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心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布卡布卡
封硝差点就冲口而出“我喜欢你”了,生生吞咽下去,贪婪地看着这张生动狡黠的脸。他喜欢她,一天比一天离不得……
可她是遇冬,是他不能喜欢的人。
第48章 你爱不起
遇冬在跟封硝纠缠间,无意中看见玻璃茶几下一层有几张报纸。报纸上的标题字很大,大意是说曾经在荆凡第一人民医院工作的医生护士相继以各种方式自杀。
她被这则新闻深深吸引住,扔了封硝,弯腰拿起报纸看起来。
对于荆凡第一人民医院,她是有印象的。当年她心脏出了毛病,正是在这家医院动的手术。到底是不是这个叫彭英泽的医生主刀,她不知道。
那时候年纪太小,完全没有印象。但她有种直觉,这医生恐怕跟她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遇冬缓缓抬起头来,扬了扬报纸,问得直截了当,“这,也是你报复的对象?跟我有关吗?”
封硝微眯了眼,看向报纸上的大标题,永远是一副拒绝回答的样子。
遇冬冷笑,“躲在阴暗角落放冷箭的小人!你不告诉我是吧?我自己去找答案!”她转身就走,又扭过头来指着他,“你不要跟着我!也不要以为我好欺负!你伤害我周围的人,就是伤害我!”
她的冷笑更深了一层,“当然,也许你真正想伤害的,就是我!但我想说的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她跑得急,手里拿着那份报纸,撞在茶几上也没停留片刻。
封硝下意识想去扶一把,却被她飞快甩离。他看着她踉跄而去,重重摔上门,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遇冬!遇冬!我该拿你怎么办?
遇冬这次没被半道拦截,顺利上了开往荆凡的大巴车。她拿着那张报纸去问吴志云,认不认识这堆医生和护士?
吴志云起先瞄了一眼报纸的标题,倒没什么反应。等细看里面的名字,每瞧一个,脸色就变得愈加难看。
“吴伯伯,这些人……你都认识对吧?”
“认,认识,也谈不上认识。”吴志云这么说的时候,表情已然恢复了平静,“当年,我跟你爸工作的时候,跟一医院的交道很深。不过,具体也没什么来往。所以,也谈不上认识。”
“那,当年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是他们吗?吴伯伯,你好好回忆一下,这很重要。”遇冬很想求证自己的推测。
吴志云认真想了想,点点头,“是。”
遇冬沉默了半晌,得到的答案和自己推测的一样。虽然猜对是件好事,但她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
果然,封硝就是为了对付她,才对付那些人。为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忽然摇摇头,“不对啊,吴伯伯,我记得那个医生长得不是这样,很瘦的,没这么胖。”
“他很早就退休了,可能休息得多,心宽体胖,就胖了吧。”吴志云叹口气,“你看吴伯伯这情况,下辈子也胖不到那体型去。”
说得也是,医生都戴着口罩,她并不能准确分辨五官,只能通过胖瘦来确认。生活得好,没什么烦恼,自然就胖;生活艰辛,营养跟不上,能活着就不错了。
遇冬微微鞠个躬,“吴伯伯,你都是被我家拖累的。你好好休养,等身体好了,也不要老惦着给我和妈妈寄钱。我现在工作了,能养活妈妈,您放心。”
吴志云几乎都不敢看遇冬那双纯洁的眼睛,“不,不拖累,是吴伯伯对不起你。你是个好孩子,特别好特别好的好孩子,当初我没看错你……”
“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爸爸和吴伯伯,我现在还不知道在不在人世呢。”她是个很感恩的人,记得每个人对她的好,也记得每个人对她的坏。
比如封硝。她现在想想他那些令人发指的报复行为,就气得牙痒痒。
可是晚上回到家,看见封硝一个人寂寥喝酒的时候,遇冬的心又摇摆不定。
她抢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怎么,我不在家,你就喝闷酒?”
封硝抬起迷离忧伤的眼睛,定定注视着面前风尘仆仆的女孩,缓缓站起身朝她走过去,轻轻搂着,身体放松地倚着她,“我就想看看,如果我不去逮你,你会不会自觉回来……”
遇冬气得都笑了,“哟,敢情您现在实行科学放养了哈。”
“你能自己回来,我很高兴。”他依然软软地趴在她的肩膀上,全身上下都是浓浓的酒味,迷离的眸色褪去几许凉薄和冷酷。
她想抱住他的腰,手伸到一半,又颓然放下了,声音很冷很冰,一如酒醒后的他,“我怎么能不回来?我妈的手术还没着落,我也还没让你真正爱上我,很多任务都没完成,我怎么会不回来?”
她轻推开他,手背到身后,嘴角逸出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冷笑,“不过,别说我没奉劝你,不要爱上我!你爱不起!”
