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深爱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李暮夕
嘉言没回头,笑了笑说:“你穿什么都好看。”
刘舒不依不饶地笑着,走过来给她看裙子,放在面前比划:“你看看嘛,看看嘛,晚上我要去约会呢。”
朱晴不解道:“约会干嘛挑晚上哪?”
刘舒横她一眼,轻轻笑:“小猪猪,你怎么就这么‘单蠢’呢?”
“什么啊?”
“什么什么?”一直沉默着不答话的苏柔冷不防开口了,冷笑,“她这是在说,她晚上又得出去开房打炮。”
刘舒虽然就是这意思,但是被她这么一说,仍觉得挂不住脸,冷笑:“有让你插嘴了?你知道脸字怎么写吗?不待见你你就安安静静的呗。”
苏柔低头涂着护甲油:“寝室是你开的啊?我爱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像有些人,牛皮都要吹破了。”
“你什么意思啊?”
苏柔讽刺道:“就是这意思啊。你以为人家真对你上心啊?拿你当幌子呢,自己动脑子想想想,送你个包就以为人家对你多好了。”
“你说什么!”刘舒过去拽起她腕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苏柔一把甩开她:“神经病。”
“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刘舒不肯罢休,眼睛血红。她自个儿心里也有点不确定性,直觉告诉她,苏柔知道些什么。
苏柔站起来:“好啊,这是你让我说的啊,说出来你可别哭鼻子。”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苏柔一指嘉言:“你那个他我之前也见过,他之前来找过嘉言,还在你认识他之前。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刘舒双眼血红地盯着她,咬牙切齿,像要把她给生吞活剥了:“你、放、屁!”
苏柔抱着肩膀笑了笑,气定神闲地坐回去:“你爱信不信。”
刘舒双手都在颤抖,回头盯着嘉言,几步就冲过去:“嘉言,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直接跟我说了吧。你和俞庭君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知道昨天你们在厕所呆了段时间,你们都做什么了?啊?”
嘉言看着面前这个对她抱着强烈敌意的女孩,心头巨震,指尖都微微颤抖。刘舒又质问她:“你说啊!”
嘉言屏住呼吸,牵起一丝笑容:“我们以前在杭州见过,只是普通朋友。”
刘舒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将信将疑:“真的?”
嘉言说“对”。
得到她的肯定,刘舒才露出由衷的微笑,歉意地拉住她的手:“对不起嘉言,我知道我有点儿小心眼,不过,我很难控制,我真的很喜欢他。而且,他现在是我男朋友。”最后一句加重了语气,微笑的眼睛望着她。
嘉言没说话,身体发软,但仍是挤出了一个微笑。
俞庭君想要证明什么?想报复她吗?就算要找女人,不能找远一点吗?她和刘舒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说:也许,这只是意外呢?
他早就不在乎你了。
嘉言觉得心脏钝痛,再也不想待在这里。她拿起热水瓶,走出门外去。
刘舒说:“这个点去打水啊?人应该很多啊。”
嘉言说:“没事,晚点儿人也多。”
人走了,刘舒才收起笑容,脸色不那么好看地坐回去。她一下一下掰着她那做了没多久的美甲,看得朱晴心里有点发毛。
☆、第56章
嘉言因为一个工程课题的缘故,有好几天没去保险公司了,这日一去,才发现之前的人都走了大半,办公区显得冷冷清清的。
这低气压无端叫人难受。
嘉言看了一圈也没找到李姐,问那霍允儿:“李姐今天不来吗?”
霍允儿看到是她,微笑点头致礼,然后有些唏嘘地说:“李姐已经停职了,两天以前的事了。”
嘉言皱眉:“因为之前那件事?”
霍允儿点点头:“主任说,李姐工作不到位,欺骗客户,得罪了了不得的人,只能先给她停职。”
嘉言压抑着怒气:“这事儿当初主任不是认同的吗?”
陆菲从电脑前抬起头,嗤笑了一声:“什么认同啊,那不就是他出的馊主意嘛,为那点蝇头小利。李姐是倒霉,这事总得有人顶上去,主任怎么可能自己出头?只能拿她先应付着。不过他心里也慌得很,不晓得这是个什么路数的,不说也不倒腾。”
霍允儿有些不忍,拉了拉她的手臂:“菲菲,你不说你男朋友在大院里执勤的吗?你给说说呗。李姐家里还有个儿子,还房贷车贷的,她不做这行做什么啊?要是辞职,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下家,工资也肯定降个等级,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业务员了。”
陆菲心里直骂她愣头青。她当初就是随口一提,根本没想要帮忙。她李芸出事关她什么事儿啊?她李芸又不是她陆菲的妈。何况他们得罪的是一般人吗?别说周晓峰知道了也不会帮忙,就算他帮,她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李芸去得罪那人。
嘴上却胡诌道:“晓峰这段日子不在这呢,他跟一个首长去了兰州。”
嘉言知道她说谎,不过也没有点破,只是问了霍允儿李姐家的住址。到了那边,她没料到会碰到熟人。
“嘉言?”苏柔放下插了一半的钥匙孔,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呢?”
