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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无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若磐

    “一阵子没见,双双好像重了,是不是吃得太多长胖了?”君珩不知道妹妹换了个芯子,还像从前一样不停逗弄她。

    殊不知不论多大年纪的女子,最听不得就是被人说胖,无双激动地回应道:“才不是胖,人家在长个子,个子高了自然会重!”

    君珩将无双放在马背上,让她面对他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最后严肃道:“可是我看着你跟以前一样,还是哪儿哪儿都肉多又短小。”

    这真是她亲堂哥吗?

    前面的回忆都是假的吧?

    太气人了!

    无双挥起小拳头打他肚皮,结果碰到盔甲,疼得呲牙咧嘴。

    “看看,女孩子家不文静贤淑,和长兄动手手脚,最后吃亏的是自己吧。”君珩还在火上浇油。

    无双哼哼着双手环胸,撇开小脸不理他。

    “这就不理人了?亏我还从塞上给你带了礼物。”君珩道。

    礼物当然要收的。

    无双晶亮亮的眼珠子转了转,不好意思听了这话立刻转变态度,只好继续梗着小脖子。

    “真不理我?那我就把你那份送别人了?”君珩又道。

    话音才落,就被无双的小短手搂住腰侧。

    “大哥哥,马儿太高了,你要扶住我,别让我摔下去啊。”

    君珩四月里通过侍卫选拔大比进了羽林卫,刚走马上任,就赶上德庆帝北巡避暑。他随驾同行,一去整个夏天,回来后又为了中秋节能多换休几天陪伴家人,留在皇宫里连班轮值,算起来足有三个多月未着家。

    今日一回来,汝南侯府里少不得准备一场宴席为他接风,一家老小围桌共坐,其乐融融。

    为了照顾老夫人,席面自是摆在福佑居,饭后大家也留在这儿聊天,君珩便命人将箱子抬来,把给各人准备的礼物一一送上。

    老夫人得了一对百年老山参,君恕与君念各一朵琼珍灵芝,杨氏与贺氏得了紫貂皮,包括唐碧秋在内的妹妹们则一人一张白狐裘。

    不过,几个妹妹里只有无瑕事先准备了回礼,送了亲手做的扇套给他。

    之后见天色晚了,各人陆续散去。君珩又独自留了半个时辰,陪祖母礼佛做晚课,等老夫人准备就寝才离去。

    临近中秋,夜晚已见凉,君珩在宴席上喝了酒,此时被冷风一激,酒意发散出来,微觉头痛。他加快步伐,从抄手游廊一处月洞门穿进花园,打算抄近路回鉴雪堂。

    花园小道两旁本设有石灯笼,只是不知为何并未燃点,君珩又仗着自己年纪轻武艺高没让福佑居的丫鬟打灯笼来送,只能借着皎皎月光,小心前行。

    走到半途,见不远处光影晃动,有名少女提着羊角灯笼从假山后面绕出,一双含情妙目对着君珩似喜又似嗔的望了一眼便迅速低垂了眼帘。

    君珩只觉胸腔里一颗心砰砰砰跳得有如擂鼓,大步上前,不由分说握住了她的手。

    ☆、第14章




盛宠无双分节阅读13
    第十四章:

    “珩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唐碧秋娇斥道,可惜语气软绵绵毫无力道,根本不含半分怒意。

    君珩靠得更近,双臂围拢将她虚虚环在怀中,看着少女迅速染红的俏丽面孔,轻笑道:“我好像真的喝醉了,还没到八月十五就看见天上月兔下凡来寻夫。”

    唐碧秋生在秋天,又属兔,下凡寻夫的月兔自然是说她,可是那位夫……

    “喝醉了就快点回房去睡,不要发酒疯乱说话。”唐碧秋捂着面孔跺脚道,“让人听去了我还有脸见人吗?”

    君珩敛了笑意,重新拖住她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严肃道:“我们说好的,等我从塞上回来就向爹娘坦白,正式向你提亲。”

    他们两个青梅竹马,早就互生情愫,认定了彼此。只是唐碧秋出身低,又寄人篱下,最怕人说三道四,便暗中约定待君珩考上羽林郎,有光明前程后再告诉家人。男人立了业,说话自然比完全仰仗祖荫时有分量,才能护住心上人不被欺侮。

    “那不是还没说吗?”唐碧秋抿嘴笑道,“反正一天没说,就不是光明正大,就不能被人看到。”

    “表妹说的对!我这就去见爹娘。”君珩言罢,迈开步子便往前走。

    “哪有人三更半夜说这个!”唐碧秋连忙跟上去拖住他,“而且你这个样子,一身酒气的,谁不当你在说醉话。”

    “嗯,表妹说的对!”君珩点头道,“我记住了,明日一早沐浴更衣,焚香斋戒,剃须整面,然后再去见爹娘……”

    唐碧秋好气又好笑地打断道:“我根本没想过要催你做什么。”她羞怯地低着头,声音又轻又柔,却带着非同一般的诚挚与坚定,“我相信表哥会安排好的。我等在这儿只是想送回礼给你。”

    她从袖中摸出一只紫檀色的香囊来,红着脸庞递给君珩。四手相接时目光也有片刻对视,但唐碧秋很快又垂低了头不再看他。

    “里面放了丁香、银丹草、八角茴香、菖蒲与香茅,专门用来驱蚊防虫,最适合你在宫里当班时佩戴了。”唐碧秋觑他一眼,长睫轻颤,声音里也带着不安的颤抖,“不过,我缝制时怕人看出来,布料与款式都同送予姨丈的一样。珩表哥,你不会因此便不高兴吧?”

