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乱世佳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长柳七七
从盛华洋行回家换衣服,她才发现自己脖子上还戴了这么一条链子,心上又是好笑又是好气。
“你收着,送出去的东西我可是不能再收回来的。”
“那么,我落下的东西,徐少爷是不是该还我?”
知闲仔细的想了想,那文件应该是在车上的,可是第二天从徐公馆出去自己坐的是同一辆车子,那后座上的文件却是不翼而飞了,说不是徐绍祯动的手脚鬼都不信。
“号外号外,瞿少帅来上海滩会佳人,上海报报道!号外号外……”
知闲下意识的转头去看,这边徐绍祯却是已经叫住了那个报童,给了他一块银元抽了份报纸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黑白的报纸上,上面登了一副照片,半遮半掩的窗帘下,高大的男子和娇小的女子相对而站,虽是面容不甚清朗,认得她的人却是一眼就能看得出那是她晏知闲。
徐绍祯看了身旁的知闲一眼,语气有些重:“文件我还给你,你不准再去掺和瞿世峥的事。”
“徐少爷未免霸道太过了。”知闲淡淡一笑。
他忽而狠狠的捏住了她的下巴,紧紧的盯着她一双漂亮的眼睛:“你知道这些军阀都是些什么人吗?给他当军火翻译你也不怕丢了性命!”
知闲拂开他的手,语气中也有些愠意:“我去给谁当翻译是我的自由,跟你没有关系。”
徐绍祯绷着的脸忽而缓缓的放松了下来,露出一个斯文至极的笑容:“好,那你大可以不必在这儿跟我交涉。”
她是不是又授人以柄了?
知闲用力闭了闭眼,而后睁眼漾出一个笑意:“你不是想追我么?”真想不到,自己竟是又用上了美人计。
“曹锟的探子盯上了我,这个忙你肯帮么?”
她一双明亮的眼睛露出狡黠的光芒,笑着反问道:“我答应你有什么好处?”
“力所能及,晏小姐尽管开口。”
瞿世峥看着眼前碧蓝无波的池水,不知怎么,忽而想起了那天下午他和知闲的一番对话。
“哥,我看这丫头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不然还是悄悄的把北边的尾巴做掉吧,让东子他们去做,在上海滩也保准留不下什么蛛丝马迹。”
赵远钊翘着二郎腿,看着背对他的挺拔身影,道:“哥的承诺分量可是不低,那丫头的身份又没有那么简单,后面再搞出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瞿世峥道:“今天的报纸出来了么?”
“出来了,消息没有走,只是怕不出半天,你大名鼎鼎的瞿少帅酒色不沾的清誉就要毁于一旦了。”赵远钊笑的颇有些不怀好意的意味。
对上瞿世峥的眼神,他不禁心里发毛,不一会儿便恍然大悟,赶着就离开了沙逊花园。
既然乱人眼目的目的达到了,那么这刻意留下的喉舌也就没有什么用处了。赵远钊轻笑一声,想来直系这两个探子也是赚了,若是当时直截了当的按自己的想法来,恐怕这两人早已是黄泉鬼了。
赵远钊的揣测虽是有些玩笑的意味,话却是不错的。
第二天一早,他推开盛华洋行六楼的门就道:“哥,段老可是拍电报来了!”
话音一落,他正对上房中坐在椅子上那女孩子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那姣好的面容上就好似顶了“说了什么”这四个大字一样。
这小丫头,怎么还在这儿?
七七的隔三差五有话说专区:
自打进入六月末以来呀,就独得考试恩宠,我跟考试说呀,一定要雨露均沾可是考试就是不听呢,就考我,就考我,就考我,都把我烤糊了!
在我坚持不懈的寅吃卯粮作风下,存稿终于告罄了!
重生之乱世佳缘分节阅读22
第四十章 何枝可依
知闲看的出他脸上的惊奇,扭过头来忍着笑,竭力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瞿世峥对她的调皮深感无奈,她好似很喜欢给赵远钊找难堪。他没有多想,低下头去继续看资料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赵远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难得他一个左右逢源的人,此刻竟是又生出了一种牙痒痒的感觉。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自己不过就是当初怀疑了一下她的能力,她竟是接二连三的给自己下套了。
知闲正专心摆弄着桌上那只花瓶里的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赵远钊坐到她旁边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起她的手作势要吻下去,知闲飞快的抽了手回来,瞪了他一眼,脸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微微一红。
赵远钊这才作罢,末了还得打趣她一句:“你一个留过洋的,怎么连吻手礼都接受不得?”
