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已有勇士留下生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方枣
来到浴室后,他将身上的衣服全部脱/光,宽肩窄臀堪称完美的男/性躯体顿时暴露在空气里,肌肤呈小麦色,其下包裹得肌肉线条结实而流畅。
把脱下来的衣服扔进一旁的洗衣篮,他走到淋浴区,打开花洒,调节好水温,赤/裸着身体站到水柱下,任凭水流倾泄直下,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淋个彻底。
镜子上很快便生起一层水雾。
石征从旁边的架子上挤了洗头膏开始洗头。
寸把来长的头发搓揉一番后,泡沫渐起。
他闭着眼,仰起脖子,让水流冲走这些泡沫,同时将疲劳也一并冲走。
神经在这一刻达到松懈,正是最舒缓的时候,水流细密而温热轻轻滑过他的躯体。
冷不丁,他听见“砰”的一声响——那是门板撞到门吸发出的巨大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窣窣声。
抹了把脸上的水渍,石征警觉的睁开眼,一面伸手去架子上勾到一条毛巾胡乱遮住下/身重要部位。
本该已经熟睡的友挚此时却出现在浴室,只见她趴在马桶边一阵撕心裂肺的狂呕。
因为是在自己家中,石征从来没有锁门洗澡的习惯,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却没想到凑巧出了这种事。
不过,暂且将此事放到一边。
见友挚似乎很难受的样子,石征不禁皱眉,问了句:“你没事吧?”
右脚刚刚迈出去一步,忽然想到自己现在赤/身/裸/体的状况,那只脚立刻又被他收回,只立在原地注视着她。
一直吐到胃里空空,友挚才抬起头,一面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口水,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几步开外的石征。
那双眼睛黝黑,深不见底。一时叫石征也分辨不清,她这个样子,意识到底是清醒还是混沌?
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沉默在彼此间流转,就连空气也渐渐胶着起来。
好半晌过去,终于——友挚用沙哑的嗓音问:“我在做梦吗?”
石征:“?”
若不是她此刻的表情太过于平静,石征甚至要以为她在开玩笑。
直到她又问了句:“你为什么会在我家?”
石征由此得出结论:这人还醉着呢。
而据他的经验,和一个醉酒的人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讲的。
于是,他放缓声调,哄着她:“我现在有点冷,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再告诉你为什么,好吗?”
友挚摇头:“不好。”
石征:“……”
哄女人,他一向没什么经验。更别说,还要哄一个醉酒的女人。
石征忽然感到一阵头痛,偏偏他现在又处在劣势。
“你在干嘛?”这个时候,友挚仍旧还坐在地板上,手拄着马桶盖想站起来,可惜撑了半天也没能成功。
石征没有说话,他移到架子旁,从上面取出一条浴巾,单手抖开,然后围到腰间。
“你在遛鸟么?”友挚无比认真的问,同时目光下移,来到他两/腿之间凸起的地方。
石征系浴巾的手忍不住一抖:“……”
就在这时,靠马桶盖支撑的友挚终于站了起来。
她摇摇晃晃向前走了两步,谁知脚下一滑,“吧唧”一声——当即摔了一个狗吭泥巴。
石征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去,赶在她倒地前一刻,将她一把托住。
然而,几乎同一时间,他下身的浴巾好死不死被友挚给扯落。
此时的友挚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块浴巾就成了慌乱之中被她抓住的救命稻草。
