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策之帝妃有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泡芙姑娘
秦无衣后知后觉地低头,才发现两匹并肩的马竟然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蹭蹭脖子蹭蹭头,互相亲昵起来。
秦无衣只觉得老脸一红,将御风稍稍拉开一点,然逐浪却仍然凑了过来。御风个死不要脸的,竟然立刻就迎了上去。
黎湛眼中闪着偷笑,秦无衣只装不知。
“你可记得,欠我一个为所欲为。”黎湛笑道,眼中光华如潋。
秦无衣只当听不见。
不多时荆天羽等人也都到了,众人立即朝着林中而去,狩猎之行正式开始。
入了林中,白马便缓缓而行。秦无衣同黎湛并驾而驱,两双眼睛四处逡巡,身后跟着百官亦都等着黎湛射得第一只猎物便可四散二开——用秦无衣的话说就是,君王的威严,还是需要维护的嘛。
坤安宫中,秦绿萝昏迷不醒。
床边,雪竹揪着帕子不停地走来走去,满脸焦急。
不多时雪盏回了来,手中拎着一只竹制的提篮,满脸凝重。
“怎么样?送出去了吗?”雪竹赶紧迎上前。
雪盏摇摇头,将那竹篮子搁在桌面上,展开铺着的缎布,赫然是一个满脸皱皱巴巴的小婴儿,因为太小,全身都团在一起。
“他走了。”雪盏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篮子里的孩子。
“走了?”雪竹瞬间瞪大眼睛,“他怎么能走了呢?他可是孩子的爹啊!他……”
“你能不能不这么一惊一乍?!”雪盏猛地喝道。近来遇到的事情太多,本来心里就烦躁,还跟着一个什么事情都不懂得解决只晓得在一边慌乱添堵的雪竹,偏偏秦绿萝早产之后又昏迷不醒,吕芳又不知去向,这个本不该这个时候来到世界上的孩子,谁来告诉她要怎么处置?!
“当日若不是你慌慌张张跑进来告诉王后左贵嫔小产的事,王后至于惊吓过度而早产么?”雪盏压低了声音指着床上昏迷的秦绿萝,眼中的愤怒却掩都掩不住,“你和王后,就没有一个省心的!一个遇事就想着打人骂人杀人,一个遇事就顾着哭啊闹啊急啊,你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想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然而雪竹真的慌乱,她只顾揪着帕子,多年了在秦宫,秦王后只教过她如何替秦绿萝同别的女人争宠,却不曾教过她如何处理这些紧急事件。
“好了我也不指望你了,”雪盏将缎布猛地又一盖,“你照顾好王后,我自己想办法。”
说着,雪盏提着篮子又往外去。这东西可不能再留在坤安宫了,多留一刻,便是一个祸害!
“雪盏你去哪儿?”雪竹心里一慌,她隐约看见雪盏眼中一抹隐隐的杀意闪现。就如同当晚雪盏瞬间杀了两个宫女一样,一刀一个,眼睛都不带眨。
“我去扔了它!”雪盏说的是它,不是他,不带任何感情。
“你不能这么做!”雪竹大惊,立即扑上去抢,“这可是王后的孩子!”
“王后的孩子?”雪盏毫不费力地将雪竹的手拉开,随即冷笑,“如果这个孩子足月,他便可以成为利用的工具,也有存活的必要和理由。可现在他生早了,就是一个祸害!”
“只要被人发现,不管是他活不成,就连整个坤安宫,就连王后,也一起活不成!如此,还不如死一个,保全一宫的人。”雪盏冷漠地道。只是她没有说的是,秦绿萝紧着王后的位子,这么早死了,岂不是太可惜么!
若不是方才一个心软,她早就将这孩子扔到清水河里去了!现在趁着人少,她得紧着将这事情办了!雪盏迈开坚定的步子朝外走去。
岂料雪竹仍然不死心,扑上来一把抱住雪盏提篮子的手臂:“现在王后没有醒,你不能就这么扔了她的孩子!你不能!”
“松手。”雪盏冷冷地看着雪竹,只用眼神中的凛冽警告雪竹。
“我不!”雪竹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胆子,尽管脑中不断回想起当夜雪盏杀人时候可怕的样子,她还是紧紧地抱住雪盏的手,机械地重复,“你不能!”
“你若再不放开,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他?!”
雪竹一惊,抬眼便见雪盏手中已然掏出了当晚杀人的匕首。
“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抢什么东西抢得这……”
采莺同左爰到了坤安宫的门口,等了半日也不见个宫女出来,廊下也未曾有人侍候,想着左爰身子不大好不能久等,采莺便大着胆子进了坤安殿,谁知道刚进来便看见这一幕,顿时话头一顿。
“般模样……”面色一白,采莺盯着雪盏手中未收的匕首,心里飞快地将那两名死去的宫女的伤口同这把匕首对应。
雪盏面色一柔,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收回,如同收着一方无关痛痒的擦汗的帕子,随即笑着对采莺道:“不知姐姐今日来有何事?妹妹同雪竹玩笑呢,姐姐莫见怪。”
雪竹这才赶紧起身,擦擦眼泪。
采莺不愧是左爰身边的大宫女,不过一瞬便收拾了脸上的表情,遂亦笑着,目光几不可见地掠过雪盏不自觉将竹篮子往后缩的手:“倒也没什么要紧,只是贵嫔娘娘想着多日不来看视王后,遂今日特意前来,还备了些礼,不知两位妹妹这是在抢什么呢?”
