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无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若磐
“双双太矮了,擦不到。”无双顺势抛开丝瓜络,打算名正言顺拒绝他。
“把木桶倒扣过来,站上去,不就高了。”楚曜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嫌弃她人笨还不动脑的意味。
无双不受激,气呼呼地捡回丝瓜络,倒扣木桶站上去,还真是像他说的一样,高度刚刚好。
“用点力!不是刚把你喂饱吗,怎么还像没吃饭一样?”楚曜要求多多,不停指挥道。
她还是个幼童,力气小,不能满足他需要的力道有什么奇怪!
无双满心不服气,手上加大力道,不想楚曜依旧嫌弃个没完没了:“双双,做事情要专心,你年纪还小,就养成做事心不在焉的坏习惯,将来长大了还了得?”
再了得又能怎样?反正长大后还不是找个好夫婿嫁了便是,难不成还能当官?
不过,话说回来,楚曜这会儿又知道她年纪还小了,那他还支使她支使得如此带劲儿?放眼祁国大江南北,对待幼童如此残忍的大概除了他也是没谁了,性情这么糟糕,难怪上辈子奔三十岁还没娶到王妃,也就是她心善又宽容,才能同他相处得来。
无双心思全用来发牢骚,力气又都使在手上,脚下一个不慎竟踢翻了木桶,整个人拦腰挂在澡桶边沿上。
“楚曜!”她吓坏了,哭腔道,“快救我!救救我!”
游水她还没学会呢,可不想就这样掉到澡桶里喝他的洗澡水!
谁知楚曜打定心思看热闹,不但不动手救援,还不咸不淡嘲讽道:“这个姿势比站在木桶上更方便用力!”
方便打你的头吗?
无双气坏了,挥动小手打算自己挣扎下地的同时,还不忘浑水摸鱼,故意将小拳头挥到楚曜脑袋上。
她人小力微,自以为卯足全力打得疼,对楚曜来说比挠痒痒的力道尚差着些许火候。
人一有坏心思,立刻便会遭报应,无双不知怎地失了平衡,“咕咚”一声,大头朝下,干脆利落地倒栽进澡桶里……
☆、60|59585756553
第六十章:
无双连喝了几口水,才被楚曜捞出水面,她一边咳一边可怜兮兮地扒在他怀里,报仇似的把眼泪鼻涕都蹭在他胸膛上。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是没事么,真是娇气包。”楚曜宠溺地哄她道。
“差点……差点你就把我淹死了!”无双哼哼唧唧地控诉道。
“唉,讲不讲道理,是你自己掉下来的,我可碰都没碰你。”没做过的事情,楚曜当然不会承认,反而装模作样地追究起无双的责任,“倒是你,如果不是立心不良,一个劲儿拿小拳头打我,又怎么会失去平衡,掉进水里变成落汤鸡。”
小心思被拆除,无双被热水烫成米分红的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反驳道:“才……才没有!我那是不小心碰到的!”还不忘强调,“你不能仗着位高权重冤枉人。”
连位高权重都懂,还说自己是小孩?
楚曜懒得和无双多辩论,直接动手解开她的小衣裳。
“你……你干嘛?”无双吓得往后靠,不料一松手,整个人失去依凭,直接便往水下沉。她没得选择,只能再次扒上来。
“你衣服都湿了。”楚曜淡淡道,“穿湿衣服容易生病。”
说得好像很关心她似的,但谁在澡桶里衣服会不湿,除非不穿!
无双一本正经道:“我是女孩子,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你也不要总是动手动脚,说出去对我们名声都不好。就像叶家姐姐那样,她只是被海盗抓走,爹娘都说她回来后,旁人难免认为她名节有亏,连婚事恐怕都要比一般女子艰难得多。”
“不怕。”楚曜气定神闲道,“我娶你,如此一来咱们俩的名节问题都能解决。。”
无双怎么也想不到竟然引出这么一句话来,整个人都呆滞了。
她前世偷看过外面卖的话本子,其中形容无人问津的女子突然遇到多朵桃花时,有一句俗语:瘦田没人耕,耕开有人争。
无双觉得自己两辈子的姻缘用这句话来形容就很贴切。
上辈子因为被说命硬,近十六岁都说不上亲事,还是大哥哥帮忙说情,德庆帝才一时兴起将她赐婚给楚曜。
这辈子,才几岁大,已有从杨家表哥到汪弘博,再加一个楚曜,一共三位主动表示要娶她,真是不能更抢手。
无双摸摸湿漉漉的小脸儿,难不成她这辈子特别美貌招人爱?
