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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宠]贵夫临门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娇俏的熊大

    宦官躬着身子,端了个酒盘跪坐在旁边:“王爷,马车直接进宫吗?陛下一定早就在盼着您了。”

    “那是当然,我是他唯一的哥哥了,还活着的。”祁阳王又饮了一杯酒,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宦官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略微沉默了一下。他在心里正演练着见到陛下该说些什么吉祥话时,马车外突然响起马夫的惊呵声和马的长吁。

    “不要命了!”

    马车突然停住,车内的人也踉跄了一下。

    马夫在外面甩起重重的鞭子,斥道:“狗胆包天的东西,也不看看是谁的车架,就这样冲出来!”

    “小女子知画求见祁阳王。”女子清脆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知画?”祁阳王转了下手中的杯盏,心中如同被什么东西刺中一样地,生生疼了一下。

    “王爷,知画近日收集小姐旧物,发现了小姐留给王爷的一点东西。知画的小姐是王爷的故友,您还记得吗?”

    女子焦急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她说得隐晦却很急促,生怕马夫会赶她走一般。

    马车内伺候的宦官低着头,嘴角却有些不屑的笑容。说得隐晦,什么故友旧物,恐怕就是自己想纠缠祁阳王?也是,谁叫这位身份尊贵的王爷如今府中还空无一人呢?

    “让她进来。”祁阳王似乎起了一些兴致,吩咐宦官下车,只单独同那女子相处。

    “王爷,这女子来路不明,您一人与之相处,恐有安危。”宦官劝道。

    祁阳王笑起来,只是笑意中有几分嘲讽:“我堂堂一个七尺男儿,竟还不如一个弱女子?”

    宦官知晓祁阳王是不悦了,忙作揖下了马车。他是皇帝留在祁阳王身边的人不错,陛下要求他注意祁阳王是不错,但这等风花雪月、耳鬓厮磨的话,想来皇帝陛下也不会多有兴趣。

    “知画拜见祁阳王。”知画上了马车,忙向里面的人行礼。

    祁阳王依旧是那般慵懒的姿态,他一只手捏了个酒杯,一只手搭在马车壁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返京?”

    知画恭敬答道:“知画并不知王爷今日会返京。只是自从寻得小姐旧物,知画日日都在城门处等待。”

    “斯人已逝,知画不愿意小姐的心愿还不能完成。”知画匍匐在地上,似乎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望着面前这个胆怯的丫鬟,祁阳王面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惘然。大抵人都是这样,越是年岁渐长,越容易追忆往昔。

    这个依旧穿着苏府下人装的小丫鬟,一下子就将他的记忆拉回了数年前。

    “师兄既有所求,那陌素就陪师兄一家一家地寻、一家一家地看。”

    “师妹看什么如此入神,我唤你几句也未曾理我?”

    “师兄,我方才是看到了一个很不错的礼物。此物初见,便让我有怦然心动之感。”

    当日在甄宝斋之中,她与他并肩而立,她目光柔情,他知她在看自己,故而出言戏谑。只是那时候的他尚未意识到,心动的人又岂止他师妹苏陌素一个。

    “原来那根子夜良辰是师兄送给明月公主的……陌素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担心夕云公主见到明月公主的簪子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心生不悦。但凡女子,总有些妒忌心理的。”

    “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进宫?”

    “师兄,你今日一定不要求娶明月公主。”

    那个笑容勉强的她,那个气喘吁吁跑来提醒他的她,一下子掀开时间的厚布,那样栩栩如生地重新出现在他的记忆之中。

    她与他都是才高八斗的李大家子弟,她更被师父收为关门弟子。她的聪慧,他从不怀疑。所以那时候她来问他簪子的事情,他知道她早就猜到了。

    她那般聪慧,更加知道卷入王位争夺中是如何危险,就连师父也不愿意卷入这种凶险之中。可那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依然来提醒他了。

    也就是那一日,还是三皇子的祁阳王魏泓睿知道了,他一母同胞的弟弟魏泓涵同样在提防自己、算计自己。

    “王爷。”知画的声音将魏泓睿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魏泓睿将胸口的酸涩按下,问知画:“你家小姐留了什么给我?”

    “小姐留了一副画像给王爷。”知画低着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她问道,“王爷应该知道,我家小姐自入京以后,容貌一直有刻意用药物遮掩?”

    虽是提问,但知画却没等魏泓睿回答,而是自顾自往下说:“知画也是多虑了,王爷是见过小姐未及笄前容貌的,自然知道那样的花颜长不出后来的平淡。小姐在娘家不受重视,为避麻烦,才自掩锋芒。这张画像,就是小姐的自画像。”

    魏泓睿闻言心中的涩味再也挡不住,彻底蔓延开来。他一直对苏陌素颇多重视,却因始终迈不过男人好颜的那一关,而未能早下决心娶她过府。

    那日,他见她与花清越自马车上下来,两人执手相看,方知自己早已心动了。

    如今知画却说,他犹豫的事情全然就不存在过。她从不曾颜平淡,从不曾长相平庸?

