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娘恨嫁 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后紫
徐娘恨嫁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41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圣上得了风寒。
世人都以为,圣上身体一向很好,就是得了风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只有他知道,圣上活不过明年的五月初九。
章得之沉默了好一会儿,又问了:“公子最近在做什么?”
“除了在太学上课……就是去蒋家的藏书房。”
“他倒是上了心。”章得之把玩着手中的白玉镇尺,挥挥手让人下去。
这里是姜家老宅,与宣平侯府仅有一街之隔。
章得之心想,若是他此刻过去,她定将他视作洪水猛兽,算了算了,还是莫要吓唬她。
倒不是她不经吓,她比旁的女人可惊吓多了,只是看不了她警惕他的眼神。
他分明处处表现着善意。
——
没过几日,樊星汉又下了请帖请徐昭星看戏,这一回请的是她自己,她死活不肯再去。
慧玉笑话她道:“二夫人真是,人家好心相请,怎地还不肯去了?”
徐昭星无聊地坐在秋千上,无意识地晃动着双腿。
冬日的太阳洒在身上,暖意绵绵。
她懒洋洋道:“不去,谁爱去谁去。”
明明是个夫人,倒是越活越像个小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耍起赖来叫她们这些底下人没一点儿脾气。
慧玉笑说:“那日,她们几个都忙着听戏,奴婢却没有听,竖着耳朵就听屏风那一边的声音。可奇了怪了,奴婢竟一句都不曾听清,差点儿冲过去瞧瞧,二夫人是不是和人在贴着耳朵言语。”
说罢,还笑出了声儿。
徐昭星翻翻眼睛道:“你也不瞧瞧他那屋里的布置,瞧着散乱无意,实际上都是有讲究的,那屏风可是双层石心,若我猜的没错,中间肯定没有空隙,石比木隔音,又是双层,和一堵墙基本无异,只要我在这厢不大声喊叫,你们那边自然什么都听不清。”
“怪不得!”慧玉受教,望定了她又道:“二夫人,奴婢发现您越来越聪慧了。”
“别崇拜我!”徐昭星抖了抖腿,叹气。
真的,她的寂寞她们哪里懂。
要知道加上幼儿园,她一共上了十九年的学,英语过了四级,韩语会说“哈吉嘛”,日语会说“雅蠛蝶”,就连泰语还会说“萨瓦利卡”。会装程序,会打游戏,还是个老司机,说起来她也是新时代培养出来的综合型人才中的一名。
然并卵,有什么用呢!
她只能无语看苍天,还是叹气。
慧玉赶忙转移话题,“二夫人不是说想骑马?”
“你们不是说没有跑马的地方,光在院子里溜达有什么意思。”
骑马的基本要领,徐昭星已经学会了,就是在六月莉后头的空场上学的。据说,那地方以前是蒋福练武的地儿,目测绕一圈儿也就是一百米。跑上个几圈,别说马了,连她都晕了,感觉自己像一头围着磨转圈的驴。
自打掌握了基本要领,她死活不肯再骑。
“长安城外的庄子,倒是有跑马的地儿,不过那庄子分家的时候分给了三房。”
说了等于白说,徐昭星给了慧玉一记“我很幽怨”的眼神。
听说,三房里,余氏为了成姨娘的事儿,闹腾正欢呢!
她得有多没眼色,才能干出这个时间点往上凑的蠢事。
慧玉也知可能性不大,绞着帕子苦恼的紧。
主仆两个,一声接一声地叹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遇见了什么大事。
就这样,苦恼了整整一下午。
第二日早上,憨子蒋陆不知从哪儿得的信,颠颠地跑来后院,同慧玉道:“出了长安城,往西,有一段路倒是平整,适合跑马,我以前随二爷去过。”
慧玉一高兴,给了他一盘点心。
没想到,说给二夫人听,她倒像没什么兴趣。
又过了两日,陈酒前来求见。
徐昭星一听人来报,就乐了,心想,看,到底忍不住,跳出来了吧。
想也知道,若蒋陆懂得探听后院的消息,那他便不是憨子了。
憨子确实忠心,却容易被人利用。
陈酒个小而黑,没有陈汤的块头大,但是个利索的,进门就拜,拜了便道:“夫人,先生请你明日去郊外山庄一游。”
徐昭星冷哼:“哦,我还以为他要邀我去长安城以西跑马呢。”
陈酒还是那张无甚表情的脸,道:“夫人,先生说了,他若要请你,绝不会拐弯抹角。”
这意思是,利用蒋陆的另有人在。
她要不要谢谢他的提醒?
用她的奴才来传他的话,简直欺人太甚。
徐昭星站起来的飞快,抬脚就踹。
陈酒没有躲,这一脚便结结实实地踹在了他的心口上,他闷哼了一声,捂着心口跪好。
其实那一脚踹出去的时候,她便后悔了,到底没用上十分的力气。
迁怒一个奴才,说明她怂。
若不然,她应该去寻那章得之,踹他才对啊!
她赶了陈酒出去,便一直在想去还是不去的问题。
不去是怂。
去了又怕会怂。
她也是后来才咂摸过味儿来,那章得之看起来像只绅士的哈士奇,实际上就是头狼。
他是举事还是谋反,是不是站在道德的高地上,都与她无关。
她没想着顺着哪根杆子往上爬,可他若死拉着她,这就不是个好现象。
若他谋反成了,她不一定有好果子吃。
若他谋反不成,恐怕就更没好果子吃了。
这就是叫人烦恼的地方。
徐昭星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不去赴约。
倒是派人去藏书房将姜高良请到了内院的书房里。
徐昭星遣退了众人,与姜高良独处。
姜高良心中忐忑,不知不觉中,竟将自己的心思脱口而出:“三姑娘还好吗?”