    皎月清辉洒在少女光洁秀丽的面庞上,平添几分圣洁,令君珩看得目不转睛。闻言软语如诉如泣,听得他心软成一泓清水,自是什么也不会同她计较。

    君珩手指在香囊上轻轻摩挲,“你肯做了送我,又为我想得那么周到,我已经很开心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唐碧秋说完,提着灯笼便往花园外面去。

    君珩看着她纤细窈窕的背影越走越远,强忍着心中冲动没有去追,他其实很想同她多说一会儿话,可已近二更了,万一被人撞见必然会有闲话。

    唐碧秋走到月洞门前忽然停步转身,小跑回来,气喘吁吁叮嘱道:“珩表哥,你别在家里戴好么,万一被发现是我送你的,那就不好了。”

    “别害怕,我明天就去禀明爹娘……”

    君珩话未说完便被唐碧秋打断:“不要明天好么,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怕万一有什么风波闹得大家过节都不开心,等过完中秋再说好么?”

    热恋中的少年,面对心上人提出的要求,就算不合情理也愿意努力达成,更何况唐碧秋那么善解人意又为大家着想,君珩自然忙不迭应下。

    见他点了头,唐碧秋微笑道:“那我真的走了,表哥也快点回房休息吧。”

    说罢,便像只小鹿似的迅捷又轻盈地跑开了。

    得了心上人亲手做的香囊,哪里舍得不戴,反正天黑了家中少人走动,佩起来也不怕被人看到。

    君珩一路翘着嘴角,美滋滋地回到鉴雪堂,不想房中正灯火通明,丫鬟仆妇们正在母亲贺氏指挥下忙进忙出。

    贺氏与丈夫感情不好,便把寄托都放在儿子身上,迎接君珩回家,对她来说是比迎接皇帝还重要的事情。明明鉴雪堂每日都有人洒扫,被铺也十天一换,干净得很,可她偏要下人们全重新做过。

    此时见君珩回来,贺氏笑容满面的迎上去。

    君珩想摘下香囊已来不及,被贺氏看了一个正着:“这不是你大伯父的香囊么?怎么会在你身上?”她嘴巴比脑子快,问完了转念一想,便明白过来,立刻变了脸色,尖声道,“唐碧秋送你的?”

    见儿子并不否认,知道自己猜对了,更是恼火,骂道:“这丫头心机倒是厉害,当着人前说没准备回礼,背转身就偷偷送你香囊,还故意做得与你大伯的那只一模一样,生怕人不知道你们两个有苟且吧。”

    她说得难听,君珩当然不悦,为心上人辩解道:“母亲,秋表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过是给大伯父缝制时顺手多做的,当初没想过送我,为了怕别人瞧出来还嘱咐我别在家里戴,是我觉得绣工精巧忍不住戴上了,你别错怪她。”

    贺氏半信半疑,只道:“若是没有歪心,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藏头露尾者多半心里有鬼。”

    她因为方如兰之事,对所有寄住在亲戚家中的“表妹”都没有好感,唐碧秋也无辜受到牵累,从来到君家第一天就被贺氏武断地认作想法设法勾引儿子的狐狸精。

    君珩向来知道母亲心思,也是因此才愿意听从唐碧秋的建议,将两人之事隐瞒不提。

    不过,他本就打算在这次假期里把婚事定下来,反正早晚都要说,也不差这么几天功夫,索性坦白道:“母亲,心里有鬼的不是表妹,是我。我一直心悦她,打算娶她为妻,烦请母亲正式向大伯母提亲。”

    为什么好事从来没有如此“心想事成”过?

    贺氏气得头顶冒烟,可到底顾忌儿子名誉,不愿在一屋子下人面前把事情闹大,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怒火压下去,道:“眼下大伙儿都在忙着过节,哪有功夫管你们小儿女的事情,等过了节再说吧。”

    君珩不知母亲根本是口是心非的拖延之计,点头道:“我也如此想。”

    贺氏又道:“为了你们两个好,这个香囊你先别戴出来。不行不行,你少年人自制力差,还是放在我这儿替你保管,等亲事定下来再还你,到时候你想怎么戴就怎么戴,再也不会有人管你。”

    君珩当然舍不得,可是贺氏说的确有道理,他现在不就是一时没忍住被母亲逮个正着。他叹口气,将香囊摘下,交在贺氏手里。

    贺氏捏着那香囊回到桂山居,一进屋就把它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

    才从嫁妆里抽了两千两赔给大房,儿子又摆出一副非那个庶女生的小丫头不娶的架势来,难不成非得叫他们二房人财两失?

