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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端木摇

    “我知道,我伤害你多次,你怕我……容儿,我很后悔……”刘聪反握我的手,情深款款,“我不会再伤你,也不会强迫你。”

    “既然不强迫我,就请王子不要再勉强我。”我应该相信他所说的吗?

    “我只愿让你心甘情愿地选择我。”他的眼中流动着令人感动的痴情深意,“我会尽一切努力赢得你的心,我会等,等你喜欢我。容儿,尝试着喜欢我,好不好?”

    我点点头,除此之外,我还能怎么样?倘若不答应,他会不会再次丧心病狂?

    刘聪开心地笑了,“对了,父王接走司马颖了,安排他住在另一座别苑,待他如上宾。”

    刘渊知道司马颖被囚一事,必定是刘曜说的,此事是刘曜之功。

    他轻轻揉着我的手,“你知道吗?六弟的母亲在六弟两岁的时候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我问:“单夫人为什么无故离去?”

    ☆、第109章 痴情种

    他道:“没人知道缘由,那时我已懂事,每次见到单夫人,她都是愁眉不展,好像心事重重,沉默寡言,不太与人交谈。她长得清丽脱俗,父王甚是喜爱,待她极好,可是她在父王面前也是难展欢颜,久而久之,父王就冷落她了。后来,她抚养六弟到两岁,突然离去,父王派人找遍全城,也找不到她。”

    照此看来,单千锦应该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刘渊为妾室,她心中一定有了喜欢的男子,这才难展欢颜、愁云惨雾。想当初,母亲也是这样的吧。

    “近两年,父王不再找她,就当她不在人世了。”他娓娓道来,“六弟从小聪慧过人、胆略不凡,父王甚为喜爱,请人教他课业。六弟也算争气,越来越聪明机智,只是有点老成,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才智。”

    “六王子的确聪颖,可媲美大人了。”我笑。

    “你与六弟好好相处,既然六弟喊你一声‘母亲’,他就会好好保护你。”

    “嗯。”我打了一个呵欠,闭了闭眼。

    刘聪说不打扰我就寝,改日再来看我。离去前,他在我眉心轻轻一吻。

    ……

    永嘉二年(公元308年)正月十五,上元节。

    为了迎接上元佳节,宫中张灯结彩,彩绸飘飘。呼延王后遵照汉王的旨意,准备晚宴,一家团圆。作为六王子的母,我必须出席晚宴。

    十五这夜,广袤苍穹上那轮皎皎圆月盖过了繁星的光芒,明亮的清辉遍洒寰宇,为人间的夜色披上一袭乳白、轻盈的丝纱,夜色更为妖娆。

    晚宴是家宴,出席的都是刘氏子孙,众人无拘无束地吃喝,把酒言欢,齐乐融融。

    刘聪、刘曜不约而同地喝闷酒,沉默寡言,难掩眉宇间的落寞。假如是往年,凭借他们在汉国的地位与所立下的功劳,他们必定是满面春风、欢声笑语。

    他们总是望向我,不理会旁人的目光,我只能避开,视而不见。

    刘聪手持酒樽走过来,“夫人,六弟,我敬你们一杯。”

    “四哥,是小弟敬你才是。”刘乂笑道,“四哥文武双全,是父王的左右手,小弟应该以四哥为榜样,为汉国效力。”

    “六弟,待你再长大一些,便可得到父王器重,成为汉国又一员猛将。”

    刘聪看着我,目光迷醉,好像永远也看不够,似乎再也不想移开目光。

    我向他示意,浅抿一口,他一饮而尽,兀自站着,刘乂轻咳一声,他才不情愿地回席。

    下一个敬酒的是刘曜,他面色如常,眸光沉稳,“明人不说暗话,六弟,请你务必保护容儿不受丝毫损伤。”

    “五哥放心,她是小弟的母亲,小弟自然护她周全。”刘乂坚定道。

    “如此便好。”刘曜饮尽杯中酒,朝我一笑,随即回席。

    “四哥和五哥是世间不可多得的英雄豪杰,还都是用情极深的情种。”刘乂侧首看我,含笑淡淡,“母亲,在你心中,他们二人应该有轻重之分。”

    他想问的是,我究竟喜欢谁,我淡淡莞尔,“我是单夫人,不知所谓的问题,我不想回答。”

    刘乂付之一笑,不再追问。

    其实,我何尝没有想过?刘聪让我害怕、逃避,刘曜虽然没那么可恶、可怕,但我真正爱的,只有司马颖。可我能说吗?

