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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翻山越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尔流年

    程梨加紧跟过去。

    男子跑的速度也很快,还有同伙前来接应。

    任西安紧随其后,还是没来得及阻止,眼见男子拉开急刹在路边的一辆带斗无牌照小货车的门,坐进了驾驶室。

    车子迅疾加速。

    电光火石之间,任西安微微后撤,脚一踮,扒着货车车斗,利落地翻身赶在车驶离前跳了上去。

    货车仍不断在加速,在街道上弯曲行驶,像是急于甩掉车上的什么人。

    任西安蹲在车斗内,手摁在车斗底部,纹丝未动。




他来时翻山越岭分节阅读58
    他的视线笔直镇定地投向一道铁栏杆和玻璃之隔的货车驾驶室。

    隔着风啸和车斗内的物件撞击车斗产生的哐当声,任西安能够听到来自驾驶室内的那两人的声声咒骂。

    前方是小镇上仅有的红绿灯口,车多、行人也多。

    任西安没再犹豫,抄起车斗内的铁棍,微起身对准眼前的那道玻璃没留余力地砸了过去。

    “操他妈!”

    “神经病!”

    碎玻璃落在车驾驶室内,随着几道咒骂声,车辆直接穿过人流颇多的十字路口,没有停留一秒,无视红灯继续前行。

    任西安漆黑的眸往前看了看,过了路口,前方再没有怕撞的事物和人。

    他踩着车斗贴近驾驶室的边缘,跳到了驾驶室顶部。

    手里的铁棍还在。

    任西安一只手扒住狭窄的驾驶室顶部边缘,另一只手拿着铁棍,对准车的前挡风玻璃不客气地往上抡。

    挡风玻璃瞬间成了即将碎裂的蜘蛛网。

    剧烈的刹车声响起,货车偏离原来的行驶轨迹斜刹在路旁。

    有人从驾驶室咒骂着跳下车,手里还拿着修车用的长扳手。

    任西安瞄了眼,凉笑了下。

    他扒在驾驶室顶部的手一松,扔了易伤人的铁棍,快速地徒手从车顶跳下来。

    拿着扳手的男子见他跳下车,迅速将扳手往他身上抡。

    任西安腰微弯,脚轻挪,身体闪到一旁。

    他借势伏低,趁对方用力抡扳手却没打重目标物身体随着惯性前倾的功夫,迅速转身,一脚踢上对方的后膝窝。

    男子猝不及防地跪倒在地。

    任西安单手摁在男子肩上,单脚踩着男子的脚踝。

    任西安手上力道不断加重,对方先是吃痛扔了扳手,而后任西安另一只手从他肩部滑下去,一手托肩,一手握住他胳膊上的关节,“卸了”他整条胳膊。

    整个过程按秒计。

    任西安修理完这一个,身后又有关车门的声音传过来。

    任西安松了踩人的脚,在原地直立。

    而后他微侧身,露了半张脸给身后刚下车的那个男人。

    他声线清冷,侧脸上也俱是凛冽寒霜。

    任西安说:“掂量好,往我跟前走的时候,好好想清楚还有没有找死的必要。”

    ***

    程梨跟着一个路人的车过来的时候,任西安已经拿到了她的钱包。

    程梨扑到他身前,前后左右看了他一圈。

    他没事儿,她安心。

    任西安已经打开程梨的钱包。

    里面现金有多少,程梨自己并不清楚,但是她知道有。

    此前的缺钱彼此都知道是谎言,也不可能追究。

    任西安将视线从钱包的一张照片上收回投向程梨。

    程梨迎视他。

    任西安而后又别开视线将手伸进程梨钱包的那个夹层,将透明塑料后面的那张照片抽出来。

    程梨看着他,解释:“网上下载的,没别的意思,不是想吗?想了就看看。”

    想那一个字她说得可真是轻巧。

    随时随地借机表衷心,她还真是顺口。

    任西安当没听到。

    他的手摩挲着照片上他尚带着一丝稚嫩的那张脸,照片上的那个他,让他自己觉得有些久违。

    一个男人发现自己的照片被一个女人放在钱包里珍藏,他不知道其他人是什么感觉,他看到的那一刻只想问,她为什么不能选张好看的?

    程梨钱包里的这张照片是他初登奥运会单人项目领奖台时的留影。

    那是他职业生涯里大丰收的一年。

    那一年他有掌声,有荣誉,有赞许,还有紧拧在一起平不开的眉头。

    人生好像已经很圆满,但又缺失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现在让他算,他也算不清那是程梨离开他的第几个年头。

    照片就摊在任西安掌心,他攥了下掌,彩印的照片即刻便让他废了。

    程梨立马变了脸。

    任西安默了下,随后看着她说:“我拿回来的东西,我有处置权。你如果有意见,自己消化。”

    程梨:“……”

    程梨站在他身前一动没动,以忍应万变。

    纵然她很想打一架。

    就这么一分钟的功夫,突然天空开始落雪,隐隐有种大雪压境的感觉。

    曾经某座城市的陷落成全过一些爱情,程梨觉得眼前这场雪封锁这座小镇的时候,她就得在这儿把事儿给办了,把他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男人的贞操和心,应该是连在一起的。

    第34章 侣行

    第二十四章:侣行(四)

    程梨和任西安回去付过晚餐的钱之后,回了同一家宾馆。

    任西安一路和程梨同行停在程梨和方荪隔壁那间房的时候,程梨倒没有觉得太过意外。

    程梨没急着进门,站在门口问:“走了这么多路了,你没有话想跟我说?”