    不行!

    钱就罢了,她的儿子决不能吃半点亏!

    (修改)

    ☆、第15章

    第十五章:

    中秋傍晚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明月无缘分毫不影响汝南侯府阖家欢宴的兴致。

    君恕与弟弟侄儿喝得酩酊大醉,路都走不成,被下人抬回房去。

    翌日早晨起床时仍觉得头晕腿软,脚步虚浮。

    杨氏害喜正厉害,虽然丈夫早起出门时照例要醒一遭,却不会像往常那样起来服侍他洗漱穿衣。此时听君恕念叨头疼,立刻裹着被子坐起来,吩咐白露准备醒酒茶。

    又叮咛丈夫道:“不如告假休息一天,别去上朝了。”

    君恕自认是铁打的汉子,摇头笑道:“没事,从前上战场时身上被刺几个窟窿仍能勉力杀敌,这么一点宿醉头疼根本不算什么,你夫君我可没有那么弱不禁风。”

    说罢将醒酒茶咕嘟嘟一气儿灌下,对镜打理整齐衣装便要出门。

    “别忘了戴上无瑕和秋儿送你的东西。”杨氏提醒道。

    自家夫君是个性子粗疏的爷们儿,对穿衣打扮、精致配件不感兴趣,但两个小姑娘亲手缝制,一针一线地做了数日,他若能多佩戴几天,她们见了心里也高兴不是。

    君恕果然忘了,闻言回转,从桌上抓起两个小物件,又匆匆离去。

    秋雨下了大半夜,气温也随之骤降,出得屋门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冻得人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君恕看看手里套好扇套的折扇,无奈苦笑。

    本来就是装风雅才用的东西,天气适宜时讨女儿欢心用一用也就罢了,如今转冷还拎着到处走,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于是将折扇连同挂在上面的香囊一起胡乱往前襟里一塞。

    大步流星地走至外院,从马厩里牵了新买的马出来,刚要上马,就听背后有人唤他。

    回头一瞧,是个眼生的小厮。

    他一手拎着扫帚,一手攥了个紫檀色的香囊:“侯爷,您刚才走得急,掉了东西,小的给您捡起来了。”

    君恕打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里长大,与士兵们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惯了,在家中也甚少对下人摆架子,微笑谢道:“幸亏有你,昨儿过节孩子们送的,要是头一天就弄丢了,小姑娘们还不得哭鼻子。”

    边说边接过香囊,仔细挂上腰间玉带,又摸了一把铜板出来赏予小厮。

    因为身体不适,君恕并未向往日那般策马狂奔,只慢悠悠地信马由缰,还未走出侯府大街就遇到迎面而来的楚曜。

    “王爷,这么早啊。”君恕招呼道,这条街只住君家一户,不用想也只楚曜是来拜访他的,“可惜我赶着去上朝,恐怕不能相陪。”

    “没关系,侯爷请自便。”楚曜笑笑,扬起手中藤篮道:“铜钱好了些,特地带过来给无双看看,免得她牵肠挂肚。”

    原来不是找他,是找他闺女。

    君恕表错了情,倒也不以为意,笑着摸摸后脑,调转马头与君恕并驾齐驱往回走:“我安排管家先招待王爷,小女年幼,这个钟点多半未起,恐怕要请王爷稍后片刻。”

    “无妨,是我莽撞了,并未事先与无双妹妹约定。”楚曜道。

    “都是自家人,王爷何必如此见外呢。”君家与贺家是姻亲,贺家的儿媳妇大公主又是楚曜的堂姐,这一句自家人虽然七拐八绕,倒也还算说得通。

    不过楚曜希望的可不是如此八竿子才能打到的关系。

    “侯爷,府上可请了专门的驯兽师?”楚曜问,“豹猫到底是猛兽,野性未驯,需有专人调教,方能保证安全。”

    “这倒没有。”君恕如实道,“不知王爷可有人选介绍?”

    楚曜早觅好了人选,可他当然不会转介给君恕。人送到汝南侯府,猫也回来了,他与君家来往的借口岂不是要重新找过。

    “我府上雇着一个。回头我问问他是否有相熟的同行或是师兄弟。”



盛宠无双分节阅读14
    楚曜滑头得很,立刻为下次拜访找到理由。而且问归问,但答案可不一定是肯定的,到时候只要说此行危险,学艺的人少,或者一个师父只传一个弟子,就可以让铜钱到郢王府去一起受训,他自然也可以经常与无双往来。

    君恕不修他心通,怎么可能看得出如此九曲回肠一般的心思,只当楚曜热情爽朗,连忙道:“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不想话音还未落,胯下骏马忽然毫无预兆地高高扬起前蹄。

    君恕马术精湛,本来只要应对得快,钳紧了马肚子,未必便会摔下来,但偏偏他宿醉未醒,自然比平日迟钝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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