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为荣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上官慕容
可巧太子看平阳侯府不顺眼,一心想要收拾平阳侯,他自告奋勇为太子出谋划策,借着太子的势力,布了这个局。
若非动用了太子的力量,绝不能让平阳侯府如此措手不及。
以着太夫人的性格,必然会牺牲纪清漪来保全平阳侯。
这个计谋一举三得。
不仅可以得到纪清漪,还可以让太子对他刮目相看,以后会更加倚重他。而力挫平阳侯之后,陈文锦便可以平阳侯府收入囊中,也是他的一大助力。
从前他没有办法,才会想着与孟皇后联手,娶孟静玉为妻,但是他心里却是非常怀疑的。
孟皇后是徐令琛的表姨母,与徐令琛的母亲宁王妃从小一起长大,她那么疼爱徐令琛,为什么不扶徐令琛上位?
她拉拢他,究竟是真的想帮助他,还是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让他做出头鸟,最后为了给徐令琛铺路?
最让他不堪忍受的是,孟皇后也好,孟静玉也好,言谈举止间流露出来的轻视是那么的明显,一副施舍他,他必须感恩的样子,令他如鲠在喉。
从前是没得选,不得不与孟皇后结盟。如今他可是太子的得力臂膀,暂时可以依附太子,日后筹谋得当,让太子与徐令琛二虎相斗,他来个渔翁得利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娶孟静玉了,反正她也从未看得起他。
相对于虚伪矜贵的孟静玉,他对于征服纪清漪更感兴趣。
这一次,他倒要看看,纪清漪要如何逃出他的手掌心!
陈文锦与黎月澄走了,纪清漪靠墙站着,她的心里一片冰凉。
真没想到,徐令检竟然丧心病狂到这步田地,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趁火打劫。
她若真的只是依附于平阳侯府的表小姐,那她真的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份,他们都不知道,她身后还有一个徐令琛。
他便是她最大的依仗。
纪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到了太夫人正房的门口。
陈文钺也来了,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走了进去。
太夫人坐在临窗大炕上,微微闭着眼睛,手中捻着佛珠,乍一看与平时并无不同,在她听到动静的一瞬间,猛然睁开眼睛,眸中精光一现,令人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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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了。”太夫人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纪清漪的脸上:“清漪,你到我身边来坐。”
纪清漪心里想着陈文锦与黎月澄说的话,一颗心一直提着,听太夫人这样说,便低垂了眼皮,依言坐到太夫人身边。
“眼下是陈家的一个大坎。”太夫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沉重:“必须同舟共济方能渡过,而希望就落在清漪身上。”
纪清漪坐着没动,凉意像小蛇似地爬上了她的脊背。
外祖母最终是要跟她说了吗?
“清漪。”太夫人一把抓住了纪清漪的手,纪清漪不能再毫无反应了,抬起头来看着太夫人,太夫人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微抿,表情凝重:“你回去收拾东西,带着清泰离开平阳侯府。”
什么!
纪清漪眼睛微微睁大,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太夫人却朝她点了点头:“下午吴氏母女离开的时候,锦衣卫并未过多的阻拦,可见这一次□□的只是陈家人,你跟清泰并不姓陈,既然吴氏母女能离开,你们也一定可以走。”
“外祖母!”到了此刻纪清漪终于相信她没有听错了,太夫人没有听陈文锦与黎月澄的话,她没有要牺牲她,她要自己带着清泰离开平阳侯府。
纪清漪悬着的一颗心突然就落了下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心酸与感动充盈着她的心房。
这一次,她不是被放弃的那一个!
纪清漪反握了太夫人的手,眼泪唰地一下就落了下来:“外祖母,我不走。”
太夫人一直紧紧地盯着纪清漪,认真地看着她的每一个细小的反应。
她的震惊是真的,她的感动也是真的,绝不是伪装。
她微微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觉得有些感动。
养了她这么久,总算没有白养。
若是她提出让她们姐弟走,纪清漪毫不犹豫就答应的话,她恐怕真的会很失望。
可事实是纪清漪是个有良心的孩子。
“清漪,你走吧。”陈文钺劝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能走一个是一个。若陈家能渡过此次劫难,我一定接你回来。万一这次真的……好歹你能替我们善后。”
钺表哥是让她替他们收尸吗?
