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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颜天下/纨绔妖妃莫要逃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夏小微凉

    鸽子也由最初每日里哭哭啼啼到最后安静的窝在宇文宪的怀里默不作声,似乎接受了这样的结局。

    如此残酷的现实,要一个仅仅四岁的孩子接受起来,何其的难啊?倒是让宇文宪刮目相看。鸽子有他皇兄的冷静、有婉瑶的调皮,看起来温温软软,实则腹黑的很。

    这还是要从一碗药说起。

    那一日,鸽子略有发热,消失了十几天的浮生终于出现了,她遣了宇文宪出了趟浮生家里取药,说是缺一味药材,回家煎好药后,鸽子非但一口没喝,还发了好大的脾气,叫了个侍奉的丫头直接去了下院,一碗滚烫的药直接被她泼在了阮希脸上,烫的阮希的脸上脱了层皮,样子很是恐怖。

    那日不凑巧的是,药是阮希煎的,鸽子一口咬定药有问题,宇文宪不言语,谁又敢说什么?

    宇文宪眼见着鸽子巴掌大的小脸上云淡风轻,眼内变幻莫测,雾气萦绕,嘴角上挂着一抹邪笑,那不该是年仅四岁的孩子该有的表情。

    宇文宪皱着眉头,他希望鸽子能够健康成长,快乐平安,他想那也是婉瑶所希望的。大人的是非恩怨与她无关,她不该参与进去,没什么比她的安稳康健更为重要了,可是鸽子似乎并不那么想

    浮生立在一旁,帮腔道:“药里确实有问题。”是她告诉鸽子的,任凭阮希如何解释也无济于事。

    那一日,阮希被赏了二十板子,疼的她几经晕死,一盆凉水泼下,势要她清醒的受着。

    鸽子命人搬了把椅子,一边吃着浮生给她带来的甜点,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仿如对面不是有人在受刑,空无一物一样。

    这孩子的温软纯甜的心,随着婉瑶一同葬落在悬崖下。

    宇文宪心痛着,却有无能为力。

    他发现他最近无能为力的事情很多,原来人活着,无论什么样的身份,都会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哪怕是皇兄

    浮生最近很怪,三五不时的找不到人影,因为只要宇文宪上早朝亦或是出门办事的时候,鸽子势必要由浮生来哄着,找不到的时候,只能是将鸽子带在身边。

    一日,鸽子突然笑的甜甜的,月牙眼弯弯,嫩声嫩语的抱着宇文宪的大腿,仰着脖子撒娇道:“鸽子不想再跟着王爷叔叔出去了,鸽子想留在家里,王爷叔叔放心吧,鸽子会照顾好自己的。”那天浮生刚好来看望鸽子,宇文宪疑惑的瞧着两人,心底不断的犯着嘀咕,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最终还是将鸽子交给了浮生,至少鸽子不会有何人危险,这才放心的离开。

    哪知回来的时候,新来的管家一脸惊慌的前来禀告,道是四等侍婢阮希死于柴房,被人一刀捅在了心脉上,手筋脚筋亦是被人挑断,疼了整整三个时辰才闭了眼睛。

    宇文宪闻言,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直奔明月阁。果不其然,鸽子手中正把玩着一把匕首,旁边的盥洗盆里腥红一片,地上是沾了血的湿帕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多条选择




妖颜天下/纨绔妖妃莫要逃分节阅读115
    宇文宪最先去了下院看过,地上流了一摊子血,已经凝固成了红褐色,浓厚的血腥味闻着令人作呕,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居然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阮希尸首旁蹲着位侍婢,今日与她一起执守,似乎受了惊吓,浑身沾满了鲜血,双眸无聚点,瑟瑟发抖,嘴里一直念叨着:“不是我想杀人的,是她们逼我的,是她们逼我的”

    外头候着位年纪稍大些的侍婢,头压的很低,浑身抖得似个塞子,怕是也受了不小的惊吓。

    宇文宪询问了一番,侍婢结巴着,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大致说是小姐上午的时候来过,嚷着阮希是个歹毒恶妇,心狠手辣,不仅派人监视小姐,还在她的饭食里下了毒,小姐气急,上前朝着阮希的小腿猛踢了一脚,趁着她弯腰的功夫,一剑刺了过去,后命人挑断了阮希的手筋脚筋,这才解气的回了房。

    宇文宪负手而立,眉头紧蹙,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她留着阮希,本想着等婉瑶回来的时候亲自处置,俩人的恩怨应该不止如此,不然以婉瑶对她那么好,阮希又为何要对她做到如此?倒是鸽子心急,替她报了仇。只是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来的胆子?又如此的狠毒?直至放干了阮希的血才肯善罢甘休?