嘉言说:“我来看李姐,你是她的……”
“她是我小姨。”
李芸开门后把她们带到客厅,给她们倒了水,问候了会儿就去房间哄孩子了。嘉言看得出她的精神状态不好,心里不是滋味。
“觉得我小姨可怜?”苏柔架起修长的腿,端起茶杯呷了一口,“那你为什么不求你那位高抬贵手呢?”她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的,叫人听不出情绪。
“……这段日子,你变了很多。”以前她的穿衣有点偏复古,或者说……乡土,现在——一头黑亮的长发烫成了栗色,剪成及肩的样式,还烫成了波浪。
苏柔说:“刘舒是不是跟你们说我被人包养?”
嘉言不答。
苏柔冷笑,瞟她一眼:“那段日子我妈病重,我需要钱。可是,那男的嫖完了居然不认账,还骂我,威胁我说说出去她老婆一定打死我。我一毛钱都没捞到,还耽误了我妈的病情。我现在在一个酒吧坐台。”
嘉言更没办法说什么。
苏柔却说:“我知道你们都瞧不起我,我不漂亮,家里没钱,你们背后还叫我土妞是吧?白嘉言,你不就是比我好看点、成绩比我好点吗,你也不过如此。怎么就有那样的男人看上你呢?我也想跟个像样的,哪怕是卖的,就因为我长得一般,也没人要我。”
嘉言看着面前这个人,像是看着另一个人。之前那个还算开朗淳朴、有点儿小脾气的女生已经不见了。嘉言觉得她的心理已经有些扭曲了。
苏柔这时说:“只要你开口,他一定会答应的。”
嘉言说:“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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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傻的啊,没关系那天他还特地过来看你?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啊,甭说他对你不一样,就是没什么,凭你的姿色勾引个把男人还不容易啊?”
嘉言微微笑,端起茶杯垫在膝盖上,语气淡淡的:“苏柔,你可不要过分了。”
“过分?”苏柔也笑一笑,“我哪儿过分了?说起来,这事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啊。那天的大致情况我小姨都跟我说了,我看俞四少多半就是因为你才迁怒我小姨的。你们俩的那些恩怨情仇,能别牵扯到别人身上吗?我小姨对你不薄吧,你忍心啊?算我求求你行不,放咱平民百姓一条生路。”
嘉言沉默下来。她的话准确地戳中了她心里的那个点,多少有些愧疚。但是,她真的不想再去找俞庭君。而且,她去了就能改变吗?他之前对他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见她沉默,苏柔又笑了笑:“当然了,你也可以拒绝,这我也能理解。不过,那样我会很不高兴,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嘉言笑了:“你这是威胁我?”
“算是吧。”
“筹码呢?”
苏柔微笑:“我会把你和俞四少的事都抖给刘舒。你还不知道吧?刘舒家里面有黑社会背景,她以前混过段时间,高中时候争风吃醋还划花过一个女生的脸,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我平时也就敢和她动动口角,真要得罪了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我和俞庭君有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嘉言面不改色。
苏柔说:“刘舒信不就行了。”
孩子在屋里哭起来,李姐急得满头大汗,跑出来找奶瓶,还摔了一跤,手都磕破了。嘉言走过去,把桌上的奶瓶递给她,望着她满头大汗的脸,很久都没有说话。
傍晚的时候又下了一场雪。
计程车在步行街就停了下来,苏柔下来,小跑到路边的杂货店里买了把伞:“将就着点吧,过了这片街应该就到了。”
路上也没说话,到了那边,照例有岗亭和哨兵拦着。嘉言犹豫了会儿,打电话给江玦,她记得他也住东南边那一片区域。那边响了两下就接通了,有些惊喜:“嘉言?”
嘉言说:“江玦,有话见了再说吧,我现在在你们大院门外,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
那边顿了一下,不过也没问为什么,直接说:“你稍等一下,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苏柔在她身边不无讽刺地说:“认识的人还挺多的。”
嘉言说:“你最好别总冷嘲热讽的,我来不是怕了你,我就是有点儿过意不去,你别把我这点儿小小的愧疚心和耐心都磨没了。”
苏柔盯着她这张淡漠绝丽的脸,就觉得她的眼睛里都是对自己的讽刺,咬着牙,妒恨交加。她讨厌白嘉言,更讨厌刘舒!她变得这样,凭什么她们就能这么好过,还大把的人爱着捧着?太不公平了!