纪清漪更觉得难受。
“胡说八道!”太夫人厉声呵斥陈文钺,然后对纪清漪道:“你必须走,先回纪家的宅子,然后去找宁王世子求助,若他愿意出手,你就听他安排。若他不能相助,也可以庇护你们姐弟。”
就是算是抄家,也不会所有人都砍头。若是被判流放,必须有人照应,宁王世子便是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纪清漪没想到太夫人的打算竟然与自己不谋而合。
陈文钺也甚是吃惊,这个时候别人怕是避都避不及,就算宁王世子因为姑父的原因对清漪清泰另眼相看,这个节骨眼恐怕也不会相助,祖母怎么不让清漪投靠别人而是投靠宁王世子呢?
除非……
脑海中升起的一个想法让陈文钺的心砰砰直跳。
“祖母!”陈文钺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夫人:“咱们家是不是已经与宁王世子结成联盟了?”
太夫人看了陈文钺一眼,眸中闪过对长孙的期许:“没错,早在一年前,宁王世子就对咱们家抛出了橄榄枝,你爹经过慎重考虑,最终选择了宁王世子。”
“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侯御史的事情他会出手相助。”陈文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充满了信心:“这一次,咱们必定也会安然度过。”
太夫人微微点头。
相对于周王世子徐令检,宁王世子徐令琛明显更靠得住。
纪清漪看着太夫人与陈文钺,一股自豪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们都相信徐令琛,认为他值得托付可以让陈家化险为夷。
他那样的人,说出去的话便是一言九鼎,在朝中又是那么一个孤傲正直手段高脾气大的形象,的确比徐令检与太子更让人放心。
怪不得太夫人没有听取陈文锦与黎月澄的建议,怕是知道与其临时变节投靠徐令检惹得徐令琛不喜,不如一直跟着徐令琛,毕竟这是平阳侯的决断,太夫人再厉害,朝堂之事还是不如平阳侯更了解。
“你立马回去收拾东西,赶在天黑之前走,要不然到了宵禁,就要再等一夜了。”太夫人将两个盒子交给了纪清漪,郑重道:“大盒子里面是两万两银票,你交给宁王世子。小盒子里面是一万两银票,你留着与清泰防身。”
纪清漪接了大盒子,将小盒子留下,太夫人道:“不可推辞,若此事平安渡过,你再带回来。若真有个好歹,一半留给清泰,另外一半作为你的嫁妆。”
哪怕纪清漪知道,太夫人此举利用拉拢的成分大过真心疼爱,她也还是很受感动。
陈文钺跟她一起出去,到了门口他道:“清漪,我有一件事情拜托你。”
纪清漪听他说的郑重,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钺表哥,是什么事?”
“你走的时候把阿豆也带走吧。”
见纪清漪面露疑惑,陈文钺解释道:“就是我们从潭拓寺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她并不是我们家的人,没有牵连她的道理。”
“你先带她出去,若是能留在身边,你便留她身边。若是不能,你就找个无儿无女的人家安置她。”
都这个时候了,钺表哥还不忘替别人着想。若是钺表哥做上平阳侯府的当家人,上一世她必定也不会那么惨了。
算起来,这个阿豆比她跟清泰还要可怜几分。
纪清漪一口答应了下来:“好,你让她收拾好东西,一柱香的时间之后,我们在二门处汇合。”
陈文钺点点头,大步回了自己的院子。
阿豆正在他的书房临字,见他回来了,立马停下笔,将写好的字高高举起:“世子你看,我都写好了。”
她仰着头,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你不是说我笨,说我一定写不好的吗?”阿豆白了陈文钺一眼:“怎么样,我都写好了,这一回你又输了!”