    看着知画慢慢将卷轴打开,魏泓睿弯腰倾身向前,只想看清楚苏陌素的真容。

    亮光骤现,魏泓睿眼前一花。他往后忙退却一步,但匕首却已到了面前。

    ☆、番外二:图穷匕见




[甜宠]贵夫临门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376
    “图穷匕见!”魏泓睿用手握住匕首,将其往后重重一推。虽然他是空手接白刃,但终究八尺男儿力气大过柔弱女子太多。

    知画被其重重一推,人就撞到了马车壁上。

    “王爷,您还好吗?”候在马车不远处的宦官听到声音,连忙上前询问。

    魏泓睿阴沉不悦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怎么,本王的命令你也不听了?本王不是说了,任何人都勿要靠近吗?”

    “是,奴才知错了。”宦官只能悻悻退下。

    魏泓睿的手被匕首划破,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刀刃。知画却是还不罢休,拔下头上的簪子就要冲过来。

    “荒唐!”魏泓睿呵斥一声,转身躲过知画的簪子。见丫鬟眼中仍满是恨意和杀意,他一个利索动作,匕首掉落在地,知画也被他牢牢箍住手腕。

    终究念及了苏陌素的情分,魏泓睿并没有痛下杀手,反而有几分不解。他问道:“知画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不顾及李家了吗?李垣清好不容易洗白了父辈的罪名,如今又要将名声全部折损在你这个小丫鬟手中吗?”

    知画咬牙答道:“我不是李家的丫鬟,要论罪要株连,就去找苏家好了。我的卖身契上,依然写的是苏家。”

    “你是为了报复苏家?”魏泓睿觉得面前这个丫鬟简直有些不可理喻。即便苏府过去薄待苏陌素,她也不用让整个苏府替她家主子陪葬吧。

    知画挣扎了几下,手中簪子依然半点碰触不到魏泓睿,心中的沮丧和灰败瞬间铺面而来。她泪水滚滚而落,骂道:“你这黑心人!小姐从来待你义重,你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魏泓睿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问道:“你缘何说本王杀了陌素?”

    知画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衣襟处。

    “你有什么凭证,只管拿出来看。”魏泓睿松开了知画的手,说道。

    知画从怀中把那个药瓶拿出,并将药瓶有印记的那一边转向魏泓睿。她冷笑道:“三皇子,祁阳王,你不要告诉我,你连这个印章都不认识了。”

    “这个东西你从何而来?”魏泓睿将那药瓶拿过,倾倒一下,里面却是空空如也,他追问,“里面原是什么?”

    “是什么?是小姐的送命药。小姐死于火中,可为什么没有呼救声,这药是我在火里捡出来的!”知画如今已知,自己绝无可能再次行刺魏泓睿。她亦觉自己了无生机,索性将话说个明白。

    “小姐死的那天,府上来过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我起先并不知是公主銮驾。前年白国迎亲,我在街旁叩拜时偷看了,才知道那日来***的正是与王爷你一母同胞的夕云公主。”

    自拾得那药瓶之日起,知画无一日、无一时不想寻了魏泓睿替自家主子报仇。可惜她家小姐死后,魏泓睿也去了祁阳封地,根本不曾回京。这一次,她终于等到机会了,可惜却功亏一篑。

    怀着一腔的怨愤和不甘,知画将心底的话一次倾倒而出:“当初是王爷先相认了我家小姐这师妹,也是王爷一直在提师兄妹情谊,可最后却仍是王爷亲手断送了自己师妹的性命!”

    “而且王爷真是狠心。就连送小姐上路也要用上这样的物品,让小姐知道,自己从来就不曾被王爷真心相待过。”

    面对知画的质问,魏泓睿一言不发。他的脸色无比阴沉,手用力攒着手中的药瓶,即使先前的伤口又重新裂开流血也没有心思顾及。

    比起手伤,他的心才是真正的遍体鳞伤。当今圣上可真是他的好弟弟啊!

    自皇帝登基,其余兄弟皆未得好下场。魏泓睿一直以为皇帝对自己还有些兄弟情谊。然而如今看来,他也许是首当其冲被对付的那一个。

    “王爷,这三年里,一千多个日夜,你就没有一次被自己的良心拷问惊醒吗?”知画死死瞪着面前的祁阳王,只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内疚和伤心来。

    祁阳王却仍是回以沉默,他抬手落在知画的后脖处,知画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人算总是不如天算。皇帝以为这个药瓶会被李垣清拿到。那样就可以既留李垣清继续为其效力,又可以断了师父李允回京帮助自己的后患,却没有想到这药瓶竟被一个小丫鬟截留了。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的又岂止皇帝一人?