没过五分钟,江玦就到了门口。他身上穿着件室内穿的薄毛衣,外面只套了件呢大衣,看得出是匆匆赶出来的:“嘉言,你来怎么不先告诉我啊?这大冷天的,你怎么就穿这么点啊?”他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又握了握她冰冷的手。
嘉言有点尴尬,忙把手抽回来:“我没事。”
江玦这才看到苏柔:“这是……”
“我朋友。”嘉言说。
江玦对她礼貌性地点头,带着他们直接通过了岗哨。这地方土生土长的,他这张脸就是通行证,根本不用盘查,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来盘问。路上遇见两拨放哨的,看到他直接给放行了,问都不问一句。
走了段路,道路变狭隘了,两边的楼房不知何时变成了那种二层楼的排屋,左右两户人家挨得近些,门前都有各自的矮院。再往里走,就是唯一的少数几幢首长楼了。江玦家就是其中之一,靠着门前的小溪,往里走还堆了假山和太湖石池子。有勤务兵在安保,还有查岗的,看到他过来开门,打了招呼,看了眼他身边的两个女孩,不过没多说什么。
嘉言踯躅着:“我是来找俞庭君的。”
正踏上台阶的江玦一顿:“你来找庭君?”
嘉言点点头。
江玦沉默了一下,告诉她:“他在执勤呢,得到晚上十点后才回来,你先去我家坐坐吧。”他似乎看出她的顾虑,说,“放心,我爸妈平日都在司令楼里,为了方便工作,晚上都不回来,我爷爷在沈阳军区,家里就我一个。”
“你不还有两个哥哥吗?”
“一个不知道杵那儿,一个还在济南呢,过去好些年了。”
嘉言这才随他进去。倒不是她怕生,她和江玦家里人没见过面,但知道江家和俞家、徐家关系匪浅,要是问起来,她这身份实在尴尬。
苏柔进门开始就没移开过眼睛。这房子也太大了点,客厅、中餐厅和西餐厅都是互通的,做了大理石拱门和雕刻罗马柱,长长的过廊外是落地窗和玻璃顶的外廊,采光很好,映照着地上粉、蓝白三色的对纹木纹石光彩夺目。墙面上,却是偏厚重的红木木饰面,到处是中式镂空屏障,还有回字形吊灯,很古朴,却又带着一点低调的奢华,不过于复古古板,是很独特的新中式风格。
她以前就没见过这么漂亮别致的房子。
江玦招呼阿姨给她们上茶,端来点心。苏柔想说几句话,却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都在白嘉言身上,问长问短,都没闲工夫多看她一眼。她知道自己不是很漂亮,且这两人看着还是旧识,心里还是非常堵。
“这些天冷,都零下好几度了。室内有暖气倒罢了,到了室外,你怎么还穿这么点啊?”江玦说。
嘉言:“谢谢,我不怎么冷。”
“这话听着就假,你等一下。”他转身快步上楼,下来时手里多了个包裹,递到她手上。
“干嘛?”
“你打开看看呗。”
嘉言满脸疑惑地拆开,居然是条白色的貂毛围巾,毛不长,但是很密,轻柔结实,摸着特别舒服。
“这么贵重。”嘉言还给他。
“你就收着吧。我表妹在海宁做这个生意,去年行情不好,很多货都屯着,她塞给我很多呢,就让我帮着送人的。不过是一条围巾而已,难道比不过我们的情谊吗?四年前,我本来就应该送你一份生日礼物的,不过后来却那样了。”他的语气有些唏嘘。
嘉言也沉默下来,低头摸着柔软的皮毛:“……谢谢你。等我毕业赚大钱了,也送你一份大礼。”
“行,未来的顶尖工程师。”
“快别寒碜我。”
两人都笑了。
苏柔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这两个人在那谈笑,就是说不出的融洽。江玦是经商的,不过身上没有商人那种市侩气。他这人讲究排场,讲究外表,早年在仪礼上下过番功夫,现在就是偶尔带着痞气的时候也让人觉得风度翩翩。更重要的,是他对待身边朋友那种真诚的关怀,让人倍感窝心。
要说俞庭君逼格高,那么江玦在这个圈子里就是出了名的没架子。
不过,他这人也有一点,对朋友的亲疏很分明,关键时候立场坚定,不会左右逢迎。这也是这么多年了俞庭君就和他走得很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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