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骄娇之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吃饱喝足的狗蛋
赵旸哪里能不知道这就是赵曦的态度呢?于是就和他一起往东宫走。
一边走,赵曦一边说着龙镇互市上的事情,又说起自己被认出来之后,吓得那小贩哆哆嗦嗦的样子,他倒是不经意就带出了从前那样的亲昵口吻,直听得赵旸感慨万分。
他也笑道:“这么一说,你在战场上的威名,大约也是能止小孩夜啼了。”
赵曦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这个样子,小孩看到我也不会哇哇哭泣的嘛!”
赵旸看了他一眼,道:“人家不知道你样子的,也就听听名声了。”
赵曦豪迈地一摆手,道:“这没什么,有这么个名声,办事也轻松,否则的话梵国这事情哪里能做得那么快?”
说着话,两人就到了东宫,赵旸先带着赵曦去赵檀的院子里面看他,一边走一边道:“小檀还在禁足呢,只能委屈你来看他了。”
“呃也没事。”赵曦道,“反正都一家人嘛,谁看谁都一样——怎么没看到小椿?”
“这会儿应该在书房念书,我已经让人去叫他了。”赵旸说着。
两人进到了赵檀的院子里面,就看到赵檀正倒挂在桂花树上,旁边是苦着脸站着的内侍们。
看到赵旸和赵曦,赵檀极为灵活地从树上哧溜就下来了,然后一头就冲到了赵曦怀里,嘤嘤嘤道:“小叔叔,我被禁足了我好可怜我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赵旸颇有些尴尬地在赵檀脑袋上敲了一记,道:“先行礼。”
赵檀老老实实地松开赵曦,后退了一步行了礼,然后又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赵曦,问道:“小叔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赵曦笑道:“就昨天回来的,今天就来看你啦!”
赵檀吐了吐舌头,仿佛是有话想说,然后就转而去看赵旸了:“父王,我有悄悄话想和小叔说。”
赵旸无奈地看向了赵曦,道:“那我去外头看看小椿回来没有?”
赵曦只好一笑,点了头。
叔侄俩一起目送了赵旸出去,然后相视无言。
赵曦拉着赵檀在回廊上坐下了,问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赵檀却回头把身后的内侍们都挥开,然后才压低了声音,谨慎地开了口:“小叔,你知道我为什么被禁足吗?”
“知道,据说是有人冲撞了你,然后那人还流产了。”赵曦耐心地回答道。
赵檀摇了摇头,道:“这只是……只是一个由头,我看到父王在哭。”
赵曦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看到?”
赵檀道:“他以为我没看到……而且让我禁足的也不是父王,是母妃。”
赵曦被绕了一下才明白了赵檀的意思,于是道:“如果你父王为了你没出生的小弟弟和小妹妹哭,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不是吗?”
赵檀又摇头,道:“父王不是为了那件事情哭,我也不知道父王为什么哭……但是母妃说我不能对任何人说,可是我想告诉小叔叔你。小叔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赵曦听得一头雾水,只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
赵檀认真道:“我就看到父王缩在椅子里面,然后一直一直哭。”
赵曦没能想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赵旸哭,只好道:“如果我知道原因了,一定来告诉你,好吗?我去梵国给你带了些小玩意,我知道你属兔的,所以我给你带了玉兔,这个是翡翠的。”他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对翡翠大玉兔放在赵檀的手里,“你喜不喜欢?”
赵檀眼睛一亮,顿时就把刚才的自我纠结扔到一边去了。
赵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口中道:“既然你母妃让你不说,你也就乖乖地说也不要告诉了,知道吗?”
赵檀捧着那对大玉兔点头:“嗯嗯我听小叔的。”
两人出了院子,就看到赵旸也正带着赵椿往这边走。
赵旸笑道:“悄悄话这么快就说完啦?——这翡翠兔子看起来成色挺好,这水头很绿啊!”
