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嫁何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七重暖
陈昭宇正好路过,促狭地笑:“晚上很累?”
周霁燃瞪他一眼,手里的扳手丢过去,转身走向更衣室。
身后的陈昭宇纳闷地问:“你中午要回家?干什么啊?”
周霁燃表情淡淡,吐出两个字:“做饭。”
周霁燃回到家的时候,正好撞上杨柚指挥工人往家里搬运东西。
“这是什么?”他站在门口,脸色有点冷。
“沙发啊,你看不出来吗?”杨柚反问。
“我是问,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家里?”
杨柚理所当然地说:“我买的呗。”
“我不需要。”
“我需要,你的床实在太硬了,我睡得不舒服。”
“最多不到一个星期。”周霁燃说,“或者你可以回家。”
“买都买了,”杨柚沉下脸,发起脾气来,“烦死了,大不了我走的时候把沙发也带走好吧!”
最终仍是周霁燃妥协,杨柚享受惯了,布艺沙发选得又大又宽敞,几乎占了茶几后面所有的空间。
沙发套颜色鲜艳,和其他的家具比起来格格不入。
崭新的沙发,衬得周霁燃那张狭窄的铁床分外可怜。
吃午饭的时候,杨柚问:“我下午出去一趟,你晚上几点回来?”
周霁燃回答道:“不一定,你先给我打个电话。我没下班的话,你来修车厂找我。”
杨柚想了想,说:“这样吧,我肯定比你早,办完事我就去修车厂等你下班。”
下午事情不多,周霁燃闲下来。没一会儿,陈昭宇走过来,让他去一趟市区,取一下新的配件。
周霁燃走到某个路口时,意外地看到了颜书瑶。
颜书瑶明显在走神,连有人骑着自行车朝她冲过来都不知道。
幸好那人及时变了方向,只是轻轻蹭了她一下。
颜书瑶跌倒,周霁燃扶着她的胳膊,关切地问:“还好吧?”
颜书瑶借着他的力量站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声音的主人她很熟悉。
“没事,我可能有点中暑。”颜书瑶垂着头,眼神躲闪。
周霁燃发觉不对,去拉她的胳膊。颜书瑶避开,他就去拉第二次。
颜书瑶没有他力气大,被迫抬起头来。周霁燃这才看到她散乱的头发下,遮掩不住的痕迹。
周霁燃沉下脸,低声问:“谁干的?”
附近的咖啡厅里,颜书瑶简单地把自己的遭遇讲给周霁燃听。
姜现对她的骚扰由来已久,断断续续,却为停止过。颜书瑶是个女人,论力气根本反抗不了他。她不知道如何跟方景钰开口,仅有几次鼓起勇气,都被方景钰借故打断了。
那时她才隐隐约约发觉,丈夫或许是知道的。不知出于哪方面的原因,他默许了姜现的行为。
今天中午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姜现回来了,再次对她动手动脚。情急之下,她拨了方景钰的号码,却被挂断。
方景钰一般只有开会的时候不接她的电话,那唯一的特权,他给了杨柚。
这通电话就像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从失望到绝望,也许就是一瞬间的事。
颜书瑶眼眶红了,却没哭。
周霁燃沉默地听她倾诉,没有开口安慰她。
“哟,嫂子,和人幽会呢?”蓦地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横插丨进来,打破了空气里的安静。
周霁燃眯起眼,已然从他的称呼判断出来人是谁。
之前压抑的熊熊怒火催使他站起来。
一拳挥出,重重砸到姜现的脸上。
姜现马上反击,可二十出头的他,哪里能比得上体格健壮的周霁燃。
周霁燃格开他的拳头,犹不解气,在颜书瑶的惊呼声中又是一拳。
一道身影冲出来,把姜现护在身后。
周霁燃堪堪停了手。
站在他对立面的人,正是那个约好晚上会去等他下班的人。
杨柚挡在姜现前面,眼神像淬了冰。
颜书瑶喊她:“小弋……”
杨柚双手猛力去推周霁燃的胸膛,周霁燃毫无防备,竟真的被她推得后退了半步。
杨柚直直盯着周霁燃,眼里带了点从高处看人的藐视。
“你凭什么替她出头?”
