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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阿姽

    闻言,秦寿抿了抿薄唇,脸上无甚表情,可眉目间就是带出些无奈来,他轻声道,“公主不想晓得恭王预备太后千秋之日,究竟如何做?”

    “不想!”雒妃一口答道,即便心头是想的,她也没了兴致了。

    秦寿看着她好半晌,才自顾自地开口道,“逼宫,恭王想逼宫。”

    雒妃震惊,脸上难以置信的神色一闪而逝。

    秦寿继续说,“太后已在回京路上,不出三日就会到了,恭王这三日,约莫不会做什么,可过后就说不定了。”

    雒妃还是没理他,甚至都不搭话。

    秦寿又道,“九州以为,公主还是早些和圣人商议好,莫到时手忙脚乱,须知恭王筹备多年。势在必得,心智偏执,不可以常人而论。”

    听闻这话,雒妃面有所思,对恭王和上官家,她与皇帝哥哥本是想等着母后回来定夺,如今形势紧迫,却是不行的了。

    秦寿斟酌片刻,似在思量,“上官家的朱雀营,不可小视,九州的秦家军离京城路途遥远,且远水解不了近渴,故而要如何稳住朱雀营。便是此中关键。”

    “可以说,功败垂成,皆在朱雀营。”以秦寿的能耐,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朱雀营却是此次博弈的重中之重。

    雒妃皱起眉头,朱雀营乃大殷三大军营之一,若说容州的秦家军是大殷的利剑,那么朱雀营便是刃刀,而余下的玄武营,便是大殷最为殷实的遁甲。

    眼下朱雀营分一为二,其一镇守大殷西南,另一虽不像秦家军那般常年与突厥厮杀,可也是锋锐无比的。

    “不好处理。”她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上官寂这老狐狸不好忽悠。

    见她终于被岔开了注意。也没再气恼,秦寿心头哑然,他瞅了眼她起先被撞的地方,应该是不痛了,这才低头凑到她面前道,“九州可以帮公主。”

    这样近的距离,说话喷洒的热气清晰可辨,雒妃人往后靠,离他远些,并警惕地看着他。

    秦寿自来便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笃定的道,“不过,公主该将秦家军虎符还与九州,朱雀营的事,九州自然会为公主解决的漂漂亮亮。”

    雒妃冷笑,说到底,这人做任何事,就没说不捞好处的,她偏不让他如愿,“那虎符,本宫玩腻了。早扔了。”

    秦寿哪里会相信,他屈起一条腿,手搁在膝盖上,分明是吊儿郎当的动作,可在他做来,凭添了几分的风流随意,“公主这话是想骗谁?”

    雒妃望着他。桃花眼忽闪眨着,在天青色樱花纱帐的暗影之中,莫名渲染出一股子氤氲不明的旖旎来。

    她忽的十分哀怨地瞅着他,“从前都是我放下身段,千方百计地讨你欢心,两辈子了,到如今,你都不肯回应我半分,如此便作罢,我也不是厚颜无耻的。可你从来一取一予,都要从我这占点好处去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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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此处,她越发声音低了下去,眼尾泛出依稀的水光来,又带薄红。当真叫人恨不得拥进怀里好生怜惜一番。

    “九州,你的心,当真是石头做的不成?”她最后一句话问出口,那样的悲伤和难过,真真闻着伤心。

    秦寿沉默不语,他只深深地看着她,仿佛要瞧进她眸底深处去。

    雒妃垂眸低头。在那种目光的注视下,她连手指头都僵了,可不得不继续下去道,“兴许,你不该是个人。”

    秦寿挑眉,怎么听这话都像是在骂人。

    雒妃低低的又道,“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才是,如此才这样不懂红尘情爱,不染尘埃,明镜无物,又哪里知人间喜怒哀乐呢。”

    烟色的眼瞳,深邃的兴味,他伸手修长的食指,轻轻勾起她的下颌。瞧着她轻颤的睫毛,指腹轻勾拂过,果然揩出点湿润来。

    可见,也并不是完全的在胡说八道,多少心里也是有点委屈来着。

    他拇指摩挲了下她小巧的下巴,考虑会才道,“公主想多了。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不是不知喜怒哀乐,比较淡薄罢了,况,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引起我的喜怒哀乐,除却……”

    雒妃正眨着眼在听,哪知他倏地就不说了。

    秦寿放下手,见雒妃发丝散乱,便张开五指,为她理了理,边道,“早晚有一日,该公主晓得的时候,自然就什么都明白了。目下公主还应再多懂一些人心才是,毕竟即便是从前,公主也还甚是年轻,见识的也少。”

    雒妃张嘴就来,“哼,见识少,说的好像不是你将本宫关起来的一样。”

    他不软禁她于容王府,她能见识少了?