雪盏的手又下意识往后缩了一缩,面上不动声色地笑:“并没有什么,不过是一些糕点罢了,本是给王后准备的,这小妮子嘴馋,硬是要吃上两块,要知道王后的东西,她哪里是能乱吃的。你说是吧,采莺?”
就像左爰,凤印是属于王后的,王后迟早要拿回来。
雪盏话里有话,采莺却只当听不懂,又笑道:“既如此,快给王后送去吧,顺便通报一声,说是贵嫔娘娘在外头候着呢。”
日头渐渐升起来,阳光照着暖暖的,风里却依旧有些冷。采燕扶着左爰,忙又替她将披风拉紧了些。
不多时采莺出了来,满脸沉思。
倾君策之帝妃有毒分节阅读102
“怎么了?”采燕忙问,“王后不让见?”
“可不是,”采莺面上带着疑惑,“雪盏说了,娘娘身子太弱,就不必看望王后了,还是需要调养身体要紧。”
“可娘娘都到门口了,哪里有让娘娘又回去的道理?”采燕皱眉。
“可不是么,我也是这么回的,谁料,那个能说会道的雪盏又说了,”采莺学着雪盏的语气道道,“‘正是娘娘到了门口,更是不能让娘娘再近来了。要知道王后如今染了病气,若是娘娘的病体再沾了王后的病气,可更了不得了。所以,还是不见的好。’你瞧瞧你瞧瞧,这张利嘴,我还怎么反驳?”
“那便回去吧。”左爰看了看头顶坤安宫的烫金字大宫牌,微微缩了缩瞳孔,随即转身,缓缓而去。
不多时雪盏放从坤安宫中出来,抄着小路往清水河偏僻的支流而去。
北郊林子里,精神地找了许久猎物都不曾见的秦无衣便有放松警惕,抽空回头问黎湛道:“奇怪了,今日你的宝贝公主妹妹怎么没跟来?”
黎湛目不转睛地盯住不远处一棵浓密的大树,忽然停下马:“她回宫了。”
“回宫了?”
“嘘——”黎湛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示意秦无衣噤声。墨色的立领勾勒出他深刻的五官,领口处一颗幽蓝色的深海晶石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伸手往背上取来一支箭,搭上弓。
秦无衣顺着黎湛的目光看去,但见一只一人多高的驼鹿藏在大树后面,背对着他们,正在伸长了脖子咬食树上新发的嫩叶。树枝因为它的扯动而发出细微的声响。
林子里瞬间变得很静,静得听得见林子里沙沙的风声,静得听得见林子外远处山谷里的“布谷”声,静得听得见林子地下某处暗流的淙淙水声。
静得能听见秦无衣砰砰的心跳——秦无衣自己。
弓拉满,弦紧张,黎湛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着深青色的箭与几乎透明的弦,一眼紧闭一眼微眯,手指发力,弓弦响,驼鹿惊,撒蹄便跑。
黎湛嘴角扯开一个微笑,第二支已然上弦,对着驼鹿后屁股臀上就是一箭!
“唉耶——”秦无衣嫌弃地看了黎湛一眼,怎么能射人家屁屁呢?真是看不出来。
黎湛却未分神,转眼间第三支箭已到弦上,驼鹿带着箭跑了一阵,但终因后股中伤而慢下动作,不多时,未等黎湛第三支箭到,驼鹿四腿一软,趴倒在地上。
黎湛这才收起弓箭,看向秦无衣,忽然道:“你才问我什么来着?”
秦无衣回想了一下,适时地无辜眨眨眼:“有么?”策马前去找驼鹿。
“我去看看你的箭上有没有毒?才中了一箭而已,怎么就倒了呢?”
黎湛看着秦无衣心虚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若不是吃味,如何在这个当口问起青娥来?
“记得,你还欠我一个胡作非为!”黎湛策马跟上,忍不住扬声。
秦无衣加快了马速,继续佯装耳聋。胡作非为?自打那日她抱了他一下,他竟越发得寸进尺,不仅言语上越来越油嘴滑舌,行动上夜越发无赖,也不知从谁那儿学来,前儿个还会偷香了!
所以她能让他胡作非为么?保不齐被他吃干了抹净了皮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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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宠你就够(一更)
秦无衣下了马,背后得知黎湛有了猎物的群臣立即响起各种歌功颂德的声音,被黎湛一个冷眼扫过,于是各自四散狩猎去了。
荆天羽好笑地摸了摸鼻子,这帮老臣,若以为黎湛同先王一样喜欢听好话,那便大错特错了。
“刚才谁是前十名到达的,记得今晚前来找我荆天羽要酒喝!”荆天羽一声喊开,立即有一群人应和而来,又随着荆天羽渐渐远去。
又只剩下黎湛和秦无衣二人。
秦无衣还未接近驼鹿,便闻到一阵淡淡的迷药味,遂用一根手指堵住鼻子,等迷药渐渐散开才走近。
这头驼鹿很是壮硕,头上两只大角躺下的时候才发现竟然有它半身来高。
黎湛亦下了马,墨色的袍子立即如深海之水沉静。双手背剪,黎湛凑近秦无衣:“看什么呢?”