赵曦哈哈笑道:“特地给他买的,知道他喜欢兔子。”
赵椿眨了眨眼睛,道:“那小叔给我带了什么?”
赵曦从另一边袖袋里面摸出了一块砚台,道:“之前总看你对着父皇那砚台垂涎三尺,我就给你找了个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椿十分惊喜地接过来,又慎重其事地谢过,道:“都没想到小叔叔竟然发现了……我还一直以为我隐藏得很好呢!”
第一百一十五章 -命案
沈玉婵回到京城也不过就是中秋节之前一日的事情。
她回来之后,连沈家门都没进,就直接去刑部击鼓鸣冤了。
刑部见是一个妇人前来鸣冤,并没有轻看,便请了她进去,把案件一一陈述。
沈玉婵是独自一人回来的,身边跟着的不过是当初嫁去马家时候的那些下人,然后还有数个马家的下人,除此之外竟是再无旁人。
她跪在堂下不急不慌地说着她鸣冤的缘故。
“小女子乃是从西南而来,要状告那交州刺史闫璐志颠倒黑白收受贿赂,让杀人者逍遥法外还要污蔑好人!”沈玉婵说道,“小女子原本是京城人士,后来嫁给西南马氏马家大老爷马殷为妻,去年时候,我家老爷当上了司马,一家人都高兴极了。大老爷原是有一个妾室杜氏,名红儿,她跟了大老爷许多年,却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先头几个太太去世也都与杜红儿相关,小女子嫁入马家之后一直十分提防他,幸好有老爷的信任,才躲过了几次杜氏下的狠手。今年端午时候,这杜氏给小女子送来了一些粽子,小女子不爱吃甜口的,那会儿老爷恰好在场,就吃了几个,没想到粽子才下肚,老爷就七窍流血死掉了!当时小女子便命人把这杜氏看管起来,要治她蓄意杀人之罪,并把她扭送到了官府。没想到,杜氏家中有钱有势,竟然贿赂了交州刺史闫璐志,闫璐志收了钱,就在审案时候大笔一挥,说是杜氏无辜,是小女子的过错,才导致了老爷去世!”
一口气说到这里,沈玉婵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又道:“小女子几次想让闫璐志查清真相,可他连一个仵作都不愿意派来查看,更不用提去看其他的证据!小女子无法,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杀人的罪名落到了小女子的身上,于是便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想请刑部的各位老爷,给小女子一个公道!”
坐在堂上的乃是游楷,他听着沈玉婵说完,便问道:“如若那闫璐志没有派仵作更没有查看证据就判定了杜氏无辜,时间过了这么久,你现在要如何证明你刚才所说的是真的呢?”
沈玉婵指了指身后的几个马家的下人,道:“这些便是马家伺候了多年的下人,他们从前就是跟在大老爷身边伺候,当日他们都在场。”顿了顿,她又道,“大老爷的尸身我也让人一起带到京城来了,还有当日的粽子,以及当日伺候的仆从下人,厨房里面的人,小女子想着带着尸身进京盘差有颇多不便,于是只命他们停在京城之外,若您要传唤,小女子便让他们到堂上来。”
游楷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样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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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婵又道:“当日所有的人证物证,小女子全部都带来了,只遗憾离开之前未能把杜氏一起抓来……小女子出来得匆忙,那时候那闫璐志都要下令缉拿我,于是我只好匆忙带着所有人离开了。”
听着这话,游楷略觉得有些奇妙了:“马夫人一介女流,能从刺史的缉拿令下千里迢迢安然无恙地来到京城……?”
