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法国大文豪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神盟小晨晨

    勒布伦在皇家绘画雕塑学院任职期间,运用自己的影响力,将素描的表现形式提升到学院教学的首要地位,而将色彩因素降至次位。通过这场风格之争,勒布伦将自己对法国美术界产生的影响持续了整整一个世纪。

    一个世纪的荣耀之后,繁荣不过是没落之前的余晖。

    风水轮流转,印象派画家们的曙光已经照耀着法兰西绘画艺术的圣地,迟暮的学院派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强调着色彩与光影的画家们正在举行一场疯狂的反扑,这场疯狂的反扑,是拿破仑三世一时兴起的落选者沙龙。

    落选者沙龙,听起来就像一群倒霉蛋的聚会,迷信官方权威审查结果的画家不想再现丑,也有些沙龙落选伤了自尊,还有怕沙龙评审委员会报复,都拿回自己的画作。最终仅有一千五百多件画作挂在了巴黎工业宫的展厅内。

    莫奈带着《草地上的午餐,惠斯勒带着《白衣女郎参与了这场盛大的宴会,即便他们已经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也要寻求普罗大众的肯定。

    作为高更和塞尚的老师,毕沙罗携带着《洛德希普林恩火车站参与了展出,他们都希望将自己的画作和流派公之于众。

    而加里安对于新时代的画家敢于向保守派宣战的做法,表示赞同。他坐在马车里,望向街道外的风景,可以看见一些背着画布的画家正在往展厅的方向赶去。他们可没有钱付得起私人马车,艺术是昂贵的。几乎将身上所有的财产花在了画布和颜料上。

    这是一场伟大的开端,我的朋友。

    加里安兴奋的对左拉说道,法兰西被把持了将近一个世纪顽固保守的艺术风格凿开了一道缝,缝中涌现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世界。或许连皇帝陛下都未曾意识到,他这一无心的举动,将会改变法国的艺术史。感谢我们的皇帝,对外政策昏招百出之后,却在对内艺术上下了一步好棋。

    左拉对于绘画艺术并不热衷,但还是接下了加里安的话。

    但是民众会接受这些超前的艺术风格吗?我是指,嗯,怎么说呢,这些看着不像是有形状的绘画。

    加里安叼着石楠烟斗,微微一笑,说道,哦,我亲爱的左拉,你太高估这些人的独立思考能力了,如果巴黎的市民们有一定的艺术鉴赏能力的话,就不会在落选沙龙这件事上大肆的嘲讽可怜的画家们了。皇帝陛下一开始便是希望能借助舆论来抨击新事物,希望他们能死了这条心,古典才是正统。不过反而绘画为提供了生存的土壤。

    背靠着车厢,加里安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埋下的一粒种子,总有一天会成为参天巨木。

    展厅内人潮拥挤,或许巴黎四分之一的市民都来参观这场免费的沙龙,也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喷子聚会。

    普通市民惊喜的发现自己成为了评委,可算有了说长道短的合法机会,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进场开喷。以往谁敢瞪着眼睛瞎说,搞不好就会被人讥笑不懂艺术,现在挂在墙上的都是被评委组否定的绘画,大方向已经定下了,可以敞开骂菜。

    毕竟踩人永远比捧人轻松。

    展厅里人满为患,加里安几乎是挤着别人往前走,每一副绘画面前都聚集了不少的人。有些是穿着三件套,举止优雅的绅士,有些则是无裤套汉,虽然身份等级不一,但是口径却近乎一致。

    都是对落选沙龙绘画表达了轻蔑的态度。

    粗糙,肤浅,奇形怪状,色彩斑斓,不知所想。

    似乎整个展厅内的人都是巴黎文艺评论家。

    哦,我的上帝,这些都是什么玩意,现在的画家都喜欢将下等的劳动者和卑俗的乡巴佬引入到高贵的绘画艺术了吗?难怪这些绘画会落选,原来画家都是一群没有文化的泥腿子。

    加里安的停顿了脚步,他转过头看见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正在对悬挂在墙壁上的画作指指点点,言语之中暴露出了不屑和嘲讽。

    而被他们指责的画作,却让加里安瞬间停下了脚步。

    嘴角抽搐了一下。

    倒吸了一口冷气。

    衣衫褴褛的工人,岣嵝沉默的背影,粗糙的双手艰苦的开凿着坚硬的岩石,整幅画都配上了暗淡苦难的色调,与周围绸缎披身,指指点点的上流人士们格格不入。

    《石工

    左下角的署名是日后现实主义的杰出代表,后世甚至这样点评他在法国绘画艺术上的地位。

    没有他,就没有马奈;没有马奈,便没有印象主义。

    作者:库尔贝。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丑小鸭,黑天鹅
    库尔贝站在画作的旁边,双手插着口袋,面无表情的接受着周围其他人的指点和抨击。如同摆放在卢浮宫里的大卫雕像,不惊不喜的迎接着参观者,任何羞辱讽刺都激不起内心的波澜。