    秦寿嘴角勾起点,一瞬间暗影浓郁,“是,此事是九州做的欠妥当,不该让公主做了金丝雀,总也该历经些人间疾苦。”

    竟然能听到秦寿道歉,雒妃惊悚地躲开他的手,上下审视地打量他,真要怀疑面前的人是谁易容来的。

    秦寿微叹一声,很是认真的道,“公主莫要怀疑,我活了很久,想了很多的事,自然晓得自己也是有做错的时候,故而公主当不能以从前的眼光来看我。”

    雒妃面有狐疑,她试探的问,“你为什么要杀本宫?可是为了大业?”

    “不是。”秦寿一口否定,然,再多的他却是闭口不谈。

    雒妃讥诮一笑,她还当这人真与以前不同,但这样来看,也没啥不一样,她顿觉得没意思,转身做出要安置的姿态,不客气的赶人道,“秦家军虎符,本宫就不还你,朱雀营的事,你爱帮不帮。”

    她不给秦寿说话的机会,继续抢白道,“还有,本宫要安置了,还请驸马出去!”

    秦寿往外挪了点,给她腾出里侧的位置,拍了拍示意雒妃就那样休息,“这样的事,九州觉得还是在公主榻中商议的好,也免得隔墙有耳传了出去。”

    雒妃不想理她,隔的远远地躺下来,她也当真是困乏了,眯了眯眼,很快脑子就晕乎乎的。

    秦寿见她睁了几下眼都没睁开,便晓得往日这时辰,她早就睡着了。

    他也不吵她,只静静地看她安眠。

    半刻钟后,秦寿蓦地在她耳边低声道,“公主,九州不要虎符也可以,但可是要朱雀营的一半哪。”

    雒妃迷迷糊糊的,她是听见秦寿好似在说什么,可到底说了些啥,她是半个字都没听清,只嘴里几不可闻地应了声,然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秦寿眼底柔和下来,他挑起她一丝的发,捻着冰凉顺滑,“既然公主不反对,九州就当公主是同意了。”

    第145章 公主:不亲近的顾家

    雒妃第二日一早醒来,她坐起来瞅着床榻外面一点的位置,老是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可到底是哪里又说不上来。

    首阳拧了帕子与她净面,她这才一下想起来,昨晚秦寿在她这,至于是何时离开的,她却是不晓得。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自己好似忘了一些重要的话,秦寿定然说过,但她不记得的了。

    想一阵无果,她遂作罢,只吩咐首阳与她拾掇了,早早就往宫里去。

    今日皇帝下朝的晚,雒妃在南书房一直等到将近午时,中途她吃了几块点心垫肚子,闲的发慌,就摸了龙案上的奏请来看。

    那些奏请一垒一垒的,有朱砂笔批过的,自然便是皇帝哥哥已经看完的。而没有的,多半就是没看的。

    雒妃随意翻了翻,发现这些奏请上奏的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正忧国忧民的大事,倒是一件都不曾讲。

    盖因在容州的经历。雒妃再是明白不过,这大殷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海清河晏,龌蹉事多着呢。

    可这些朝臣欺上瞒下,报喜不报忧,一个个的分明就是在糊弄皇帝哥哥。她心头邪火直冒,想也不想,拿了案头的御笔,蘸了朱砂,刷刷的就批阅起来。

    在旁候着的太监,瞧的冷汗直冒,可又不敢开口相劝这位祖宗,心头急的不行,面上还不能带出来。

    雒妃毫无顾忌,见着满口胡编乱造的奏请,直接打了大叉扔回去,有那么点干货的,她圈出来,旁的内容便批,“废话连篇,狗屁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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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甚至,有一朝臣在奏请中大肆吹捧天下太平,百姓和乐,雒妃冷笑不已,她直接让这位朝臣退下官服,直接去往南蜀那边去走上一圈,若还有命活着回来,就提拔官位也都是可以的。

    待息潮生下朝,背剪双手的进南书房,就见龙案上。那一垒垒的奏请,竟都要被雒妃给批完了。

    此刻她嘴里还念念有词,小脸上神色不忿,朱砂御笔龙飞凤舞,颇有一派女帝的架势。

    他摆手没让身边的太监吭声,轻手轻脚地走到雒妃背后,瞧她究竟是如何批阅奏请的。

    哪知,他才走近,就听雒妃在嘀咕,“这人定然是个贪官。一肚子坏主意,哪里还肯会百姓做事,真该砍了脑袋!”

    她说着,笔下却写着,“着家产的一半,义捐与国库,充做军营粮饷!”

    息潮生忍不住就笑出声来,也不知是为雒妃的孩子气还是她的大胆。

    自来哪个皇帝还肖想过下面朝臣家产的,可她就还偏要这样做。

    雒妃笔一顿,回头就见皇帝哥哥嘴角含笑地看着她。她眸子一亮,高兴地喊了声,“哥哥,蜜蜜等你好久了。”

    息潮生伸手从她手里抽了朱砂笔,又将那奏请扔在一边,见她满手都是嫣红朱砂,遂让太监去打水来。

    他给她净了水,又细细地擦干了,才问道,“今个怎的进宫来了?”

