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舒阳拍手道：“所以呢，难道你现在知道了这是我的愿望之后，就准备放过这些传奇境修士，与虚界和解了么？”他指着那九名此时已经满眼呆滞状的虚界修士，又摇头笑着望着脚下已经再次厮杀起来的传奇境之下的人们，接着道：“但你看看，他们已经无法再释怀了呢，大局已定了呀。”
李贤很是不解，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两界厮杀，难道留下你一个人的世界真的有意思？”
“一个人啊？的确很没有意思，但比起跟你们这些仇人共存相比，我却甘愿永远都孤独的一个人活！”符舒阳眼中闪烁着仇恨，显然到现在为止，真的已经没有必要在遮掩什么了。
李贤诧异道：“仇人？虚界与天罡界难道都是你的仇人？！”
“很不好理解么？其实很好理解吧？”
符舒阳玩味的笑道：“是呢，我是天罡界人，是天罡界五代之前的至尊，但早在五代至尊战之前，天罡界便已经被虚界彻底灭绝了。但可笑的是，已经称霸了两颗星球的虚界人，却因为其至尊强者与我一战之后，身受重伤死去，两界因此再一起成为了陌生的星球。于是很多年后，两个在黑夜里摸索前进的陌生人再次发现了彼此，天罡界历史上第一代至尊战便因此开启。如此一代又一代，你都不知道，当我见着这样的历史之后，眼泪都笑出来了。”
“所以呢，这一次次的大劫，其实都是虚界在自相残杀;所以呢，不论是虚界的语言还是修为境界什么的，也跟天罡界大同小异；所以呢，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唯一活下来的天罡界人！”
其他的虚界修士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在他们眼中如同虫子一般的下等人，竟然便是早先入侵天罡界精英者的后代，而自己更甚至自己的祖先们，誓死拼杀的对象，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人。这一定不是真的，那个叫符舒阳的家伙一定是个骗子，欺骗两个天下的大骗子。
李贤同样内心震动，但总算他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天罡界人，对于这样的局面，还是能够接受的。比起已经过去的陈年往事，他此时更在意的却是一件事情。
“擎天老祖，现在还活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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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李代桃僵
是的，擎天老祖毕竟是个天位境界的强者，是虚界的顶梁柱，这时候要是没死，怎么可能还不出现，但要说真死掉了，实在又令人有些难以置信。到底是何情况，也只能问问这个整个事件里，最为可疑的符舒阳了。
不管是擎天老祖出了什么情况，现在却实实在在的没有到场，那么就绝不可能跟眼前这个符舒阳没有关系。
果然，符舒阳闻言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道：“那个小家伙呀，说实话，倒是的确有些魄力，宁肯放下眼前的敌人，也要想将我给揪出来。不过呢，貌似他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也低估了你修行进步的潜力，所以到头来，他两边都没有做好。”
整个事件的起因还要回到一月以前，那时候正值四万虚界修士进入永安城，全军覆没的时候。作为坚定的认为要是有了自己指挥，定然局面逆转的严铮来说，却意外地被派去寻找自己的死对头右护法，又怎么可能努力的去办事儿。
他什么也没做，活着说，他除了离开了擎天老祖的视线之外，哪里也没去，如此怎么找人？但他不去找人，却并不代表着，没人去找他。也就在这时候，符舒阳找上了他。
“不甘心么，觉得不公平么？对，你是虚界不可或缺的存在，怎么能够在这时候撇下你？擎天老祖是怕你功高盖主，赏无可赏了吧？”
正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的严铮，身前却突然冒出了一道黑色的身影，没有任何面目，但却口吐人言，浑身都充满了浓郁的死气。
严铮坐直了身体，一脸戒备，道：“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本护法面前装神弄鬼，还不快快显出真身！”说着，他已经一掌劈向身前的黑影。
黑影毫无反抗的被一掌击散，但却有顽固异常的再次组成了黑影，并且发出笑声，道：“我谁也不是，但我也能成为任何人，包括你不敢反抗的擎天老祖。”
“大胆！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严铮脸色难看，因为就凭借黑影刚才的一番话，他已经想到了很多可怕的可能。
黑影继续道：“你难道还要装傻么？不需要的，在我面前你可以将你自己心中的可怕想法都说出来的。既然擎天老祖不愿意让你出头，那就换掉他，既然右护法总是与你作对，那就让他下地狱好了，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这些我都能帮你做到，让你成为虚界的指挥，让你的想法你的才能，得到最大的发挥。”
严铮脸色难看，道：“你是在说笑话么？天位境界强者，你以为你自己是谁，想杀就杀？”