“谁?”
话一出口,自是不好瞒下去。姜高良只好道:“去年,我在临湘县侯家…见过三姑娘。”
顿了一下,又说:“那日,我并非有意……”
徐昭星不待他解释完,便打断他道:“那日的事情不提,我找你有另外的事情。章先生上回说他想要我家二爷的手稿,手稿都在这儿”,她指了指正中间的樟木箱子,“你去瞧瞧,他要的是什么,带给他便是。从此,我家与他……”
她又看了姜高良一眼,接着道:“与你,都再无任何关系。”
姜高良的心一沉,面色灰败。
“夫人,我……”他张口结舌,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心里很乱。
好容易恢复了些清明,他道:“我也不知先生要的是什么,待我问问他。”如此,至少还能上门一次。
谁知徐昭星不依,道:“你今日走晚一些,我叫人把这些手稿,给你送回去。”
那里头的不过是些山水游记,关于那本记录了两百多年前皇家破事儿的本子,早就被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那样的东西,说它不是祸根谁信!
姜高良找不到反驳的话语,默默点头,心里想着,不知还能不能见上蒋三姑娘最后一面?
徐娘恨嫁 完结+番外分节阅读66
可谁要是胆敢轻贱了她身边的丫头…
徐昭星冷哼了一声道:“这是第一次,下一次我就砍了你的手。”
去寻了水源的姜高良才将回转,便发现了露宿地的不对劲,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他匆匆地跑到篝火前,瞧见的便是陈鹿飞了出去,紧接着便听见了夫人说的连他爹都敢打的话。
他默默地转了身子,离开这是非地。
据说,就是听方叔说的,夫人造访那一晚,闹了个鸡飞狗跳,幸好他们宅院里没有养鸡也没有养狗。
方叔的原话是这样的:“那个女大王的力气实在是大,娶媳妇就得娶个这样的。像你爹那种动不动就板着一张脸的,寻常的女子怕他,娶进了门,话都不敢跟他说,还怎么过日子呀。女大王好,女大王不怕他,一言不合,就这样闹上一闹,你爹他就老实了。”
姜高良不知道他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死活都不同意让他求娶蒋瑶笙,难不成他爹的心里真的这么想?
那他……哭都没处去。
姜高良忽然顿了步子,两眼望天,欲哭无泪呀!
——
陈鹿挨了打,陈马的那支小队伍就格外的老实了。
据慧润兴冲冲地回来说,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还敢盯着她瞧。
徐昭星“嗯”了一声,和那几个丫头道:“你们是我带出来的人,我旁的本事没有,但轻易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往后若再有这样的事情,第一个报给我听。”
蒋瑶笙拍了雪刹的肩膀,跟着她娘道:“你们都听见了没有,只要我不给你们委屈,你们就不用受旁人的。”
说罢,还看了看她娘,那意思,好像是在求表扬。
徐昭星一看见蒋瑶笙就想叹气,还不是因为洛阳说到就会到。
她摆摆手,让丫头们该干嘛就干嘛,拉了蒋瑶笙道:“快到洛阳了。”
蒋瑶笙点了点头。
她又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蒋瑶笙当然知道她娘说的是什么了,光想想心就有点疼,却也没有旁的办法。
她咬了咬牙道:“他若是有心,迟早会上门求娶。他若是无心,我还想他做什么!他是去是留,与我也没有多大关系。”
到底是有些心气。
徐昭星赞许道:“嗯,做的好。女人,该骄傲的时候就得骄傲。”
两人叙了会儿话,还没有半个时辰的光景,洛阳的城门便近在眼前了。
只不过,这青天白日的,城门边围了许多的百姓。
陈马没敢让她们走近,叫了人前去打听。
不多时,去打听的人回转,跟着那人来的,另还有十个人。
陈马道:“这便是小的说的另外那十名兄弟。”
徐昭星点了点头,问:“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白天关了城门?”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短打,包着褐色头巾的人站出来道:“城门是今日早上关闭的,小的听说是因为长安出了事情。”
难道说赵器谋反了?
这就是章得之等的时机?
各种念头在徐昭星的心里转了几转,她又问:“可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人迟疑了一下,看了看陈马,方道:“听守城的侯将军说,圣上…崩了!”
这还真是好比晴天起了霹雳,当今的圣上才多大,也没有听说有什么治不好的旧疾。
最麻烦的是圣上无子。
是以,不管圣上是死于意外,还是死于疾病,势必是得乱上一阵的。
只是长安乱也就行了,封闭宫门,封闭城门,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洛阳离长安那么远,关个屁的城门啊!
徐昭星有些上火,吩咐:“去打听打听,这城门什么时候会开?再打听一下,能不能给城里的人传个信?”
她原本不想惊动徐家的人,可若城门总是不开,不惊动也不行。
这一次,陈马带着几人,亲自去了一趟。
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围在城门边的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挤到了城门边,守门的兵士油盐不进,连银子都送不出去。
陈马道:“看来今夜只有在这城门边露宿了。待人散去一些,小的再去打听。”
他又带着人寻找可以露宿的平整地方和干净的水源。
徐昭星也下了马车,看着近在眼前的洛阳,干着急。
就是这时,姜高良凑了上来,低声道:“夫人,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
徐昭星要是说“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那你就别讲”,不知道他会不会哭。好歹也有可能成她的小女婿,她还是很和善地说:“说来听听。”
“不知咱们的干粮还能维持几日?”
一提这个,徐昭星就牙疼,陈马那十七人吃她的就算了,姜高良和他带来的那个哑巴小厮,吃他的也就算了。
这忽然又多出来了十人,估摸着在峡州买的那些个干粮,顶多能撑三日了。
徐昭星怪不耐烦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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