遇冬生硬地从封硝身旁走过,进了自己平时住的屋,砰一声关上门。片刻,她从里面出来,拿着自己刚买的一条大浴巾进了浴室。
封硝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看着她进进出出,不发一语。直到她从浴室出来,他才懒懒地问,“不喝一杯?”
遇冬满头湿发,裹着一条大浴巾,就算板寸也丝毫抹不去她骨子里透出的性感。性格却是那么爽快,双腿交叠侧坐,别提有多撩人,“好啊,来!”
封硝却忽然想起什么,说明他并没醉,“你,心脏还痛吗?痛就不能喝酒。”
遇冬嘿嘿冷笑,拍拍胸口,“倍儿棒!自从小时候做了一次手术后,就再也没犯过心脏痛的毛病。不过,您不是上次说了吗?只要我不签字,谁也别想拿走我这健康活蹦乱跳的心脏!”
封硝的目光落在她的胸口处,眸底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是该高兴吗?母亲的心脏存活得这么健康……猛一口喝尽,站起身拿个酒杯给她倒上,递到她手里。
遇冬摇了摇酒杯,好听的声音就像红酒的醇香,“封硝,我给你讲个故事?”
又是故事!封硝现在只要一听遇冬要讲故事就觉得是个坑,再好听的声音来挖坑,也让人抗不住啊。他果断拒绝了,“不听!”
遇冬捂嘴笑,“你丫的怕了!对吧!怕我了!哈哈哈哈哈……你怕说‘我喜欢你’,你怕爱上我!你怕爱上我,又被我甩了……啧啧啧,风声声,我劝你以后每走一步,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风声声先森。”
封硝已然在遇冬身上找不到一丝一毫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忐忑和卑微。相反,她越来越张狂,越来越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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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才是她的本性。此前,压抑着,以为他是恩人,所以隐忍着,就算怒气冲天也不敢叫嚣得太过分。
但现在不同了,她明显在反击。以她认为最有效的方式进行战斗。
最可怕的是,她不是来的阴谋,而是阳谋。她明明白白告诉他,“封硝,我会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甩了你!”
所以她总是撩拨他,她愿意在深夜跟他一起喝酒……也许中午那顿饭,也是推进阳谋的一个环节。
他知道,他都知道。
封硝放下杯子,拿起酒瓶咕嘟咕嘟灌进喉。
遇冬还在摇酒杯,冷冷看着封硝喝酒的狂放样儿。
红酒顺着他的嘴角流进脖子,暖黄的灯光照着他完美的侧颜轮廓,优美的线条就那么倾斜而下。
她赤脚踩在地毯上,缓缓走向他。她微微倾身靠近,浴巾裹出的沟痕就那么在他眼睛底下呈现。
他呆了,怔怔的,心跳剧烈加速。在他失神间,手里的酒瓶被抢了。
遇冬也退开一大步,美好风景不给看了。她踮着脚尖,扭着s形,拎着酒瓶边喝边进房,关门的刹那,伸出雪白圆润的脚趾朝他道晚安,“风声声先森,本姑娘今天不想跟你壁咚,拜了您!”
砰,关门,这次还上了锁。
封硝被那晶莹剔透的脚趾晃得眼晕,看她妖娆的背影,扭着的腰肢,修长匀称的两条白腿晃啊晃,那条薄薄的浴巾似乎分分钟都有可能往下掉……
但觉小腹一股火在身体里四处乱窜,眼睛再不是黑夜的黑,而是如火的赤。
他颓然倒在沙发上,蜷缩着,无法伸展开肢体。他隐忍着,告诉自己那不是他爱得起的女人。
他不能爱她,不能想她,不能被这妖精所迷惑。他冲进浴室,直接开凉水冲在头上。
水是凉的,心是热的,冷暖相交,天人交战。
她说,我劝你以后每走一步,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她说,不要爱上我!你爱不起!
她说,你怕说‘我喜欢你’,你怕爱上我!你怕爱上我了,又被我甩了。
越洗越热,越洗越火,封硝大步冲到遇冬的房门口,狠劲砸门,“遇小冬,出来!遇小冬,你给我出来!”
遇冬懒洋洋开门,猛地吓一跳,颤抖中差点把浴巾抖掉,“你,你搞什么鬼!”
天了噜,这男人一身水,全身湿透,是演偶像文艺片么么么?
