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隐于侧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木结草
“放心,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面颊上突然传来一点柔软湿润的触碰,一触即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捕捉到她的面容,只看到影子一闪,徒留一丝她身上的幽冷清香,弥散在他面前的空气之中。
纵然知道事出有因,理智也知道顾玄薇的解决方式是最为妥当一种,但留在原地的谢天阑还是不免感到心绪复杂,惆怅迷茫。
毕竟世间情爱之事,本就无关理智。
而且玄薇最后的话,语气和内容为何都如此熟悉……
与当年在青竹镇时,吴尘以身涉险,引开天一阁人时说的话如出一辙,而当年的吴尘若不是遇上了顾玄薇,结局又会是如何呢?
为什么他心爱的人和他最好的朋友,都在面对这种抉择的时候选择为了他,而让自己涉险。
这一刻,他是这般深恨自己的无力……
作者有话要说:
☆、第53章
白玉京宫苑前。
萧冰身后站着蔺小柏与百朝百夕两兄妹,与对面三人对峙。
白玉京位置隐秘,外面的障目林布置极有章法,暗合五行八卦之道,踏入其中,不得方法者根本难以进入,若要强闯,还另有机关阻碍,可以将足足九成九的闯入者阻挡在外。
但纵然如此,在面对超脱普通武者的强者之时,还是有穷尽的时候。
天一阁行动迅速,宋远离开密地之后就直接召集北地能调动的人手,直取凌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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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五十个天一阁中人都被白玉京外围布置所阻,但最终在牺牲了十多个后天武者与其他人滞留在外的代价之后,三个先天强者突破了封锁,进入了白玉京宫苑门口。
其实他们一旦进入白玉京,就差不多等于宣告了结果,毕竟天一阁老早就根据情报做出了推测,白玉京内应该全是后天,一个先天都能横扫,更别提三个了。
萧冰看着对面风度翩然,似乎永远是那么从容沉稳的宋远,心中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这个男人,一直是她的心魔。
永远不可能反抗他,反抗只会死无葬身之地,这种认知几乎深植在每个天一阁人脑中。
萧冰还犹记得当年她从一干人选中脱颖而出,成为天一阁北地话事人时,第一次见到宋远的时候,他也是如现在一般的微笑着,亲切和蔼,充满了让人心悦诚服的领导魅力。
“我记得你。”宋远此时也看着她微笑道:“看来你注定是我天一阁的人。”
他身边的两位先天,到了这种时候,也是因为胜券在握而放松了下来,颇有闲情逸致的欣赏着白玉京的景致。
萧冰回头看了一样身后后背紧靠在一起,仿佛小兽一般紧张防卫着宋远一行的三个师兄妹,本来因为宋远而恐惧慌乱的心情突然奇迹般的平静了下来。
“顾玄薇,你可坑死老娘了。”萧冰咕哝一声,在抬眼时,看向宋远的目光没了初时的害怕,反而从心底冒出一股狼性狠劲,飞身而上。
……
“竟然突破了先天?”宋远略微讶异的声音响起,继而他轻笑了一声:“本想留你一命,让你再回天一阁,没想到你时运如此不济,由不得本座心狠了。”
‘砰’地一声,萧冰衰落在地,身子在地上足足滑了十几丈。
“萧姐姐!”百夕的手颤抖的抚上萧冰急速喘息的胸口,两眼通红的看着她口中流出灼目的鲜血。
作为师姐的蔺小柏和身为男儿的百朝拿着之前从库房中找来的刀剑,横架在身前,决然的看着对面笑容戏谑的三人。
“你们走。”萧冰拂开百夕,将伤势强压下去,从地上站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萧冰也一直没想明白,她这样惜命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着了顾玄薇的道,明明她在天一阁里不是什么爱心泛滥的善茬,手上的人命,沾手过的生意也并不少,怎么到了如今,会心甘情愿的为了这个宫苑和她的三个小徒弟而产生拼命的想法。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云雾缭绕的白玉京,又看了一眼三个还矮了她一个头的小少年小少女,突然明白了顾玄薇给她下套的方法了。
谁叫她给了她一个家呢……
就在萧冰不顾蔺小柏三人的阻止再度走上前,一边在心里把顾玄薇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准备再度拼命的时候,一道宛若鸾凤啼鸣的清澈琴音响彻了方圆。
