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帝妃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泡芙姑娘
“喂——!”司徒樱双手呈喇叭状在嘴边喊了几声,却只换来呼呼的山风,和她无助的回音。
“哼,不跟就不跟!我可是南楚嫡公主!凭什么跟这么一个江湖莽汉!”司徒樱撑着腰,气得往山下走。亏她还一路跟来了天泉山庄。这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死她么!
司徒樱猛地抬眼,便见几道黑影在山道上飞速前进。心头一惊,赶紧找了棵大树躲了起来。
尽管只是一瞬间便掠过,司徒樱还是感觉到这些人身上的杀气。朝山上看了看,叶飞霜……
一咬牙,还是朝山上而去。
*
秋日的傍晚,军营有些诡异的安静。仿佛约定好了似的。自打黎湛到了军营,交战双方齐齐挂起了隐形的免战牌,除了那些驻扎在野外的军营,好像所有的生活都进入了正常的轨道。
然只有当事人知道,这平静的背后,酝酿着多么可怖的阴谋。
夜色渐渐笼罩天黎军营。一望无际的原野,是天黎边界难得看到的场景,一盏盏营火将各处照亮。守夜的兵士一个个如同最标准的雕塑,双眸瞪得溜圆,注意着夜间的任何动静。
夜风呼呼,秋夜的寒凉渐渐起来。忽然一阵风紧,而又风停,仿佛没有什么异常。
然一些诡异的身影已然如同鬼魅一般悄悄从军营的后方闯入——
那些身影猫到粮草营后方,但见暗夜中仍然有几位军士精神地站岗,丝毫不亚于其他营房。几名黑衣人相互交换了眼神,便各自掏出工具,带火种的带火种,亮油瓶的亮油瓶,暗夜中只听“嗖嗖嗖嗖”几声,油瓶子仿若春雨洒向各处营帐。
而后暗夜中猛地蹭出一个个鬼影,手中举着明火猛地朝那些粮草营帐掷去!
南楚边城城楼上,一男子在夜风中白衣烈烈。他看着夜色中远处燃起的滚滚火烟,唇角勾起残忍的笑意。黎湛,没了粮草,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然就在这时,城楼上“哒哒哒哒”上来一个士兵,满脸慌慌张张:“启禀大帅,后方粮草起火!”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结局上
“你说什么?”战北冽还未从前头的得意中缓过劲来,猛地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听到了最大的玩笑。今夜他安排去烧黎湛的粮草,荆天羽做为内应,却如何自己的粮草也?
“你再说一遍!”
然那士兵未曾发话,战北冽回头果然看见城中囤房粮草的方向燃起熊熊大火!再回头,黎湛军营中方才还熊熊烈烈的火焰才转眼便要灭下去了!
?战北冽猛地咬牙:“黎湛!”
“阿嚏——!”
天黎帅帐中,一夜无眠的黎湛将捂住口鼻的素色绢帕取下,那头秦无衣便开起玩笑来了:“看来是战北冽在骂你了。”
“骂我什么?骂我配合他烧了我的粮草?”黎湛倒是不慌不忙的。两军对垒,从容到这等境界的,的确也不多见。
“你那烧的哪里是什么粮草?”秦无衣轻笑,“那些不过是你让人从地上搜罗起来的秋草吧?好在你的好兄弟感情过硬,否则当真烧了你的粮草,看你以后的仗还怎么打下去。”
“怎么?替荆天羽说话?”黎湛不动声色地问,双眸一眯,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随即当中的亮光便如月色沉入深深海底,不见了。
“可不是么?”抬眼一看黎湛眼神不对,秦无衣忙改口道,“我那哪里是在替他说话?我还不是在说你,看人不殊,眼神好,才结交了这么几个好兄弟。也不知道霜天晓那头有没有事?”
