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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无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若磐
    隔着半条街,两人远远看到有几个混混模样的男子踢翻桌台,掀倒摊档。

    云吞锅里滚烫的汤水泼洒出来,全冲着蹲在一旁洗碗的陆安而去。

    陆珍娘早就被他们推到在地,这时连滚带爬地扑到儿子身前挡住,替他受了大罪。

    那些混混又上来对两人拳打脚踢。

    幸亏楚曜吩咐卢鹏上前解围,才免受更大伤害。

    医馆里,隔着一道屏风,陆珍娘趴在榻上,由陆安给她后背上烫伤药,同时将混混闹事的因由讲来。

    街头小摊、店铺开门都免不了被地头蛇收帮贴(保护费)。

    这种帮贴与官府定下的税收不同,没有固定数额与时间限制,全看地头蛇们的心情而定。

    譬如,正月过年走亲戚赴宴送礼多,花销自然也多,地头蛇来收帮贴的次数便多,数额也比平时大。

    “其实他们每次来收,我都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事,能给肯定给,可是这个月他们收了好几次,我实在没有多余的钱了,才问一句能不能缓缓延迟到下个月,他们便动手打砸。”陆珍娘叹息道,“幸亏有楚大人出手相助,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无双小碎步溜到屏风后面,在榻前踮起脚尖,拉住陆珍娘的手臂道:“陆婶婶,我们今天就要回上京去啦,下次他们再来捣乱就帮不了你们了,不如你们和我们一起走吧。”

    她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只是单纯觉得到了上京后,有她和楚曜照看,陆家母子俩一定能比在墨城生活得更好。

    楚曜帮腔道:“是啊,到了上京,不管你们是如何打算,有我们照应,至少不会如此受人欺负。”

    这一回,陆珍娘沉吟不语,并未像先前那般立刻回绝。

    无双觉得有戏,跑出来摇着楚曜大腿,表示要他再说。

    楚曜又道:“而且,今日这样一闹,那班人定会记恨,再找你们寻仇报复,你们孤儿寡母,哪有能力抵抗他们,保护自己?”

    “我是男子汉,我能保护娘!”陆安愤愤不平道。

    楚曜笑言:“你有这番心意自是好的,不过你如今还小,本领不足,若是随我上京去,我还能教你功夫,待你学好了,别说保护你娘,就是考禁军侍卫都易如反掌。陆娘子,是留在这里无依无靠,受人欺侮,还是进京有大好前途,只看你如何决定。我知道你有骨气,不愿仰赖他人帮助,可是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陆安将来打算,对不对?”

    回答他的是久久无声。

    就在无双以为陆珍娘又要拒绝时,忽听她道:“楚大人说得对,为了陆安的将来,我们应该去上京。”

    不知是否因为隔着屏风,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异样的果决与坚定。

    “君姑娘刚才说你们今天就要动身?都说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和你们一起走好了。”

    想不到陆珍娘是个急性子,作出决定立刻便要启程。

    楚曜雇多一辆马车,与他原本那辆前后驶进渔村,一起等待陆珍娘母子打点好行装再上路。

    无双病了几日,就在床上躺了几日,这时自然不肯再闷在车内,牵着楚曜的手在渔村里到处走走看看。

    泥土路上不时有小鸡小鸭成群结队路过,无双问楚曜要来干粮,碾碎了撒下,看它们撅起屁股争抢夺食。

    临街的一间瓦房窗后面探出一张苍白的少女面孔来,无神的双眼在无双身上来回巡睃。

    “三姑娘?”她小声道,好像白日见鬼一般不可置信。

    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她?

    无双纳闷抬头。

    “三姑娘,真的是你!”那少女看清她面孔,又惊又喜,大哭喊道,“三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无双对她一点印象也无,脚尖原地画着圈圈,警惕地不肯搭话。

    楚曜就在无双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以为她受了惊吓,抱起来便要把人带回马车里好好安抚。

    “三姑娘,别走,我是果儿啊!”那少女喊叫不停,“三姑娘,救救我啊!”

    无双听到她的名字,猛然一怔,示意楚曜回转。

    走到瓦房近处,可以看清那少女形容十分憔悴,额头一片青紫,眼角与唇角都有开裂瘀伤,一见便知受过虐打。

    “你是……哪个果儿?”无双狐疑地问。

    少女急切道:“侯府表姑娘……唐碧秋身边的大丫鬟果儿啊!”

