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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时翻山越岭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苏尔流年

    阿拉斯加只蹲坐在地上摇着尾巴,视线轻抬看着程梨。

    程梨不知道是不是她长得让狗害怕,在她的印象里,她第一次和这两条阿拉斯加相遇时,阿拉斯加气势凶猛地想往她身上扑,最后被任西安喝止。

    是狗的记性太好任西安喝止那一回它们就长记性不敢擅自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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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梨觉得不太可能。

    她往前走了半步。

    阿拉斯加抬起屁股,不再蹲坐着,也往后退了退。

    见此情景,猴子笑开:“嘿,还矜持上了。”

    程梨问:“它们平时怕人?”

    猴子说:“没有,挺外向,也听话,不知道这是抽什么风。看着它们的眼神有时候我都感觉给它们个麦克风它们就能说人话,精着呢!我这绰号得送给它们。”

    程梨又试探着往前走,阿拉斯加的后腿又开始动。

    程梨有些无奈,只好蹲下/身安抚自己的猫,交代它们和对面的阿拉斯加好好相处。

    她往后撤了一长段距离,将狗和猫交给猴子。

    她离的远了,阿拉斯加竟然开始往前走,伸出爪子在空气中往前探,一副想摸猫头的样子。

    程梨的两只猫也顶住了压力,抬起短腿往前勾了一下又一下,回应狗冥界之今生。

    程梨笑笑,为猫和狗这种有分寸地、矜持地撩。

    前几分钟,猫和狗的腿不时往前探但都没碰到对方的身体。

    再几分钟,程梨的猫发动攻势往前走了几步,率先碰到了狗。猫也有分寸,没留恋,碰到了狗毛就收了爪子。

    又几分钟,猫和狗不时互相碰一碰对方的皮毛。

    ……

    再后来,猫骑到狗身上,狗似乎生气了想回头用爪子把猫拽下来,可是受身体构造限制腿无法碰到背上的猫。

    到最后,猫和狗都累了……程梨眼前的两大只和两小只背靠背,趴在了地上。

    程梨放猫和狗玩了会儿,见时间指向四点,才准备往回走。

    她回到天狼星主楼前的时候,发现叶连召竟然还在。

    程梨解锁,让猫先跳上车。

    叶连召问:“要往回走了?”

    程梨说:“对。”

    叶连召斟字酌句:“我的伙计留这儿跟周鲸叙旧,我能搭你车回去?”

    程梨应下,两人上了路。

    一路上叶连召不时说着程梨他们离开后剩下那段路他们的所见所闻。

    他说,程梨就听,关键时刻嗯一声。

    进了三环,叶连召才问:“后来你俩没闹吧?你们走了我那心也没放下。”

    在别人眼里,她和任西安是这种不和谐的关系吗?

    程梨记得方荪也问过,是否是吵架。

    程梨否认:“不会。”

    叶连召也不再多提,告诉程梨:“我要去一家画廊拿个合同,方便吗?”

    程梨没拒绝:“说地点。”

    叶连召笑了下:“你比在外面那会儿热心了不少。”

    程梨:“……”

    叶连召说了地方。

    程梨在他指路下将车停在那家画廊外。

    叶连召早在之前就已经和他要见的人联系好,他刚下车,程梨就见从画廊里推门而出两个人。

    其中一个她刚认识不久,是方荪。

    另一个她已经认识很久,是那个说不能接受她是他女儿的方式。

    程梨收回了视线,想笑。

    这个世界上的有些伤疤一直都会在,盖住它看来真不是最好的出路。

    第50章

    第二十七章:终身相依(四)

    画廊所在的这条街人流车流俱是稀少,此刻日光尚未稀薄,将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无所遁形《综漫》小兔子是老大。

    方荪本就是好奇心很重的人,叶连召下车后,她的目光就不断往车上瞟。

    叶连召见状告诉她:“别看了,捎我过来的人你也认识,是程梨。”

    两人都没有注意,身旁的方式在听闻程梨这个名字的那刻陡然换了副表情,也随着方荪的目光将视线调转看向街边那辆。

    方荪一喜,松开挽在方式胳膊上的手急忙朝程梨跑过去。

    叶连召留在原地向方式表示感谢。

    他当初接纳方荪加入探险队,就是希望透过方荪接触方式。

    方式的画近些年行情不断看涨,私藏一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越来越高。

    叶连召想要的画不是方式现有的成品,而是想要定制新作。

    很多艺术家有某些一定要坚持的东西,方式是其中之一。

    叶连召和方式签订单作合同的难度自然很大。他本身没有收藏艺术品这种兴趣,订下这幅画不过是为了讨秦昙父亲的欢欣。

    合同定了,有了白纸黑字,他才能放心。

    **

    方荪走过来的时候,程梨的目光垂在街边秃了大半的树梢上,没有即刻看向方荪。

    冬天在寒凉中像是要枯死的东西,春天还能活过来重新焕发生机,这些植物身上的天性,人还得历练才能有。

    这世界也实在小的不成样子,程梨没想到她随便遇到个方姓的人,竟然就和方式有牵扯。

    难怪她在最初见到方荪的时候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

    这该死的巧合。

    方荪敲了敲程梨驾驶座那边的车窗。

    程梨将车窗玻璃降下大半。

    方荪喊她:“梨姐,好巧啊!”