    任西安的手已经摸出房卡,闻言停下了动作。

    他没出声。

    程梨重复问:“真没有?”

    任西安将房卡插/进卡槽,无视她的撩拨,沉声交代:“雪如果持续下,明天可能没法走。”

    程梨看着地砖哦了声。

    这声儿很浅,漫不经心。

    任西安看她,程梨忽得抬头:“任西安。”

    目光交汇,程梨叫他的名字。

    任西安蹙眉。

    程梨往他身前靠了两步,手自然地搭上他的肩头,扫了扫他肩头的落雪。

    随后程梨迎着任西安的目光弯唇,露出很公式化的一个笑容:“进去吧,晚上记得盖好被子,关紧门。”

    这句话字不多。

    最后“关紧门”那三个字程梨说得尤其慢,并且声调加重。

    任西安眸色晦暗,冷眼看着程梨再一次心安理得地用眼神骑到他身上。

    甚至可以说是……性/骚/扰。

    可程梨每次做得都很干净,让人无法抓住把柄。

    任西安绷紧呼吸,沉下神色,淡声道:“睡了,你进去吧。”



他来时翻山越岭分节阅读59
    他那扇门在程梨眼前打开又砰一声关阖。

    程梨站在门外琢磨了下。

    主动脱衣服和她贴身取暖的是里面那个男人,不远百里追过来和她一道回去的是里面那个男人,来了又没下文关上他的房门将她拒之门外的还是里面的那个男人。

    忽近忽远都是那个男人。

    是谁说世上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

    男人就他妈的好养?

    ***

    程梨还是没急着回房间。

    宾馆的房门外,有些散落的卡片。

    内容很简单,无非是提供各种情/色服务的联系卡。

    有的打着纯情少女的名号,有的宣传点在蓝色妖姬……

    程梨捡起一张看,她将卡片上的汉字读了一遍,最后停在如狼似虎后面。

    程梨沿着廊道往外走,下了楼。

    她边下楼边拨通如狼似虎那四个字后面附带的那个电话。

    **

    雪落得很快,转眼室外已是一片苍茫。

    程梨在宾馆一楼等了不久,雪花四散的室外见到了一个朝宾馆走来的纤细人影。

    是那位“如狼似虎”。

    程梨推开宾馆门出去。

    对方是个并不算年轻的女人,一见到程梨,倒头就想走。

    程梨留人:“跑什么,顾客不是上帝吗?”

    女人听到这话又停下离开的脚步回头看了看程梨,目光中含着警惕。

    程梨脸上未施脂粉,但眉目明艳。

    女人目光在程梨全身上下一扫,见程梨大衣包裹下的身躯仍旧可见傲人的前围。

    程梨眼微眯看向她时,女人从中捕捉到的迷离和慵懒很像和她混一条道的。

    女人问:“我们有过节?”

    程梨抱臂靠在宾馆外的墙上,要笑不笑。

    女人说:“我很少接这一片的客,一般在市场那块儿,要是占了你的客源,不是我的本意。”

    程梨呵了声,冷笑:“顾客两个字没听懂?”

    女人皱眉,暗自思索。

    程梨冷嗤:“我要是卖,有你活路?”

    真他妈是个明眼人。

    女人琢磨了下,忽地眉峰一陡:“你是条子?”

    程梨咬了下牙,吼:“我他妈是你客人!”

    这种用词陈墨说得多,程梨虽然耳濡目染,但一般急了才会用。

    女人:“……”

    程梨离开她倚着的墙壁,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遮风:“聊两句。”

    女人还是警惕地看着她。

    程梨看起来不算好惹,女人不想多留,但也没敢撒腿走。

    程梨语气柔和下来,问她:“你技术过关吗?”

    女人:“……”

    程梨这话说得她毫无准备,女人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是好。

    程梨又问:“那种过于理智的客人,你一般怎么收拾?”

    女人顿了下,开口问:“性/冷/淡那种?”

    程梨笑出声,但不长。

    程梨敛了笑才说:“想什么呢,洁身自爱那种。”

    女人说:“没见过。”

    程梨也觉得她傻了,女人遇到的解决生理需求的客人,应该是比盖着被子纯洁的聊个天的客人几率大很多。

    像她和任西安那种置身同一个睡袋内肌肤相贴没有实质性进展的,少。

    程梨又问:“会敲门吗?”

    女人看她:“你指哪种?”

    程梨说:“拉客。把人门敲开,关的严严实实的那种门。”

    女人说:“试过,不保证一定成功。”

    程梨在学和雇佣对方之间抉择了两秒,最后说:“雇你一刻钟,你给我弄开一扇门。”

    女人说:“犯法的我不干。”

    程梨蹙眉……女人现在做的事又岂是法律允许的?

    道德枷锁,法律意识,维持生计……这些相互打架的东西,有一个守法的准绳在,但大千世界,很多人仍挣扎在这个泥潭之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踩上去。

    程梨说:“我还不想教唆人犯罪,就敲个门。”

    女人说:“我不便宜。”

    程梨回:“我有钱。”

    女人又说:“有老婆的我不接,不破坏别人家庭。”

    程梨嘶了声,看她:“敲个门三个字也听不懂?我会让你碰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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