    无双试图从前世的记忆里翻找那名叫果儿的丫鬟的样貌,可惜一无所获,随即想起,刚重生回来时,曾听秋表姐提起过与她相关的事情。




盛宠无双分节阅读29
    “你不是被家人接回昆明老家成亲了?”无双诧异道,“怎么会在这儿?你……被谁打成这样的?”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没有!我没有回老家成亲!”果儿十指扒住窗格,因为用力极大,指节处明显泛白,“她骗了我!我以为真的是我家人来接我,谁知竟然被卖到这里来。”

    谁骗了她?

    无双心中不知为何忐忑不安,偏偏咬唇不问。

    “三姑娘,你知道我不识字的,姑娘有天拿了一封信给我,说我家哥哥来接我回家,我兴高采烈地收拾了包袱出门上车,见到却是人牙子。”

    果儿根本没考虑过四岁的无双能不能听懂她说的,只想把藏在心里几个月的苦楚诉尽。

    “他们打我,我不得不听话,最后就被卖到了这里,给一个四十几岁的渔夫当填房。他脾气暴躁,一句话说的不对就打我,白天打,晚上还打。我想逃走他把我抓回来继续打,还锁着我不让我出去……我不识字也不能写信求助……我以为我就要死在这里了,三姑娘,幸好让我见到你!”

    说到后来,泣不成声。

    唐碧秋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要害她?

    “我念她对我一直尽心竭力,就把身契还了她,又给她五十两当嫁妆,让她好好过日子,别跟夫君两地分离。”

    无双还记得唐碧秋那些体恤丫鬟的话语。

    如果果儿说的才是真话,其中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无双眯了眯眼,今日的阳光可真刺眼。

    她困惑地垂下小脑袋,郁郁地想: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

    楚曜也听出几分蹊跷,问:“她真的是你表姐的丫鬟吗?”

    “表姐是有个从小近身伺候的丫鬟叫果儿,可她已离开数月,模样我都记不清了。”无双嗫嚅道。

    四岁的孩子记性其实并不是那样差,如果曾经在同一屋檐下住着,分开几个月并不见得会忘记对方。

    然而无双拥有的不是她真正四岁时的记忆,十六岁的无双对于仅在四岁前出现过,往后十二年人生里再没见过面的人完全没有印象。

    她怕楚曜怀疑,又开始示弱,小手攥住楚曜的衣襟,掩饰道:“我一想就头疼呢,楚曜,真的好疼啊,我要回马车里去。”

    “好端端的怎么头疼起来?”楚曜十分担心,抱着她快步前行。

    “三姑娘,你别走……别走啊!”果儿仍不肯放弃,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大喊。

    村中成年男女,白天大多出海捕鱼,唯有老人与孩童留在家中。

    上年纪的人经历多,对于别人家的闲事皆持漠视态度。

    小孩子却充满好奇心,被果儿的喊声引过来,指指点点看热闹。

    无双心里到底不安乐,走过一段路,又着楚曜折回瓦房前。

    “我真的记不清你的样子了,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我们家的那个果儿呢?”她问。

    果儿闻言,无神的双眼中闪起希冀的光芒,急忙道来:“我知道很多关于侯府的事情,我家姑娘生在秋天,所以取名碧秋,她的生辰在九月初五。”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认识秋表姐的人都知道。”无双表示不满意。

    “那……侯夫人在三姑娘和大姑娘中间还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当时胎儿没坐好,所以小产了。”

    无双无奈:“既然是在我前面,我怎么知道真假?”

    果儿不肯放弃,努力搜索脑海中的记忆,什么事既秘密不为人知,又是在三姑娘记事后发生的?

    “啊!有了!”眼前灵光一现,她露出一个久违笑容来,“三姑娘你左边腰侧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粉红色胎记。”

    无双呆滞。

    有是有,但是为什么光天化日大庭广众说出来!

    旁观的楚曜撇开脸,无声轻笑。

    “三姑娘,我说的没错吧。”果儿微觉得意。

    “就算你证明了你的身份,也不代表你说唐姑娘卖了你就是真话。”楚曜担心无双年纪小易受骗,出言提醒道,“也许是你做错事,才被发卖。你目下处境不好,心有不忿,见了无双才如此编排。”

    “不是的,”果儿辩解道,“桑姑娘,我没有骗你,我也没做错事。我知道姑娘为什么悄悄把我卖掉。因为我帮她做了一件事,一件见不得人的事。那时候我以为这是她信重我,在这儿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姑娘是怕我把事情泄露出去,所以才这样对我。”

    无双想问又不敢,伏在楚曜怀里放软了声音,小手戳着他胸膛道:“楚曜,她是不是做了坏事?”

