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乱世佳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长柳七七
“银元我都收下了,哪儿来的不领情一说?”知闲慢悠悠的坐下,又笑道:“再者说了,愿赌服输,上海滩鼎鼎有名的赵爷,也总不该不认的。”
赵远钊气结,他算是看出来,这丫头也就在哥面前乖顺且笨的跟个七岁小女孩一样,旁的对上谁,她不是伶牙俐齿不吃亏的那个?
无奈归无奈,眼瞅着她吃好了饭,赵远钊颇为绅士的又拿了一件外套给她披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才放心的带着她出门去了。
因着和谈会议的关系,肯特号停靠的一片岸边都戒严了,知闲也不着急,左右都是等着,现在看看海水倒也是不错。
一碧万顷,不远处彩色的旗子在肯特号上呼呼作响,这样活泼的精致,一下教人心里头放松了下来。
知闲慢慢的舒展开了双臂,闭上了眼睛,享受着风温柔的拍在脸上的感觉。
瞿世峥从肯特号上下来,就见了海天一色的蔚蓝中,是那唯一一抹艳色的她。
昨天她在自己怀里昏过去,最后还不忘捏着那军装的衣领问打死构筑工事的几个鬼子的那几枪是谁放的,他登时是哭笑不得,后来问了远钊才知道其中缘由。
“知闲,这边太凉,你身子又虚,还是少吹海风,嗯?”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严严实实的将她整个人包了起来。
知闲看了一眼他手上搭着的先前赵远钊给披上的外套,笑道:“衍之,会议顺利吗?”
“嗯,军方这边的已经谈好了,中**队从现有防线后撤20公里,日军从租界撤出。”
知闲抬起头来看他,不甚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略带薄茧的手指抚上她光洁如玉的脸,声音低沉而温柔:“这意味着,我很快就能给你一个婚礼。”
知闲埋首在他宽厚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一滴蜜慢慢的在心中一汪水池中漾了开来,连嘴角的笑意都满带着甜蜜。
黄公馆外头的柳已经抽枝了,鹅黄色的嫩叶迎着清风招展,上有云似泼墨淡,下有芳草青青如茵,战火连绵三个月,上海的冬天早已过去,眨眼竟已是草长莺飞的季节。
如同所有上海人一样,黄金发也没有注意季节的变换,自打上海开战以来,他自觉身子已是大不如前,之所以还处理着鸿帮大大小小事务,不过是撑着一口气罢了。
把知闲一个人丢在了战区医院,他说什么也是不放心,虽然明里暗里的有一帮保镖,知闲也天天的抽空打电话说是安好,他仍旧是挂牵着。
因此,听到知闲笑着叫“黄叔叔”的时候,黄金发赶忙就让她到身边来坐。
见她又瘦了几分,便将脸板了起来:“往后说什么也不让你出去了!教人担心不说,在外头也照顾不好自己,你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我心疼,让我跟你付姨也没法交代!”
一旁的张妈端着茶水就纳闷,这小姐一回来,老爷怎的就变得婆婆妈妈了?
知闲却是理解黄金发的心情,她不能不承认,黄叔叔对她确实是疼爱的紧,甚至比之亲父女犹胜几分。
于是也就笑着回应:“您不让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了。”
黄金发见她这般乖顺听话,倒是愣了一下,而后猛的拍了下大腿:“你这丫头!还没嫁出去呢,就拿黄叔叔的话寻开心!”
上海的战事已经停了,先前说的婚事,可不是要提上日程了!
“黄叔叔,您又打趣我。”
听到他直白的说了个“嫁”字,知闲反倒是有些赧意了。
黄金发哈哈一笑:“这怎么算打趣!你跟瞿将军两个,男婚女嫁,又不是被逼婚的。”
他倒也不欲为难知闲,便将话题转到了别的地方。
而谁都没想到,无心之语,却是一语成谶。
第八十八章 甜如蜜糖
段骐打来到上海,便一直住在瞿公馆,这座中西合璧的府邸院楼,还是先前南京政府所赠。雕花的铁栅栏映着红玫瑰,精致的凉亭旁一方锦鲤游弋的小塘,鬼斧神工,颇有意趣。
随着公馆还一同赠予了一批下人,说是殊荣,可是谁都知道这里头是什么事,不过不好说破罢了。
段骐正坐在藤椅上闭目休憩,察觉到身旁的脚步声,他眼皮都没睁:“衍之呢?”
徐国凡低头:“今日张治中将军离沪,少帅一早就往机场去了。”
段骐起身拿起了桌上的那份报纸往楼上去,走了两步又道:“衍之回来让他来书房一趟。”
“是!”