“相不相信全在你一念之间，但反正以你现在的状况来开，真的没有理由不去相信呢。”
严铮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道：“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黑影怪笑道：“你要做的事情好简单，那便是放开心神，不要去反抗，暂且现将你的意识交给我。”
严铮脸色有些苍白道：“那这是想要让我成为你的魍魉么？”
黑影摇头道：“不，你不是魍魉，你是我新的分身。”说着，他的手已经化作了黑色的细丝，并侵入了严铮的头部。
严铮痛苦的惨叫起来，却没人应答，他感觉好孤独无助，这时候反而更加增加了他对擎天老祖的恨，只因要不是擎天老祖撇下他，又怎么会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
这个人太可怕了，以前从来就没有过这个人的丝毫信息，但他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于天罡界。令一个传奇境巅峰的强者，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夺舍，其实力之可怕可想而知。不过，既然要死了，那为何还要反抗？或许黑影真的并不是想要杀死自己的，或许黑影真有实力办到刚才的承诺。
他这样想着，终于让全身的戒备放下，甚至灵体周围的精神秘法都一一解除，他选择了相信黑影，为了心中的仇恨。
终于，等黑影完全的融入进了严铮的身体，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不过，此时严铮的眼睛里，却少了一份莽撞多了一分平静与淡然。
他呐呐自语，道：“你的仇恨我已经感受到了，请安心上路吧。”做这样的事情的确很有必要，只因他需要的并不是一具僵硬的空壳，也不是需要向慧能和尚那样，不大受控制的失败分身，所以，为了不让一个传奇境巅峰强者的灵体反抗出现变数，唯一能够想的办法便是将之拉入自己的阵营。好在，严铮对于擎天老祖的仇恨的确很深，他突然强硬出手的夺舍之势，也让严铮绝望到别无选择。
于是，严铮成为了符舒阳新的分身，于是本来赶赴永安城的擎天老祖，却半路折返，只因“严铮”传回消息，说已经找到了右护法荆铭。
就是在这样一个完全没有第三人知道的情况下，两个天位境至尊见面了，而地点还不在天罡界，竟然已是距离天罡界上万丈的虚空之中。
“你是谁呢？”
踏足指定地点的擎天老祖，望见那个跟平时没什么两样的严铮第一眼，便已经忍不住瞳孔微缩，只因他从严铮的体内感觉出了更为恐怖的东西，那是浓郁至极的阴死之气。
符舒阳转过脸，微笑道：“我是土生土长的天罡界人，你可以叫我符舒阳。”
擎天老祖道：“是你抓走了荆铭，然后夺舍了严铮么？”
“不不不，造成这一结果的人，全都是因为你，我只不过是加以利用破绽罢了。是想要是你不气走自己的儿子，我怎么有机会抓住他？要是你不冷落了严铮的心，我又怎么有机会进行夺舍？是的，这一切错误的根源，全在你呢。”
擎天老祖周身的空间扭曲，显然此时的内心并不如他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平静，他望着此时得意微笑的严铮的面孔，道：“那么，原本不敢出手的你，现在却终于敢大胆的站到本尊面前，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了么？”
“所以我说，境界高深之辈绝没有傻子，你看上去也一点也不笨。”
符舒阳坦然的笑道：“你是以存粹的力量证道的，所以对于空间的了解，甚至还比不过自己的儿子，这本来没什么，一力破万法的道理的确能够吃遍天下，但是啊，有些空间确是你如何也不可能打破的呢。”
擎天老祖环顾四周，忍不住笑道：“就是现在我身处之地么？”
符舒阳点头道：“就是你现在身处之地。”
“轰”，只见擎天老祖脚步一踏虚空，顿时空间塌陷，无数的裂纹蔓延，像是只要再轻轻一触碰，整片空间便会撕裂一般。擎天老祖露出冷笑道：“于是，这就是你所谓的自信么？”
“你请继续破坏呢。”符舒阳毫无慌乱之色，竟然还伸手邀请。
擎天老祖没有再出手，他只是盯着脚下那一块被自己踏出的黑洞，只见内里竟然生出了青色的古文，填满了那块黑色的空洞，缺并没有如同以往一般，在没有继续破坏的力量的情况下，空间自行愈合。
他忍不住狠狠的一拳再一次轰击在脚下的黑暗空间，可力量却如同泥牛入海，完全掀不起丝毫波澜。
“很有意思的空间结界是么，但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呢。没人能够注意到这里，也不会有丝毫灵气进入此地，你的寿元不多了吧？是想一眼百年、千年之后，我竟然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你的手下便会与天罡界的修士同归于尽，而你自己也会在没有灵气的情况下，自生自灭，如此结局，简直是太妙啦！”符舒阳一拍手，一脸陶醉的笑道。
擎天老祖却平静的望着眼前如同小丑一般的阴险小人，面色平静，道：“可是你还是疏忽了一件事情不是么？”说着，他伸手虚空一握，顿时严铮的身体在虚空里炸碎开来，他这才接着，道，“这里既然是你所创建的特殊结界，那么你死掉了之后，应该便会消失掉的吧？”
存在有武道意志的攻击，即便是阴死之气组成的身体，亦然无法愈合，就像当初文承杀死符舒阳一样，这一次擎天老祖的攻击同样赋予了武道意志。
