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战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词懒调
店内的人盯着区离手上的这块金牌,凭他们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这绝对是匠师级别的作品!他们小店里面,除了少量的几个镇店之宝外,其他的论做工远远比不上对方手里的那块。
匠师们的作品不好搞到手,
论铸造工艺,工甲家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这就是技艺的差距。但工甲家的人,匠师级别的人,造出来的东西大多都进了贵族们的手里,流出很少。
店家倒是想将价喊高点,但一看对方手里的东西,刚起的念头又压下去了。简直就不在一个层次!
拿着精品,现在有人忽悠你买个次品,能上钩?当上首领的人不至于没这点智商。
原来,对方不是没见识,而是眼界高。这下子店家老实了。
有些人好骗,有些人不好糊弄,现在他们已经明白,眼前的这些人是属于后者,对方随手就能掏出一块匠师级别的作品,谁造的?
不管是阿不力那边,还是区离这边,类似的事情,在朝秋城内很多地方都有发生。不过,他们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买到东西之后便离开。
三百来人,买四千多人的东西,要分批拿,也没雇车,炎角的战士们一个人搬的东西像小山似的,来往几趟就能搬完。
来来往往的远行队伍一直盯着这些刚进城不久的陌生人,这些人都带着让他们陌生的危险感。以至于本土人出面打探的情况都很少,实在是突然受到惊吓,过于谨慎,不敢贸然搭话,只能凑近去观察一下。
对于陌生的危险的人,他们都是持谨慎态度。
在朝秋城紧张的戒备之下,进城的三百人,真的就只是在街上逛了一圈,然后,便扛着货物出城。守城门的人按照惯例,会选择性地检查一些出城队伍的货物,防止偷运东西,而城卫们也将此作为捞外快的途径之一,来往的远行队伍,中小型的那些队伍都是敢怒不敢言,但今天,这三百人不论进出,城门守卫都没敢吱声,他们最擅长的就是看人下菜碟,能看清形势,这种时候,他们可不敢多吭声,没见城主都在城楼上站着吗?
邵玄离开前,朝炆叫住他,扔下一个小指大的布卷,“王给你的。”
邵玄诧异,随后又了然,能如此准确地预知他们的位置,事先写好信让飞鸟传输过来,又让朝炆转递,这里面应当有易家人存在。
当最后一个炎角人扛着小山一般的货物,迈着轻快的步子出城的时候,整个朝秋城都像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打起来!朝炆不着痕迹地使劲呼吸了几次。
他们朝秋城离王城最远,同为当年的六大部落之一,朝秋部落朝家,对其他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除了留在王城的那些人之外,剩下的都在朝秋城,守着自己的地盘,时不时从来往那些队伍里剥削些东西充实自己的仓库,炎角部落的事情,他们也听过一些。
部落人有很多盐矿和火晶,脑子又不灵活,纯粹是一群屁都不懂的野蛮人。然而
“那些人,与传言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朝川看着远去的队伍,觉得自己被某些传递消息的人涮了。没进城的人他不知道,但进城的那些人,没一个是好对付的,其中好几个都给他一种极危险的感觉。
海那边究竟是何种模样,除了自己亲自过去,自己看,自己听,否则,从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未必属实,甚至可能带着致命的片面,这对于立志当朝秋城城主的朝川而言,是不该犯的错误。
或许,该抽个时间出海过去看看。当然,前提是,王城真的与对方达成协议。否则,开战的话,他还是窝在朝秋城算了。朝川心想。
邵玄没有去管朝秋城的人是如何议论他们的,他凭着记忆,确定王城的方位,便带着队伍朝那边走。队伍的人宁愿在荒郊野外休息,也不会进入奴隶主的城邑休息,相比起朝秋城,还是野外更安全,虽然得时刻防备那些想要打劫的人,夜间的时候,他们就解决了三拨人。在朝秋城露财,还是引来了不少人冒险,对这些打劫的,炎角人出手向来都不会留情。
次日,在又解决了一拨人之后,队伍遇到了一群特殊的人。
“奴隶主?”木伐看着前方走过来的人。
前面过来的有近五百人,其中有三百多人是奴隶,他们被锁链和特制的绳子绑着,被奴隶主看守。没有邵玄他们要找的人,这些奴隶应该大多都是本土的人。
木伐所说的奴隶主,并不是指贵族奴隶主,而是一类以贩卖奴隶为生的组织。
看他们行走的方向,应该是带着奴隶去朝秋城卖,邵玄他们在朝秋城的时候见到奴隶市场比较空,现在看来,是卖奴隶的人还没到。
“那是畀?!”木伐看到最前面十个奴隶拉的车上,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图纹,那是“畀”的标志。
“畀?!”
