国丈和名正言顺的都督府长史。
韦玄贞总算感受到了一些礼遇,心中的愤恼和忐忑由此淡去了不少。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是死活也不敢忘记了,这里是人屠薛绍的地盘,是军队的虎踞龙盘之地。绝对不能把夏州视同寻常的州县一样,更不能把眼前这些客客气气的官将们视作普通的州官县令——他们可是薛人屠的属下,敢情个个杀人如麻啊!
因此,韦玄贞小心翼翼的夹着尾巴,根本不敢表现出以往的傲慢。如此一来,都督府的人好像显得更加友好了,这让韦玄贞暗暗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比预料中的虎穴狼窝要强多了!
宴会的气氛,总体还算可以。
这时,薛绍亲自带着刘幽求来给韦玄贞敬酒。
韦玄贞见是薛绍来了,不敢怠慢连忙起身相迎。
韦长史,我要郑重向你引荐一个人。薛绍说道,刘幽求,本帅麾下朔方军的行军管记,在你来上任之前一直代|理都督府长史一职,熟悉都督府治下的一切民生政务,是我治理州县的得力臂膀。
幽求拜见韦长史!刘幽求很恭敬的拜礼。
有礼,有礼。韦玄贞回了礼,习惯性的问道,敢问刘先生,郡望何处啊?
刘幽求面露一丝尴尬之色,在下出身寒门。
薛绍淡淡的说了一句,杨侗柳渊,倒是出身高贵。
韦玄贞马上脸色一寒,连忙赔笑道:在军论军,就该抛开门第之念,务实一些才对!本官真不应该多此一问,自罚三杯!
说罢,韦玄贞还就真的自饮了三杯。
好酒量。薛绍不以为然的淡淡一笑,说道,韦长史,前方军情紧急,不日我就将亲赴丰州办理军务。夏州都督府,我就全权委托给你了。
韦玄贞闻言意外的惊喜了一下,口中却道:如此寒冬眼看还将下雪,都督却要亲赴丰州,岂不遭罪?
休说是下雪,哪怕是下箭我也得去。薛绍说道,我走后,将有刘幽求辅佐于你,料理都督府的大小政务。但有不明之处,韦长史只管问刘幽求便是。
刘幽求拱手对韦玄贞拜了一拜。
韦玄贞直轮眼珠子,倒也不傻,连忙呵呵一笑道:既如此,还请刘先生多多帮衬!
在下一定竭力全力!
第616章 魂魄
闲叙了几句,薛绍就带着刘幽求走了。
韦玄贞落座之后暗自嘀咕,心想我刚来薛绍就要走,他也不带我熟悉一下这里的官员和事物,只派了一个年轻的刘幽求辅佐于我他言下之意,莫非就是让我不要管事,只把事情交给刘幽求去办即可?
正嘀咕着,韦玄贞看到席间的很多官将包括下面州县的刺史长史和县令们,都在络绎不绝的去向刘幽求敬酒,在他身边围成了一圈。却没有几个人,来搭理他这个真正的都督府长史。
韦玄贞心里算是明白了,于是暗叹了一声: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一个初来乍道的外人,哪能和薛绍的心腹爱将去争个高下长短呢?也罢也罢,不管事反而能够少犯错。薛人屠的刀子实在太锋利了,前有唐怀壁后有杨侗柳渊,我可不想步入他们的后尘!
这时薛绍又走到了韦玄贞身边,不过是独自一人。
韦玄贞不敢托大,连忙起身相迎。他可以看不起在场所有的人,但绝对不敢瞧不起薛绍。抛开官职不论哪怕是按照他习惯的门第观念来说,薛绍这个天潢贵胄当朝驸马,怎么都要比他高贵显赫。
因此,和应酬在场的官员们不同,韦玄贞对薛绍的礼遇还真有几分是发自内心,当然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敬畏。
国丈请坐。薛绍笑眯眯的,担着一杯酒,亲热的坐在了他身边。
薛绍的一声国丈,叫得韦玄贞有些受宠若惊忐忑不安,这显然是攀亲戚的口气,不像是人屠的彪悍风范。
薛绍飞快的四下扫了一眼,没什么人特意关注他二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国丈,我是个带兵的人,从来都是直来去并不喜欢绕弯子。有些事情,我须得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
那不如换个地方?韦玄贞提议。
薛绍眨了眨眼睛,就依国丈。
请驸马更衣!韦玄贞作足了礼节。
二人先后离席,走到了宴厅外的庭院之中,四下只有薛绍的几名心腹斥侯充当近卫,别无闲杂。
不知驸马,有何训示?韦玄贞拱手,恭恭敬敬的问道。
国丈不必如此多礼。薛绍淡然一笑,说道,这里毕竟不是长安皇宫,而是烈马长枪的边塞军镇,大可一切从简。
无论如何,礼不可废。韦玄贞还挺倔,仍是拱手拜着。
薛绍也就由得他了,直接说事,想必国丈也应该知道,此前皇帝陛下托病不出,是因为何故?
常言道祸从口出,韦玄贞警惕的眨了眨眼睛,只是稍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如今陛下复出了,这是好事。薛绍说道,但是陛下,仍然面对很多的压力。所以,我们不能再给陛下添乱。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韦玄贞心中所虑。他一直有些想不太明白,为何朝廷突然就下达了一个旨令调任他为夏州都督府长史?此前豫州刺史的宝座,他都还没有坐热乎呢!
将要如何,还请驸马明示?韦玄贞连忙请问。
薛绍平静的说道:言多必失。我只说一句,我们必须和睦相处,绝对不能被人从中挑拨离间。否则,我们谁都落不着好处!
是是!这是肯定的!韦玄贞连忙应诺,暗说我失心疯了才与你作对!
我说的和睦相处,国丈是如何理解的?薛绍反问道。
这个!韦玄贞转着眼珠子寻思了片刻,说道:我初来乍道对一切都还非常的陌生。为免贻误了军机坏了军国之事,暂时就让刘幽求担纲料理都督府的一切大小事务,如何?
薛绍满意的点头微然一笑,说道:仅有如此,还远远不够。
还要如何?韦玄贞眨着眼睛,迷茫的问道。
薛绍轻轻的皱了皱眉,说道:你不妨时常给长安寄一两封家信,就说在夏州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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