“放心吧,霜天晓的轻功,战北冽一时半会儿还追不上,”黎湛掸了掸衣袖上没有的灰尘,“我倒是有些担心叶飞霜那头。叶一剑这个老头子,狠起来,可是能够六亲不认的。这功夫,天下人都领教过。”
秦无衣点点头,想起了炼秋霜的事情。默了半晌,道:“今日烧了战北冽的粮草,该是惹怒他了。势必会加速这场战的速度。”
“这个不正是你我到此的目的么?”黎湛轻笑,仿佛一点也不担心,“想不想看战北冽急得跳脚的样子?”
“想啊,明天?”秦无衣双眸灿烂若星华。
果然第二日天还未亮,战北冽便命人传来战书。
两军对阵,帅旗飘飘,高头大马的骑兵当先,而后排开声势浩大的步兵等——战北冽带兵十万,黎湛不过五万。若是单看数量,战北冽此番当真是必定胜过黎湛了。
“报——黎王御驾亲征,已然到了战场!”
南楚军营,探子飞马报到帅帐,战北冽背对众人,沉默半晌,招来暗中的隐士,耳语了两句,挥挥手,便让人去了。
而他,则喊人穿上一身铠甲,银的色泽将他身上白色的袍子包裹。头盔将他略有些尖刻的五官衬托,那尖刻的唇轻轻扬起,便是一个冷笑的弧度。
黎湛,既然敢御驾亲征,就要等待着接受战死沙场的准备!
隔着一大片早被黎湛让人割光了秋草的空地——那秋草,正是昨夜战北冽要人烧掉的那些所谓的“粮草”,战北冽眯着眼看对面帅旗下高头大马上坐的黎湛。
但见万点人马中间,唯有黎湛一个人,一眼就能望得到。
一身墨色的长袍,将黎湛高大而颀长的身影勾勒。他领口的曼陀罗暗花仿佛能带着阳光在战北冽的眼中闪烁。明明隔得那么远,战北冽似乎还能看见黎湛眼中的淡然。
那种稳如磐石的感觉,黎湛永远都能轻易将人的怒气压制住,而后反弹得更高。
同样的场景多么似曾相识。那时候黎湛还未曾同白蔹——现在的秦无衣坦白。那份对于白蔹,对于姬氏一族圣女敢爱而不敢言说的爱情,如今化为五万对十万人的守护。
战旗烈烈中,两军对垒——而数百年前的那场战役,为首的是白蔹,黎湛也只是白蔹身边四大护法之一,那样默默的一个人。因为十世的守护,因为爱情的言明,因为那份白蔹的垂怜和回应,全都慢慢发酵,将自己曾经在苍梧手下受过的苦,全都化作对今日的这场厮杀。
战北冽紧了紧手中的蛇头手杖。数百年前,他也是白蔹身后的一员,站在白蔹身后——可他不甘心,凭什么黎湛就能得到白蔹,而他得不到——而且是黎湛害得白蔹堕入轮回——
哦,忘了,当时的黎湛不叫黎湛,叫墨陨,不过同他一样是姬氏一族的四大长老之一,有什么资格能够爬上白蔹的床榻,有什么资格能够得到白蔹的垂怜!
如今害他失去白蔹的苍梧死了,今天,就在今天,他相信那个夺去他白蔹的人也会死去!
战北冽猛地看向黎湛身后的兵士。
一字排开骑兵当先,是黎湛布阵的首要特征。亮晃晃的铠甲金色银色一片,晃人的眼。阳光下一阵阵秋风出来,却不让人觉得寒心。
擂鼓声声,军士一点点被鼓起,战北冽缓缓在愈演愈烈的鼓声中举起他的蛇头手杖,朝着黎湛方向狠狠一挥,仿佛挥动了半个乾坤!
十万人,要取黎湛的项上人头,要从黎湛手中将秦无衣——也就是白蔹夺回,就算是十万百万人死,亦不足惜!
杀了黎湛,将白蔹抢到手,就可以取到藏宝图的另外两份!到时候他坐拥天下,没有了黎湛的白蔹,除了他,还有谁能够依靠!
