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小时爱情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裸裎相待
她是如此的心不甘情不愿。
深邃的眼眸越发深沉,双唇抿得紧紧的,连同双眉也蹙在一起。似乎这房间因着他变得而变得沉重起来。
悦耳的手机铃声却显得格外的刺耳,光亮的荧屏上跳动着程高阳三个字,安槿看着他如同锅底一样黑的脸色,犹豫不决要不要接这个电话,正想要按下拒听键,而他却扭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大门“嘭”的一声响,重重地敲打在她的心上。
她无法理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认识了他那么久,她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他,像一头狂野的狮子。
安槿想大概是在病中,身体的抵抗力变得脆弱了,连同着泪腺的分泌也变得旺盛起来,流过嘴角的眼泪咸咸的。
现时已是初冬,脚刚踏出医院大门,阵阵冷风倒灌进他的身体里,他出来得很匆忙,甚至忘记了拿挂在衣架上面的外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冷洌的寒风似乎把他刚才压抑不住的怒火扑灭了不少,甚至连理智也恢复了过来,他甚至懊恼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摔门而出。他应该要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剥开她的心,结果也许残忍,但终归痛快淋漓。
他看到倒映在玻璃门上年少老成的自己,一向忍耐力和自持力极佳的他,为什么一遇上她便全盘瓦解,溃不成军。
她安槿大概就是他陆承皓今生的死劫,面对油盐不进的她,他毫无办法,没有办法勉强、没有办法放手、没有办法忘记。
所以,他只能节节败退!
他认命地往回走,却在病房门前犹豫不决,握在门把上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选择坐在了病房外面的沙发上。
突然间,他痛恨这样的自己,连故作潇洒大方的气度都没有。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这位病人的家属吗?”一声轻软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陆承皓抬起头看,原来是一名值班的护士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眼里掩藏不住惊艳的神色。
“算是吧。”
“是这样的,这位病人她住的是高级vip病房,里面设有家属休息床位。现在的天气这么冷,而你又穿得这样单薄,不如到里面休息吧。”能住高级vip房的人非富即贵人,而她看他的装扮更是个中翘楚,气势更是非凡,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他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好了。”
他的声音很沉,她可以从中听出他的坚决,也不再多说,轻轻敲门进去值班检查。耳边又传来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请你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谢谢!”
她意会神领,原来是正在闹别扭的情侣,难怪他明明担心里面的人却又不非得要要门外守着不进去。
她笑着点点头,说:“好,我不说!”
她帮她例行检查了一下身体,体温已经回复到正常无异了。
护士温声细语笑着对她说:“烧已经退了,你好好休息吧,两个小时后我再来帮你复查。这期间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叫我的话,就按这床边的门铃。”
“好的,谢谢你。”
“不客气。好好休息吧!”
她轻轻关上房门。
陆承皓急急的问她:“她现在怎么样了?”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焦急和关切。
她忍不住笑出声来,压低声音说:“你放心吧,她的体温已经回复到正常了,只是今晚还需要多加留意,怕会反复发烧,我会巡房巡得密一些。应该是药力的原因,她的精神不太好,我刚看她也有了睡意。”
听到她说烧已经退了,轻轻松了一口气来,“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犹豫了一会开口问:“你真的不进去休息一会吗?”
“不了,我就在这里守着她,如果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要不我去储物室给你抱一床被子过来吧。” 她淡淡一笑,“不然她都没有好起来,你却又倒下了,到时候是她照顾你呢还是你来照顾她呢?”