沈玉婵顿了顿,道:“小女子前来,也是借助了娘家的关系。小女子的二叔便是沈相……堂弟是安乐侯……母亲家中也是武将……故而小女子才能突破困难重重……回到京城。”
游楷愣了一下,不由得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父亲当初也是一员大将了。”
“是。”沈玉婵低眉顺眼道,“小女子未能有什么建树,如今又陷入这样的案子当中,不敢多提这些。”
游楷道:“这件案子刑部就接下来了,你先回去,接下来办案的时候,会对你和你带来的人证物证进行提审——”说到这里,他看向了身边的人,“明日早朝时候记得提醒我上折子,这样的案子还涉及到了交州刺史等等,关系重大,既然我们刑部接下来,就要办得漂亮干净才行。”
沈玉婵在堂下听着这话,心头一喜。
离开刑部之后,沈玉婵这才回去了沈家。
沈家自从分家之后,一分为三,但各自的宅子离得并不远,沈湘还在涯洲毫无音讯,于是庄夫人带着还在读书的沈玳住的那府上平日里也不怎么开大门,家人都只是从角门出入。
沈玉婵站在门口,长长叹了一声,便命人上前去敲门。
过了许久,才有人把门开了一条缝,见是沈玉婵在外面,便唬了一跳。
“怎么是姑娘回来了?”那人是庄夫人身边做了多年的管事媳妇朱氏,她一边请沈玉婵进来,一边又使人去告诉庄夫人,“姑娘回来怎么也不差人说一声?好叫咱们去城门口等着呀!”
沈玉婵勉力笑了笑,道:“也是事出突然——我母亲呢?”
“在后头歇着呢!”朱氏道,“我已经让人去通知太太了。”
沈玉婵指了指身后的人,道:“这些人你暂且找个地方让他们歇着,也不用过多安排了,我自己去见母亲!”
朱氏应了下来,便亲自带着人去把跟着沈玉婵来的马家人都安排了住的地方。
那边沈玉婵来到了庄夫人的院子,快走两步,便扑通一声跪到在了庄夫人面前:“阿娘……”
庄夫人急忙拉了她起来,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马家对你不好了?他们欺负你了?别哭别哭,有什么事尽管说就是了,哪怕是不想和那马殷过了,母亲也支持你和离!”
沈玉婵擦了擦眼角,道:“女儿好久没见母亲,十分想念您……”
庄夫人是听了前头人的通传就放下了手中在看的书就起身去见她的,可没想到还没出院子呢,沈玉婵自己就进来了。她拉着沈玉婵的手往屋子里面走,一边走一边道:“你去了西南这么多年,才第一次回来……一会儿怎么就是这个样子?你身上这衣服也是旧的?看起来都不怎么新……马家亏待你了?”
两人进了屋子,沈玉婵陪着庄夫人坐下,然后才道:“马殷……死了。”
庄夫人一愣,睁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给我听!”
沈玉婵沉默了一会儿,仿佛是在酝酿说辞,她看向庄夫人,苦笑了一声,道:“家里有个小妾杜氏想对我下杀手,端午节那一日给我送了粽子来,我不爱吃甜口的粽子就放在边上了,谁知道马殷吃了一口,然后就七窍流血死掉了。”
庄夫人简直不敢置信,问道:“这小妾怎么这么大胆?”
沈玉婵道:“那小妾据说之前逼死了两个正房太太,我嫁给马殷,都是第三任了……她是当地一个杜姓富商家的独女,马家嫌弃他们家是商人之家上不了台面,只愿意让杜氏为妾,杜氏却喜欢马殷喜欢得深,也愿意做个妾。可她又不乐意马殷的正房压在她的头上……”
听到这里,庄夫人哭道:“若是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你嫁过去……”
沈玉婵劝道:“马殷对我也好,这些年我过得也不算差,母亲不要伤心了。”
庄夫人又问道:“那你回来京城,是为了什么?难不成马家还把你赶出来了?马殷死了你就是未亡人,怎么也不该是你从马家出来呀!”