徐国凡应下,看着他上了楼,眉头也微微的皱了下。
段老手里的报纸,自己拿进来之前已经看过了,上面一副照片格外惹眼,女子笑靥如花,男子戎装挺拔,两个人身后是昨天和谈的船舰。
仿若是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最为醒目的就是“肯特号”三个字。
报中言辞极尽夸张渲染之能事,林林总总列了一堆,沪上战事第一回撤退,撤到预定的第二道防线时,弃丢失的阵地于不顾,大问民族尊严何在,总归得出的结论就是前线牺牲之将士尸骨犹未寒,瞿将军却是醉在美人乡里头了。
报纸上的舆论算得上是恶意中伤,然而激愤的群情定然是容不得辩驳的,只怕这回非但是百姓不满,南京方面也能找到措辞了。
徐国凡心事重重的站在了窗前。
三月的天空蔚蓝如洗,白云绵绵的点缀更添俏色,刚刚结束的战争仿若没有给这座远东大城市留下一丝痕迹一般。
未被硝烟摧残的市区一如往常的繁华热闹,虹口机场却是一片肃穆。
张治中宽厚的脸上带着笑意:“世峥,你我同为中国之军人,为党-国效力,如先辈所言,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不求群情瞻仰或是成为誉孚中外的时代英雄,只是消灭倭寇,奋斗牺牲,尽好分内之事,为国家争人格,为民族求生存,万万不可忘记功在党-国。”
瞿世峥一笑,自是点头应下,也不多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路顺风。”
张治中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见他不提,也只无奈的笑了笑,紧赶慢赶的登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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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乘坐的是专机,然而校长那边却是急着等他去汇报的,原本为着昨晚跟日本方面的庆祝宴就已经属于延误的时间了,这会自然是不能再耽搁了。
他在舱门里头冲着瞿世峥点了点头,而后眯了眯眼,看到那头的人,便喊了一声。
赵远钊扬了扬下巴:“谢团长,别让张将军等急了,这四行一战,下回咱们见面您可得给我讲完了。”
“听了下头的汇报,瞿将军拿着望远镜,看了一眼就知道是敌人在构筑工事,我一瞧,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还能叫这帮小鬼子嚣张了不成?从张二黑手里拿过枪我就亲自射击···”
谢团长正说在兴头上,这么一被打断紧接着就停了下来,握了握赵远钊的手:“一定一定!”
赵远钊却是反应过来了,方才谢团长说的是什么?开枪?这可不太对···
赵远钊甫要去问瞿世峥,这边他却是已经上了车,吩咐林逸国回瞿公馆。
林逸国应下,一边开车也是一边的思索。张治中将军是话里有话,他是自然听出来了,无非就是此次少帅虽是捍患守土,然而也是抗命不遵,只怕蒋总司令那头会责罪。
这点是开战之前他们就想到了的,少帅当时只说是刚劲易折,如今这番情形,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会是怎样了。
他同徐国凡想的虽不是一个问题,然而实质却都是一样的,赵远钊就不同了。
车子一到瞿公馆他就下来了,亲手去给瞿世峥开了车门,一双凤眼笑的满是促狭。
瞿世峥看他一眼:“怎么了?”
赵远钊义正言辞的说道:“哥,你合着那小丫头坑了我一块银元去。”
“嗯,”瞿世峥点了点头,抬腿就往里头去:“你才发现。”
赵远钊忽而有点懵,哥这是直接承认了?他追上去,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真是夫唱妇随!”
瞿世峥头也不回的淡淡道:“错了,是妇唱夫随。”
赵远钊站在原地是彻底的愣住了,他怎么觉得,哥这幅有些陌生的嘴脸,像极了那小丫头呢?
黄公馆里正在看报纸的知闲打了个喷嚏,她倒是没在意,又翻过一页的时候心中却是一惊。
她认真的读完,慢慢的长睫就垂了下来,自己好似总是给衍之添麻烦。
这样的舆论意味着什么,知闲虽然不是全然明白,大概的方向后果,她心中却是清楚的,一时又有些自责。
因得在家里,知闲怕是黄金发担心,只敛了情绪,在房中看了一天的书。傍晚的时候,张妈却是上来敲门了,说是下头有电话找,是从瞿公馆打来的。
知闲下楼去,接起电话便叫道:“衍之。”
他的声音低沉的好听,说出的话让人隔着电话线也能察觉到他嘴角隐隐的笑意。
“嗯,知闲,我昨天说过的婚礼你还记得吗?”