楚曜把无双抱出澡桶,扯过白棉布巾将她包裹得像团棉花糖,圆嘟嘟、软绵绵,放在床上东摇西晃坐都坐不稳。
无双皱着小脸,苦兮兮地怒瞪他,口中嘟囔:“不想和你玩了,我要回家,回家!”
楚曜一边穿衣裳一边凉凉道:“你家远着呢,没有十几二十天,还真回不去,所以急不得。”
布巾包得太紧,手臂被束缚住不能动弹,无双连绞手指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只能像个不倒翁似的前后摇摆表达怒气:“我说的是我家的舱房。”
“舱房还不都长一个样,连格局都大同小异。”楚曜回身微笑道,“在哪间待着有区别吗?”
区别大了!
至少爹娘姐姐,还有汪弘博,都事事顺着她,不会像他这般欺负人。
楚曜这个人,真的特别讨厌!
无双越想越气,扭动身体抗议道:“我就是想回去,干嘛不让我回——阿嚏!”话说一半,竟打了个大打喷嚏。
六月里天气正热,楚曜怎么也想不到她这样也能伤风,当即不再开玩笑,大步走出房门,去找君家的下人带干净衣裳过来接无双回去。
至于伤风的原因,楚曜刻意扭曲,说是无双贪凉玩水,不小心翻倒水桶淋湿衣服所致。
事由传到君恕夫妻耳中,无双少不得被教训几句,偏她又没脸说明真相,只能吃个哑巴亏。
六月底,无双过完生日的第三天,宝船在通州码头靠岸,一行人终于回到阔别多时的上京城。
汝南侯府如今就像个空院子。
老夫人苦夏,才进四月就带着无忧去郊外的庄子上住着避暑。福佑居的下人们自然全都跟随前往,只留下一个齐妈妈在侯府守着。
君珩自从唐碧秋的事情之后心情一直不好,自愿请命到西北边境的军中去历练,至今未归。
于是乎,侯府偌大的院子,只剩二爷君念与其女无悔两个主子。偏他们一个白天去衙门晚上会朋友,几乎不着家,另一个为生母守孝大把规矩需得遵从,更显得家中冷清无比。
盛宠无双分节阅读49
那么……
难道是怕他知道她要对付作弊的人?
不,应该是怕他知道她要对付蔺如清。
或许,无双盯上蔺如清,并不是因为他要作弊,就只是因为他是蔺如清?
他们两人素未谋面,何来有仇?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
无双也是重生的?
楚曜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惊,手指不自觉收紧,那叠名单全被他攥得皱成一团。
贡院外广场上,无双全然不知自己螳螂捕蝉,却被楚曜黄雀在后,正牵着李妈妈的手,一蹦一跳地哼着童谣往总督府的马车走过去。
“请等等!”齐兰抱着卷好的画轴冲到她们前面,挡住去路。
无双眨眨眼睛,恍然大悟般道:“啊!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口头上的感谢,刚刚自然表达过,然而这姑娘冲过来不让走,难道是嫌不够?
带着如此想法,无双仰头看着李妈妈,示意她给齐兰打赏。
李妈妈从荷包里掏出几锭碎银子,递给齐兰,客气道:“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家小主人的一点心意,你好好收下吧。”
齐兰摇头拒绝:“不用了,君姑娘她给过我很多银两,我不能再拿。”
无双其实早忘记齐兰的模样,听她准确无误地喊出自己姓氏来,不由吃了一惊。
再听下去,才想起来:“你是苏州那个……那个……”
呜,名字她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叫齐兰。”齐兰提醒道。
“对对,齐兰。”无双问道,“我记得你掉进运河里生病了,现在可大好了?说起来好巧啊,你也买了那位秀才哥哥的画,还正好在这里,要不是你拿出画来,也许那位大人就不会重视这件事呢……”
无双嘴上说好巧,其实心里难免犯嘀咕。
因没打算长久收留齐兰,下船时自然也没带上她,只安排医女留下继续照顾尚在病中的齐兰。
那么,齐兰是怎么找上她的?
想打听她的去处,只要够聪明,自然能从船上的人嘴里问出来。可是,齐兰并没有到总督府敲门找人。
难不成是暗中跟踪?
无双想到此处,小身子不由激灵灵打一个冷战。
所以是知道她买过蔺如清的画,齐兰才跟着买的吗?
那齐兰岂不是跟着她好些时日?
太可怕了!
