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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心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布卡布卡

    梧桐馆是其中之一。

    刚才遇冬打电话“谢谢晚餐”,这说明封先生回来了。只有封先生才会这么关注遇冬吃没吃饭,关注那栋房子倾泄出来的灯光。

    但他还是来晚了。

    梧桐馆的灯依然亮着,四周偶尔开进一辆车,又出去一辆车。

    段凉仔细看了找了,没有发现封先生的踪迹。

    ……

    遇冬吃完饭,上楼打开衣柜。

    里面挂着她和封硝的衣服,有的是穿过的,有的连吊牌都没剪掉。

    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新衣服,但曾经的遇冬心思根本不在打扮上,整天惦记跟封硝斗智斗勇,最后把自己给斗了进去。

    她拿出一套裙装,将罩在外面的袋子取下。裙子还是新的,并不因两年的时光变旧。倒是她自己,看起来成熟不少。

    遇冬换上衣服,在镜子前站立。

    红的,绿的,黄的,时尚的,复古的,一套又一套,穿上,脱下,再穿上……原来封硝曾经给她买过这么多衣服吗?

    最后,遇冬洗完澡躺在刚换过床单被套的床上。仿佛闻到封硝特有的味道,淡淡的烟草混合着消毒水味儿……

    她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一直回忆两年前那场冤家路窄的相遇。可是累了,一挨枕头就沉眠,一夜无梦。

    晚上睡得好,早上醒得也早。

    窗外吱吱的鸟叫声把遇冬吵醒,慵懒地伸展四肢,长长的乌发铺了满枕。她穿好衣服下楼,意外看见段凉堂而皇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瞧,连段凉都有密码进来。

    遇冬扬了扬眉,“早,段先生。”

    段凉硬着头皮,“遇小姐,我给你送早餐来了。”

    遇冬听到“早餐”两个字,仿佛被刀割了条口子,脸上却是睡饱后的光彩照人,“好,看来你也觉得假戏真作有戏。”她打开大门,在外扯开嗓门喊,“段凉,你出来一下。”

    段凉心惊肉跳走出来,还没开口,领带就被遇冬强悍地扯紧。身形一转,他被遇冬压在了墙上……事实上,她也只是手臂压在他的胸口。他不过是自己没站稳,往后仰造成的结果。

    **的姿势,超近的距离,刁钻的角度。最主要是,复制了某一刻的时光,只可惜男主角换了。

    段凉笑得比哭还难看,“姑奶奶,你饶了我吧,封先生会杀了我的。”

    遇冬扬了扬眉,保持着勾魂的姿势,“怕什么?你一大早送早餐来,要么受他指使,要么就是你其实也想用这一招把封硝给逼出来。”她狡黠地笑着,又凑近了些,“我说得对吗,段先生?”

    段凉掠过她的头顶,向四周望去。周日的早晨,清风雅静,哪里来的人?他苦笑,“封先生看不到,而且他也不会这么幼稚。”

    遇冬渐渐退开,走进屋内,“他幼稚起来……哼,你没见过而已。”她坐下,看着桌上诱人的早餐。金黄煎饺,金银馒头,还有皮蛋瘦肉粥。

    她拿了两个碗,一碗盛给自己,一碗盛给段凉。轻轻将碗推到他的面前,“我们谈谈。”

    段凉顿时没了胃口,“我不跟你假装恋爱,小命要紧。”他了解封先生,一个对父亲都能不手软的人,要是知道……想想后果都不堪设想。

    遇冬喝着粥,眼皮都没抬一下,“我可是从看守所里混出来的女人,当时的罪名是什么,还记得吗?”

    段凉额头冒着汗,那事儿……是做得不地道。人家一个清清白白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然莫名其妙背着个“小姐”头衔住了三天看守所,搁谁谁受得了?

    没错,受不了。遇冬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冷,超有杀伤力,“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段凉像只替罪羊,衰得不得了。

    她指了指碟中的煎饺,“吃,边吃边聊,别紧张。”

    段凉哪里吃得下,紧张,拿着筷子左手玩到右手,没有食欲。

    “你交女朋友了吗?”遇冬冷不丁抛出个问题来。

    “没。”段凉顺口回答之后就觉得情况不妙。他其实是有点惧怕这姑娘的,情理上亏欠人家,气势上被对方压着,那种狡黠的古灵精怪令他措手不及。

    “没有就好。”遇冬果然不按牌理出牌,“你们让我背过那种头衔,就像是给我的人生染上一块抹不去的污迹。所以,你们得对我负责任。”

    “……”段凉深深心慌中,强烈呼唤封先生的解救。

    “你想,要是我跟别人结婚,哪天他如果一不小心知道了……”

    “那是假的!我们后来做了处理,不会有人知道……”

    “废话!这个世界谁管是真是假。”遇冬老凶了,“到时候我先生以为我真做过那种事,会跟我离婚的。其实真正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封硝,一个是你……所以,你们不应该对我负责?”

