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良颜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姚颖怡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那牌子黑黝黝的,非铜非铁,上面刻了花纹。
这个小子就是双喜,这阵子他常在街上转悠,也知道东华胡同后面有条巷子,可是这人是谁啊,他让自己去跑腿,五小姐知道吗?
他正想进屋先问过五小姐,颜栩拦住他:“我是她的长辈,她这会儿睡下了,你快去快回。”
他又从身上摸出锭银子,约莫有个四五两,也塞给了双喜。
双喜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银子,但这人既是五小姐的长辈,那也是他的主子,主子赏的银子,那收下也是应该的吧。
顶多等到明天把这银子拿给鑫爷爷看看,鑫爷爷若是说这银子不该收,自己就上交给五小姐。
见这小子终于走了,颜栩也觉脚下发虚,在双喜刚才坐过的条凳上坐了,嘴里发干,想让徒儿给他端碗水,又一想还是算了,好在这时大庆进来,颜栩低声道:“给我倒碗热茶。”
大庆眼睛都直了,这人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这会儿自己坐到外面来了,五小姐呢,双喜呢?
玲珑觉得自己也就是打了一个盹儿,可她睁开眼睛时,师父已经不在了。
她吃了一惊,趿了鞋出来,就见师父正坐在半旧的八仙桌前喝茶,鑫伯和大庆守在他身边。
一一一一一
第二三四章 师父师父(二)
流了很多血,待到玲珑再次走进厢房时,颜栩已经昏睡过去。
他伤在后背,睡觉也不能平躺。这里住的都是粗壮汉子,用的东西也不讲究,没有迎枕,只能把薄被卷了垫在胸前,也是精疲力尽,就是这样,颜栩还是睡得晕晕沉沉。
师父身上盖了棉被,玲珑看不到他的伤口,她伸手探探他的额头,隔着一层假脸,还是能感到烫手的温度。她叹口气,好在暗器没有喂毒,但他若是高烧不退,还不知能不能捱到天亮。
她想起浮苏在时,把师父侍候得妥妥贴贴,吃穿用度无不精细之极,可现在师父跟着她,只能躲在小厮们住的屋子里,让兽医给他疗伤。
玲珑心里有愧,风水轮流转,上一世她被师父坑,这一世她坑师父。
师父被她这个徒儿坑了一回又一回。
她把浸了冷水的湿布拧干,用手托着,捂在师父的额头。
没办法,师父不能平躺,只能脸朝下趴着,她跪坐在炕上,把盛着冷水的铜盆放在炕桌上,每隔一会儿便把变得温热的湿布重又浸在水里,拧干后再捂上。
长安进来,看到这番情景,便想换下五小姐,自己来服侍。玲珑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让他们都先出去,她把师父坑成这样,也该让她来尽尽孝心。
可能是用湿布捂得太久,颜栩的额头鼓起了气泡,发髻线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卷边了。
玲珑看得心里痒痒,手就变得越来越欠,真想伸手把这层假脸揭下来,看看师父的真容是什么样子。
平时她是不敢的,可现在师父发着高烧,睡得昏沉沉的,别说是揭下他的假脸,就是把他扒好像那也没有必要。
“师父,师父?”玲珑试探着轻声叫了两声,师父动都没动,玲珑放心了。
于是她伸出爪子,沿着师父发髻线,轻轻揭开那层已经卷边的脸皮。
可那脸皮刚被她揭开一个角,她的那只小爪子就被颜栩抓住了。
师父就是师父,伤成这样出手还是这样快。
长安进来,看到这番情景,便想换下五小姐,自己来服侍。玲珑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让他们都先出去,她把师父坑成这样,也该让她来尽尽孝心。
可能是用湿布捂得太久,颜栩的额头鼓起了气泡,发髻线那里的皮肤已经开始卷边了。
玲珑看得心里痒痒,手就变得越来越欠,真想伸手把这层假脸揭下来,看看师父的真容是什么样子。
平时她是不敢的,可现在师父发着高烧,睡得昏沉沉的,别说是揭下他的假脸,就是把他扒好像那也没有必要。
“师父,师父?”玲珑试探着轻声叫了两声,师父动都没动,玲珑放心了。
于是她伸出爪子,沿着师父发髻线,轻轻揭开那层已经卷边的脸皮。
可那脸皮刚被她揭开一个角,她的那只小爪子就被颜栩抓住了。
师父就是师父,伤成这样出手还是这样快。
玲珑尴尬地呵呵笑着:“师父,我给您擦擦汗。”
第二三五章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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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一
听到动静,颜栩看过去,徒儿从里屋出来,正在诧异地看着他。
刚刚睡醒,大眼睛水淋淋的,如同沾水的星子,小嘴微微张开,水润娇嫩,皮肤是江南女子特有的晶莹剔透,还带着几分婴儿肥,没有涂脂抹粉,是得天独厚的丽质天生。
颜栩的心就那么微微颤了一下,他还真不是一般的眼拙,怎么就把她当成男人了。他记得那一夜听到她的歌声,那应是她原本的声音吧,软软糯糯,还带着童音,和她平素里装模做样的声音是不同的。
这一刻,颜栩走神了。
外面响起双喜的声音,众人向外看去,颜栩这才回过神来,他的假脸虽然被水泡得一踏糊涂,但还能遮住他略显不安的神色。
“那家的爷说他不便过来,就请了这两位姑姑来接您,马车在外面。”双喜边说边掂掂藏在袖子里的那五两银子,现在五小姐和鑫爷爷都在,他要不要把银子拿出来呢?