她不想和心机深沉的人说话。
无双抱紧李妈妈大腿,耷拉着耳朵,噘着嘴巴嘟囔道:“妈妈抱,双双饿了走不动。”
哼,才不要问齐兰跟着她干什么,她要糊弄过去。
李妈妈可没想那么多,她笑着抱起无双,还不忘戳她胖嘟嘟的小脸羞她道:“刚才是谁说什么都要看热闹,不肯回家的,现在知道饿了吧。”
无双在这四岁的小身子里待了大半年,学小孩子撒娇早已驾轻就熟,小脸蹭着李妈妈肩头,叽叽咕咕地笑得羞涩中带着几分得意。
“好了好了,咱们这就上马车回家喽。”李妈妈又不可能真的去计较小主人闹别扭的事,掂了掂无双,便迈步欲走。
不想才跨出去一步,齐兰又拦上来。
“这……齐姑娘,你是什么意思?”李妈妈纳闷道。
严格说起来,无双找上那个冒名考试的秀才只是巧合,所以在李妈妈心中,所谓的齐兰帮忙并不真正成立。只不过看在她帮小无双说话的份上,她们才客气地说是得她相助。
然而谢也谢过,银两又是她自己不肯收的,现在拦着她们不让走算什么?
李妈妈心中不满,面上神情便不那么好看,更将一只手臂横在小无双身前护住她,免得齐兰突然发难伤到她。
此番举动十分明显,齐兰自然看得出,她攥紧手上的卷轴,毅然道:“君姑娘,我已无亲人,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只想请君姑娘收留我,不管做什么都好,洗衣煮饭,打扫看门,挑水砍柴,我全都会,也不怕吃苦。”
这不是胡闹吗?
李妈妈代无双答道:“我家姑娘年纪还小,不懂得看人,所以不可能由她决定留不留你。齐姑娘,我看你还是收下银子,自己想办法谋生更好。”
怎么可能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人都能进侯府当差,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齐兰却不肯接受拒绝,她跪下去,行为谦恭,接着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猖狂:“若是君姑娘不肯收留我,我就告诉大家刚才我们都说谎了,这幅画根本不是姑娘你当日在楼外楼买下的那幅,所以,那位公子是被你冤枉的!”
无双猜测得没错,齐兰从医女那里打听到君家落脚处,下得船来便直奔总督府而去。不过,她也明白,无缘无故地想让人家收留她并不容易。所以她一直守在总督府门外,每逢无双出门时便悄悄跟在后面。她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无双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她能帮上,让无双欠她人情,那再求被收留,应当就不那么难了。
可惜,齐兰出身贫寒,不懂得科举里面的规矩,对蔺如清所犯之事的严重性也认识不足,只以为他被捉全是因为无双指认与那幅画,才会情急之下拿来作要挟。
“你这姑娘,生得好眉好貌,怎地不知好歹呢!”
李妈妈忍不住骂起齐兰来。无双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在李妈妈心里,对无双的情分跟亲生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当然见不得小无双被人要挟。
无双也气炸了。
她向来最讨厌人家挟恩求报,想当初便是因此对楚曜印象不佳。
这个齐兰凭什么以为自己能要挟到她!
无双连说几句像样的话都怠懒,只卯足了劲儿,踢蹬着小腿哭闹起来:“她欺负人!管家爷爷!赶她走!”
随车来的老仆哪是什么管家,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长随。因为身份低微,又闹不清来龙去脉,先前一直未敢擅作主张。此时听到表姑娘发出号施令,立刻两步抢上来,拎起齐兰后领便要拖走。
齐兰怎么也不想不到多日筹谋最后落得这般结果,又急又怕。
她游荡在总督府外时,还有黑衣人来传话,告诉她弟弟齐竹暂时无恙,但若她不赶快想办法求得无双收留,保不齐哪天小主人失去耐心,便会对他不利。
“君姑娘,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若是你不肯收留我,我弟弟就要死了!”齐兰滚在地上,哭着哀求道。
她弟弟不是掉进河里淹死了吗?
无双倒是记得这一茬,纳闷地蹙起小眉毛,挥手示意老仆停下动作,问出心里疑惑。
齐兰趴跪着,边哭边断断续续地把姐弟两人的遭遇讲述一番。
“……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让我到你身边是想做什么,不过,我猜也猜得到,一定是要对你不利的。君姑娘,我无意害你,我只想救我弟弟,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君姑娘,求求你……”
既然知道将来有可能受人指使,对自家姑娘不利,那这人就更留不得了。
无双还小,拿不得大主意,李妈妈自动硬起心肠道:“齐姑娘,想救你弟弟,在苏州时你就应该报官,我家姑娘才几岁大,这种事情可真帮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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