    屋外起了风,阴凉刺骨,不知吹向了哪里,又转个弯回来,发出呜咽的声响,听的人心薄凉。

    鸽子喜笑颜开的坐在暖炉旁,一遍遍的擦拭着刀身,不厌其烦。

    那一刻,不知为何,宇文宪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年仅四岁的孩子,上天究竟剥夺了她什么?初见她时,月牙眼笑起来弯弯,躲在婉瑶的怀里甜甜的叫着王爷叔叔,看似那么快乐而美好,可现在呢?

    宇文宪的心脏疼到麻木,鼻子没来由的酸楚难耐,触不及防间,一滴清泪自眼角落了下来。是的,他心疼了,心疼那么小的孩子,本该童贞快乐不知愁滋味,如今却毛骨森然的擦拭着杀人的匕首,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人,形势所迫么?

    宇文宪将鸽子手中的匕首拿走,轻声问道:“匕首哪里来的?”

    鸽子笑容甜甜:“这是我娘的匕首,留给我防身用的,娘说世上居心叵测的人有很多,面上和颜悦色,实际都是蛇蝎心肠。娘说,没人会一直活在阳光下,所以要自己学会坚强,人善被人欺”

    宇文宪心中一荡,不免生出疑问。

    鸽子在此之前,一直生活在婉瑶身边,如蜜罐中的小公主一般成长着,婉瑶怎可能教她这些?还有,这孩子又是如何知道阮希就是她的仇人?

    宇文宪爱恋的摸了摸鸽子的头发,哄她道:“匕首固然能防身,但毕竟是利器,很容易伤到自己,叔叔先帮你收起来,等你长大的时候还你可好?”

    未料想鸽子点头,欣然应允,眉眼生笑的道:“好啊,可是叔叔记得要还我,那是娘留给我的。”

    那眼眸星光璀璨,胜似天上繁星耀眼,只是,脸上笑的在开怀,却始终抵达不到眼底。

    宇文宪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不能再任由鸽子这样下去,他得想法子让鸽子重新快乐起来,她的生命中不只报仇这一件事,往后的日子还长,她需要懂得的东西,亲情、友情、爱情很多很多。

    只是,宇文宪似乎又是晚了一步,他的一生都是在晚一步、晚一步。

    鸽子也没能给他过多的时间。

    傍晚的时候,风消了,头上一席明月被乌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浮生踏着月光而来,浅笑弯弯,一对梨花窝煞是可爱,直接去了明月阁。

    鸽子鞋子未趿,光脚跑下了床,一把抱住了浮生,浮生将她高高举起,奖励了她一串冰糖葫芦。

    “穴位和经脉还是掌握的很准的么。”浮生夸奖道,忍不住在鸽子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鸽子舔了口糖葫芦,骄傲的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浮生小姨教的我都记住了,知道哪里能要了人命,一时半刻又死不了,既恐惧又害怕”

    鸽子说着,明亮的双眸中立刻水雾蒙蒙,侧脸望着浮生,忍着泪问道:“小姨,你说哥哥与怜儿陌依小姨,当时是不是也很害怕?他们是不是一直在等着我们去救他?”

    边说着,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鸽子忙伸手去擦,嘴上又扯了抹笑,舔了舔糖葫芦,笑着道:“我会替他们报仇,让罪魁祸首血债血偿。”

    浮生不忍,贴着鸽子光嫩的小脸儿,轻声问道:“鸽子,你杀人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若是怕了,就停下,有浮生小姨在,剩下的事儿,交给小姨做。”

    鸽子回手抱住浮生的脖子,声音哽咽:“小姨,我怕,我特别害怕。可是一想到不能为他们报仇,我更怕。娘说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守护住最重要的人,一想到这,我就不怕了,小姨,我会坚强,很坚强很坚强”

    浮生笑了,明亮的双眸中雾气萦绕。不是她残忍,是事实逼迫她不能不狠下心,婉瑶不会再陪在鸽子身边,剩下的路,只能是她自己走,太过善良的人总是没有好结局,就像婉瑶。

    浮生临走时,宇文宪拦了她,请到了书房喝茶。

    俩人沉默无语,相顾无言,像是酝酿了好久,宇文宪才缓缓开口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没有这些仇恨,或许鸽子会过的更快乐,难道这不是婉瑶的意愿么?浮生,你是那么单纯善良的人,为什么非要教鸽子这些阴狠毒辣的东西?”