    雒妃桃花眼弯了弯,挽着他手道,“哥哥陪蜜蜜去逛逛御花园吧,蜜蜜挂念哥哥了。”

    息潮生了然,晓得她这是有话想说,可这南书房也是不稳当的。

    两兄妹便让太监宫娥远远跟着。携手往御花园深处去。

    到了四下空旷无人的地儿,雒妃才正色,将昨晚秦寿说的话与息潮生细细地回禀了遍。

    息潮生一手搁腰腹,一手背后,沉吟片刻才道。“确实如驸马所说,朱雀营是关键。”

    “那哥哥,可有法子掣肘?”雒妃急急问道。

    她不晓得上一世她没回京城,京城之中又是如何的光景,母后与兄长又是如何的艰难?可这辈子,她既然回来,诸多的事也改变了,她便不得不担心。

    息潮生皱眉,他来回走了几步,显然一时半会也是想不出来的法子来。

    雒妃咬了咬唇。提议道,“不若就将虎符还与驸马,有没有虎符,秦家军也只是听从驸马一人的调令,故而那虎符其实形同虚设。”

    息潮生却是摇头。“不妥,即便虎符与秦家的制约不大,可也不能经意还给驸马,他若拿回了虎符,转身还将想法子在朱雀营里插上一手,那便是没谁能遏制他了。”

    听闻这话,雒妃心头一惊,她还根本没想到这点,如今听皇帝哥哥说来,她越发觉得秦寿昨晚与他说那些。真正的目的定然是这个!

    “朱雀营,需得收回到哥哥手里,不能让驸马插手!”她斩钉截铁的道。

    息潮生点头,“自然是的。”

    两兄长商议不出所以然来,雒妃不忍兄长着急。便道,“哥哥莫担心,蜜蜜身边也是有幕僚的,待蜜蜜回去商议一番,一定有上策。”

    皇帝了然,瞧着如今到他胸口,都已经能为他分忧解难的妹妹,恍惚之间,还觉得分明昨天都还将小小的妹妹抱在手里,他还教她走路说话。可今个,她就已经成长到如斯的地步。

    他有心疼,不太去想雒妃到底历经过什么,才这样懂事了,他只想将全天下最好的宝物都摆到她面前,任她挑选。

    是故,他也道,“朕晓得,这些事,朕也能找信得过的朝臣商议的,你好生养着身子就是。”

    雒妃乖巧地应是,两兄妹相视一笑,血脉温情,十分暖人。

    雒妃下午时候出的宫,她却是没有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了京城颇为有名望的涿鹿书院。

    她找不到人可以商议,故而便想起解凉毓来。

    她也不管是否能有个所以然,倒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模样。

    雒妃见着解凉毓之时,彼时皇宫里,息潮生思量半天,将如今顾家的当年人,他的表亲,当朝户部侍郎顾沿之召进了宫。

    顾家分为三房,当朝太后出自已没落的庶出第三房,而顾沿之,却是长房嫡出,他还得称太后一声姑母,至于禁军顾统领恰是顾沿之的大儿子。

    但雒妃身边的顾侍卫,则与太后同出自第三房,如今的顾家第三房,却是再无旁人。

    顾家的第二房,同样是嫡出,与大房乃一母同胞,关系很是亲近。

    息潮生与顾沿之,打小其实并不亲密,该说太后与顾家嫡出的两房皆不如何亲密,但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这些年,太后虽没特意照拂,可也不曾太过冷落。

    故而顾沿之见了息潮生,虽嘴里喊着圣人,可骨子里透出的疏离,比之旁的朝臣都不如。

    第146章 公主:你再说一遍?

    息潮生坐在龙案后面,他微微靠着椅背,和雒妃一模一样的桃花眼定定望着半跪在面前的顾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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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沿之年纪比他大,这些年谁都将顾家与天家看做是一块的,毕竟太后也是姓顾不是。

    且皇宫禁军与公主身边的侍卫,皆是优先从顾家挑选而出的,虽官职不高,好歹是有实权的。

    “沿之,上一次到朕的南书房来,是多久的事了?”息潮生淡淡问道。

    顾沿之神色一怔,“两年零十三天。”

    息潮生不料他竟记得这样清楚,遂笑道,“沿之,好记性。”

    顾沿之颌下三髯美须抖了抖,“是臣闲来无事,故而记得这些微不足道的。”

    息潮生一引手,“沿之,坐吧。”

    边上的太监机灵地搬了张锦杌过去,顾沿之顺势撩袍坐下,从头至尾恪守规矩。不逾越半点。

    息潮生摩挲着腰间的龙纹白玉,思量着道,“再过几日,太后就该回京了,此次太后千秋。朕想着与太后好生置办一场,这么些年,太后为了朕,辛苦颇多,朕下年及冠。太后也该好生颐养天年了,沿之觉得,朕要如何操办,才能让太后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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