    “来人。”魏泓睿唤道。

    宦官敏锐地跳起来,弯腰到马车外候着:“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将此物送去给陛下。告诉他,本王以后会安安心心待在祁阳,绝不踏入京城一步。”魏泓睿将那药瓶从马车里掷出。

    宦官忙借住那药瓶,神情却十分疑惑。他问道:“王爷不入宫吗?”

    “本王说了,不会再踏入京城一步。”魏泓睿望一眼马车内的知画,吩咐道,“回祁阳。”

    ***

    皇城之中,一身明黄色龙袍的乾帝魏泓涵正在听侍卫的禀告。

    “那夏草又一无所获?”魏泓涵面有不悦,他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了几步,又不甘心地问道。

    侍卫额角有些渗汗,却不敢用手去擦,只能硬抗着答道:“是,末将十二个时辰都暗中监视着夏草,确定他同样一无所获。”

    “同样?”乾帝皱起眉头,望向面前跪着的侍卫。

    侍卫额头的汗已经完全滴落下来,他艰难地答道:“是。末将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李垣清和李允的下落。”

    “废物!”乾帝重重一拍面前的桌案,骂道。他站起身来,正要去惩戒侍卫,却听到门外有宦官禀告。

    “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宣。”乾帝一边说道,一边摆手让侍卫退下。

    宫殿正门被宦官推开,一身褐色长衫的国师李浩初走了进来。

    见到李浩初未着朝服,乾帝心中咯噔一下。

    “国师深夜进宫,有何要务?”乾帝调整神色,用和悦的神情问道。

    李浩初双手作揖弯腰,答道:“臣确有事禀告。臣有幸得先帝赏识,入朝已三十余年。如今臣年岁已高,耳目不灵,强留朝堂只是食君俸禄,却不能为君分忧。臣请辞归田,望陛下恩准。”

    乾帝脸上强调出来的笑意随着李浩初的话已消失无踪。他双手背于身后,冷眼瞧着面前这人。

    李浩初,李家集大成者。李浩初之父曾救先帝于朝外,李浩初与先帝又为师兄弟。也正是有这层情谊,先帝才请得李家人进朝入仕。

    三年前,乾帝谋划弑父夺位时就想过李浩初会有辞官这一天。他精心设计,杀苏陌素,留李垣清,就是为了接李浩初的国师之位。可不仅李垣清踪迹全无,就连一直在寻找的李浩初之子、苏陌素之师也杳无音讯。

    李浩初此番辞官得行,国师之位便只能空悬。

    乾帝来回踱了几步,半晌,才问李浩初:“国师大人去意已绝?不知日后,国师有何打算?”

    李浩初直起身子,答道:“李家本就居于山野之中,浩初此去,自然是种田山下,归于野中。”

    对于李浩初不经自己允许就结束行礼的动作,乾帝背后的手微张了一下。他其实知道,先帝之时,李浩初便得谕不必拘泥礼节。然,那是先帝之谕,李浩初尚未得他之谕。

    也罢,李浩初从来就不会是他的国师。即便李浩初愿意留,乾帝也不安心用。

    “既然国师去意已决,那朕也不能强人所难了。国师为我朝鞠躬尽瘁三十余年,朕明日派傅侍卫送你返乡。”乾帝笑着答道,只是这笑意并不深达眼底,只如一张面具样挂在脸前。

    即便白乾战火一触即发又如何,他魏泓涵并不是先帝,并不需要一个国师时时帮助自己。

    他自有用人之道。

    “宣周云端进宫。”望着李浩初的褐色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乾帝吩咐身边宦官道。

    宦官领了口谕匆匆出去,另一个小太监却又小跑着进内殿禀告。

    “陛下,陈太妃在闹绝食。”

    乾帝挑眉冷笑:“折腾个没完,且让她去。你告诉她,若她真死了,朕给她风光大葬,定送她入先帝陵寝。”

    小太监不敢多说,只能应声往后宫回话。

    才跑到外门处,瞎头瞎脑的宦官就与奉旨入宫的周云端撞到了一起。

    领周云端入宫的太监总管一脚踹向面前的小太监:“不长眼的东西,跑这么急做什么!”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小太监忙跪下磕头认错。

    周云端一向宽厚,便从旁劝道:“赵公公,本官无事。这小公公想来是有急事,便让他去吧。”

    太监总管伸手拎起小太监,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好不快滚!”

    小太监忙朝周云端作了个揖,就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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