他挑了挑眉,语气不复刚才冷漠,“谢谢你。”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来巡房了,见他终于倒靠在生硬的沙发上睡着了过去,前两次她检查完出来都能看到他一脸的担忧,紧张到眉头都蹙挤在了一起,直至她说放心吧,一切正常,他才松下一口气来。
她定定的看着熟睡中的他,依然是器宇轩昂,连同睡觉的样子都令人着迷。她突然就笑自己犯花痴了,他如此人中龙凤,又怎么可能是卑微如她可以肖想的,再说了这个男人心里眼里满满的都只有病房里那个美丽得让人惊讶的女子,她可以想像两个人在一起是多么的珠联合壁。
她想起刚才查房的时候,她的眼角还有余泪,她不确定是否和他有关系,如果是的话,她倒无法这两个人之间究竟有着怎么样的矛盾,明明爱着,却这般隐藏着不让对方知道。
他倏忽睁开眼,把她吓了一跳,看着她专注他的目光,他有些不悦,她连忙说:“她睡得很熟,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她睡得并没有那个护士说的安稳,眉头紧皱着,眼角还有浅浅的泪痕。他的心一紧,她一向坚强,就算眼泪在眼眶打转也抿紧双唇不肯让它流下,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连睡觉都流着泪。
他在她身边坐下,轻轻的握紧她的手,她的手纤细修长,因着她削瘦连带着手都没有肉感,但还算柔软。他的记忆中他从未曾这般牵起过她的手,可以细细摩擦她掌心中纹路。
他的手指轻轻地抚平她的眉,似乎她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眉头居然慢慢舒展开来。他的嘴角轻轻上扬,手指划落至她略显苍白的唇上,那里柔软温润,任凭他铁血硬骨都能让她给化为十指绕。
记得她曾经不止一次羞涩而惊讶地问他,为什么他每次都能清楚地记得她的经期。他每次都吊着她的胃口不告诉她,她不知道其实他喜欢看她气得牙痒痒的模样,那样的她少了平日里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多了一分有血有肉的人气。
其实原因也不是那么的不可告人,其实便是她每次经期的时候,她的嘴唇都略显苍白,与平日里的潋滟红唇实在是太分明,还有平日里粉润红嫩的耳垂也同样变得毫无血色。
“承皓……”
突然传来她的一声呢喃,几乎轻微到无法听清,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直到她再次呢喃:“承皓……”
这一次他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而她确确实实在梦里喊着他的名字。
他该要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词汇变得缺乏,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乱了节奏,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听到自己暗恋已久的女孩说她其实也喜欢着自己那种心跳若狂。
她的心里还是有他的对吗?也许是因为她后知后觉,也许是隐藏得太深,又或者他们之间的关系定位的太早,好哥们难以转型成为朋友。
他为她选择了程高阳作了几种的猜测。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他都会慢慢教她看清楚她真实的内心,如同剥洋葱一般,抽丝剥茧。
他的激动无法抑止,患得患失的心仿佛因她这一句呼唤而变得尘埃落定。
他轻轻地吻上她的唇,想像着她轻启红唇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时的情景。
他兴奋得彻夜难眠,紧紧握住她的手端详着她熟睡中的容颜,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此刻便真觉得这世界上最好的画家也描绘不出她的半分美。
再次巡房的护士看到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看,再看看他竟然一脸的傻笑,像是拿针线缝不上嘴来,她自己不禁也要嘴角轻轻上扬。
她在想也许年轻的爱情就是这样,骄傲、执着、谁也不让谁,还会说翻脸便翻脸,可这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是一句甜蜜的我爱你,也许是一个拥抱,又也许是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他们便又和好如初,仿佛争执吵闹从未来过。
这样的爱情真好,可惜可遇不可求,并不是所有的人转过身后都能原路折返,回到原点再次和对方拥抱,而是不断地错过,再错过,直至把缘分都用光。
她轻轻关上房门,这是他们俩的爱情,与旁人无关。
第八十五章 有喜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安槿睁开眼睛,睡了一晚,精神也好多了。却发现陆承皓正趴在她身边睡着了,手里紧紧握着她的手,紧到她的手不得动弹。
昨晚他不是生气摔门而出了吗?怎么现在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他是什么时候来的,看样子他似乎守在这里很久了,是守了她一夜吗?
冬天里的早晨还是会有点凉,幸好这病房里开了暖气,要不以他的单薄早就冷到蜷缩成一团。她试图从他的手里拽回自己的手,可他握得太紧,她无法动弹。
她又不想吵醒他,只腾出另外一个手来拿过她的外套帮他披上。
他的警觉性很高,她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把他吵醒了。
“你醒了?”他睁着惺忪的双眸问她。
“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嗯!”他点点头,试着要伸展一下腰身,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发麻了。
她也察觉到他身体的异样,急切的问道:“承皓,你怎么啦?”
“没事,坐得太久了,血液不流通,腿有些发麻,我运动运动一下就好。”
她心疼地看着他,娇嗔的说:“你干嘛不到那边的床上去睡?”
明明专门为家属守夜设定的床铺,能照顾病人的同时,也能好好休息。
陆承皓笑了笑,“在这里睡得踏实一点,万一有什么情况,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这时,肖晓晓提着保温瓶走进房间里来,看到他们十指紧扣,场面温馨得让人不忍打破。
肖晓晓把保温瓶放下,双手环胸揶揄他们说:“我是不是先要回避一下?等你们卿卿我我完了我再进来。”
安槿笑着答非所问,“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今天是周三,这个时候你应该去上班呀。”
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无业游民了,而是朝九晚五的职场中人了。
“是啊,怕你睡醒了肚子饿了,却又没有人照顾,所以特意请假过来陪你了。”她把头转向陆承皓问道:“大老板,你该不会扣我的工资吧?”