她心理活动过于炽烈,蒙圈中就被他闯进屋里关上门,再转一个圈,狠搂她入怀,将她压在门上,醇香的酒气吹在她的脸上,声音带着压抑的魅惑,“今天我要壁咚……”
第49章 我长得很像你妈妈
其实封硝对“壁咚”这么时髦的词儿,是完全不懂的。跟遇冬混久了,也就会用了。
他一手托着她的脑袋,将她狠狠压在门上,另一只手强硬禁锢她的身体。浓烈的酒味夹杂着特有的男性荷尔蒙,如一股龙卷风刮得她不知所措。
遇冬拼命拉紧身上的浴巾,终于知道什么叫“nozuonodie”。她今儿特意买的大浴巾,就是回来捉弄封硝的。
她觉得在那个擦枪走火的黄昏,这家伙都能及时抽身,一定不会对她怎样。
所以万种风情着,所以扭着s腰,晃着白白的大长腿,所以敢倾着身妩媚地从他手里抢酒瓶。
要是换成对方是黄金钟或是别的任何一个男人,她都不敢玩火玩成这样。从本质上讲,她其实算是个大怂包,不敢玩真格。
现在喝醉的封硝要玩真格,怎么办?嘴里的空气快没了,要命的是,她也无法控制头晕,耳热,想要把这个疯狂进行到底。
封硝的大手在她身上游走,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清明神智。他全身的水也像是在蒸发,散着热气,不一会儿打湿的衬衣就似乎干了。
他裸露着性感又干净的胸膛,散发出好闻的气味,令得遇冬一阵迷惑,找不着北。
她渐渐放弃抵抗,甚至踮起脚尖迎合他。她忘了身上的浴巾,伸手去摩挲他的颈项……然后两人不知道怎么就滚倒在地毯上。
这一滚,浴巾开了,却也把遇冬滚清醒了。她陡然一惊,暗骂自己是混蛋。
封硝滚烫还带着水汽的身体已经辗压而来,将她整个覆盖严实。
醇香的气息,弥漫在四周。
遇冬趁着头脑中最后一点清醒,猛然发问,“我长得很像你妈妈?”
她声音不大,喝了酒还有点语意不清,却如一支利箭深深插进他的耳鼓,他的心脏,一招毙命。
每个字都如雷轰顶,字字清晰直扎心窝子。封硝颓然翻身倒在地板上直喘气儿,眼睛狠狠闭上,进入一个黑色的空间,再也找不到出口。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封硝不动,像死了一样。
遇冬吓坏了,赶紧拉过浴巾裹住身体,也不敢动了,就那么和他一起平躺在地板上。
封硝的气息变得微弱很多,无声无息。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的心脏都不跳了。悄悄爬过去,把耳朵贴在他的心脏上,终于感觉到不规则跳动,微微松了口气。
她又猫身躺下,在他的旁边。
气氛变得诡异而忧伤,令得遇冬不知所措。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她都还没有真正用力恨过他。
遇冬本来就不是个太会恨人的姑娘。就连舅妈把她塞给黄老板,没出事,她都不曾真正恨过;就连吴明俊抓了她想要强了她,结果没得手,她也不曾真正恨到骨子里,恨不得杀了人家。
对于封硝,情感无比复杂。她充其量只是走一步看一步,偶尔虐一下人家,气一下人家,在口舌上占个上风。她没有计划,也没有真正的什么鬼阳谋。
看见封硝这样,遇冬心里很难受。不知道自己跟他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过不去,不知道他把她到底当成了什么。
他说,遇小冬,你能自己回来,我很高兴。
天知道,她没想过不回这里。她在回来的途中,买了条超大的浴巾来气人哩,还偷偷笑,想看他的糗样儿。
她似乎把这当成家了……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预兆。
更可怕的,她现在心里惦记的是,他全身衣服湿透,会不会感冒,会不会不舒服。他还喝了酒,又冷又热……
遇冬悄悄起身,换了衣服,拍他,“喂,风声声,你起来……”她以为要叫很久,他才会动。
谁知只一声,他就翻身爬起,不看她一眼,踉跄着出去了。
遇冬怔怔地看着那孤寂的背影,心里莫名划过一丝疼痛。她看着他的腿撞在门框上,微微弯了一下腰,然后顺手带上门。
砰一声,门关掉了孤寂,却关不掉遇冬深重的忧色。隔了好久,她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什么都听不到。
悄悄的,开门出去,想看看封硝在做什么。于是遇冬看见他坐在落地玻璃前,靠在那里又在喝酒,还点了支烟。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说不出的形单影只,说不出的寂寥孤独,就好像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只剩他手里的烟明明灭灭。
遇冬迟疑着想走过去,却是有一种无形的阻隔在阻止她前行。
她想到了吴志云,想到了那帮医生,心头不寒而栗。她很害怕他犯法杀人,很害怕这个人真的心狠手辣到无视法律踩过界。
多么可笑。遇小冬,你怎么那么蠢?你居然还担心他会坐牢,他会有事?那么多人命,你都不管不顾?
遇冬悄然退回房间,关上,靠在刚才狂热激吻的地方,心里一阵一阵酥麻。有一种渴望,在全身游走,仿佛是随着他的爱抚,身体和心灵都在叫嚣着同一种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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