颜栩嗯了一声,闪辰果然懂得他的意思。正在这时,他就听到玲珑欣喜地说道:“浮苏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玲珑看到了浮苏,也看到和浮苏一起来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穿着青莲色细棉布白兔毛风领大氅,抹着玫瑰色的胭脂,明明是鲜艳的颜色。可用在她的脸上,却多了一层冷意,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玲珑见过她,中秋之夜,就是这个女子带领一群黑衣死士追上师父,告诉他锦衣卫去福建的事。
这个女子生得极美,但却令人不敢直视。她和浮苏都是美人。但如果说浮苏是温暖阳光下盛开的芍药。那这个女子就是傲立冰雪的腊梅。
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柄剑。一把刀,她站在那里就如杀气凝成,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
玲珑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没有移开。师父让双喜找来接应他的人,就是浮苏和这个女子。
她一直认为浮苏是师父的枕边人。莫非这个女子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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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对玲珑关怀有力的浮苏,却也只是对她点头笑笑,便和那个女子一起走到师父身边,二人面色凝重。那个女子压低了声音:”是谁干的?“
师父却是说得轻描淡写:“几个流寇而已,先回去吧。”
接着,他转身对玲珑道:“让浮苏送你回去。”
玲珑默然。点点头,看着师父被那个女子小心翼翼搀扶着走了出去。她对鑫伯道:“那我也先回去了,你们累了一夜,也休息吧。有浮苏姐姐陪着我,放心吧。”
鑫伯见浮苏衣著华贵,面容温和,也放心下来,他虽不知这三个人的来路,但五小姐似是对他们非常信任,他没有多言,和几个后生一起送了出去。
颜栩和那个女子上了马车,却让浮苏带着玲珑骑了黑子回去。
玲珑对黑子还有几分惧意,她边走边凑到黑子耳边温声哄着它:”你看咱们也认识好久了,你可不要再尥蹶子,也别站起来了,给我面子,就这一次,好吧?“
坐在她身后的浮苏被她逗得笑了出来:”你师父既然把它交给你,就是笃定它不会发脾气了,你就放心骑吧,顶多它把你摔下去,浮苏姐姐护着你。“
玲珑转过身来,冲着浮苏嘻嘻一笑,她喜欢浮苏。
“我师父是中了飞镖,又被飞去来兮割到了,流了很多血,浮苏姐姐你给他炖点补品,好好补补。”
其实她说的都是废话,根本不用她惦记,浮苏也会把师父照顾得很好。
总而言之,师父只要别和她在一起,就会过得很好。
她这个坑师父的,才会让师父这么倒霉。
想到这里,玲珑有些落寞,沉默下来。
见她不像以往活泼,浮苏猜她一定是困了,也没有再唠叨,两人一路无话,快到西府时,玲珑对浮苏道:“我家就在这附近,我自己回去吧,浮苏姐姐快去照看我师父吧。”
浮苏知道她不想被人识破身份,也不多问,让她自行下马,自己骑了黑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玲珑回到自己屋里,见杏雨早就睡得东倒西歪,玲珑捏捏她的鼻子,她吓得醒了过来。
“快回你屋里睡吧。”玲珑边说边脱去满是尘土的夜行衣。
杏雨揉揉睡眼惺松的眼睛,嘟哝着:“您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咦,身上怎么有血腥味,您受伤了?”