    亦或者是心如死水。

    这些不痛不痒的批评在1850年官方沙龙时他已经领教过了,当时《石工《奥尔南的丧礼和他的另外六幅油画一起展出时,立即受到学院派舆论的猛烈攻击,讽刺他是低俗的艺术,没有文化底蕴可言。

    今天参观的巴黎市民不过是将老生常谈的话语重新摆在桌面上,鞭笞着他的自尊。

    要在愚人们的攻击中屹立不倒,就得加倍的刚强,这种愚人数以百万计,他们对每一件作品都放肆的嘲笑。

    库尔贝的红色领带和络腮胡上的悲伤神情,在无知群众得意抨击面前,显得弱小无辜。心中浮现的最后一丝希望火苗也随着其他人的不理解的熄灭。

    如同围绕着丑小鸭点评的鸭子,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

    天啊,居然将采矿的工人画出来,真是玷污艺术。

    粗俗,你见过卢浮宫里有描写下等人的绘画吗?不都是香yan的躶体吗

    闭嘴,查尔斯,你更粗俗。

    在闹哄哄的一群人中间,唯独一个穿着皮夹克的市民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发表着与众不同的见解,他的双手沾满了煤炭的颜色,脸上尽是被岁月凿砌雕琢的痕迹。

    也就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对这幅画产生不一样的感受。

    仿佛画上描述的,就是自己。

    但是我觉得这幅画比起那些圣母玛利亚和天使,感觉真实多了他描写的就是普通人啊。

    您是采石工人吗?这样为这幅画辩解?

    市民的发言引来其他人的嘲笑,笑声如同幽灵一般回荡在绘画展厅之中,仿佛幻化成一个面目可憎的魔鬼,肆意的羞辱着满脸通红的可怜人。如果地上有缝的话,他立马二话不说的钻进去。

    然而更加尖酸刻薄的讽刺还在背后,富有磁性的威严声音从众人的背后响起,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这个无知的下等人就闭嘴吧。

    梅里美的身边跟随着一位举止优雅的老绅士,然而脸上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厌恶情绪,白手套拍打着他袖口的灰尘,老绅士不屑的说道,你见过哪位著名的画家会为这些卑贱的蝼蚁作画?是雅克·路易·大卫?是维安?还是格罗?感谢上帝,可能你都没有听过这几位的画作。

    可怜的煤炭工人被老绅士羞辱的体无完肤,恨不得立刻从画展中滚出去。

    不过他的目标却不是面前的下等人,而是

    若是见过了惠斯勒的《白衣女郎,你会怀疑有人学绘画的目的就是用来糟蹋艺术的。这场沙龙简直就是反面教材的大展览,告诫着每一位绘画艺术求学之路的后人,别犯下愚蠢的错误。

    又是一阵哄笑声,夹杂着难听的讽刺。观众们如同欣赏落水狗的姿态观望画家们窘迫的神情,顺便丢几个石头。

    是你啊,阿斯特吕克。

    仿佛看到糕点上停留的苍蝇,库尔贝的脸上浮现出厌恶的情绪。官方沙龙点评上,阿斯特吕克将库尔贝的每一副作品抨击的一无是处。并且当众羞辱他的艺术品。

    库尔贝阁下,好久不见。没想到您的画跟十年前一样,毫无长进。

    阿斯特吕克故意摊开手,假装无奈的对身边的梅里美说道,梅里美阁下,您邀请我来这场聚会,就是为了亲眼见证失败者的下场吗?那些异想天开的家伙总是希望能通过一些离经叛道的画作来挑战官方正统的权威,只可惜等待他们的除了失败,还是失败。

    只要拿破仑三世还在,他们的权威就在。

    如果你是来羞辱我,阿斯特吕克阁下。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库尔贝脸色铁青,想起对方三番四次的刁难,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不顾身份朝着阿斯特吕克怒吼咆哮。

    所以,现在请你体面的从我面前离开,我不想在看到你!

    阳光从玻璃装饰的圆穹顶上倾泻而下,照耀在得意洋洋的阿斯特吕克与梅里美的脸上,照亮了两张无耻的嘴脸。半躲在浮雕圆柱后阴暗处的库尔贝像是一只无助的羔羊,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和嘲讽。

    库尔贝甚至感觉这是一场难熬而漫长的折磨。

    哦,上帝啊,让这该死的噩梦早点结束吧!我就不应该对这个沙龙抱着什么希望!

    库尔贝慢慢的蹲下去,双手抱头,绝望无助的靠着石柱。不想再面对丑陋讥笑的嘴脸。

    噢,库尔贝先生真可怜。

    加里安撇撇嘴,轻声说道,被一群无知的蠢货嘲讽,谁心里都不好受吧。

    他看出西装笔挺的梅里美是前来挑事的,却没想到居然会以如此低级难堪的方式挑事。简直与他高贵优雅的杜伊勒里宫宾客身份相差甚远。

    加里安决定做点什么。

    他径直走向了《石工,走向无助绝望的库尔贝。

    他要向替这些未来名留青史的画家们争一口气。

    不错,这副《石工画作真的不错。我愿意出一千法郎买下它!