    当焰火升空的时候,所有人来到殿外观看。那璀璨的焰火在空绽放,如花绚烂,如星明耀,引起一阵阵的惊叹与尖叫。可惜,仅仅是一刹那,那盛极一瞬的焰火就陨落在地,消失不见。

    晚宴结束后,回到流云轩,蒹葭和苍苍服侍我就寝,之后她们也下去歇着了。

    忽然,有人以指节敲窗,我心神一紧,但听外面有隐约的声音传来:“容儿,是我。”

    声音太低,我认不出窗外的人是谁,但不必猜,不是刘聪就是刘曜。

    我连忙起身穿衣,披上貂裘,寻火点灯。那人跳窗而入,朝我走来,轻捷的步履几无声响。

    刘曜。

    他一袭黑衣,披着墨氅,昏黄的灯影辉耀在他脸上,使得他的脸更显得黧黑。

    “没吓着你吧。”他的眉宇蕴着一抹明朗的笑意,“父王明令禁止我和四哥来流云轩,我只能出此下策。”

    “将军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倘若你不觉得乏,今夜你我秉烛夜谈,可好?”

    “若是乏了,可以就寝吗?”我笑问。




胭脂血:两朝艳后太勾人分节阅读114
    “自然可以。”刘曜拉着我坐下来,从怀中取出布帛,展开来,是玉玦和玉刀。他拿起青碧玉玦,光影照在玉玦上,玉质清透,玉光流转,“我找了城中最好的玉匠,只能这样了。”

    分裂的两玉玦终于合成一整块,虽然有点瑕疵,但也别有意趣。

    我看着貌似完好无损的玉玦,欣喜道:“的确是惊喜,谢谢将军。”

    虽然不知道这枚玉玦为什么断裂成两,但如今合二为一,母亲在天之灵也会觉得安慰吧。

    他笑道:“你满意便好。对了,我将司马颖被囚一事告诉父王了,父王安排他住在一座别苑,派人伺候着,我去看过了,境况还不错,你不必担心。司马颖还问起你,我说你在王宫,眼下很好。他还让我转告你,他很好,让你不要担心。”

    只要他脱离刘聪的魔爪,我就放心了。再者,刘渊曾为他的部属,看着昔日的情面上,刘渊应该会善待他。

    “容儿,今日是上元节,我还有一个惊喜送给你。”刘曜神秘地笑。

    “什么惊喜?”我越来越觉得,虽然他和刘聪一样魁梧、威猛、神勇,却有一颗细腻、宽仁的心,不会对人残暴。

    “稍等片刻。”

    他走向窗台,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似花灯又不似花灯的玩意儿。他坐下来,将未成形的花灯放在案上,递给我一个灯屏。

    我接过来,念道:“美女妖且闲,采桑歧路间。”

    刘曜把灯屏一个个地递给我,我一个个地看,“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髦榻挥裉澹汉骷淠灸选抟潞纹。狁账娣缁埂9隧硪殴獠剩ばテ衾肌!

    这是曹植的《美女篇》,可我不太明白他有何用意。

    他将这些灯屏一一插在花灯上,便组成一个完整、精致的花灯;接着,他点亮花灯中的灯烛,烛火闪耀,辉映琳琅,使得整个花灯璀璨、耀目。他的微笑也映染了花灯的辉彩,“今日是上元节,送一盏花灯给你。”

    “很精致的花灯,谢谢将军。”看不出,他还有此等心思,整出这么一个精巧的花灯送给我。

    “只要你喜欢,我的心思便没有白费。”刘曜的眸色渐渐深浓,“我不在你身边,就让这盏花灯代我陪着你。”

    “将军要出征了吗?”

    “父王还没旨意,不过应该快了。”

    他忽然覆着我的手,“容儿,你万事小心。以你的聪慧,你应该知道,父王这么做,是为了阻止我和四哥。待我立下战功,就请求父王将你赐给我。”

    我就知道,他还没死心,刘聪也还没死心,那我应该怎么办?

    他眸光深深,“你说过,倘若再嫁,你要嫁一个睿智贤明、深谋远虑的帝王,手握兵马,掌控朝纲。你的话,我从未忘过,而且以此为志。”他伸出三指,下巴微抬,目光无比的坚定,“我刘曜向天起誓,今今世,若娶羊献容,必为君王;若为君王,羊献容必为后。假若有违此誓,必遭天谴。”

    这番话,这誓言,的确感人至深。我看着他的万丈豪情与隐隐现的君王气概,心弦隐隐地颤动。

    刘曜握着我的手,诚挚道:“我知道四哥不会罢手,说实话,四哥的才智、才干不在我之下,其成就将会无可限量。容儿,我知道你很难选择,但我希望你慢慢考虑,不急于一时。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是什么境况,我会等你。”

    我呆呆地看他,失去了言语。

    刘聪,刘曜,这两个雄才伟略的男子都钟情于我,我如何抉择?

