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价妻约:老公来势汹汹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西晴
那边是诡异的沉默,沉默之后必有爆发。所以,在沈科爆发之前,顾繁朵挂断了电话。
她双手环膝,缩在床头,低低地看着脚下的深蓝色床单,轻声道:“寒子时,你有没有觉得,无论是作为恋人,还是升级为夫妻,我们之间都太缺少沟通了?”
第238章 沈科,我是栽了 (今日更新完)
顾繁朵双臂环着腿,下巴拄着膝盖,闷头沉思过去的点点滴滴。
年少时,她和寒子时在一起,那会儿,还在校园,又是刚热恋,什么都是懵懵懂懂的,所有的一切都被理想化,眼里的对方,都被一层亮丽的光膜所包裹着,美好得不可思议。在这样的感情初始阶段,他们自然是不会有争吵的,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长到可以有矛盾来争吵,来和对方磨合,就分开了。
她从美国回来,因为当年的一些事儿,哪怕两人在一起,彼此心里都有着疙疙瘩瘩的,并不是正常向的和好。所以,那两年里,寒子时总是用各种伤人自尊的话发泄他心里的愤怒,对她的不满。而她为了拿回自家的东西,有求于他,只能沉默接受。后来,她怀孕了,天秤的重心瞬间转移,变成了她常常拽得二五八万的,寒子时怂怂的……可惜,还是没有能有和对方磨合的机会,都是一方嚣张跋扈了,一方就开始委曲求全。
而现在呢?六年之后,寒子时回来,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他们忙于和对方再一次重新和好,折腾来折腾去,因为还爱着,所以选择在一起。可在一起,还是有在一起的各种矛盾。寒子时想要她付出的珍惜,她给了。寒子时想要她在意的目光,她给了。但是,还不够。寒子时还是不满意。
顾繁朵这会儿终于发现,寒子时是个不会满足的小孩子,因为他没有安全感。
可是,作为一个事业有成,各种圆满,啥都不缺的男人,他为什么会缺少安全感?
顾繁朵抬眸,愣愣地看着寒子时,视线一转不转地烙在他衣衫的血迹上……就像是硕大的朱砂痣,刺得她眼睛发痛。她想,寒子时的不安全感是来源于对她的不信任。他为什么不愿意相信她?一个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寒子时眼眸微垂,沉默地注视神情恍惚的顾繁朵,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在顾繁朵发呆的时候,他也在认真思考她的疑惑,突然发现,虽然他们相识相爱了这么多年,处理感情的手法依然很稚嫩,甚至就像顾繁朵说的,连基本的沟通磨合期都没有经历过。他们的感情就像是一叶浮萍飘在水面上,是没有根基的。风一吹,便载沉载浮,不得安生。
难道他们之间的问题来源于缺少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顾繁朵……”
叩叩叩——
“先生,太太,沈医生过来了。”
寒子时淡淡地收回落在顾繁朵身上的目光,起身下楼。
顾繁朵瞪着寒子时的后背,张了张嘴,本要叫住他,至少换下脏兮兮的衣服,再下去,他却已经阔步离去。她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又一次错过,错过沟通的机会。
寒子时却又吱呀一声,把门推开,走了进来。
顾繁朵的心无端端地收缩了几下,眼睛下意识地追随寒子时的身影,看着他目不斜视地换上身上脏污的衣裳,套了一件白衬衫,便一身清爽地又走了出去,无可名状的失落感包裹了顾繁朵,令她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怎么又从热战变成了冷战呢……
寒子时不急不慢地下楼,来到沈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地解纽扣。
“寒子时,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俩不都是特高冷特仙气的人么?怎么反而比我和花花还幼稚,成天斗得你死我活!遇见顾繁朵,我估计你至少要折寿十年!”沈科一边给寒子时处理伤口,一边没完没了地碎碎念。
寒子时恍惚地盯着一脸无语的沈科发呆,眼神直勾勾的,这让沈科整个人都毛毛的,怕怕地瞪着眼睛说,“寒子时,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寒子时脑海里却浮现那日在家里吃饭,沈科和郝繁花相处的画面,拌嘴归拌嘴,但感情却非常得融洽……不像他和顾繁朵的和好,始终是貌合神离。
“沈科,你和郝繁花没有真正吵过架?”寒子时若有所思地问,腹部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眉眼冷凝,低头去瞧,是沈科把针差点刺进了他肚子里……
“咳咳……我不是故意的,纯粹是被你吓到了!寒子时,你还正常吗?就算你问我明天太阳是不是照常会从东方升起,我都会当你是开玩笑,毫不震惊!但是,你居然会向我取经?兄弟……”
沈科拍了拍寒子时的肩膀,“请允悲!我跟你说,顾繁朵,她就是个祸害。反正我是没有那个精力去哄心眼忒多的女人,像郝繁花这种上一秒生气,下一秒就忘了,不记仇的女人最适合我。”
寒子时往旁边侧了侧,避开沈科的手,心里越发烦躁。
沈科一边收拾工具,一边打量寒子时清冷阴郁的面庞,总觉得他被什么困扰了。而这困扰,他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绝对和顾繁朵逃不了干系。
沈科锁上箱子,大咧咧坐回沙发上,双手搭在沙发背上,“到底怎么回事?”