    “……”堂堂大律师竟然找不到话说。

    “我不管!总之从现在起,你得跟我谈个恋爱。要是今年过年之前,封硝还不肯露面……那,我们就结婚吧。”

    段凉渗了一脑门凉凉的汗,玩大了啊,姑奶奶。他揉了揉眉心,“假结婚?”

    “不,真结婚。”遇冬面无表情,继续大口吃着早餐,“我知道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但有什么关系,灯关了,谁特么不是一样?”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讲话太糙,啪一声将筷子拍桌上,“吃完了,就这么决定。你准备一下,给我当男朋友。”

    段凉惊得半天回不过神,坐在原位一动不动。他听见遇冬的声音悠悠飘来,“你也别觉着自个儿委屈。我虽然长得不是倾国倾城,但也五官端正,给你当老婆,你不应该觉得寒酸。”

    “不,是太豪华了。”段凉感觉自己要被封硝两口子玩坏了。天下哪有这么滑稽的事儿?正主消失,跟班顶上,莫名其妙迎来个大美妞当老婆。

    本来,他今天一早送早餐的目的,是想通过一些细节暗示躲起来的封先生,再不出来老婆就要没了。

    但不能玩这么陡撒?猛拍一下桌子,“我不同意。”

    “反对无效!”遇冬冷冷瞅着段凉,一字一顿,“谁让你欠我!”

    “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段凉心里盘算着脱身之计,“我跟你无冤无仇。”

    “你就说那些事儿是不是你做的吧?”她挑衅地扬眉,“你要敢说不是你找的流氓绑架我……咦,我现在根本就怀疑,绑架这件事就是你的主意。封硝恐怕想不出这种阴招。”

    段凉怄得快吐血了,“你真会把你家封先生洗白白,什么都推我身上。”但必须得承认,这件事的确是他的主意……他衰了,“遇冬,不要玩得太过火,到时收不了场。”

    “我没玩,就是忽然想结婚了,想安定了,不想再飘了。”遇冬看着段凉,“你知道,我其实是个孤儿。我特别想有个自己的家,后来好不容易有个家,有我妈在的地方就是我家。谁知我这个家又倒下了……我累了,段凉,我想结婚……”

    第102章 封先生曾爱过他们的孩子

    遇冬跑上楼拿东西,准备再去医院陪易清铃半天就回荆凡。她拎着手包经过一个房间时,忽然放慢脚步,然后倒回去几步,推开门。

    这是封硝的房间。以前他如果不跟遇冬住同一间房,就会睡在这个屋。

    窗帘紧紧阻隔了光线,一室黑暗。

    遇冬走进去,哗一声将窗帘拉开。

    阳光强势洒进来,刺得她的眼睛立刻闭上。隔了好几秒,她才睁开眼,仍是有些头晕。

    灰尘在阳光中肆无忌惮飞舞,所有家具跟别地儿一样,都用布蒙好,没什么特别。

    布上的灰尘,已积了厚厚一层。房间里稍显凌乱,横七竖八放着好些东西。

    遇冬揭开布的一角又放下,准备拉上窗帘离开。忽然想起个东西来,她皱了皱眉,又迈开腿朝大床走去,小心翼翼将枕头那块布揭开。

    除了枕头和一本叫《双城记》的书,没有别的。

    她记得,以前跟封硝去电玩城抓了个泰迪熊抱回家。

    本来,她想抱着泰迪熊睡觉,结果被他没收。人家还很理直气壮,傲娇的样子,好像在说,你晚上抱着我睡,还要这只丑熊干什么。

    眼底骤然升起一片水气,模糊了视线。泰迪熊不见了,难道被他扔垃圾桶了?

    墙角,有一堆大大小小的东西,搭在上面的布起起伏伏。遇冬有些奇怪,记得这个地方原来没有堆放过东西。

    她走近,揭开一角,露出白色材质的相框。再揭开多一点……她呆住了。




猎心者分节阅读94
    婚纱照!她拍完婚纱照从来没看到过成品。因为那时,没等到成品出来,他们就闹翻了。

    心,骤然跳漏好几拍。遇冬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将那块布全部揭开。大大小小的白色相框上用了纯金勾花,华丽且别致。

    一幅一幅照片罗列堆在墙角,仿佛被人遗忘。岛上的那几天,似乎也成了上辈子的记忆。

    照片上,封硝蹲在遇冬的脚边替她脱掉鞋子……记忆像潮水般涌来。

    风声声,你看,有鸟,是海鸥吗?