瞿世峥却是好久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只待了长时间的沉默,他才听到她说:“衍之,我又给你惹麻烦了。”
这句话不禁让他有些微微的头疼,一时间很有哑然失笑的意味。
“你给我添什么麻烦了?坚守阵地的命令是我下的,撤退亦不是你给我的吩咐,从肯特号上下来,看见你就迫不及待的去抱你,都是我做的,知闲,不要把这些想成麻烦事,也不要因为涉及我,就统统把责任揽到你自己身上去。”
听着他这般温情的话,知闲一下便笑了出来,他把错处统统盖住了,她还是看得见自己的错处,若是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出门去,后头也不会出来这么多棘手的事情。
知闲的心思,实在是有些过于罪责自己,所以她不知该如何开口,只道:“可是···”
她听到他温柔而坚定的回道:“没有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前头,乖。”
第八十九章 月出皓兮
没过几天,瞿世峥将军不日与晏知闲小姐大婚的消息就传遍了上海乃至全国各界,大大小小的报纸争相报道。
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一举一动都是万众瞩目,更何况如今是他的婚礼了。与党-军-政的其他要人不同,他从未有过这般举动高调的时候。
段骐和瞿世峥都是在报上发了声明,其中分量自然不言而喻,一时间众人纷纷对这个晏知闲小姐产生了极大的好奇,猜测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入了瞿世峥的眼。
晏知闲是黄金发的养女,这是上海滩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因此,一时间黄公馆外围满了前来探访的记者。
且不说黄公馆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瞿世峥这边是派了林逸国亲自率人来黄公馆负责安保,一个个持枪的士兵站的挺直,林逸国脸上笑的礼貌,态度却是不容拒绝,只说瞿将军吩咐过了,这边不能打扰,有什么问题,请各位回去看声明,一切问题,自然是有解答。
这一回也有有心的记者发现了,五年之前传的沸沸扬扬的瞿将军来上海会佳人那一张报上,这娴静如画的女子剪影不正是晏小姐么?
这可真是情深不寿一眼多年,沪上赞誉纷纷起,道这晏小姐人长得柔美,学识也是常人比不得,两个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云云。
外头传言如何,两家人自都是不去理会,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婚礼。
黄金发总觉得仓促了些,然而看那头敲定的方案,是事无巨细,处处完美,也只欣慰的呵叹知闲嫁的好。
知闲一颗柔肠百转的心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一切的期盼、不安抑或是紧张与欣喜,都在那个明月皎皎的夜晚,在他的话语中融化并作一体了。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上他是委屈的,无论是很久之前他的拒绝,还是北平一面后他的坚定,都让知闲觉得自己是被理解被包容的。
所以当他说出委屈二字的时候,她只笑言,自己是胡乱的揽了责任,他不亦然是揣度的错误了么?
瞿世峥的话没有都说完,他之所以说出委屈二字,是有很深的缘由在里头的。
撤出来以后,他从她挂水的病房中走出,向来话少的林逸国却说是要请罪,林逸国说起了四行仓库那一晚。
“晏小姐脸上沾着些血还有一些肉粒,听叶团长说他们牺牲了一个同志,当时少帅正在看布防图,卑职就自作主张没有叫您,晏小姐只远远的看着。”
这样的话,让他一下就想起了黄金发曾对他说过的,黄家虽是不显赫也不是什么名门权贵,可是给知闲找一门好的亲事也是容易的,她打小儿没受过太大的苦,娇养着长大的,一双手应该是弹琴写字的。
不管是为谁,他黄金发也不奢求太多,不过是有一个能继续捧她如明珠的夫家和安稳的生活,能够在这样的乱世里,让她始终有一颗不去忧烦操劳的心。
黄金发能说出这话不是没有依据,这虽是一个战乱不断的年代,可是也是一个分化极为严重的时候,底层水深火热吃了今天没明天,然而对于但凡是稍稍有点地位的人来说,这样的心愿实属平常。
在上海,他有足够的财力和地位。如若知闲嫁的不是瞿世峥,要实现这一点实在是太过容易。
瞿世峥说,自己定护她周全。
他有足够的实力和信心,可是偏偏忘了他喜欢的她,是一个怎样的女子。无论骄阳风雨,必要比肩携手同行。
知闲,对不起,明明知道给不了你太过安稳的生活,可还是想要自私的把你牢牢护在身边。
楼下的玫瑰开的正是浓时,衬着三月末的春光,团团簇簇,有着让人一见难忘的美。
瞿世峥看着这抹艳色,微微的闭了下眼。
徐国凡敲了下门:“少帅,蒋总司令的来电。”
瞿世峥颔首:“接进来。”
徐国凡应下便下去了,前不久报上才出了那般不利的言论,紧接着少帅便要举办婚礼,这红颜一醉之说岂不是坐实了?也难怪段老有些不高兴。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这场婚礼段老还是非常支持的,不然也不会去央了南京方面来证婚。
瞿世峥刚挂了电话,段骐就进来了,他吩咐身后的人将棋盘和棋子放下,摆了摆手就让人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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