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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浪漫的男朋友 [精校出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小懒

    挂了电话,语无伦次地,我紧紧抓着小少的手:“快快快,我妹要生了,赶紧开到君悦海棠小区,几号楼来着,哦哦哦,7号楼。”

    “君悦海棠?”他猛地刹车,“我就住在那儿。几单元几室?”

    我大叫:“5单元9021快!”

    眼前豁地一亮。




不懂浪漫的男朋友 [精校出版]分节阅读92
    “童奇奇,是不是?”

    他呆住。

    “快开车,她羊水破了,赶紧接她去医院。”

    我真是笨,换个发型,说几句上海话,就猜不到她是童奇奇?

    难怪我和湛澈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惊讶,显然小少没少八卦。

    小少重新打着火,恨不得飞起来。

    “所以,奇奇就是如意?”

    *3*

    如意是在一家成立没多久的私立妇产医院建的档,难怪我们一直查不到。

    “可直可弯可加班”的小少果然全才,他甚至懂得在内裤里铺好加长卫生巾,嘱我替如意换好。如意在后座躺平,头靠着我的膝盖,从拿上待产包到接抱她进车直达医院,总共没用上十分钟。

    我完全没经验,手忙脚乱的。

    她做了各项检查,戴上氧气罩,检查开了两指,在待产室等到天渐明,十指开全后终于送进分娩室。

    交200块钱后,可以允许一个家属陪伴。小少被阻在门外,因不让带手机等电子产品进去,我把拎包交给他保管,嘱他勤看着点我的手机,有什么急事随时叫我。他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待产室里的孕妇们惨叫连连,死去活来的。如意是真争气,躺在产床上没哼一声,不肯打麻醉,坚持顺产。我站在她头部的一侧,看到她因疼痛湿透的全身,更加手足无措。

    我将洪喜圆满解决潘羿的事情转述给她听,东西和钱改天拿给她。

    也许是宫缩过于疼痛,过了很久,才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问:“要不要来点吃的?”

    原来电视剧里演孕妇生孩子并不夸张,看她绝望的表情,只觉现实更痛一些。

    “红牛?面包?稀粥?求你了,随便吃点什么。”

    待产室四五个医护人员对待我们温暖如春,一边检查,一边声援我。

    “对呀,可以吃点儿,一会儿好有力气生。”

    “宫缩来时,我们会配合你一起使劲。没来,你就深呼吸,保持体力。”

    “是的,一定要听我们指挥,否则不但消耗体力,容易疲劳,还会导致子宫收缩乏力,延长产程。”

    “对对对,"我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听医生的。”

    如意咬着牙,瞥我一眼:“姐,闭嘴。”

    倒像是我妨碍到她,罢罢罢,天大地大,产妇最大。

    有个护士急匆匆进来,走到我旁边,问,“你是濮如心吗?”

    “是,怎么?”我问,“需要办理什么手续?”

    她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外边有位先生急得乱跳,说你家里有急事。”

    家里?

    “哦,好的好的,”我忙不迭往外走,又退回来,“如意,我出去接个电话,很快回来。”

    她疼得正厉害,根本没空搭理我,眼睛眨了下算是回答。

    出了分娩室,小少满头大汗,见到我时差点哭出来:“如心姐,你爸的电话。”

    我接过手机,手有点抖:“我爸?我爸怎么了?”

    “你手机响个不停,我见是你爸打来的,就先替你接了,他说你妈突然呕吐,嚷嚷一会儿头疼后晕倒。120接了他们在医院的路上,让你赶紧过去。哦,对了,市第一医院。”

    我妈?突然晕倒?

    天啊,要逼死人!这对母女,真是冤家,为什么连去医院都要同一天?

    我靠在墙上,全身瘫软得像团棉花,勉强撑着一口气,叮嘱自己要镇定,别慌别慌。

    “不然你先过去看看,如意这里有我。我保证照顾好她。”小少当机立断,“阿姨年纪大了,医生什么的都得打点。

    这个节骨眼上,我不可能离开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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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我不相信你,”熬了一晚上没睡,腿有点发软,万一如意有个什么紧急情况,得家属签字。你在这儿,算什么呢?