沈玉婵道:“这倒是比被从马家赶出来还要严重多了,我起先是让人把杜氏扭送到官府去的,谁知道那杜家在交州真是只手遮天了,不仅买通了刺史抹去了杜氏的罪名,还把这谋杀之罪按在了我的头上,我不敢在交州多待,就带着人到京城来了。说来惭愧,我一路上不是用着二叔的名头就是用了安乐侯的威名,这样才能抵达到京城。”
庄夫人脸都白了,好半晌才道:“那你可去告诉你二叔了?这事情不如就交给你二叔来帮忙处理一二?或者让珉哥儿去刑部说一声?咱们家……咱们家你父亲都还在涯洲,玳哥儿还在念书……这简直想帮忙都帮不上了。”
沈玉婵不慌不忙道:“母亲别慌,回来之前我已经去过刑部了,刑部的游尚书也已经说了要接这桩案子,这案子涉及颇多,到时候若是有需要二叔和珉哥儿帮忙的时候,我再去亲自拜访!虽然都是一家人,但毕竟已经分家了,这些事情还是到关键时候再去开口!”
庄夫人长叹了一声,道:“就按你说的来办!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不开口,虽然咱们家现在是不行了,可大房二房都还站着呢!认真论起来,咱们家也不是没根基的人家,不会让你白白被欺负了去。”
沈玉婵安慰庄夫人道:“母亲不要多想,就安心在家中!我已经让人去收拾马家在京城的宅子,过几日我就搬过去,我毕竟是外嫁的女儿,又是因为这样的案子到京中来的,住在家里倒是不好。”
庄夫人抓着她的手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女儿,回来家里住是应当应份的!”
沈玉婵道:“旁人可不会这么觉得,我今日去刑部击鼓鸣冤的事情那么多人都看着,再过几日若是有心人传一传,这名声就不好听了。我是不计较名声什么的,可玳哥儿还没出仕,母亲就算是为了玳哥儿想一想!”
庄夫人道:“你这话说得就生分了,你父亲如今还在涯洲,什么时候能回来都不知道,玳哥儿这辈子能不能出仕都是个未知,你若回来了不住在家里,才是让人指指点点呢!马家的宅子当然可以修缮一二,让那些马家的人回去住就好了,但你却是要留下来的。这一则是表态,咱们沈家可没因为你嫁出去了就不管你,二则是做母亲的爱女之心,怎么舍得女儿一个人在外头抛头露面经受风吹雨打?”
沈玉婵听着这话倒是有些感慨,道:“母亲都这样说,我也不好再推辞了。”
庄夫人道:“你原就不该推辞!你现在先好好洗漱休息一番,一会儿我先带着你去见你二婶,然后明儿便去陈王府递个帖子,让你和娇娇见一面。有些事情可不能光靠刑部来,刑部积压的案子那么多,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次你的案子不会被压下来呢?”
沈玉婵长叹了一声,忍不住掉下泪来,道:“我在西南这么些年,一直只能靠我自己——也是去了西南,才觉得母亲的好……”
“傻姑娘,你这说的又是什么傻话?”庄夫人把沈玉婵搂在怀里,也情不自禁哭了起来。
庄夫人带着沈玉婵去见姚夫人的时候,姚夫人着实吃了一惊。
姚夫人细细问了马家的事情,又听着沈玉婵说了杜家那样嚣张,于是皱着眉头道:“我虽然对朝上的事情不怎么关心,但也听你二叔说过,最近圣上都准备肃清西南诸郡的吏治,交州正管着西南的那几个郡,刺史都敢这么大胆了?还是那里的商人比官家的话还管用?”
沈玉婵道:“那杜家据说祖上也有人做官,后来去了西南,挖到了玉脉,然后就发了财。”
姚夫人道:“那大约就是好几代的人都和交州上下的官员们关系深厚,所以才能做出左右交州刺史断案的事情了。譬如他们哄着底下的人都改了口,呈到刺史面前的案子上,那犯案的人已经从那杜氏变成了你,然后刺史才会这样断案的。否则都做了刺史的人,怎么会那么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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