    嗯,是海鸥。

    你怎么知道是海鸥?

    遇小冬说是海鸥。

    ……

    遇冬骤然坐在铺满灰尘的地上,捂住嘴哭出声来。封硝,你在哪里?

    思念,不期而至。她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她曾经明明就已经感觉到他爱上自己了,怎么会莫名其妙相信吴明俊的话?

    她怎么就像个疯子一样,对他又吼又叫?

    她明知道他一旦明白“遇小冬不是遇冬”,一定会大受打击,怎么当初还要以那样直白的方式揭开谜底?

    心脏抽痛着,不恨封硝了,能想起来的,竟然全都是他的宠。

    君若无心我便休……她现在放不下,是因为不能确定封硝无心。

    段凉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遇冬哭成个孩子。他走进来,递给她纸巾,“遇冬,封先生……他,不能说话了。”

    她一窒,哭声骤然顿住。仰头,满眼迷茫,“你说什么?”

    段凉终于还是把封硝的秘密说出来。这是第一次违背封先生的意愿,“他不能说话了……我想,这可能是他不肯露面的原因。”

    遇冬没听懂,“什么叫他不能说话了?”抽抽,仍旧坐在地上。眼泪重新涌出来,花了满脸,“段凉,我警告你,要是再敢哄骗,我会让你一辈子不安宁。”

    段凉苦笑,讲真话没人信。他蹲下身体,顺势坐在她身旁的地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能讲话。那天早上去开股东大会还好好的,晚上就……晚上你出车祸,不,你出车祸之前,他就不能讲话了。”

    遇冬听得七上八下,脑子直打转。车祸那天……早上她给封硝做了早餐,对,就是那天早上,做了特别丰盛的早餐。

    封硝一夜未归,早上赶回来吃了那顿早餐。后来他就走了,再后来,她去见了吴明俊。

    之后,她约了他在医院楼顶见……车祸之前见的面……车祸之前就不能讲话……遇冬狠狠闭了眼睛,哑着声音呜咽,“我那天在天台上跟他说,遇小冬不是遇冬……”

    段凉也直到此时才明白,为什么封先生忽然失语。他之前并不太清楚封先生和遇冬之间的恩怨。

    封先生不说,他也不敢问。封先生吩咐做什么,他便按照指示做就行了。

    是一切事件归于平静之后,封硝消失头一天给他发短信说,遇小冬不是遇冬。

    他才自己琢磨出了点轮廓,封先生报仇找错人了。

    遇小冬不是遇冬,这件事对封硝打击大到毁天灭地。因为段凉也深深清楚,他们做的那些事儿,对一个女孩来讲,绝不公平。

    段凉长长叹口气,“你真的误会封先生了。他用禁药不是要害易清铃,而是要救她……”

    一个秘密已经讲出来,就不在乎多讲一个了。他看见遇冬的身体在发抖,像个大哥哥一样伸手拍拍她的肩,“封先生不让我说,他是个骄傲的人。他不想让你觉得欠了他……”

    遇冬眨巴着带泪的眼睛望着段凉,耳朵竖起,生怕听漏任何一个字而影响对整个意思的理解。

    段凉的视线落在唯美的婚纱照上,“那种禁药是封先生在美国求学时期,和他的导师共同研制的药品。那种药对心脏有着特殊保护作用,但同时,这药对心脏以外的多个器官都有很大副作用。”

    所以药品最终没有申请临床试验,更没能申请上市。

    但易清铃的情况本来已经非常糟糕,病痛拖了太多年没钱治,再加上地震留下的后遗症,使她几乎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封硝最终答应以靳朗的身份给易清铃动手术,无非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

    他用了禁药。因为病体本身已坏,没什么可以更坏的结果。

    如果不用禁药,易清铃应该已经死在手术台上。即使检查团医疗组来审查,也不会认为靳朗医生的操作有违规之嫌。

    他明知会有被查的那天,还是做了。

    段凉讲得很艰难,感同身受封先生做这个决定的不易。一边是仇人,一边是爱人……而封先生为了不让爱人悲痛,用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保全了仇人的生命体征。

    他声音沉沉的,“封先生不爱讲话,但我知道,他是为了让你不难过……”

    遇冬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掉,心抽疼得厉害,“他什么都不说,我问他的时候,他也不说。他解释一句会死吗?”

    段凉摇摇头,“如果那时候他解释,你会信吗?”

    她捂着脸,想起自己是如何疯魔般扑在他身上捶打,用世上最锋利的语言去伤害他……他那时候如果解释,也许只会被认为是蒙骗她的花言巧语。

    遇冬呆呆的,看着照片上的封硝。伸出洁白的手指,泣不成声,摸向他英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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