秦无衣侧头,顿时又是一阵慨叹。黎湛凑得这么近,她甚至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清莲芬芳。他的五官,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都无可挑剔得恰到好处。
比如此时,她仰着头的角度,他的五官更加显得刀裁一般深邃,斜斜地映着天光,立体而鲜活。特别是他薄薄的唇,轻轻抿着,微微上扬,是一个宠溺的弧度。
“方才是看鹿,现在是看你。”秦无衣回头老实得答道。这般美色啊,她秦无衣是如何忍到现在没有扑倒他的?
黎湛眼中闪过一丝窃喜:“那我好看么?”
“好看。”秦无衣再次老实地回答。就是想扑倒又不敢扑,万一惹火上身怎么办?就好像好吃的糕点怕烫。
“那你愿意看一辈子么?”黎湛从驼鹿身上回头,出其不意看进秦无衣的眼眸。
林中忽然静得不像话,静得秦无衣只听见心口乱撞的“砰砰”声。
这男人清澈的目光清纯得不合一丝杂念火是俗气,温柔得似乎能包容一切,就像春阳下荡漾着微波的清澈湖水,令人忍不住沉浸其中。
但也是这双眼眸,再一看便深邃如同翻滚的海水,深深地沉着星芒,一点一点将你包裹,席卷,吞噬……
风扬着秦无衣的发丝,调皮地逗着秦无衣白净的面庞。黎湛轻轻挑起秦无衣的发丝,温柔地勾到她而后:“可我就愿意让你看一辈子,怎么办?”
“可是……”秦无衣忽然皱眉。
黎湛看着那揪起的弧度,心头猛地一跳,剑眉一皱:“怎么?”
“可是如果我看一辈子,你会变老变丑的,”秦无衣佯做认真地侧头,“到时候我可以看别的男人么?”
黎湛瞬间笑了。笑得山河变色,笑得冷风和暖,笑得林间树叶震颤。
然后他牵过秦无衣的手,答:“可以。”
“真的可以?”秦无衣跟着他的步伐走向逐浪,试探地问。
“只要那个时候还有男人。”黎湛一步跨身上马,回身向秦无衣伸手。他的手掌很大,掌心长着薄茧,可一看,就是令人安心的厚实。
秦无衣没有拒绝,借着黎湛的大手翻身上马,待黎湛温暖的怀抱将她包裹,这才回头问道:“为什么没有男人呢?这世间除了男人,就是女人,难道你想把天下的男人都杀绝么?”
“杀了?”黎湛不禁轻笑,“那么多人,杀不尽的。”
“那……”秦无衣继续用眼神追问。
“我只要宠你就够了,”黎湛低头看着秦无衣,目光如潋,“如果你眼里只有我,全天下的男人,也就都不是男人了……”
秦无衣满意地回身,眸光熠熠。谁说这个男人高冷?这不是会说情话么……
片刻之后,也不知道黎湛说了什么,林中响起秦无衣肆意的笑声。晨光映着终于相偎的两人渐渐远去。
不多时林中闪出两个黑衣人,将驼鹿拖走。林间便只剩下风声,和微颤的叶尖。
不多时,叶尖上青黑色的身影落地,双手不再悠然环胸,而是双拳握紧,片刻之后松开,转身欲走。
背后鬼魅一般闪过一个艳红色的身影。叶飞霜侧头:“你怎么也在这儿?”
“怎么?我不该在这儿?”炼秋霜风情万种地一笑,烈焰一般红的春角一勾,便是一个嘲讽的弧度,“怎么?爱上的女人爱上了别人,你就打算退出了?想不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懦弱!”
叶飞霜松开的拳头捏得更紧,青筋暴起,半晌松开,双唇紧闭,刀刻的五官透出一丝冰冷的杀意,如剑气一闪而过。
“怎么?我说错了?”炼秋霜斜着眼,“啧啧,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傻,天天都跟着人家,却只管在背地里看着,不肯上前去追。现在好了,人家快要跟别的男人跑了,自己又想退出。就这么默默地想祝福?心里就不难过?”
炼秋霜从叶飞霜身后绕到身前,右手中的赤练长剑如蛇一般缠绕扭动,左手叉腰,昂首挺胸,胸前的资本傲然挺立,一莹雪白逼得叶飞霜别过脸去。
“哟,还是这么看不得女人,你这个榆木样子,秦无衣怎么会喜欢你,怪不得跟人家黎湛跑了……”炼秋霜一手忽然抚上叶飞霜的面颊,被叶飞霜一把抓住。对方怒道:“炼秋霜你别得寸进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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