“好、大、的……鸟。”这是失去意识前,友挚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石征瞬间石化。
直到第二天清早醒来,在友挚模糊的印象里,只要一想到这个片段,她就恨不能自己从未见过石征。
果然,酒/色误人!友挚顿觉生无可恋。
好在她醒来后,石征已经不在,由此免了彼此相见时的尴尬。
看过他留在床头的字条,说是临时有任务先离开了,叫她起来后自便。
友挚撇了撇嘴,赤脚下床,将他公寓里里外外逛了一遍,单身男人的住所,没想到居然也能归置的整整齐齐。
前方已有勇士留下生命分节阅读33
到底主人家不在,她也不能太随便。
最后,穿上风衣,她拎着包包离开了公寓。
出门拦了一辆出租,先回昨晚的饭店取车。
在车上座椅的缝隙里发现了自家的门锁钥匙,友挚回想起大约是掏东西时掉下的,也没有多想,她开车返回公寓。
***
接下来整整一个月,友挚再没有去找过石征,就连每个周末必去的培训课,友挚都缺席不再参加。
至于原因……
友挚自己也说不清。
初时只是赌一口气,故意对他避而不见。
到后来却是因为工作,眼看大奖赛的日子越来越临近,友挚不得不多花心思在作品创意与设计上。
有时忙起来根本顾不上其他。不过,偶尔夜深人静也会想到他。
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在秀山公园,他见过她最狼狈的样子。然后是北新桥的工厂,她扭伤脚,他背着她走在路上……
若不是后来娜依的生日会,让她听见有人在背后嚼舌,或许她还会一直误会下去,以为他对自己同样心存好感。
每每想到他不信她,不但不信,或许还对她充满不屑,友挚的心情就顿时烦躁起来。
她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人活在世上匆匆数十年,眨眼就过去了。
她的生命里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她不应该再将精力浪费在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
就在她决定放弃石征的时候,突然接到公司下达的一个临时任务。
moly作为大型的集设计、生产与销售为一体的服装公司,他们在赚钱之余,亦热衷于做慈善,通常到年底都有部分处理不完的库存会捐献给希望工程。
今年比较特殊,由公司出资捐建的大茂乡希望小学终于落成,早在几个月前孩子们就已经搬到新的校舍开始上课。
所以今年底,公司特地委派代表购买了文具书本以及需要捐赠的衣物前往大茂乡,将这些东西亲自交到孩子们的手上。
而友挚就是这个代表。
原本这样的活计是落不到她头上的,自有企宣部的人出面。可不知是谁出的主意,找来两位媒体朋友,说要随程跟踪拍摄,而且还指明要几个部门各出一位代表。
名额派到设计部,肖益原想让吕佳去,临到出行前一天,偏偏这家伙阑尾炎住院,医院给出了证明。
没办法,临时只能给换成了友挚。
第二十六章
大茂乡在几百公里开外的金平县,属当地较为贫困的乡镇之一。
因为附近多山,交通不便,信息闭塞,从而导致经济、教育的落后,贫困人口众多。
友挚所在的公司每年都会通过希望工程向其捐赠大量衣物与生活用品。
年初的时候,公司更出资给当地捐建了一所希望小学。
如今已经落成,公司派出多位代表连同媒体朋友共同前往大茂乡进行助学活动。
友挚便是其中之一。
天刚蒙蒙亮,他们一行几人,两辆商务车,一前一后驶出公司停车场。
经过7个多小时的颠簸,终于赶在下午两点前到达金平县荔石镇,大茂乡的老葛支书带着几位村民远远等在路口。
接下来又走了近2小时的山路,因为大茂乡至今仍未通公路,进出村只有一条土路,车辆不便通行,大家只好将车停在附近,然后徒步进村,由老葛在前面带路。
这次参加活动,友挚他们还给希望小学的孩子们带来书本和文具,用纸箱装了满满几大箱。
得亏老葛他们有手推的板车,这个时候刚好派上用场。
天阴沉沉的,眼看就要有一场大雨落下,老葛不停的催促大家加快脚步。
终于在落雨前,大家赶到了村庄。
个个都人困马乏,像霜打的茄子。
到大茂乡的第一顿饭是在老葛家吃的。
老葛媳妇早早就给备下了手擀面,只待客人一到,立马下锅。
老葛家的条件在村里还算好的,外面一层土坯院墙围着,里头两间青砖大瓦房,一间土坯房。院墙下堆着柴火垛,靠西角还有一个石磨盘,磨盘后面是用大石垒就的猪圈,圈里有一头等待下崽的老母猪。