“杀——”
刀戈相向,血染咽喉。
天地之间仿佛下了一场血雨,带着鲜血的腥甜的风将人命吹散,又送到马蹄下践踏——长剑短剑相撞,咝咝啦啦一阵响动仿佛战场上吹奏的一曲哀歌——
尸体倒下的时候还是热的,秋风吹凉了日头,吹黄了日头,砍伐过秋草的原野上渐渐成了一副凄美的画卷——红映着黄,黄映着褐,褐色映着盔甲的银黄,渐渐融入灰白的蓝天——
密集的箭雨在下,得得的马蹄在踏,伴随着一声声喊着厮杀和死前痛苦的哀嚎,更有盾牌在后退,铁蹄将尸骨踩碎咯咯吱吱,踏至血海便是不忍倾听的悲音——
骑兵踩着步兵的头颅——步兵砍着骑兵的马骨——人血马血相融,马啼同人嚎做撞击——厮杀之声犹在耳畔,远处的秋草渐渐战栗——更远处的一袭白衣正将这个场景看在眼里。
“看——白蔹!”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战场上厮杀着的人们但见原野远处的一处山崖之上,赫然是一枚雪色的身影。
那女子一眼就留能让人在人海中挑出——那种超凡脱俗的韵味,当山风吹动她明净的衣袖,那看似纤弱的身体却如何都吹不倒。她立在山崖之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却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
而她的身影,仿若同那山崖融为了一体,却又像是山崖之上开出的一朵灿烂的雪莲花,不带尘世的一点点尘土和污垢。
——而山崖之上的秦无衣,丝毫不晓得战场上之人对她的评价。如果她知道大家都以为她是白莲花的话,她估计恨不得从这山崖上跳下去算了。
她眯着眼看野战中的战北冽和黎湛。但见二人一白衣黑马,一黑衣白马,当真缠斗在一起的时候,战北冽看起来倒是有些按耐不住,时而毛躁两下。
而黎湛呢,尽管身前身后都在厮杀,但他面上的神情,却仿若永远都不会变一般。只是他紧抿的唇表示着他此刻的认真。
“王后,您是在担心大王吗?”身后的小琴忍不住问秦无衣。这山上的山风大极了,她劝了许久让王后莫来,王后还就是不听。只好让人带了厚厚的披风,然要给秦无衣披上,却又被拒绝。
“担心?”秦无衣挡开小琴递过来的披风,她就是要让底下那些姬氏一族的叛军看清楚她在观战,“我不担心。”
“不担心?”小琴和芷兰等人相互对视,这定然是在说浑话了。不担心大老远跑到这山崖之上观战做什么?
不担心只痴痴地盯着黎湛做什么?
不担心就连披风都没心情穿了做什么?
——秦无衣若是知道小琴等人这么想,一定会吐血。而她呢,说不担心,是真的不担心。
不多时秦无衣道:“我是来看,战北冽是怎么死的。”
可没把小琴等人噎得够呛。
小琴狐疑地接过秦无衣手中的“千里眼”——其实不过是秦无衣学着现代的望远镜原理所做的简易望远镜,否则就算她眼里再好,在那万人之中也无法看清黎湛的脸。
果然,战北冽忽然虚晃一招,揪着黑马便退——小琴激动地喊道:“呀,果然,他要输了!大王只要追上去,诶?”
然,黎湛却并未曾急追,反而勒紧了缰绳,转手便刺倒战北冽身侧的一名副将。
黎湛转头,果然正见一明晃晃的箭头在眼光下对着自己,见被发现是,索性“嗖”得一声暗箭成了明箭朝他射来!
“啊——天哪箭箭箭,王后,箭!”那箭快得小琴没来得及错眼便到了黎湛面前!
秦无衣神色一凛,将望远镜从小琴手中夺过,但见那冷箭淬着幽蓝色的毒正朝黎湛面门而去!
倾君策之帝妃有毒分节阅读227
然这才不过是虚招,黎湛后心方向一匹奔跑的良马上冲进黎湛阵中的人正搭弓放弦!前有狼后有虎,黎湛左右两侧分明是被战北冽军冲散的副将!