☆、第94章 二更
陈文钺刚刚捡阿豆回来的时候,她又瘦又小像个豆芽菜一样,身上还有伤,这一段时间养得她身上长了不少肉,有了几分少女的娇俏。
她不愿意穿女装,陈文钺就说她长得丑,一定是知道自己穿女装难看,所以不敢穿。
阿豆年纪小气性却大,第二天就穿了女装出来。
陈文钺见她人如此,就让院子里的嬷嬷教她规矩礼仪,她嫌学规矩束手束脚,如论如何都不肯学。
陈文钺便笑话她笨,明明是知道自己太笨学不好,所以不敢学。
阿豆气极了,下定了决心跟着嬷嬷学,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规矩礼仪就像模像样了。
陈文钺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聪明,就起了教她读书认字的想法。
这一次他没问阿豆,一张嘴就说写字太难了,阿豆太懒了,必定不愿意学。
阿豆不愿意被他看轻,就卯足了精神学认字,竟然也有模有样,这让第一次给人做老师的陈文钺很有成就感。
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别人坐立难安,她还能安下心来写字,真的很不容易。
这样的人不该被陈家牵连。
她还年轻,才十二岁,花骨朵一样的年龄,未来有大好的时光。
“写的很好,是我小瞧了你。”陈文钺笑笑,轻声道:“你是哪里人?还记得自己家里有哪些人吗?”
阿豆摇了摇头:“我从记事起就是小乞丐了,是白胡子爷爷收养了我,我跟他住在土地庙里,后来白胡子爷爷重病去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只知道自己叫阿豆,只有白胡子爷爷一个亲人。哦,我还有这个……”
阿豆将贴身放的一个玉葫芦拿给陈文钺看:“白胡子爷爷说,我来的时候身上只带了这个这个,里面有写着我生辰八字纸条,后来纸条弄丢了。”
那玉葫芦造型可爱,质地温润,一看就知道是富贵人家才能有的东西。
怪不得她这么聪明,还知道自己的年龄,她或许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不知出了何事才沦为乞丐。
“你想不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阿豆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想,做梦都想!”
陈文钺道:“那你收拾东西,我让人送你出去,给你找一个家,这样你以后就跟正常的孩子一样了。”
阿豆错愕地看着陈文钺,眼中的光彩立马变得黯淡:“世子,你……你要赶我走?”
她小脸白白的,眼中都是惊慌。
“不是赶你走。”陈文钺摸了摸她的头:“是给你找一个家。”
“我不要!”阿豆突然很激动,她眼圈红了:“我哪也不去。”
“阿豆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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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十二岁,但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比清泰大不了多少。
陈文钺就用哄清泰的语气道:“我是为了你好,出去之后,你会有爹有娘有家人。”
“你不要我了吗?你要赶我走吗?”阿豆突然大哭抱住了陈文钺的腰:“世子,我是你捡回来的。”
“你给我漂亮的衣服穿,给我好吃的饭菜与点心,还给我干净的屋子住。”
“我会乖乖听话,会好好学规矩,会跟你学认字。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好好的做,不会讨价还价,绝不会给你惹麻烦。你不喜欢我吃豌豆黄,那我就不吃好了。”
“我不要别人,就要你,你就是我的家人,你就是我爹。”
她呜呜地哭,含糊不清地说着:“你就跟我爹一样……”
陈文钺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有些尴尬。
他是个未成亲的青年,突然有这么大的姑娘叫他爹,他顿觉哭笑不得。
她还是个孩子,一直孤苦无依,身世可怜,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突然有人对她这么好,跟她的家人一样,她会生出这样的错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她将他视为父亲,他觉得好笑,同时也觉得酸涩。
他站着没动。
阿豆却从他怀里起来,跪在了他的面前:“世子,阿豆不懂事,说错话了,嬷嬷说,世子是主子,阿豆是下人,不该怎么不守规矩。世子你罚我吧,阿豆以后都会听你的话,阿豆会守规矩的,你别不要我,别赶我走。”
她说着,眼泪扑簌簌地朝下落,可怜极了。
陈文钺越听越觉得心酸,他从记事起,就没有母亲,是姑姑一手将他带大。他见文锦叫郡主母亲,郡主就会抱文锦在怀里,亲吻他,爱抚他。他很羡慕,也跟着叫母亲,朝郡主怀里扑,可郡主却一脚将他踢开,目光如刀子一样看着他,还骂他是贱种。
他那个时候已经知道贱种是什么意思了,南康郡主的眼神他一辈子就记得。
越是没有,便越是渴望。
小时候,他经常想着要是他的母亲能活着就好了,便是不活,母亲去天上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他一起去呢。将他丢下,让他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
阿豆对家人的渴望,必定是跟他小时候与母亲的渴望是一样的。
他若是推开了阿豆,跟当年的南康郡主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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