☆、第8章 寂寞易燃(八)
“你凭什么替她出头?”
闻言,周霁燃眼神晦暗难辨。他看了看在场的另外的三个人,渐渐明白过来。
是了,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那个严先生叫她姜弋。她本来应该姓姜,身份昭然若揭。
她会知道颜书瑶是有夫之妇,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一家人。
姜现咽不下这口气,还要冲上来。杨柚瞪他一眼,厉声道:“还嫌不够丢人?你给我老实待着。”
姜现被她训过,收敛了一点,只是看向周霁燃的眼神仍然充满了不服气。
周霁燃皱了皱眉,姜现约摸二十出头,因为够年轻,所以肆无忌惮,做事轻浮,担不起责任。
颜书瑶眉宇间淡淡的忧愁已经转化为担忧,她上前拉住杨柚的手,试图让她消气。
“小弋,霁燃他是我的朋友,今天的事都是误会。”
杨柚拂开她的手,冷笑道:“嫂子,说起来你还是目击者呢。他当着你的面打了姜现,你现在告诉我这是一个误会?”
越来越多的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拿手机在录视频。颜书瑶有点急,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再次恳求杨柚:“小弋,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我们回家谈,好不好?”
杨柚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她的视线牢牢锁住周霁燃,两个人无声地对峙。
杨柚问周霁燃:“你有没有话要说?”
周霁燃视线看向姜现,眼眸浓黑,说道:“他该打。”
“呵。”杨柚扯了扯嘴角,“那也轮不着你来管。”
咖啡厅门口一阵骚乱,不知是谁报了案,民警迅速出警,赶到现场,把一行人都带到附近的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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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现被民警带去验伤,杨柚做完笔录跟着民警进了一间办公室,周霁燃正在低头听训。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语气严厉,他讲话带了点口音,讲话又快,杨柚听了一会儿,才勉强理解他话中大意——有案底的人再惹上民事纠纷,情节更加严重。
男人见她进来,问道:“你们商量好了吗?怎么解决?”
这一家人也是奇怪,受害者的嫂子说要私了,受害者坚决反对,这还有个受害者的姐姐,态度不明。
杨柚偏头看过去,周霁燃半边脸掩在阴影里,神色不明。她转过头,对民警说:“私了吧。”
杨柚对周霁燃说:“赔三千,行吧?”
“好。”也许是好久没说话的缘故,他的嗓音有些干涩。
杨柚站起来,平静地说:“周霁燃,还有六千九百四十二。”
民警听见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讶异地看向他们两个人。原来这一男一女是认识的,怪不得气氛这么微妙。
这都什么事啊。
杨柚押着姜现签了和解书,他犹忿忿不平,叫嚣着要周霁燃好看。杨柚对着他的后脑来了一下,姜现才安静下来。
杨柚没再看周霁燃,取了车,打算一道回家。
颜书瑶眼眶红红的,直接拉开后门,坐到了驾驶位的后面。
姜现见状,也要坐到后排。杨柚扣着他的手推上了车门,对他扬了扬下巴:“你坐前面。”
姜现平时总是顶撞杨柚,烦她管着自己。不过惹出这么个烂摊子,他也是心虚的。杨柚面无表情的时候气场又强,最终他还是骂骂咧咧地听了话。
姜现回到家就摔上门,躲到自己房间。方景钰看到他们三个人一起进门,不明所以地问:“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姜现这又是发什么脾气呢?”