    浮生始终笑着,明媚善睐,像雪山上的一株雪莲,开的冰清玉洁般,她呷了口茶,反问道:“婉夫人的意愿王爷又岂会知道?您又怎能确定婉夫人不想报仇雪恨呢?再者,王爷能确保始终留在公主身边,不让她受到一丝丝伤害么?王爷能陪在公主身边一辈子么?显然不能,公主以后的路还是需要靠她自己走,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一味的护着她难道就是保护她么?奴婢觉得,公主或许更喜欢奴婢教她的一切。别说奴婢残忍,婉夫人始终善良,即便被人伤害也能一笑而过,隐忍着过活,结果又是什么呢?奴婢没权利替公主选择她的人生,奴婢只是多给了她一条道路。”

    宇文宪抬起眼帘直视着浮生,见她一副从容镇定的模样,竟是哑口无言。

    人之初、性本善,没有谁一生下来就是狠辣残忍的,谁不愿意活在阳光下?做个受人敬仰,人人称赞的善良的人?

    浮生没有多留,浅笑嫣然的委身福礼,回了家。

    或许以后的路会很艰辛,但是浮生不怕,最艰难也不过如此,还能怎样?

    向前走便走了,总好过站在原地踏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永乐公主

    宇文宪默了好一会儿才出了屋子。他立在院中仰天而望,淡黄色的月光撒了他一脸,如铺了层薄薄的面纱,朦胧而不真实。他叹了口气,转身去了明月阁。

    鸽子始终没有睡,坐在床上摆弄着手中的玩偶,见宇文宪进来后,笑着要他抱抱。

    宇文宪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一如婉瑶初次见他那般,桃花眼里流光溢彩,璀璨如尘。

    他宠溺的问道:“一个人害怕了?这么晚还不睡?”

    鸽子搂着他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响,才开口道:“叔叔,鸽子喜欢你,也喜欢留在你身边,可是鸽子觉得,我更应该进宫去,陪伴父皇,他没了娘亲,已经很可怜了,鸽子不想让父皇更可怜。”说着紧了紧手臂,“鸽子保证,会时常来看叔叔,也会过的很好。”

    宇文宪赫然一愣,浮生怎能将鸽子送进宫里去?难不成为了报仇,一点也不顾及鸽子的生死么?

    或许冯夫人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可是鸽子呢?皇上不会再放鸽子离开,他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来陪着鸽子?无疑是将她推向深渊啊,宫深似海,千毁莫变,不行,他不允,任谁也不行。

    宇文宪敛了笑,表情格外的严肃,斩钉截铁道:“你现在出现,你父皇才会更难过,因为他要再一次承受失去你母亲的痛苦。”将鸽子安稳的放在床上后,宇文宪蹲在身上与她一齐,声音平缓而慢,耐心满满,“叔叔知道你想为你娘报仇,可是那红瓦黄墙的地方不适合你娘,同样也不适合你,你娘的大仇,叔叔保证,一定会替她报,所以,你只需要做你自己,永远的公主就好,别的事情,交给叔叔可以么?”