面做好端上来的时候,大家早已经饥肠辘辘。
这顿饭极简单,连油星都没有,只在面上浅浅铺了一层用土豆、西红柿做的素臊子,可大伙还是吃完了。
不为别的,就冲当地的生活条件,他们也不能浪费了粮食,看似简朴的不能再简朴的一顿饭,或许就是老葛一家至少半月的口粮。
直到吃完饭,大雨仍未有停歇的迹象。
此时不过才下午五点不到,可天色已经黑下来。
大伙商量了下,决定等明天白天再去学校那边看望孩子们。
晚上的住宿却成了大问题。
原本来时在县里已经订好了房间,可是现在雨势这样大,山路崎岖,他们一行人想乘车返回县里那是肯定行不通的。
最后,还是老葛提出,让大家分住到村民家,暂时将就一晚,等明天雨停了,再走也不迟。
为了安全着想,友挚他们无人反对。
经过分配,友挚和小油菜拎着行李来到了村东头一户姓胡的人家。
说是人家,却连正经院墙都没有,只三间土坯房孤零零立在院子正中。
门前种着几棵茄苳,树干上拴着绳子,平时用来晾晒衣物。
屋檐下挂着些零碎物件,一只杂毛小土狗正蜷在墙角打着盹,见有陌生人到访,“汪汪”叫了两声,显得有气无力似的。
主人家听见声响,终于揭开门帘走出来。
那是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太太,头发灰白而干枯,在脑后扎了一个髻,身上一件洗得褪了色的旧袄子,胳膊肘的地方还打了一个补丁。
渐渐地,友挚终于看出不对来。
老太太的两只眼睛浑浊无光,走路时一面摸索一面往前,人还驼背的厉害。
腿边亦步亦趋跟着一大一小两个萝卜头。
大的是个女孩,七八岁的样子。小的是个男孩,三四岁的样子。
两个孩子都怯生生的跟在老太太身后,时不时盯着友挚和小油菜,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很快被迎进屋。
屋里空荡荡,也没几件象样的家具。
她们在一张缺了角的长条凳上坐下,老太太喊小孙女去倒水。
没一会,那孩子捧着两个豁口的土瓷碗出来,步子走得倒是很稳,将碗交到友挚和小油菜手里的时候,一滴水也没洒出来。
倒完水,小姑娘就去角落抱起弟弟放到腿上坐着,然后姐弟两个一块儿静静瞧着大人说话。
通过交谈,友挚发现一个问题,老太太说的是当地方言,她们根本听不明白。
终于在几轮鸡同鸭讲之后,老太太的小孙女胡央开口了。
小胡央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磕磕绊绊跟友挚她们解释了自己的奶奶到底说得什么。
原来,胡奶奶的老伴几年前已经去世,家里儿子和儿媳外出打工去了,留下小胡央和弟弟两个孩子跟着奶奶生活。
胡奶奶的眼睛看不见,头几年还能瞧见一点余光,到去年竟是连最后一丝余光也看不见了。
小油菜问她:“去医院看过没?”
小胡央摇头:“奶奶说,人老了都会这样,先是耳朵、眼睛,然后就是腿脚,直到一动不动,人就死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平静,脸上有着与之年龄不相称的早熟。
不知为什么,友挚的心底没来由的刺痛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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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她们就住在东屋。
小胡央说那是家里爹妈结婚时候住的房子,所以比较新。
因为听说要来客人,他们之前已经打扫过,虽然匆忙,但屋里统共也没几件摆设,收拾起来倒是方便。
屋角的火炕是现烧的。
友挚她们洗脸的时候,胡央姐弟俩已经将炕烧好。
等屋里只剩下友挚和小油菜,她们睡衣也懒得换,脱了厚外套,只穿里面一件薄卫衣躺进被窝。
小油菜低低叫了声:“姜姐……”
友挚“恩”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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