玲珑把她往外推:“没有,我这也不知是从哪儿沾来的,你快睡吧。”
每当玲珑夜里要出去,杏雨都会让别的丫鬟去睡觉,由她来值夜,外面有张小床,她就睡在那里。
杏雨钻进被窝里,还在嘀咕,五小姐从小爱干净,以往回来不管多累,都要洗洗再睡,今天这是怎么了?
玲珑实在是太累了,而且,她的心情不太爽。
除去尤姨娘的事,还有师父的事,总之,她心情不但沉重,而且还很酸涩。
她原本是想到浚仪街练练拳脚,让自己发泄一番,可不但没有如愿以偿,还连累了师父。
玲珑胡思乱想,可还是累极,很快便进入梦乡。
迷迷糊糊的,她又回到那个小岛上,她看到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老人须发皆白,却西装笔挺,脸上的皱纹如斧劈石刻。
他看着她,脸上带了一丝嘲弄的微笑:“小姑娘,你在我这里也卧底了有些日子了吧,都查到什么了?”
她大惊,这个小岛上聚集着一群人,他们当中无论是哪一个,只要离开这里,都会是世界上顶尖的人才。
而她,只是为他们工作的,半年前,她从网上被他们招募而来,她的工作便是将一组组的数据录入电脑,她灵活无比的双手,让她在应征者中脱颖而出。
当然,这只是她卧底的身份。
她接下一个订单,这也是她有生以来数目最大的订单,更是她前世短短一生最后一个订单。
一一一一一
第二三六章 新姨娘
玲珑怔怔地看着那个老人,装出一副懵懵懂懂的神情:“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哈哈哈,你的这张脸,和冷秋的一模一样,分明就是她的女儿。秦玛丽是冷秋的同门师姐,听说她收养了一个孤儿,想来就是你吧。把情敌的女儿当成孤儿养大成人,再让她来送死,这世上也没有比她更变|态更疯狂的女子了。”
玲珑如遭电击,她知道师傅有个叫冷秋的师妹,她也见过冷秋的照片,那是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女子。
为何这个老人会说她有一张和冷秋一样的脸,是这个老人骗人,还是那张照片里的女子根本不是冷秋,而是师傅在骗她!
自从那一年她以一千万的价格和师傅了断师徒情份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师傅,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可现在,这个老人却又一次提起了。
“你骗人,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些人,我只是来这里工作的,我工作一向努力。”
老人哈哈大笑,但很快便收起笑容,他对站在他身后推着轮椅的大汉使个眼色,大汉从怀里掏出一把枪递给他。
老人举起了枪
玲珑猛的惊醒,她坐起身来,用了好一会儿,才认清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不是那个遍布高科技仪器的小岛,这也不是公元2013年。现在是永靖十九年,这里是她的闺房。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身世诡异的现代神偷兼商业间谍,她是金家五小姐,待字闺中的大家闺秀。
她的师父也不再是秦玛丽。
没有那个阎罗王般的老人,也没有枪,这个时代的西洋红毛人也还没有造出火器。
玲珑长舒一口气。天已蒙蒙亮了,想来她并没有睡多久。
上次做这个梦的时候,她还在西岭的庄子里,那时她还发起了高烧。
玲珑摸摸自己的额头,体温正常,她没有生病,只是累了。昨夜又是一番惊险。这才会做了噩梦。
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昨夜离开时他还发着高烧。
回来的路上她都在想着心事,忘记问问浮苏。师父这阵子是在哪里落脚的。
可浮苏虽然罗嗦,却不是多嘴多舌的,想来即使她问了,浮苏也不会说吧。
这个梦让玲珑心烦意乱。又担心石二,她索性起床。在窗台上压腿。现在她的小院里的人越来越多,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练功了,她能做的,也只有像这样压压腿。再做上几十个仰卧起坐了。
去给金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她见到尤姨娘。
尤姨娘长期抱病,金老太太恐怕被她过了病气。十天里倒有八天不让她来春晖堂。
尤姨娘三十五六的年纪,精细的眉眼。面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想来是烧香念佛久了,也沾上了佛香的气息。
只是,念上再多的佛经,真的能令人归于平静吗?
玲珑不相信!
金老太太的目光从玲珑身上扫过,落在她身边的海棠脸上,冷冷道:“原以为你这孩子是个有福的,现在看来还是福薄了些。”
海棠面色平静,低眉垂目,就似老太太的这两句话不是冲着她说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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