    鸽子嘴角上挑,一双月牙眼笑起来弯弯,点了点头,“好,鸽子知道了,叔叔也早些睡吧,鸽子也困了。”说着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宇文宪苦涩的笑了笑,无奈的见她躺好,替她掩了掩被角,又加了个炉火,这才去了外厅,在一张不大的小床上睡下。

    怕鸽子害怕,宇文宪一直睡在外厅里,也能时刻的注意这鸽子的一举一动。

    次日一早,天将蒙蒙亮,宇文宪便起了身,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室,见鸽子睡的安稳,露出了笑脸,他在床边坐了好一会儿才出去洗漱,踏着晨露霜白去了宫里。

    午间的时候,太阳格外的大,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宇文宪一身玄色朝服,迎着阳光,微风轻抚,吹着他衣角纷飞,看着手中热气腾腾的烤红薯,脸上挂着笑,快步的朝齐王府走去,只是将将进了院子,管家便来报,道是小姐被浮生姑娘接走了,好像是说要进宫去,怕王爷着急,提前禀告声。

    宇文宪气急,这哪里是提前禀告,这明明就是最后的通知,扔下烤红薯,回身跑向马厩,唤了战鸿,快马加鞭,驰骋在长安街道上,惹得路人纷纷避让,咒骂声不绝于耳,狂奔向皇宫。

    怪不得昨日鸽子答应的痛快,原来是早已下定了主意。

    人小鬼大,还真是婉瑶生的孩子。

    宇文宪赶到的时候,鸽子已经被抱起坐在了宇文邕的腿上。

    那一张与婉瑶像极的脸,不用说任何,宇文邕也是无条件的相信,那就是他们的女儿,婉瑶与他的孩子。

    宇文邕紧紧的抱着鸽子,爱不释手,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晶光闪闪,不知是为鸽子那一句父皇儿高兴,还是听说婉瑶当初生了鸽子后大出血而死而难过,好在上天眷顾,将鸽子送到了他身边。

    宇文宪立在一旁,心里诧异,不知为何鸽子没有说出冯夫人的所作所为,这孩子的思维与常人不同,他竟是一点也猜不透鸽子的心思,倒是跟儿时的皇上很是相似。

    哎,血脉啊,很神奇的东西。

    因得了位公主,婉瑶的孩***内大肆庆祝了三天三夜,宇文邕更是高兴的大赦天下,赐名鸽子封号永乐,愿她永生快乐。更是要为鸽子新建所宫殿,永乐宫,赐宫女宫人各十人,食双亲王爷俸禄,赏皇田百亩,绫罗绸缎、珍玉奇玩等等更是不计其数。

    鸽子却视若罔闻,跪在地上扣头,只求了婉瑶生前的宫殿,锦墨居,其余的赏赐更是一应不要,她语气平稳,唇角弯弯,笑容却抵不到眼底,恭敬的回道:“父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宇文邕乍一听这话,愣了半响,就连叱奴太后也愣住了,心智太过于成熟未必是好事,这哪里是一个四岁的女娃娃能说出来的话?

    宇文邕拉起鸽子,替她拂了拂额前的碎发,宠溺的看着她,温柔道:“永乐,你是个女孩,父皇只望你一声安顺快乐,其余的都不要想,做你想做的事儿,可以撒娇、可以耍脾气、也可以无理取闹,你想要的,父皇都会满足你,你才四岁,那就做你四岁该做的事。”

    鸽子抬起眼来与宇文邕对视着,无所畏惧,那双眼睛,与婉瑶如出一辙,哪怕是带着不友善的眼神看着他都是一模一样。

    浮生缓缓低下了头,四岁该做的事?哼,有些人怕是早已剥夺了她的权利。令她不得不快速成长,那么就走着瞧吧!

    鸽子突然笑了起来,“鸽子谢过父皇宠爱。”

    宇文邕眸光微动,这孩子自称的是“鸽子!”而非“永乐!”倒是跟婉瑶的性子一样,倔强的很。

    宫人们收拾好锦墨居后,宇文邕亲自将鸽子送了过去,一起用过晚膳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鸽子穿着华丽锦绣的公主服饰,慢慢的走过宫内的每一寸土地,手指轻轻抚摸着,泪如桃花雨纷飞。

    “娘,这是您曾住过的地方是么?那我就住这里,用您不曾用过的方式来为您报仇雪恨娘,鸽子好想您啊”

    不知何时,浮生静静的走到鸽子身边,蹲在地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明亮的双眸中始终晶莹闪闪。

    浮生唇角微弯,淡淡笑着:“鸽子,小姨要走了,进宫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的路或许会很艰辛很痛苦,每日里不能像以前一样没心没肺的生活,需要时刻清醒着、提防着、算计着,或许还会有生命危险,这些你都必须自己一个人承受,可以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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