    “你说得对,呃,那,要不,我去……市医院?我还真认识个熟人是那里的外科医生……”

    “小少,你先过去,帮我打点等孩子出生,你来换我。”

    “好好好,”他把手里东西交给我,小跑着离开。

    打我爸电话没接,也许医院闹哄哄的,没听到吧。

    不安地在待产室外走来走去,鼓起勇气打给洪喜。

    被按了三次拒接。

    这个王八蛋,吃了豹子胆,敢挂我电话。

    再打,这下接了。

    “什么事?”

    隔着冰冷的电话,我仍察觉出他语气中的不耐烦。

    听到这句话时我的眼泪决堤。

    我像顽劣的幼童,被小伙伴揍了没吭声,被老师误解了不解释,被伸长脖子的大白鹅追着跑了一路没掉泪……在家里亲人的身影突然出现时,纵然疼痛和恐惧感早已消失,却委屈地“哇哇”哭出来。

    因内心深知,见到自己哭,不论此前受了多大的委屈,遭受了多么不公平的待遇,承受了多么粗暴的对待……亲人会以最快的速度站到自己身边,以抚慰、以踏实、以公正、以安全、以宠溺,以信任、以温暖。

    那一刻,听到洪喜的声音,便有这样的感受。

    知道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他在,就会给我这么多。

    是的,一样都不会差,只会更多,不会少。

    我哭得哽咽,只是叫:“洪喜,洪喜……”

    他被我吓坏,顾不上怄气,焦急地问:“如心,你哭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湛澈那王八蛋欺负你?信不信我……”

    “洪喜,市医院,”我抹掉眼泪蹲下来,“刚才我爸打电话说我妈晕倒了。”

    “好好好,你别慌,阿姨平时身体那么好不会有事的。别多想,我马上过去跟你会合。”

    原本止住的泪水因他这话失控,将小齐紧紧拥在怀里,我哭得更大声:“我在妇产医院,如意,如意在分娩室,快生了。”

    他沉默几秒:“我知道了。如心,别慌。”

    他说:“别慌,如心。”

    *4*

    上午十点二十五分,如意顺产,是个男孩,重七斤三两,她不顾我和小少的反对,起乳名为“大圣”。

    大圣肉嘟嘟,面部水肿,几乎看不到眼睛,像足了潘羿。

    小少没到医院就被洪喜赶出来跟我会合,我才知道,湛澈的大学同学是这里的海归院长,他之前存着私心早早跟湛澈要了联系方式,为“童奇奇”打点好一切。房间是位置最好的vip产房,住院加月子中心一条龙服务,环境宜人,居然还带露台。冰箱、婴儿床、婴儿游泳池、厨房……应有尽有,配了一名护士,一名育儿嫂,二十四小时服务。

    价格自然贵得令人咋舌。

    有没有家属在,都能被照顾得舒舒服服的,更何况还有个看一眼如意就神魂颠倒的小少在。

    以往看电视剧,每每有单身小哥放着身边的万紫千红不追,一门心思往单身妈妈的火坑里跳时,我都会破口大骂编剧傻,真把观众当傻子啊。那得多缺心眼的人,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即便他要追的那个人是我妹,我依然坚持这样的看法。

    追你妹啊。

    可小少振振有词:“我们每天跟那么多人擦肩而过,街道、地铁、公交车、高楼大厦里,甚至洗手间……有更多交集且还彼此喜欢的,有多不容易,我喜欢她,是因为她是她自己本来的样子,而不是大家认为她和我在一起,她配得上我,应该是什么样子。也许你看到的是,她哪里配不上我,因此为什么我们不适合在一起。而我想的却是,为什么她可以那么好,我要怎样才配得上她。”

    我哑口无言。

    “她很聪明,脑子极灵活,很独立,不小鸟依人却同样有别人无法具有的女人味。虽然有时说话有些呛人,其实是相对的,别人对她客气,她懂得礼尚往来。如果仅仅因为她是单身妈妈,我就彻底放弃了我对她的喜欢,那我得多傻?”

    这说的是如意?

    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回家,如意产后虚弱得开口都费劲,却没忘记叫住我:“姐,不许告诉咱妈,我不想让她知道。”

    她一直念着这事。

    不想见到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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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时刻刻。

    往外走的步子顿住,我握着拳,等的就是这话,原以为要过几天她才说,没想到这么急。

    小少强行把我拉出去。

    “如心姐,等几天再说行不?她刚生完,不是生气的时候,算我求你。”

    谁规定生气还分时候?