寒子时垂眸,敛去眼底的黯淡,清冷道:“沈科,你可以滚了。”言罢,便起身,眼神沉郁地往书房走。
寒子时这种对好友的态度,让沈科心里凉哇哇的,气得张大了嘴,胸膛急剧起伏数次,气得原地转了好几圈,耙了耙头发,这才跟了进去。
沈科双手插兜,打量站在窗户前的男人,他双手别在身后,身姿挺拔飒爽,像军人一样伟岸翩翩,可周身却散发着说不出的寂寥和落寞。
这时,灵光一闪,沈科想到那天从寒家回去的路上,郝繁花叹着气说的话,“沈科,你别看朵朵和寒少今晚后来相处得不错!但是,他俩还有一段很长的磨合期,因为就我在医院看到的情景,觉得这俩人还不善于跟对方沟通。沟通是每一对夫妻都必须学会的技能。憋着憋着,憋到憋不下去,就boom了!到那时候,问题就严重了!唉,不知道这两人什么时候能够发掘沟通很重要!”
沈科走到寒子时身旁,眯着眼睛张望窗外的景致,低声地问,“你和顾繁朵在一起这么多年,整天见着同一张脸,没有厌倦她吗?”
寒子时眼眸微动,像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良久后,嗓音低沉地道:“我当然也欣赏比她漂亮比她有气质的女人,但是,对她们不会有那种特别的情绪。
沈科,我是栽了。彻底栽了。
天价妻约:老公来势汹汹分节阅读234
你若是问我有没有厌倦和一个女人纠缠这么多年?没有厌倦。但,我真的很疲惫。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一个山洞里,顾繁朵就是洞口外的那道阳光,我总觉得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走出洞口,触摸到她。可,我走了这么多年,走了无数步,还是没有走到洞口。洞外的阳光,渐渐地,就像一只掉在我眼前,却不让我吃到的胡萝卜……逗弄得太久,我对她的渴望开始淡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放弃?”
“谁知道呢?可能是一想到她将成为别人的,我还是会愤怒,心里翻江倒海的疼。”
沈科侧头,神色复杂地看着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迷惘表情的寒子时,谨慎地问,“寒子时,你有没有想到,你现在的这种心理,已经和爱不爱她没有关系了。你这纯粹是沉没成本和占有欲在作祟。也许……也许是你为她付出太多了,不甘心就此结束。这样的纠缠,早已经不是爱了,是执念在作祟。”
寒子时闭上眼睛,没有应沈科的这句话。但是,他在心里无声地说,爱就是执念。他的疲惫不是因为不爱还自虐而疲惫,他的疲惫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让顾繁朵相信,他并不怀疑她对他的忠诚。他是忽然发现,不知道该如何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不知道该如何哄生气的妻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让她生气,明明他的出发点是因为在意她……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搞得特别糟糕!