前后左右包抄,一切不过是在战北冽的转身之间!战北冽仿若算好了黎湛是个聪明之人,绝对不会跟着战北冽的虚招追上,所以才原地组了一个大阵!如此一来,黎湛便落入战北冽的包围圈中了!
看着两只森冷的箭连同两柄长枪刺向黎湛,战北冽猛地勾起一个残忍而诡异的笑,回身看定黎湛方向,等待着黎湛千疮百孔的一幕!
然黎湛,却仿若丝毫未曾觉察到战北冽布下的大网似的,仍旧端坐白马之上,那高大而挺拔的身子仿若高山之上的雪松屹立不倒——然而忽然地,就在那两枪两箭都要触及黎湛身体的时候,黎湛忽然一个蹿身,如同沙漠之中蹿起的一朵硕大的黑色曼陀罗——两箭两枪都刺入肉中——
“噗噗噗噗”四声响起的时候,黎湛恰好落马,朝战北冽一眼看去,正是战北冽怔愣的一瞬间。
四名暗杀的死士落马,“砰砰砰砰”卷起地上的尘土,又被附近的马蹄踩碎!
黎湛看向战北冽,目光泛着冷。临近的副将赶来,额头上抹着大汗。方才的一幕,看得他们是心惊肉跳。可在黎湛眼里,这些人怎么就如此不堪一击?
他的冷静,他面对生死的那种独特的冷静,源于他对于四个武器的精准判断。方才哪怕错了一分一毫,那箭,那剑,此刻都该狠狠地钉如黎湛的身体,穿身而过,就像此刻地上的四具尸体那样!
嘶嘶声响起,那四具尸体瞬间化作一道道黑烟消散在空气当中,战北冽猛地再次勾起一个诡异的冷笑,转了缰绳,夺路就跑!
秦无衣看着那些诡异的青烟,脑中忽然一个不祥的预感闪过。
——不好,战北冽若是发起毒战,就将甚至用自己的兵马给黎湛陪葬!战北冽此番征战,若只是为了杀死黎湛,恐怕不可能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要施行这个计划,战北冽不可能将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所以他一定会找个机会跑走!
秦无衣将望远镜对准了战北冽,果然战北冽未曾恋战,安排的四名暗杀死士失败之后,似乎晓得黎湛会更加地方,拔了手杖便猛拍马往回而去!
黎湛的步兵虽在骑兵之后,却拥有着同骑兵一样的本领,于是前仆后继,如同一**打不退的猛浪朝战北冽的军队而去,横扫千军!
同时,将战北冽也围在中间!
战北冽狂甩不掉,咬牙回头,但见浪头正是黎湛一马当先,然他的面色,已然淡定如厮,仿若身处深海斗浪的巨人,万般礁石也阻挡不了黎湛的脚步!
“大帅,黎湛这厮跟得太紧了!咱们根本就走不了!”副将在嘈杂的喊杀声中冲着战北冽大声喊道。黎湛的攻击性,平时是看不出来的。看他那样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全然不像是要在战场上杀什么人,倒更像是装扮好随时准备迎接新娘的新郎。
他的那股子从头到脚淡然的劲儿,由里到外的沉着,往往能将你急得压根直咬。
可是现在,在千军万马的陪衬之下,在众多人浪中间,那种厮杀的喊声之下,死亡就在身边一幕幕上演的时候,黎湛便化身最可怖的死神,他紧紧地抿着薄薄的唇,深邃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的敌人——战北冽。
那种坚定的神情,因为刚才战北冽没有成功的暗杀而变得更加凛冽。那种一望便令人不寒而栗的寒,这时候才让人想起来,黎湛这两个字,不仅是几年内跻身恒源大陆三大国之一的天黎的王,而且还是恒源大陆四大战神之一。
战神二字,从来都不是白说的。
忽然从斜刺里猛地射出一个黑色的流影——那身影的速度快速好像闪电,带着被毁了一只眼睛的仇恨——付启子,当年中了战北冽的计策刺杀秦无衣的姬氏一族后人,被黎湛一怒之下毁了一只眼睛的——他在空中飞速掠过,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究竟从什么地方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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