    其实,我不想选择,只想远离纷争。

    ……

    蒹葭和苍苍说,回国过年的几个大将即将出征,此次,刘聪也被派出去率军征战。

    也许,这是汉王平息四子和义子争女所出的招。

    原先还想着,刘曜一走,刘聪留在黎亭,我还是逃不过他的纠缠,没想到汉王早已想到这一点,做出安排。

    这夜,刘聪如期前来,与我告别。

    他的眼中现丝丝缕缕的豪气与霸气,对我承诺:“只有位尊九五才能更好地保护你,只有我当上汉王,你我才能厮守一。容儿,汉王之位,我志在必得。”

    他又道:“那一日很快就会到来,容儿,我要你当我的王后,与我并肩而站,看我强大汉国、成就不世功业;看我开疆拓土、名垂竹帛青史!”

    最后,刘聪揽着我,“成大事者不可太过儿女情长,我却不这么认为。铁汉也有柔情,上位者也可以是痴情种,容儿,江山与美人,我都想握在手中!”

    ☆、第110章 相思无断绝

    我在他的笑容里看见了他的千丈斗志、万丈雄心和王者之风,是我激起他和刘曜的斗志吗?是我激起他们的野心与权欲之心吗?还是他们本就有野心,只是没有那么强烈而已?

    正要入睡,刘曜来了。

    他为我穿上貂裘,说要带我去一个离月亮最近的地方看月亮。

    今夜的月亮很亮,虽然只是一弯弦月,与万千星辰争辉,却皎洁如乳,仿如一枚精心雕琢的白玉。

    离月亮最近的地方,原来是流云轩的屋顶。

    我们坐在屋顶最高之处,寒风呼呼,寒气袭身,他用大氅包着我,长臂揽着我,如此一来,就没那么冷了。

    弦月和星辰近在眼前,仿佛触手可及,然而,遥不可及。

    “假如是夏夜,坐在屋顶看月亮、看星星,更为惬意。”刘曜语音低沉。

    “冬夜看月亮、看星星,我们会结成冰。”我笑道。

    “容儿,喜欢吗?”

    “嗯。”

    “我真希望,余的无数个夜晚,就像现在这样抱着你,一起坐在屋顶看月亮。”

    我无语,他这个愿望,也许穷其一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他揽着我,我没有抗拒,也许是因为冷,也许是因为我知道,他不会冒犯我。

    风冷凄凄,霜重屋瓦,苍穹的如弓残月似乎也冷得发抖。他不说话,我也不出声,整个王宫静谧如斯,整个夜空广袤无际,穷极目力,也无法望到边际。穷尽脑力,也无法预料下一刻、下一日会发什么。

    过了良久,刘曜问:“容儿,四哥与你告别过了吧。”

    我颔首,他笑起来,“那你多陪我一会儿。”

    我笑睨着他,“结冰了怎么办?”

    他用力紧紧揽着我,“倘若结冰了,我给你捂热。”

    我挣了挣,“有点儿透不过气。”

    他缓了力道,“容儿,明月当空,不如我们想想咏月诗句吧。”

    “好呀。”坐在屋顶吹风、赏月,也有点无聊,不说点儿什么就更冷清了,“我先,《诗三百;#8226;;;月出》,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

    “曹操《短歌行》,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刘曜立时接口。

    “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曹植《怨歌行》,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班婕妤《怨歌行》,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裁作**扇,团团似明月。”

    “都被你说了。”他冥思苦想,想了晌才道,“我想起来了,这句你一定不知道。”

    “说来听听。”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帏。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他这两句,的确没听过,也从未在诗书、籍册中见过。

    刘曜得意道:“还有两句,我保证,你在历代诗书中没见过。”

    我笑,“洗耳恭听。”

    他念道:“明月皎夜光,促织鸣东壁。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

    “确实没听过,也没见过,这四句出自何处?”我大为惊奇。

    “我辗转得到一册残本,是前汉无名氏所作的古诗。”

    “那不算,世间只此一册残本,我又怎么会知道?”

    刘曜**溺一笑,“好好,算你赢了。对了,六弟才高八斗,日前做了一首不伦不类的曲词,说是听到坊间一个歌女在抚琴,他就照着那曲子写了曲词,我看着挺有韵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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