而且,寒子时现在惊恐地发现自己每次说出口的哄顾繁朵的话,都挺轻浮的,这让他很不安。因为这样的哄,虽然让他们每次都和好了,但之前的问题依然存在。他有种预感,当所有悬而不决,堆积在一起的问题集体爆发,将会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令他们走向无法预料的结局……
“沈科,所有的身外之物,我都可以放弃。那个她,我绝不能放手。这意味着,我将死去。”
沉默许久后,沈科忽然听见寒子时用格外平静的语气对他这样说。那样的平静,像是凝聚了一生所有的力气和勇敢,因为已经决定不计后果,无所顾忌地去追求,才会这样的平静。
沈科深深地吸了口气,拍了下寒子时的肩膀,舔了下嘴皮子笑道,“很好!既然你这样的坚持。那,寒子时,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道理。夫妻沟通很重要。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她怎么能猜到?人家顾繁朵也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生活不是演电视剧。心有灵犀一点通,要靠不断的沟通。你们需要一次开诚布公的交谈!唔,很多次!好了,我还得赶回医院,晚上有个大手术。撤了!”
寒子时沉默地垂着眼皮。就连沈科也认为,他和顾繁朵之间的问题是因为缺少必要的沟通吗?
站在书房里发呆的寒子时,并没有发觉沈科差点被站在书房外的顾繁朵吓个半死。而她表情则告诉沈科,貌似把他和寒子时的对话听了进去……
第239章 不爱寒子时,这可能吗?(一更)
顾繁朵觉得自己不是跟一个男人谈恋爱,她是背着一座山在行走。这样的感觉是因为她的世界里有安安,有顾夜白,有郝繁花一家,有自己的梦想和事业。而寒子时的世界里却只有她。
寒子时一路走来,拥有的这么多东西,都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他走到今天,是为了完成对她的承诺,成为一个特别优秀的人。现在的寒子时自然是无与伦比的优秀。可当他优秀到这个地步,得到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对人生便没有了热情,他之所以一直向上,不过是惯性和认真的秉性使然。
当寒子时这么优秀后,他便将全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因为她是他奋斗的源泉。既然他完成了与她的约定,那么为什么不可以全心全意拥抱住最初的梦想?为什么他的梦想,他深爱的女孩子的眼里却不能只有他?这样的落差使得寒子时的心里产生了严重的不满,不满他们在彼此心里的地位并不相等。
顾繁朵是寒子时世界里的唯一,可他却不是顾繁朵世界里的唯一,不对等的地位造成寒子时的危机感,稍有风吹草动,他便产生不安。
顾繁朵轻轻推开门,透过四指多宽的门缝,她漂亮清澈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坐在椅子上,大掌盖住眼睛的寒子时。这一刻,没有外人在场,他流露了几分真实的人类的情绪,不安,迷茫,无措,还有深深的失落。
然而,这样难受的他并不知道,她更疲惫。因为他的爱太沉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在爱情领域里,她可以把自己全部的关心都给予他。但是,除了感情,她还有别的人需要照顾,还有要继续努力的设计梦想。她无法像他那样心无旁骛,只想一天24小时和对方黏在一起。别人都说他清冷淡漠,不似凡人,然而,事实上,现在的寒子时比任何男人都渴望温暖,渴望分分秒秒住在妻子的心房。因为之前的三十四年,他一个人过得太冷太孤单了,现在好不容易抓住想要的温暖,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说什么也不能放手。
顾繁朵咬着唇瓣,波光流动的眼眸泛起明晃晃的心疼。这个无父无母的男人,高冷又霸道,却不知道该如何跟妻子相处,不知道该给对方**空间,哪怕只有一平方也是可以的。可他不愿意。
也许,她可以帮助寒子时找到除了她以外,他想做的事儿,比如他曾经说过的,不去管理偌大的蜜色集团,只专注他热爱的网游研发。
顾繁朵想着想着,清澈的眸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嘴角也微微上翘,看上去娇俏而温柔,非常得美好。
寒子时一抬头,便对上这样微笑沉思的顾繁朵,愣了数秒,别开了眼,并没有起身,走向顾繁朵。因为他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恬淡温柔的顾繁朵。他爱了这么多年,却不知该如何继续和平地爱下去的女子。