知闲不答话,只默默的把自己的椅子往瞿世峥那边挪了挪。
“哥,段老拍电要你回北平。”
瞿世峥这才将目光从资料上挪开,浓眉微蹙:“曹锟带军离开天津了?”
赵远钊摇了摇头,先前刻意装出的严肃面容一下就绷不住了,意有所指的道:“这回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了。听林参谋说,因着那报纸上的消息,段老把棋盘都摔了。”
知闲的脸色反倒是恢复如常了,她一双眼睛笑的好似弯月一般,将花瓶往瞿世峥面前一推,道:“卿白,若是因为我,我就拿这束玫瑰当赔礼了。”
“小丫头,这玫瑰可不能乱送。”赵远钊扬起一个坏笑,吹了声口哨。
知闲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又叫了他“卿白”,自打翻译以后,她便一直唤瞿世峥“衍之”,虽是知道顾衍之是个化名,却也算叫的顺口了,这是她内心深处,大抵还是想着卿白的。
她再想改口,却又是有些为难了,先前他送自己回家的时候没有否认那珍珠耳饰是他送的,这不就是告诉她他便是那名闻江南江北的瞿少帅了么?
眼下赵远钊毫不掩饰的在她面前提起“段老”“北平”等字样,足可见他们现今已经没有要隐瞒知闲的意思了。
知闲扬了扬下巴:“我这是借花献佛了。”
“孙先生什么时候能到上海?”瞿世峥对二人的口舌不置可否。
赵远钊颔首,也敛了笑意:“哥,你真的要跟南边合作吗?我瞧着那三民主义虽是看着光明,实际上现在积弊重重,打辛亥以后,南边的路前途就不明朗,孙先生德高望重是不错,可是他手里没有军权,而哥···”
“远钊!”
赵远钊被他这么一叫,倒是回味过来自己是说多了,余光瞥见知闲,却见她一脸毫不掩饰的不欲听的模样。
“大约后天到。”
他们再说下去,大抵就都是自己所不能听的了,即便是到这会儿,她听的也是太多了。想到这儿,知闲便起身笑着告辞了。
她得了闲便想着去琴行练琴,几天没弹琴,倒是觉得手有些生了。
拉黄包车的汉子皮肤黝黑,见了知闲便是憨厚一笑:“您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看着倒是有些像报纸上的那个瞿少帅中意的女子。”
车夫喋喋不休道:“还是咱们上海滩十里洋场出的女子看着漂亮灵气,瞿少帅位高权重的,大老远跑到上海来偷偷幽会,约摸着是躲避段总理吧。”
知闲默默的听着车夫的猜测,卿白只当是戏,可是自己的情是真的呀。
到了琴行外边,知闲给了车夫钱便进了琴房。
赵宛若正在练贝多芬的曲子,瞧着知闲过来了便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过去拽着她的胳膊将人拉到了一边,上来就问道:“那报上登的跟瞿世峥幽会的女子是不是你?”
知闲知道必定瞒不过她,便应了个“嗯”字。
赵宛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戳了戳她的额头:“晏知闲呀晏知闲,你是不是傻了?就因为人家在广言学校外头载了你一段,你就不知所以然了?”
“瞿世峥是什么身份,呆在他身边能有好果子吃吗?”
先是徐绍祯,现在又是赵宛若,知闲实在是有些听烦了这些话了,所幸再怎么烦,也始终还是记得自己是陪着卿白在演戏的。
于是只道:“我知道的,宛若,你放心。不过,你怎么知道他在广言学校外面载了我一段?”
赵宛若面不改色心不跳,吃吃笑道:“你跑的急,我追不上,跟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让你上车了。当时瞧着这人很是俊朗,就记住了,谁知这报纸上一登,我才记起来不是旁人,是瞿世峥。”
“英俊归英俊,你若是执意跟他在一块,虽是对我没什么坏处,但是我还是要说一句···”
“好了,宛若,我知道了。你肖邦的曲子练好了吗?不如我们试试四手联弹吧?”知闲兴致勃勃的提议道。
赵宛若笑着拉着她坐下:“好哇,你偷了这么些天的懒,还敢跟我叫嚣。”
两个人默契十足,虽是有几处手生,好在配合的好,也算是琴瑟和鸣那般趣味了,一直叮叮咚咚的弹到了天色将黒,两个人才住手。
赵宛若跟知闲一并往外走着,笑道:“知闲,你弹肖邦的曲子真是没得说,我听你独奏的时候都不忍心打断你,那曲子就好似是有生命一般,我真是领略到了曲子里那世上最赤诚的心和最深沉的爱了。”
“这首曲子里有肖邦的感情,我倒是···”
“知闲。”赵宛若忽而停住脚,叫了她一声。
知闲被她打断,不知她要说什么,也陪着她停了脚,她看向赵宛若,发现她的面容有些惨白。
知闲顺着她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那霓虹灯彩闪烁的耀眼,中央的灯牌赫然是三个大字:大世界。
关于大世界,知闲是知道一些的,号称远东第一俱乐部,占地14万多平方米,内设剧场、电影场、书场、商场以及中西餐馆等,是上海滩一些黑帮混子好去玩乐的地方。
只是,这个地方,跟赵宛若有什么关系?