    真要冷静、克制到懂得发泄生气要分时候,那还生个屁气,只能说明那件事不重要。

    嘴里愤愤骂着,却也知道他说得对,压抑着怒火出了医院门口,看到接我的洪喜,走过去时脚一软,并没有像偶像剧里女主扑到男主怀抱,而是整个人直接栽在地上,刚好趴在他脚下。

    他不忘揶揄我:“行这么大的礼,咱俩谁跟谁。”

    一点也不好笑。

    我正在生如意的气。

    她说不想见到我妈。

    不想让我妈知道,她已经是外婆,有了一个肥嘟嘟的小外孙。

    我不该迁怒如意,可她说出那句话时,只想扇她几巴掌。是,你满意了,看,你的心愿,已经达成。

    做了很多可怕设想,心脏病、脑出血、糖尿病、阿尔茨海默病……

    分娩室里,医生用油布擦完新生儿身上的血称重,隔着玻璃窗,洪喜打电话向我转述医生的诊断书:病毒性脑膜炎。

    这是一种由多种病毒引起的中枢神经系统感染性疾病,患者多为老人和儿童,会引发神经精神症状,如心脏骤停、意识障碍、癫痫、幻听。最可怕的,是病毒会造成全身性疾病,病毒不同,症状表现亦不同。

    “医生说恢复比较缓慢,”洪喜说,“多数人能恢复,但少部分有后遗症,比如听力、瘫痪。及时治疗成功率为90%。”

    “那我妈……”

    “放心,阿姨已经在重症监护室,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高烧未退昏迷中,刚刚做了骨刺、脑电图、核磁共振,肺部有些感染。呃,有点尿血。还在找病灶,看是什么引起的。”

    赶到医院时,我爸站在icu的外面,手扒着玻璃,正踮脚朝里张望。病床上躺着的,正是一听见她说话我就心烦的许一芬,此刻戴着沉重的呼吸机,没有意识。

    鼻子一酸,我踉跄着扑到他怀里。

    从如意跟他要钱说买卫生巾,bra、内裤开始,我们便几乎没有这样亲密地拥抱过。我只想哭,躲在他的怀里,大声地放纵地哭出声,他轻拍我后背,“如心,别哭,你妈过两天就能醒。她已经在医院里了,咱们好好听医生的话,肯定能治好。”

    他把病情说得这么简单,是想让我放心。

    也许我没来时,他已经躲进洗手间哭过了吧。

    “嗯,一定能治好。”

    一定。

    洪喜不敢看我,叫了大户送我爸回去休息。

    但我爸执意要见如意,说着“毕竟是生孩子的大事”之类的话,我连威胁带恐吓,怕他见到后无法掩饰我妈的病,等出院再过去,总算说服他。

    匆忙赶来的大户神情憔悴,脸上有伤,斜着颧骨至右眼,大半张脸乌青。脖子上还被挠了几道,长长粗粗细细,已经结痂。

    我爸吓一跳:“怎么搞的?”

    “没事,嗨,没事。”他搀我爸上汽车,又把洪喜叫过去小声叮嘱一番。我努力保持着以往跟洪喜说话时的语气,故作轻松地问道:“嚼什么碎舌头,还不让我听?”

    “能有什么,”洪喜低着头,“怕我跟你说,被笑话呗。”

    “到底怎么了?”

    “我像出卖兄弟的人吗?”

    我弹他头:“不像,你是。”

    “他那点事,你还不知道。说也奇怪,”他也尽力维持着以往和我沟通时的样子,“不知道哪个吃饱了撑着的人,分别给原配和二奶快递了照片。据说二奶之前一直以为他单身。得,两头都在闹。尤其原配,还跑到他单位大哭大闹,更在二奶公司与二奶大打出手……他现在是有家没法回,又是公务员,碍着他爸的面子,单位领导只建议他把私人事情处理完了再来上班。”

    我愤愤骂了句“该”,突然想到湛澈说起的报复大户的事情,倏地闭嘴。

    很是心虚。

    是……他做的?

    “别人的事情你少管,”洪喜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见我看着他,匆匆别过脸,“阿姨的病,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给北京的医生朋友打了电话,他说目前的医治方案基本是对的,去了北京也差不多。所以先等等看,效果不明显,再考虑转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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