“总算没来迟。”
一道白玉京四人熟悉的女声响起,素来清冷声音中,此时带着掩饰不住的怒火和杀意。
萧冰犹带血痕的嘴角扯了扯,隐约拉出一道笑弧,在安心陷入黑暗前,又在心头骂了顾玄薇几句。
……
在那天分别的三日之后,谢天阑领悟完毕,离开了传承密地,他离开的时候没有遇到其他人,不知他们是先离开了,还是依旧在溶洞内探索。不过无论是其中哪一种,谢天阑都没有心思深究,他出了密地,没有一丝停留的直接出了溶洞,一路快马加鞭的往北方赶。
在抵达离凌霄山最近的飞雁城时,他终于得到了关于凌霄山的消息。
江湖来往的客栈中,众多前来凌霄山的商队聚集于此,消息自然灵通无比。
饭桌前,一人说道:“你们听说了没有?天一阁主趁着凌霄仙子不在之时大举入侵白玉京。”
“知道了,我们东家可是花了一张千两的银票,才让出来交易避寒丹的萧长老开了口。”旁边那人得意卖弄道。
“哦?快说说。”与他同桌的另外两人忙道。
客栈中周围不少人也在此时竖起了耳朵。
“白玉京防卫森严,天一阁前去的后天武者直接被堵在了门口,只有三个先天得进,没成想白玉京能人辈出,尤其是萧长老,以一人之力硬抗三个先天强者亦不落下风,最后凌霄仙子及时赶到,与萧长老合力,将另外两个先天当场击毙,天一阁主则受伤而逃。”
“这不太可能吧?都是先天,二对三,竟然还胜了?”一人疑惑道。
“这你就不懂了。”那人不耐人反驳自己,语气不由得带了些轻蔑:“各个门派势力谁没有点底蕴,白玉京神秘莫测,谁知道有什么好东西,有着主场之利的情形下,怎么能妄下论断?而且,若此事是假的,天一阁为什么毫无动静?”
他这话虽浮夸,里面的内容倒是让其他桌的几个客人若有所思。
其中一位眼神锐利的老者对身边同伴道:“从白玉京照常对外,天一阁消身匿迹这个结果,就可以看出这个传言就算有所出入,也应该偏差不大。”
“白玉京,当真深不可测。”老者惊叹道:“经此一役,方才知道凌霄仙子在当世强者中,亦属于十指可数的绝顶高手。”
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的谢天阑,这才算终于放下了心,不过这并不能减弱半分他急切渴望见到顾玄薇的心情。
……只是,白玉京要怎么走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第54章
火急火燎的赶到飞雁城之后,谢天阑才尴尬的发现自己似乎并不知道怎么进入白玉京的事实。
这一日正好是十七,错过了两日,距离白玉京下一次有人外出的日子还有整整半月。
于是谢天阑一时间除了等,竟然别无他法了。
好在顾玄薇无事,他的心放下了大半,虽然渴望见到她,心情却没有来时那么焦灼。很快,他脑中一转,便想到一件事来。
吴尘乃是北地世家子弟,当年还在竹青镇初遇他时,他就得知了他家中长辈与白玉京有关联,如今正好修书一封给他,既可以询问上次一别后他近来的情况,又可以请他问问家中长辈,是否有白玉京的联络方式,说不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一念及此,谢天阑兴致高昂的回房写信,写好后当即就送到了驿站。
谢天阑寄了信就走,收信的养鸽人却在看到他信上的地址后,瞧着他的背影,露出了古怪的目光。
这个人难道不知道他寄信的地址,距离飞雁城不过十里,若是有心,一个下午就到了,有脑子的人,谁会想到在这种情况下花钱寄信?
要知道北地豢养的雪鸽因为耐寒又认路,所以极为稀罕珍贵,寄一封信的价钱可比从此地亲身赶路要贵得多了。
不过谁会嫌银子多不是?养鸽人翻了一个白眼,很快不去管这些大家公子哥怎么想了。
他掂了一下手中刚刚收到的银子,用牙齿咬了一口,喜笑颜开的将信件绑在了一只雪鸽腿上。
雪鸽颇有灵性,被养鸽人拍了拍屁股后,白翅一展,往凌霄山方向飞去,很快消失在了北地青白的天空中。
……
天下地域广博,是以很多地方是没有专门的驿站的,不过因为又有人烟,所以搭有无人看管的鸽屋,可供驿站的鸽子飞来歇脚,同时鸽屋外设有小机关,每当有鸽子飞入时,就会有明显的标识。
今早萧冰外出,准备采些老参炖汤的时候,远远就瞧见了鸽屋上飞舞着鲜红的飘带,在雪地寒风中格外醒目。
其实寻常鸽屋上的标识都不过拳头大小的红色小旗,偏偏顾玄薇生怕错过一封信,硬将鸽屋上的标识改成了一条足足一丈长的飘带,如果不是萧冰奋力阻止,并主动表示自己每天都会检查一遍信箱,还不知道顾玄薇会在那鸽屋上弄出什么幺蛾子。
“啧啧……”萧冰给雪鸽喂了一把青稞,从它腿上取下了一封裹得好好的信,一瞧见上面熟悉的字迹与‘吴尘兄亲启’五个字,就直接替白玉京三个无人管照的师兄妹叹息起来。
“可怜的小柏,可怜的朝儿夕儿,又要成了没师傅的孩子,你们当初还不如拜入我的门下呢,就算我当时不是先天,也比你们那个终年见不到人影的师傅可靠哩!”