    楚曜揉揉她的小脑袋:“我帮你问。”继而转向果儿道,“你口口声声想要无双救你离开,至少要先把来龙去脉说清楚,你到底帮唐姑娘做了什么事,以至于她要不顾主仆多年的情分发卖你?”

    果儿张口欲说,忽然眼珠一转,把到嘴边的话尽数吞回肚里:“你们先放我出来,带我离开这儿,我自然不会隐瞒,全告诉你们。”

    楚曜看一眼房门口挂着的铜锁,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你所谓的事情值不值得救你一回?还是你先说吧。”

    果儿怒视他,反问道:“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说出来之后就不管我了?”

    “随便你。”楚曜冷笑,“反正每天挨打又走不脱的人不是我。”

    说罢,颠颠怀里的无双,转身抬脚,做足准备离开的姿态。

    “别走,我说!”果儿喊住他。

    楚曜停步。

    只听果儿徐徐道:“那还是去年夏天的事情,当时大少爷陪同皇上远赴塞外,在家书里得知我家姑娘去西山郊游时不小心伤了脚踝,便单独写信来问候。侯府里除了我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知道姑娘与大少爷表面上没有来往,其实早已私下定情,所以到门房那里取信送信的任务自然由我承担。姑娘怕走漏风声,每次天蒙蒙亮就叫我去门房等,还经常拿私房钱买酒买菜送给门房大爷吃喝。

    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二太太还是听到了风声,专拣了一天中午大家午睡的时候,跑到我们院子外面来指桑骂槐的一顿。她大概为了儿子声誉着想,说得很隐晦,不知道这事儿的听不懂,可是我和姑娘心里明白。姑娘给气得哭了一下午并一整个晚上,后来到底气不过,于是便让我把二太太再引到我们院子外面去,姑娘说回些话给她听,让她也知道厉害。

    我依照姑娘安排的把二太太带了过去,可是姑娘却临时改了主意,和妙儿在院子里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闲话。

    这事儿之后没多久,我就被姑娘暗中发卖了。我离开多久,就想了多久,大概姑娘怕我把她对二太太不敬的事情说出去,才会迫我消失远离。”

    无双听得大失所望,气呼呼揪着楚曜衣襟抱怨道:“不敬在哪儿了呀,不就在肚子里想了想吗?又没真说给她听,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

    楚曜也觉得若如果儿推测那般,未免太小题大做。

    不过,姑娘家的心思本就千奇百怪,谁也说不准。

    就像怀里正抱着的这个,从前他没有一点事儿做得不妥当,她回报得却是不冷不热,没心没肺,这次出了一场事故,她反而对他亲热起来。

    “双双觉得能放她出来吗?”

    到底是君家的丫鬟,还是让无双做主的好。

    “勉勉强强吧,我就是看她实在可怜,放出来也好。”无双鼓着脸颊,装模作样道。

    无双原本就打算将果儿放出来,这与她讲述的事情价值无关,只是没有人应该生活在整日被人虐打的环境之中。

    楚曜示意卢鹏去马车上取工具来将铜锁打开。

    卢鹏回来时,楚晔也跟了来。

    他不知头尾,看到卢鹏用板斧砸砍民宅大锁,连忙阻止。

    卢鹏是楚曜的近身侍卫,某种程度上相当于将性命出卖的死士,自然只听楚曜一人命令,旁人身份再高也不放在眼中。

    楚晔见卢鹏是块踢不动的铁板,转而向楚曜使力:“子修,你快吩咐他停手。咱们虽然是皇族宗室,但是强抢民女还是不妥当!”

    哐啷——

    随着楚晔话音落下,那把大锁跌落在地。

    果儿一瘸一拐的走出来,伏跪在楚曜脚边,哭着感恩道谢。

    “别说没用的了。”楚曜道,“赶紧收拾衣物随我们离开,至于你今后的打算,路上再说。”

    “没什么可收拾的,我的衣裳首饰,还有姑娘攒下的银钱,全被人牙子抢去了。”果儿讪讪道。

    六个人两辆马车,本来三人一辆正正好,奈何果儿心心念念报答无双恩情,一定要跟前跟后服侍她。

    至于长远打算,她想回上京去,再想办法与家人联络。

    果儿只比唐碧秋大四岁,正是姑娘十八好年华,离开地狱一般的小渔村,身心不再压抑,很快恢复了几分原本的活泼性情。

    从墨城到上京,路途遥遥,有时无双愿意与她聊天解闷,偶尔也讲讲汝南侯府各人现状。

    要说最让果儿意外的,便是二太太贺氏的死讯。

    “好端端的,怎么会急病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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