陆承皓挑了挑眉,笑着说:“不会,而且另外还会给你奖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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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晓晓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嗯,这还差不多!”
安槿笑她说:“你这个家伙,说给你奖金,笑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对了,莫宇森他人呢?他没送你过来吗?”
肖晓晓睨了某人一眼,“他送我到楼下便替万恶的资本家卖命去了,他说这年头市场经济效益不好,不努力点工作,很容易变成无业游民的。”她托着下巴,闪着无辜的大眼,得寸进尺的问道:“大老板,看在我这么鞍前马后的伺候安槿份上,你老人家能不能放我家宇森一星期假啊?冬天来了,我想去看雪。”
安槿无语抚额,感情这家伙来这看她是别有用心哪,也就只有她敢把事情说的光明正大。
某人似乎心情不错,“嗯,等他完成这个项目,我放他半个月假。”
肖晓晓高兴得手舞足蹈,原来万恶的资本家还是有人性的一面的。
噢耶!终于是可以去看看漫天飞舞的雪花了!脑里补着这样的画面: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白茫茫的雪地里,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脚印,雪花扬扬洒洒落在肩上、落在衣服上、落在发梢上,是谁说的,这样我们就可以白头偕老了。
想想都觉得唯美浪漫!
“不过,这项目完成估计也是快过年的时候了。”陆承皓不徐不急地补说了一句。
顿时,犹如一盘冷水扣头倒下!
肖晓晓恨得咬牙切齿,差点没被他气成内伤,“我顶个你心肝脾肺肾,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吗?过年本来就有半个月的假期的好不好?果然是没人性的万恶资本家!”完全忘了眼前这个资本家是她的大老板。
安槿看着她气得发狂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他果然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气你倒好,一气你保准让你跳跳脚,恨得咬牙切齿。
肖晓晓看见安槿在一旁偷着乐,矛头立马指向她去,“笑什么笑,我跟你说,摊上他这么黑心的主,你啊,早晚也会被他黑到体无完肤的。”
不帮她说话就算了,还在一边偷着乐,太可耻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黑心果然是会传染的。
某人完全忽视她张牙舞爪的控诉,表示相当的无辜,“我本来是计划着这一项目完成后,接着派他去俄罗斯谈合作的事情,虽然届时恰巧是过年,但是时间紧凑,而他身为总经理有义不容辞的职责,我想他也不会拒绝的……”
肖晓晓连忙打断他的话:“停,停!”转而笑得十分的狗腿,“你老人家是我见过最仁慈最有人性的老板,所以当然不会让这样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的。”
“是吗?刚我还听到有人批评我是没人性的万恶资本家。”
肖晓晓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来,“有吗?我没有听到啊,安槿你刚有听到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吗?没有是吧,我也没有听到,所以老板我说肯定是你听错了。”
安槿笑得合不拢嘴,某人为此也心情大悦,“那就可能是我听错了。”
转过身来轻声对安槿说:“你先去刷牙洗脸吧,要不这粥都要凉了。”手上的动作毫无停下来,帮她把粥盛好。
实在是不想与这个腹黑的资本家独处一室,因为她怕她自己会忍不住掐死他。于是肖晓晓连忙对安槿说:“看你一副弱不禁风随时都倒下来的样子,还是我扶你去洗手间吧。”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脆弱不堪。”
“难得我伺候你一次,你就好好的享受吧!”肖晓晓猛得站起来,只觉得头晕目眩的,整个人站不稳直直往下倒,还好眼疾手快的陆承皓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狼狈的摔倒在地。
肖晓晓稳住身子后,冲着他说了声谢谢,好一会后才觉得头似乎没有刚才晕乎了,但是胃却像翻江倒海地涌上了不适感,像吃错了东西反胃想吐,拼命地抚摸着胸口,但还是不能把那恶心的劲给按捺下去。
那恶心的劲直直的往上冲,她只了撒脚往洗手间里跑去,倒头对着厕所便是一阵呕吐,哗啦啦的吐了一堆后,那股恶心劲虽然减少了,可还是没能完全消失,总感觉有异物卡在喉咙里,一阵阵的反酸涌上来,却再也什么吐不出来,相当的难受。
安槿给她拿过纸巾擦嘴,替她抚摸后背。“怎么回事?现在觉得好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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