一听是畀,那些丢失人口的部落看向那边的眼神都不对了,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些奴隶主全部宰了。不过,王城来的信上已经说过,关于炎角到来的事情,各处城邑已经通知到位,不会主动攻击他们,而其中着重提到的一点就是,邵玄他们中途遇到“畀”的人时,畀人手下的奴隶,只要不是炎河联盟的人,希望邵玄他们不要出手,否则,可能会影响到被掳走的人的生命安全。
“畀”里面的人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驱赶奴隶的奴隶主们,也对邵玄他们这支队伍很好奇,同时也防备着,他们还不知道邵玄一行人的目的,那三面旗帜,他们同样只认识炎角和长舟部落的,这还是他们私下里讨论哪个部落的奴隶值钱时提到过。炎角人力气大,力气大的奴隶卖得好,至于长舟人,造船技术过硬,当技术工卖出去也能卖高价。
只是,眼前的形势告诉他们,就算心里再如何想将这些部落人变成奴隶,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们今天别想完好地离开。
“畀“能成为这片大陆最大的奴隶贸易组织不是没道理的,底下的成员非常懂得审时度势,该怂的时候就得怂。
迎着那些仇恨的眼神,领头的车上坐着的奴隶主面容淡定,例行公事地问了一句,“要奴隶吗?新到的奴隶。”
“要。”邵玄道。
听到邵玄的回答,不仅那位领头的奴隶主,就连己方这边的人都惊讶了。邵玄竟然要买奴隶?!
对方领头的人也是个老手,反应很快,在一开始听到邵玄的话愣住之后,很快回神,笑道,“看中哪个可直接挑,价钱好商量。”
邵玄走过去,指了指奴隶中一个干瘦的身影,“他。”
领头的奴隶主挑了挑眉,又认真看了一遍他给出去的邵玄挑中的那个奴隶,“你确定?”
“确定。”说着抬脚走过去。
“为何?”那领头的奴隶主问。
“看他不顺眼。”邵玄道。
被邵玄点到的那个奴隶猛地抬头,顶着一张与其他奴隶一样的半死不活、生无可恋的老脸,心中却在暗骂:这都能认出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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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六章 首领骨错
对于邵玄的要求,领队的奴隶主并没有立马答应,而是仔仔细细又盯着那个身形矮瘦、病态虚弱的老奴隶看了好几眼,实在没觉这个奴隶有什么特别之处。
作为最大的奴隶组织,畀组织内的奴隶主们,都练就了一双好眼睛,哪种奴隶能卖高价,哪种奴隶中看不中用,都能看出来。尤其是职位高的,那眼力当然也更厉害,可是,作为一个领队,卖过的奴隶比一个部落的人都要多,他却偏偏看不出眼前这个奴隶有任何异常之处,这次押送的奴隶这么多,其中健壮的适宜做苦力的奴隶有一半以上,为何这个炎角人偏偏选一个没什么特别的老奴隶?
“认识?”那领头的奴隶主问。
“一个老熟人。”邵玄并未否认。
领队的奴隶主狐疑地看了看邵玄,又看看那个奴隶,确实有很多人将认识的人买走的情况,但,这放在炎角人身上,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就算真的认识,这“老熟人”也绝对不是友好关系。仇敌?
想来想去,琢磨不透这其中的怪异,不过那领队的还是同意了,他们是奴隶主中的职业奴隶贩子,以买卖奴隶为要任务,既然有人要买奴隶,他就卖,不过这价,就报得高些了。
木伐走过来,跟对方讨价还价,他去朝秋城的次数多,对奴隶贸易的行情也了解,什么样的奴隶值多少钱,清楚得很。
最后,邵玄用一颗并不太亮的水月石将那个奴隶买下来。
买卖达成,领队的那奴隶主将戴脖子上的一个兽牙形巴掌大的金器取下。
这种东西叫觿(),是一种用来解绳结的工具。
在没有金器锁具的时候,绳结便是简单方便成本低的锁,就算后来木锁石锁出现,绳结依旧是主流。有些时候,为了财物的安全,打结的时候会打出复杂的死结。有些绳结能打出九连环的效果,若是不借助工具,想解的话至少得半天,但若是借助觿这种工具,或许两个呼吸的时间就能解开了。
若说绳结是最早的锁具,那么,觿就是最早的钥匙。
曾经的奴隶主们都会将觿随身携带,同时,也告知他人:咱可是有奴隶的人!