    程梨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不太想说任何话。

    可方荪并不觉得冷场,她见惯了程梨这种镇静、不言不语的模样。

    方荪又问她:“我男朋友前些天联系你了吧?麻烦你了啊梨姐。”

    程梨蹙眉,她不记得有自称方荪男朋友的人联系过她。

    这些时日以来,突然出现联系过她的人只有一个……谈克。

    程梨眉拧得更紧。

    她有多年未曾和陈宜光之外的老同学有过任何联系,陈宜光更不可能向外人透露她的联系方式,况且陈宜光本身也和过去的人没什么联络。

    程梨额角一抽,目光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如果谈克就是方荪嘴里那个男朋友……程梨觉得这么一想便有一股不耐从心底涌出来梨花雪之人约黄昏后。

    她不想接触的人,都凑到了一起往她面前挤。

    可她也知道,伤疤不能盖一辈子。

    心田上的野草长得深了也不能放任它永远肆虐下去,该拔的就得拔,不然等长成了草原,就是野火烧不尽,想除草就没有那么容易。

    她不喜欢,就直接一些让对方离她远一点。

    程梨告诉方荪:“让他别再联系我。”

    方荪一怔,哦了一声,看着程梨,略觉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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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知道为什么,可程梨周身的气压很低,她不太敢问。

    很快,叶连召拿着一个牛皮纸袋回来,他安全带还没系好,程梨便挂档踩油门,离开这个让她觉得不快的地方。

    **

    画廊外,站在座驾旁也准备离开的方式问方荪:“叶先生的女朋友?”

    方荪对着他摇头:“不是,我前几天不是出去玩了一趟吗?那个时候认识的,一个队友,和叶哥一样,也是挺厉害的人。”

    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了,方式又问:“也和你成为朋友了?”

    方荪抬手摁了下额角,在长辈面前她一向不拘谨,也喜欢实话实说:“算是……认识了。不过二叔,她好像不是很喜欢我。”

    方式喉咙哽了几秒,没接话。

    当年程梨的性子他还记得,她从少女时期性格就挺烈。

    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分得太清楚。

    瞥见他,她连和他站在一起的方荪也不喜欢,才是正常的。

    方式轻微出神,方荪又告诉她:“在外面的时候她帮过我,我挺喜欢她的。”

    她无法成为和程梨一样的果敢的人,可她被那种力量吸引。

    方式问方荪:“你喜欢她什么?”

    方荪说:“没想的那么清楚,可能就是一种感觉,解释不清。二叔,这位姐姐是个文物修复师,职业也比较特别,自带高大上的光环那种。”

    她又往方式面前靠了一步,在他耳边私语,悄声说:“二叔你知道任西安吗?”

    方式轻嗯了声:“乒乓球那个?”

    方荪说:“对,透露给你个秘密,都是我出去这一遭发现的,这位也是我队友。刚才你不是问我梨姐是不是叶哥的女朋友吗?不是叶哥的,但是她和这位有些关系。神奇吧?”

    方式淡淡皱着眉,视线越过方荪,看向远处还在他视野范围之内的,还在路口等红灯过去的那辆越野。

    ***

    叶连召在车子蹿出去那刻抬眸看了程梨一眼,坐得太近,他感觉到了程梨的情绪值在下降你才npc,你全家都是npc。

    等红灯的那刻,压抑的气氛在静谧的车内显得更为明显。

    叶连召不擅于和女人进行必要的沟通之外的交流,他干脆也不问,那么多年研究秦昙一个他都还没完全弄明白。

    程梨面色几无改善,叶连召便说:“放我到西直门附近就行。”

    程梨照做。

    叶连召下车前又告诉她:“过些天我要摆喜宴,你要有空,就和西安一起来吧!没旁人,到时候请的都是我的贴己朋友们。”

    程梨没多想便说:“好。”

    叶连召笑了下:“那行,今天谢谢你,到时候见。”

    叶连召很快消息在街口。

    程梨也没急着起步,她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五点钟。

    恶劣的情绪可能已经影响了叶连召,程梨不想再带着恶劣的情绪去影响任西安,再起步时她放慢了车速。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程梨透过后视镜发现了一辆跟在她车之后的黑色悍马。

    又过了两个路口,那辆车还在。

    也许是巧合,程梨偶尔扫一眼后视镜,但没有多想。

    一直到第五个红绿灯出现,又被红灯堵在路口,身后那辆车更换车道停在她旁边,程梨才透过悍马降下的车窗看到了一张她认识的属于方式的脸。

    **

    悍马的行车路线和程梨一直重合。

    程梨刻意往偏线走,可过了十字路口重新并到她身后的那辆车仍旧阴魂不散。

    不可能是巧合,只可能是人为故意。

    程梨干脆选在能够停车的路段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已经岐道而行的人,为什么不能在岁月里继续无声无息地走不同的路继续不相干下去,何必一定要在大家已经各自风平浪静的这一天投一颗石子下去试探命运的深浅。

    程梨不想要回首,更没有东西可以缅怀。

    往事挂着个往字,却吵嚷着奔向现在,她只觉得滑稽。

    师父魏长生曾经在修复古器时教过程梨一个道理。

    时间虽然一直在往前走,可有些东西是很难随着时间流逝变化的。

    比如器物身上自带的它诞生的那个时代的印记,隔再多年,那都是一定的。

    时间并不能掩埋一切,它掩埋的只有时间本身。

    程梨此刻觉得这话是对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方式这个故人,就没被埋在过去穿越异世去修真。

    都说时间会给一切最好的安排,可程梨觉得这个猝不及防的相遇是荒唐的。

    她成长了,可她的成长不需要靠见更多故人,靠别人来鉴定。

    漠视和宽宏大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词语。

    淡忘和释怀,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

    她只是一个凡人。

    粉饰太平,程梨做不来。

    以德报怨,程梨没这思想境界。

    成熟也不等于就此变得刀枪不入,变得完美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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