可他的突然出手，虽然的确让严铮从此消失，但结界却依旧存在，那同样不是符舒阳的本体，而在此时，北洲的一处天然大湖旁的屋舍前，一名正在垂钓的老人，没来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平静的收起鱼竿，而后朝着中洲永安城的方向走去，于是虚界的擎天老祖回去了，已经消失的严铮也回去了，但唯独荆铭还是没有找到，他还在那个无名的湖中。
李贤扯着嘴笑道：“你是说，你已经杀掉了擎天老祖么？”
符舒阳抬头望着李贤的眼睛，道：“你觉得我没有可能？”
“当然没有可能，因为杀掉一个与自己同等境界的天位强者，怎么可能连一点伤势都没有？你的气势，绝对是天位境界没错，但这太奇怪了。”
李贤忍不住笑道：“所以擎天老祖肯定还活着，只不过是被困住了而已，你根本就没有与其正面对战，你也没那个胆子，只因这天下，已经出现了第三个天位境呀。”
符舒阳露出开怀的笑意，道：“所以啊，真心的感觉，你才是我的心腹大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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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完了
“你太看得起我了一点儿。○”
李贤露出一丝笑意，而后环顾周围余下的九名虚界的传奇境修士，接着道：“现在你们也应该知道，该如何做了是么？将这些秘密解开的越透彻，这说明我们还能反抗挣扎的机会越渺茫，所以，各位请做好必死的觉悟，随我一同战斗吧。”
虚界的九名传奇境修士，以青脸老人为首，此时个个面色惶恐，在闻见李贤平静的话语之后，不经错愕的望着那个临危不惧的身影。
青脸老人踏出一步，冲着李贤道：“我们绝无法做到，与刚刚还杀死了我们五名虚界中坚强者的人联手，但也不愿眼睁睁的仍人宰割，所以，我们要战斗，并不是跟随着你，而是为了我们自己。结阵！”
随着青脸老人一声大喝，终于将余下八名传奇境修士拉回现实，他们个个露出释怀的笑容，既然都是虚界的孩子，那为谁而死又有何区别？
他们像九颗闪耀着的星辰，携着撼天动地的气势，齐齐的迎向前方岿然不动的符舒阳。
“阵法么？但在空间掌控者面前，阵法又有什么意义？”
符舒阳平静的望着悍不畏死向自己袭来的九人，只是轻描淡写的朝着虚空中一划，顿时空间便突兀的裂开，并且久久难以愈合，将九人组成的攻守阵法正好分成了两半。阵法无法与空间的另一头取得联系，自然整个阵法系统便会不攻自破。
可符舒阳有自己的强项，擎天老祖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这种能够不断变换人数的阵法可是擎天老祖的得意之作，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被破解？
只见九人被分成了五人组与四人组，但他们却连一丝减速的意思都没有，趁着符舒阳大意失手的情况下，两组修士一左一右，正好形成了夹击之势。
“轰”，一声厚重的闷响，好像是让整个天空都跟着震颤起来。九人的攻击并没有落空，但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却被两道光墙阻挡。
符舒阳低着头，保持着双手交叉于胸前并伸出双掌推向左右两侧的防御姿势，良久他才抬头露出笑脸道：“太慢了！”说着，他的掌心震动，于是他掌前的光墙勃发出了刺眼的光芒，只闻见一声更为强烈刺耳的暴鸣，九名传奇境修士就此纷纷坠落。
李贤身形一动便接住了青脸老人，这个九人里修为最强的传奇境修士，此时竟然也已经奄奄一息，他忍不住焦急道：“老头儿，快醒醒，你要是死掉了，谁来告诉虚界修士真相？真相一天不被众人所知，那么虚界与天罡界便永远都还会战斗下去，所以你不能死呀。”
青脸老人望着李贤焦急的样子，不经露出苦涩的笑容，道：“知不知道真相有区别吗？谁能够战胜他？”他望着天空里，符舒阳的身影，眼神却是一片落寞。
刚才与李贤对战，他已然知道李贤此时绝难是符舒阳的对手，而与擎天老祖关系亲密的他，更加知道即便擎天老祖此时就算活着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无法改变结局，那自己死不死，众人知不知道真相，又有何区别？
没有区别，何必挣扎？
李贤平静的望着此时已经毫无生存意志的青脸老人，忍不住气愤道：“擎天老祖已经被证明还没死，难道你就这样莽撞的将事情下了定论？刚刚你的勇气哪里去了，刚刚还誓死反抗的虚界大长老哪儿去了？！”
青脸老人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微弱，但听到擎天老祖这四个字，却让他再一次从眼底露出了一丝情绪，那是不舍与抱歉。
大哥啊，你还没放弃么？
李贤伸手一挥，以元力拖住青脸老人的身体，想要将其送到虚界众修士的大后方去，但人还没送到，他却忍不住瞳孔一缩。
“难道你当我是透明人么？”
符舒阳的声音在李贤的耳边响起，而那被送往虚界修士后方的青脸老人的身体，却在远处的天空里爆出了一团血花。
李贤来不及悲愤，更老不及思考，只因一股狂暴无比的拳劲，已经突兀的临近了他的身后。
劲风透体，令他瞬间目赤欲裂，这时候即便动用小寸步也来不及逃离如此凌冽的攻击，但他却本能的动用了自己的时间领域，让拳劲终究没有将最为恐怖的力量发泄在他的身上，而趁着这个间隙的时间，李贤终于利用小寸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