……
飞雁城一年大半时光是笼罩在风雪之中的。
如今正值立春,南面的寒意都还未褪去,跟别提这么北的飞雁城了。
这一日从酉时开始,天空就黑沉了下来,慢慢飘起细雪,到了戌时,已经演变成了鹅毛大雪,在昨日还未化去的地面上又添了厚厚一层白色。
在这样的风雪夜里,谢天阑所住的客栈大门紧闭,里面的饭厅里倒是十分热闹,大厅取暖的火炉烧得正旺,坐在大厅中吃点小菜,喝一壶温酒,比起在房间里冷着舒服多了。
谢天阑亦在火炉边寻了一个角落,要了一碟瓜子与温酒,时不时与周围人交谈两句,倒是别有意趣。
忽而,客栈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厅中大部分人的目光不免都被吸引了过去,小二口中喊着‘来了来了’,连忙上前开门。
大门一开,就有一大股冷风夹杂着飞雪涌进来,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颤,这才看清楚门外来客。
漫天风雪中,站着一个披着银灰狐裘披风的身影。对方披风连着帽子,银色毛绒下,看不清楚脸,只能看到弧度优美的光洁下颌。
此时来人的披风上已经布落了一层细雪,经风一吹,来人的衣摆微微掀起,清瘦挺拔的身姿却岿然不动,有一种说不出的风骨。
明明没有看全来人的脸,却已经从一个剪影看到了清傲绝尘的风华。
莫说离得最近的店小二,就连从里面好奇往外瞥去一眼的客人,也不禁惊艳了一下。
小二愣了愣后,忙道:“客官快请,进来暖暖身子。”
来人点了点头,走入了客栈中,这才掀开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清泉般温雅悠然的青年面容。
他脸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和细雪,如今进了温暖的大厅,干净的脸庞上立刻凝结了细小的水珠,让他的面颊反射出莹润的光来。
青年进屋后视线一扫,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谢天阑,两人视线相触,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谢天阑瞧着他的笑容,却猛地一怔,刚刚某个瞬间,他竟然莫名的觉得吴尘和顾玄薇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不过他旋即哑然失笑,只道自己是太想念玄薇,以至于见到吴兄都犯起魔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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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一处清静的角落中,谢天阑惊讶欢喜地询问好友:“我的信才寄出不到两日,吴兄怎么就出现在此了?”
顾玄薇笑道:“我家离飞雁城本就不远,不过一日就到了,你寄信的那日正好是我取信的日子,我看到信就赶了过来,当然快了。”
实际上,如果实在经不起推敲,顾玄薇昨天下午就会下山来。
隔了‘一月’不见,作为好友,自然要询问一下对方近况,顾玄薇开口一问,谢天阑自然将铸剑大会之事与她又细细说了一遍。
明明是颇为曲折的内容,套着吴尘壳子的顾玄薇听着却忍不住眉开眼笑,弄得谢天阑很是奇怪。
摸不着头脑的笑道:“吴兄觉得好笑吗?”
顾玄薇眼含笑意地看着他,见他不解的神情,又起了狭促心思,煞有介事地问道:“谢兄可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的正题?”
“嗯?”谢天阑微愣:“我的什么正题?”
“上次你说的那个人,此次铸剑大会也去了罢?方才你为何只字未提?”顾玄薇说着扬起了眉:“而且,你明明还在信中问我白玉京如何去,难道是我看错了不成?”
谢天阑闻言,立时大窘,这才意识到自己之前大大的失策了,他哪里会想到吴兄家会离飞雁城那么近,一直以为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只是书信交流而已,没想到对方直接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当面被揶揄与隔着书信被揶揄,可完全是两个层面的事啊……
于是,谢天阑只能红着脸,不好意思中又忍不住得意的在好友面前认下了此事:“我与她表明了心迹,她没有拒绝……”
如果吴尘真是谢天阑的男性知己好友,估计此时的心情会和陆天机有相当深刻的共鸣,说不定会亲自动手与谢天阑‘切磋切磋’。
幸好两者皆是一人,‘吴尘’听到这种话不会羡慕不会幽怨,只会非常开心,谢天阑才算幸免于难。
谢天阑又与顾玄薇细细说了他在溶洞密地中得到的剑痕感悟,顾玄薇亦是热爱武学之人,听了也敛去粉红心思,与他探讨论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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