颜书瑶借着脱鞋的动作,避开他的目光。杨柚扬起笑脸,挽着他的手臂,撒娇道:“哥,嫂子今天不太出舒服,我们晚上出去吃好不好?你都好久没有请我吃饭了。”
方景钰当然不会拒绝,杨柚推说姜现已经吃过了,硬是拉着方景钰和她单独出了门。
他们去了市中心一家新开的私房菜,方景钰记得每一道杨柚爱吃的菜,点菜都是依照着她的口味来的。
杨柚注意到方景钰有些心不在焉,她不动声色,装作没有看到,依然是巧笑倩兮的模样。
回家的路上,方景钰停了次车,匆匆走进路边的蛋糕店。他再次回到车上时,手里拿了打包好的蛋糕盒。
见杨柚盯着看,方景钰笑笑说:“你嫂子就喜欢吃这家的蛋糕。”
杨柚没说什么。
回到家,她目送方景钰提着蛋糕盒进了房间,暗了暗眸光,转身推开姜现的房门。
姜现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翘着腿。他的嘴角破了,被打的左脸也有些肿,看到来人,狼狈地别开脸。
姜现不欢迎她,杨柚感觉到了,不过她不在乎。她关上门,径直走了进去,从包里拿了五千块钱放在桌上,说道:“给你的。”
“姜弋,你什么意思?”姜现一下子坐起来,“你替那个混蛋给我钱?”
杨柚手指在那一叠人民币上敲了敲,慢条斯理地说:“这五千你收好,就和周霁燃两清了。若是以后不巧碰上了,别找他麻烦。”
姜现不爽地问:“你护着他干什么?”
杨柚略奇怪地看他一眼:“你打不过他,我是怕你吃亏。”
姜现一张脸整个涨红,却无法反驳杨柚。他的身材偏瘦,比身高力量都输于周霁燃。对上周霁燃,他不堪一击。现在一想起来周霁燃携着风声的一拳,他的脸仍隐隐作痛。
姜现别开脸:“我知道了。”
姜现问:“大哥问起来了吗?你怎么说的?”
杨柚语调清淡地说:“我不打算让他知道,你最近最好夹紧尾巴做人。”
姜现咬牙切齿:“都是那个不识相的女人……”
杨柚想到颜书瑶,皱了皱眉:“你离她远点。”
姜现梗着脖子:“你管我。”
杨柚眯着眼看他:“还想再挨一次揍?”
姜现抿着唇,没吭声。
“今天的事你就不要声张了,大哥公司刚刚起步,负丨面新闻绝不能传出去。”
“我有病吗?挨揍的事到处宣扬——”姜现看着杨柚一副希望他明白事理的样子,忽然说不下去了。
静默片刻,他忽然问:“姜弋,如果今天打我的人是大哥,你是不是会帮他?”
“是。”
杨柚知道姜现很在意她的答案,犹豫了一瞬,却没有撒谎骗他。
姜现微微露出了些阴郁的神色:“大哥有什么好的,你们一个两个都向着他。”
杨柚勾勾手指,覆在姜现耳边说:“就算他不举,或者秒射,都是我最喜欢的人。”
姜现猛地退后,脸色难看:“姜弋,你有病!”
杨柚眯起眼:“不错,你早该发现了。”
“好了,我回去了。”杨柚拍拍裙子,“你自己慢慢想吧。”
“姜弋,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杨柚回头,眼眸很亮,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讨债。”
***
周霁燃从派出所里出来,先是打了个电话给陈昭宇。多的没说,只是解释了一下,路上遇到点事,没去取配件。
陈昭宇跟他认识近十年,很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不但没有责备他,反而安慰了他两句。
市区的派出所离他的住处有段距离,周霁燃挂了电话后,找到一趟能回到他家附近的公交车。他在车尾找了一个座位,看着窗外景色一点一点变换。从繁华的地段,一直到路的两旁出现有年代感的老旧矮层楼房。
周霁燃在一家超市前的站点下了车,他想起来家里没有米了,便走进去买了一小袋米。
他一路拎着米袋回了家,这紧凑狭小的空间,还是杨柚下午离开时的模样。
床铺乱乱的,被子堆在床角。茶几上随意摆放着那管药膏,只用过两次,管身上的凹陷还不深。新送来的沙发,崭新的,颜色艳丽的,还没来得及被主人使用过。
杨柚只在周霁燃家里住了两天,连要收拾的东西都没有。
这个原本格局狭窄的家,再次变得空荡荡的。
每晚刺耳的吵闹声消失了,周霁燃沉默地淘米煮饭,炒了一道青菜。他分寸掌握得极好,正正好好是他一个人的食量。
饭后,周霁燃惯例拿出之前一直在看的书,打算今天把它看完。平时放塑料凳子的地方被沙发占去了,他迟疑一瞬,最终选择在靠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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