知闲眨了眨眼。
第四十一章 步步生根
赵宛若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变白的。
她想起了那个去广言学校找知闲的晚上,她头一次亲眼看到了杀人的过程,原来一个人竟然可以流那么多血。
而握刀的人冷峻沉稳,好似成为他刀下亡魂的不过是一株草木而已,月光映着刀刃上的寒意,她居然觉得那动作好似是跳舞一般韧性而艺术。
那晚她只看了一眼就惊出了一身冷汗,回家发了两天烧,把爸爸和哥哥们都急坏了。
知闲看着淡然,自己许是不该说这些个脏东西告诉她的。
赵宛若打定主意,咬着唇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什么,咱们走吧。”
“知闲,你知道这个地方乱吧,鱼龙混杂的,还是少来为妙的。”
知闲瞧着她这个样子便知道她有心事,先前叫住自己许是想说的,虽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又不想说了,她也不好揣测是非,便由着赵宛若去了。
于是接过她的话道:“嗯,我听付姨说过。”
付姨还说过,这个大世界里面还有黄叔叔的一部分。
知闲这么想着,也就回过头去又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是看到西装革履刚从里头走出来的黄峤了。
黄峤显然也看到了知闲,快步走上来,微笑道:“妹妹,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平白的叫付姨担心。”
回家?自己搬出黄公馆的事黄峤定然是知道的。知闲约摸着他现在说这话是给赵宛若听的,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应道:“跟宛若一起玩的久了些,这就回去。”
却不曾想黄峤却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那正好,我也要回公馆的,带你一道回去。”
知闲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暗暗的捏了赵宛若一把,赵宛若会意,笑着乜了黄峤一眼,道:“黄少爷,你若是把知闲带走了,我可是不敢一个人回家的。”
黄峤爽快一笑:“我自然不能怠慢了赵小姐,今晚就委屈妹妹跟我一同走回去了,丁子,你开车将赵小姐送回赵公馆,仔细着点,赵小姐若是掉了一根头发,我可要了你的命。”
他这话说的实在是利落,赵宛若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看了知闲一眼,上了车往赵公馆去了。
赵宛若一走,黄峤就开口讥讽道:“你这几天过的很是滋润啊。”
他平素都是温润端方,虽是没有公子雅致,倒也算得上是个绅士,这会却是说了这么一句饱含敌意的话出来,知闲更是纳闷了。
“爸现在被关押在淞沪护军司令部,你找一找门路将他保释出来吧。”黄峤的声音很低沉,露出了些许倦意。
他从不开口求人的人,这几天却是跑遍了上海滩大大小小有头有脸的人物,怎奈商人市侩,别说是民不与官斗了,谁又会拿着自己去督军卢庚面前冒险求情?这一个个人精似的人物,没有谁是拎不清轻重的。
黄峤自然也知道,心中本来没有抱多大希望,这一趟趟的跑下来,也算是尝尽冷暖了。
所以,早上看到报纸的时候,与其说是讶异,不如说惊喜更多一些。
那照片上的人,不正是晏知闲么?
黄金发对待付萍和晏知闲这对母女什么样,他这个当儿子的是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的,所以看到她仍旧光彩照人的在街上,而自己的爸爸却在暗无天日的狱中受苦的时候,心中又怒又恨,这才出口讥讽。
想起自己开口留住她的缘由,黄峤才克制住了性子直接的跟知闲开门见山了。
“护军司令部?是因为三鑫公司的事情么?”
知闲心中“咯噔”一声,洋烟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的。
一听黄金发被关进了司令部,黄峤又让自己想办法,她自然也是想到了瞿世峥。黄金发在上海黑帮是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没有要命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敢动他?
黄峤摇了摇头,道:“是因为付姨。”
黄峤也没有隐瞒她的意思,一五一十的将事情告诉了她。
原来是付萍在百乐门唱歌破了嗓子,有个年轻人在台下喝了声倒彩,不曾想黄金发因着陈二的事情,这日正巧在给付萍站场子,当即让人按住那年轻人,扇了他两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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