有时候一个人还会同时戴好几种觿,就如面前这些押送奴隶的奴隶主们所佩戴的觿,有些短粗,有些细长,有的偏直,有的弧度更大,有的造型简单,有的更为复杂,甚至还有许多镂空的花纹。
邵玄对绳结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一眼就能看出,绑住眼前的这些奴隶的绳索上,有近百种绳结,其中有一半以上的绳结邵玄没有见过。虽然有的绳结看似简单,但邵玄知道,那种绳结并不易解开。
确实令人惊奇。
不同造型的觿,用于解不同类型的绳结。戴多了,自然给人一种“我奴隶多,所以绳结多,需要更多觿”的印象。
奴隶,也是一种财富,奴隶主们的这种行为,也是炫富的表现。
而随着匠师们脑洞大开,技能爆表的天才匠师们一个个新奇想法的出现,一些更为复杂、结实的锁具也随之而生,只是制作难度大,成本高,非常贵重。有条件使用金器锁具的贵族们,体会到这些新锁具的好处,也就渐渐减少了绳结的使用频率。更为华丽的金器锁具除了使用性质之外,还能装饰门面,显出贵族奴隶主身份的高贵,非常得贵族们喜爱。
有了结实的锁具替代,日常生活中的绳结,也就不再需要系死结,于是,用于解绳索的觿,也就渐渐使用得少了,但觿并未消失。如今,觿在继续传承,但功能却在不断淡化,往配饰方向展。
贵族们一直延续着他们装逼的习惯佩戴觿显示自己的尊贵的奴隶主身份,既然觿不再用于解绳索,那就不需要多结实耐用了,漂亮的宝石等制作成的觿是不错的饰物,更显逼格。一些女性奴隶主,还会将觿用于固定头,作为饰。觿的制作也更倾向于华美的外观,而非功能上的实用性。
所以,在很多奴隶主身上,依旧有佩戴觿的传统,但戴觿的人,未必真用它来解绳索。
但在奴隶主之中,有一个特别的群体存在。
“畀”组织的人,对于觿一直情有独钟,他们佩戴的觿,依旧用于解绳结,押送奴隶的时候,还是用绳结的居多,绳也是特别处理过的比较结实的绳子。
畀的人,都打得一手好绳结,不借用工具的话,想要解开很费劲,当然,用坚硬的利器去砍,自然也是能砍断的,但谁又会冒着得罪“畀”的危险,去抢“畀”的奴隶?
而费尽心机弄断绳子逃跑的奴隶,大多数仍然会被“畀”的人以各种手段找出来,以更为残酷的方式惩戒,有些在榨干劳力之后,当做食物卖给食人的部落。
落在畀手中的奴隶,很少能安然逃离。
领队的奴隶主,用一把弯刀般的觿,将连接在奴隶队伍中的一个绳结解开,牵着解开的绳子过来递给邵玄,而绳子的另一端,则绑着那个老奴隶。
“这奴隶归你们了。”
其他押送奴隶的奴隶主见交易达成,满是欢喜,觉得这场交易划算,他们大赚,水月石这种东西在这边少,还能照明,比一般的宝石要值钱,一个没多少劳动力的老奴隶,换一颗这样的宝石,也不错。
但领队的奴隶主面上并无多少欣喜,反而心中越疑惑,他倒是不后悔做这场交易,是亏是赚,自己做的自己认了,只是心中还是带着一种怪异感,离开时还回头看了那个佝偻着背的老奴隶好几眼,可惜还是没能看出什么。
等奴隶队伍离开了,走远了,看不见了,邵玄才看向那个垂着头佝偻着身站在那里的老奴隶。
“还装?当我不知道你是谁?”
其他人被邵玄这话弄得更好奇了,左看右瞧,这人他们真没见过啊。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奴隶沙哑的嗓子,颤抖地说着一口地地道道的本土方言,就算是来到这边的长舟部落,已经将这边的话学会,说的也没他标准。
归壑几人更疑惑了,这谁啊?莫非是邵玄来这边的时候认识的?他们这些一直呆在另一边的人肯定不认识这位。
正想着,归壑就听邵玄道:“别装了,盗七。”
盗七?!!
千百双刀子般的视线扫过来。
要说炎角人对“盗”的看法,那简直就像是看到恶心的屎一般,自打知道“盗”的人跑来这边,炎角还兴奋了一场,幸灾乐祸。现在,他们竟然又见到“盗”了!还真是个老熟人!
当年盗七去炎角的农田里偷白菜被抓,邵玄一拍子将他打下来,后来这人有伙同其他盗,想要偷青面獠牙,被邵玄追着打,最后只能顶着降级的结果吹哨求援。现在,又碰到了。
知道自己躲不过,盗七面上纠结得都扭曲了。
之前混在这支押送奴隶的队伍中,他心里还在想,自己真是个天才,等混进朝秋城,他就能找机会开溜,气死畀的人,啦啦啦啦
心中不断循环着“盗”组织的胜利歌,盗七得意非常,结果,还没到朝秋城,就遇到了邵玄这个克星。他都装成这样了,邵玄竟然还能认出来!
每一次碰到炎角人都没好事!
盗七觉得,他这么倒霉,一定是这次行动之前没有拜祭先祖。
众目睽睽之下,老奴隶原本满是风霜、神情萎靡,体态虚弱的模样,渐渐开始变化,不再佝偻,脊背挺起,干瘪的身躯也像是充气一般鼓起,还有一阵咯咯咔咔的骨头错位的声响。
归壑几人看着那个奴隶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异,到疑惑,再到愤怒,心中同时冒出一句话:卧槽,还真是这货!
“盗七!”
炎角的人大肆活动着肩膀,将盗七围在中间,冷笑连连,那眼神似乎在说:“看老子不揍死你!”
盗七仿佛被吓住一般,直愣愣站在那里,眼神呆滞,但邵玄知道,这家伙心里肯定已经在思索逃离的办法了。
看了看周围的地势环境,确定盗七逃跑的难度很大,邵玄又问,“说吧,这次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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