    此言一出,还算安静的人群里顿时爆炸开来,众人纷纷回过头,寻找着这句话的发言人。

    只见加里安不急不躁,迎接着众人质疑,嘲笑和幸灾乐祸的目光,镇定自若的回答,我认为这幅画值一千法郎。

    你凭什么认为这幅画值这个价?

    阿斯特吕克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对陌生人出来挑刺感到非常不满。却又犹豫着,不确定对方的身份。

    而知根知底的加里安却完美的表现出一个文人的毒舌。

    不是所有难看的野鸭子都有机会变成高贵的黑天鹅,起码阿斯特吕克先生没有天赋。

    但是库尔贝阁下却是那只能成为黑天鹅的丑小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人民的艺术
    随着光影的变化,日光慢慢的爬上了库尔贝的肩膀,仿佛听见来自天国的呼唤,脑袋深埋在双臂之间的库尔贝缓缓抬起了头,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他完全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为了自己一副人人嘲笑的破画花费一千法郎购买,脑海中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

    那个缓缓向自己走来的男人是在黑暗地狱中拯救自己的天使,只不过少了一双翅膀。

    谢谢这位先生,但这幅画

    嘘。

    加里安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随即转头面对高傲的阿斯特吕克。

    阁下懂什么是绘画,什么是艺术吗?

    阿斯特吕克双手负背,高傲的看着面前的加里安,冷笑着问道,如果你不懂什么是艺术的话,欢迎前来巴黎美术学院上课。我叫阿斯特吕克,如果不懂装懂的话,或许会跟刚才那位先生一样丢人现眼。

    阿斯特吕克的高傲建立在他的专业之上,对加里安所说的话不屑一顾。

    我真的非常好奇,阁下到底是什么专业出身,居然会用高贵的黑天鹅来形容,一副粗俗的作品。

    加里安点点头,说道,喔,我当然认识你,阿斯特吕克阁下,法兰西艺术学院的荣誉教授,伟大的艺术批评家,学院派的喉舌。还是一位固执的保守派。总是认为素描的表现形式才是一切,而色彩只能退居二线。在场作品的落选,十有**都是你的功劳。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蹲坐在地上的库尔贝,平静的说道,保守派们总是墨守成规,他们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制定规则,操控舆论。法国人民喜闻乐见的美术,不符合你阿斯特吕克的审美,你算什么东西?巴黎人民喜爱关于工人的绘画,关于普通人的爱恨情仇文学,要你一个法兰西艺术学院教授去批准干什么?高层可以有偏好,有人喜欢维尔,有人喜欢莫扎特,有人喜欢雨果,这有什么关系?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爱好,怎能作为标准?艺术是要人民同意的。只要普通民众赞同,艺术才有价值。

    这位先生请留步,对,说的就是你。

    加里安拦住了那位准备悄悄离开的煤炭工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威利斯,阁下。

    威利斯怯生生的回答道,不知道这位穿着高雅的成功人士到底想要做什么。他试图缩回手,却被对方抓着手巴掌,然后高高举起。

    威利斯先生,一位煤炭工人,也有表达自己喜好的权力。凭什么你们学院派要指手画脚,垄断美术话语权。法国人民喜欢的不是袒胸露乳的维纳斯,不是光芒万丈的圣母玛利亚,不是仁慈的耶稣基督,他们想看到的是塞纳河上辛勤的纤夫,纺织厂里疲倦的女工,还有无家可归的农民!

    震耳发聩的言论气的阿斯特吕克满脸通红,大声训斥,简直胡说八道,一派胡言。照你这么说,一个煤炭工人也能成为法国艺术学院的院士,一个大字不识的巴黎女工也能担任沙龙点评的评委了?

    加里安盯着库尔贝的画作,上面勾勒出的忧伤色调,全是他悲天悯人性格的刻画。阿斯特吕克的逼问完全没有引起加里安的慌乱,甚至觉得这个问题可笑至极。

    错了,阿斯特吕克阁下。你品尝一道牛排之前,会特地去学厨艺吗?

    阿斯特吕克愣住了。

    你觉得一个人长得丑陋不堪,会特地变成其他人再点评吗?

    你点评一篇小说是好是坏,需要在文学院进修几年吗?

    阿斯特吕克无话可说。

    加里安摊开了双手,故作无奈的说道,这些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有你揣着明白装糊涂。

    库尔贝从未看见过自己的老对手如此窘迫不堪,不禁对面前的年轻人身份好奇起来。

    谈吐优雅,博闻强识,风度翩翩。

    莫非是巴黎某一位上流社会人物?

    你到底是谁?
1...979899100101...13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