顾繁朵回过神来,纤秀漂亮的手握着门把,轻而又轻地把门带上,转身离去。而屋里的寒子时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当他感觉到顾繁朵并没有推开门,而是把门关紧,莫名其妙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刻的他,无法和顾繁朵促膝长谈。
这天,晚饭照例是在家里吃的。
安安敏感地发觉家里的气氛又不对劲儿,第n次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用过晚餐,小包子便自觉地滚回房间,一个人落得清净,免得被台风尾扫到。
吃饭的时候,顾繁朵虽然一直眼观鼻鼻观心地认认真真地吃东西,却并不是没有关注寒子时的。相反,她眼角的余光总是控制不住地扫向寒子时,发觉这人吃饭的时候貌似在发呆,挺心不在焉的,安静得有些诡异了,不禁有些发憷,害怕寒子时又出什么幺蛾子。
然而,有时候,我们怕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顾繁朵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看到寒子时竟然坐在一张沙发上,神色淡漠地玩着手机,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个时间点,平日里,他基本都是呆在书房处理公事的。今天怎么反而换了一身出行的衣裳,安静地坐在这里。
寒子时感受到顾繁朵投来的视线,抬头,对上她疑惑的眼神,清淡地扫了眼她滴水的头发,淡淡道:“把头发吹干,跟我出去一趟。”
顾繁朵下意识瞧了眼窗外的夜色,雨意绵绵,她边擦着头发,边走了过去,一低头,便见昏黄的路灯下,路面湿漉漉的,水坑反射着清幽的光亮。非常湿冷的冬夜,一点都不适合出行。
“出去做什么?”顾繁朵转身,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来,把吹风机插头插入插座,呼哧呼哧的风声里,她一边慢条斯理地吹头发,一边尽量用自然的语气问。
寒子时并没有回应,他将手机装入裤兜里,便没有把手拿出来,另一只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借着卧室里明亮的光线,眼睛一转不转地凝视歪着脑袋吹头发的顾繁朵,有点娇憨,非常温柔。他看着这样的她,恍惚里,有种岁月静好,但愿就这样慢慢变老的安静美。
在寒子时沉默地打量顾繁朵的时候,她也在盯着镜子里的寒子时看。他的眼睛生得非常深邃有神,这样一转不转地盯着人看,就像磁石和漩涡,让人很有压迫感,很不自在,却又想沉溺其中,永被他深情地注视着。
这样恍惚地想着,顾繁朵的耳朵又不可避免地红了。虽然他们已经纠缠多年,她还是无法承受这样眼神的温度和热力。她想,若要摆脱寒子时施加给她的魔法,除非她不再爱他。
但,不爱寒子时,这可能吗?
下辈子吧。
顾繁朵唏嘘地笑着,摇了下头,关掉吹风机,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选了一条正红色的长款羽绒服穿上。
寒子时沉默地看着,眼前却浮现顾繁朵当年穿小白裙的模样,那么清冷,那么仙,对着他笑时,又那么暖,像一道阳光照亮他的世界。而现在的顾繁朵穿红色的羽绒服,就像盛开的红玫瑰,肤白貌美,明艳照人,更加温暖宜人……他却感觉到寒冷。
因为当年的顾繁朵是只无忧无虑的美少女,眼里只有她。而现在的她眼里有很多人和事儿。她长大了,是一个努力工作,承担家庭责任,懂得融洽和亲友关系的成熟女人。
而他的世界里,只有顾繁朵一个人的存在。因为孤独,所以不安,怕失去唯一的温暖。
顾繁朵一边系着围巾,一边往寒子时这边走,嘴角带笑,眉眼弯弯地对今天异常沉默的寒子时说,“走吧。”
面对忽然变得如此平易亲切的顾繁朵,寒子时感到很不适应,还有些紧张。他咽了口口水,才道:“今晚不一定能赶回来。你……你去看看安安。”
顾繁朵愕然了,“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今晚却赶不回来?寒子时,要不我们年后再过去?”
寒子时按了按太阳穴,眸色柔软地看着顾繁朵,声音也很软,“顾繁朵,我要带你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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