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我爱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咿咿鸭鸭
立夏糟糕的心情仿佛慢慢得到了缓解,原来,无论她处于怎样的境地,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她有爱她的家人,还有关心她的知心朋友,她并不孤独。
“谢谢你,跃凡。”事到如今,她能对陆跃凡说的也只剩一句发自真心的感谢。
立夏深呼吸,然后做出轻松开朗状我,她朝陆跃凡微微一笑,“跃凡,我的心情好多了。我希望你和小哇不要再担心我,我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也会照顾好恩泽。
你回去吧,回去好好陪陪小哇,这段时间她跟着我确实吃了不少苦,我对她其实挺愧疚的。”
“立夏,大家日后都是一家人了,自家人本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何必说这样见外的话。”陆跃凡目色柔和。
薄薄的雾气模糊了陆跃凡眸中隐藏的种种情感,他望着立夏,语气低沉和缓,“立夏,有人说,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如果最后不能在一起,最好的方式就是相忘于江湖。坦白说,忘记你这件事,我根本就做不到。我可以不再爱你,但是我无法忘记你。”
陆跃凡伸出手轻轻抚上立夏冰凉的脸颊,唇边勾起一抹苦涩却满含欣慰的笑意,“你我之间虽然没有了爱情,但是还有友情和亲情。三种宝贵的情感你保留了最长久的两种给我,这对我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恩宠。
如果没有你,或许我不会遇到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小哇,而小哇是那个爱情、友情和亲情全部都愿意给我的人,我对她亦是如此。
现在的我很欣慰,很开心,也很幸福。这一切都是你为我们带来的,谢谢你,立夏。真的谢谢你!”
立夏云淡风轻地笑着,然后她上前一步,给了陆跃凡一个大大的拥抱,她将头埋在陆跃凡宽阔的肩头,“跃凡,不要谢我,一切都是天意。看到你和小哇成为陪伴彼此度过余生的爱人,我真心为你们感到高兴。
就像你说的,我们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家人是永远也分不开的关系。 所以,我们每个人都要过得幸福。”
“立夏,我可以最后问你一个问题吗?”陆跃凡抱紧了立夏,一滴滚烫的眼泪竟悄然滑落脸颊。
“什么问题?”立夏没有回避,仍然依偎在陆跃凡的怀中。
此生我爱分节阅读112
短暂的沉默过后,陆跃凡缓缓开口,“立夏,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立夏从陆跃凡的怀里起身,明眸清澈如水,“我爱过你,但那是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
答案出乎陆跃凡的意料,立夏当初对他的决绝让他一度以为立夏并不爱他,事实上,立夏的心里曾经是有过他的。
“立夏,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至少,你爱过我。”陆跃凡露出欣慰的笑容,可为何听到立夏的回答,他明明是高兴的,莫名地,心却有种丝丝缕缕的痛?
“回去吧,我也该回病房看看恩泽了。”立夏拍怕陆跃凡的肩膀,随之转身离开。
“立夏,把伞带上!”陆跃凡将手中的伞递给立夏。
“不用了,已经淋湿了,不要紧的。”立夏又将雨伞推给陆跃凡,她撑开手掌挡在额头前,飞速朝余恩泽所住的病房跑去。
目送着立夏单薄纤瘦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陆跃凡站在大雨里久久没有离开。
立夏回到病房时,余恩泽已经躺在病床上睡着,床头柜上的那杯药他终于乖乖喝下。立夏替余恩泽掖了掖被子,折腾了一整天,她感到筋疲力尽,不由捂唇打起了哈欠。
余恩泽背对着立夏睁开了双眼,实际上,他因为担心立夏,一直都没有入睡。听到立夏走进病房的脚步声时,他才装作睡着的样子。
立夏趴在余恩泽的床边很快睡去,余恩泽悄悄转过身,望着立夏憔悴的睡颜,他的心如抽丝剥茧般地疼起来。
一缕发丝垂落在立夏的脸颊上,余恩泽小心翼翼地将其捏起为她别到耳后。细长温热的手指贪恋而宠溺地抚摸着立夏精致的脸庞,娇美的容颜掩饰不了她隐忍的疲惫和忧伤。
余恩泽的指间忽然一股湿凉,立夏哭了,泪光闪烁,淹没了她苍白的小脸,只是她已睡着,并不知道自己正在流眼泪。
“余恩泽,是你害的立夏伤心,是你!”心似乎在滴血,余恩泽痛恨自己的过分,他倍感自责,“她是你最爱的立夏啊,是你今生唯一爱着的宝贝,你应该是最疼她的,可是你偏偏这样冷情地对待她。
你非但没为立夏带来幸福,反而伤透了她的心!余恩泽,你已欠立夏太多太多,你还要亏欠她多少你才肯满意?
立夏不应该承受这一切,不应该!她是这世间最值得拥有幸福的人,她不值得为你这样委屈和牺牲自己!”
手指抓紧了身上的被子,余恩泽咬紧了牙根,“余恩泽,够了,真的够了!你再继续拖下去,只会越来越拖累立夏,你必须让她尽快离开你!”
第二天早上,立夏醒来时发现身上盖着一条毛毯,不用想也知道是余恩泽昨晚害怕她着凉帮她盖上的。
立夏又将毛毯轻轻盖在了正背对着他躺着的余恩泽身上,她望着余恩泽看似冷漠的后背,嘴角不禁噙起浅浅的甜蜜笑意,她明白余恩泽是在乎她的,一直都在乎她。
不一会儿,立夏端来丰盛的早餐,她见余恩泽没有醒来,便轻声唤着他:“恩泽,起来吃早餐了。”
余恩泽睁开眼,转过身盯住立夏一言不发。
立夏扶着余恩泽倚在床头,随后拿起碗筷夹了一口饭菜递到余恩泽的嘴边,她笑容明媚,“恩泽,来,多吃点。雨过天晴了,外面阳光真好,吃完早餐,我推你去公园晒晒太阳。”
余恩泽依然没有回应,他推开立夏的手,冷漠地撇过头。
“怎么了,恩泽,你不喜欢吃吗?”立夏顿时眉头微蹙,担忧地问他。
“立夏,你还要我对你说多少遍,请你离开我。”余恩泽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立夏以为余恩泽心情郁闷,又是在对她说气话,她像是什么也没听到般继续将饭菜送到余恩泽的嘴边,耐着性子哄着他,“恩泽,别闹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心情再不好也要吃饭的,是不是?来,乖啦,快吃早餐。”
“我不吃啊!”余恩泽一掌打翻了立夏手中的饭菜,白瓷碗瞬间跌落在地,破碎成残片,七零八落。
立夏惊得猛地打了个激灵,后退了几步,她怔怔地望着坐在病床上呼吸急促的余恩泽。
“苏立夏,我不想见到你,我一看到你我就心烦,你能不能离我远点!”余恩泽怒指着立夏,冲她大吼大叫,“滚!你赶紧给我滚!滚呐!”
一番粗鲁的言辞一出口,余恩泽立即就后悔了,认识立夏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立夏说过这样难听的话,他又在伤立夏的心。
谁知立夏不恼不怒,只是一边弯下腰捡拾地上的碎碗片,一边柔声说道:“我待会儿回去再给你做一份早餐。你讨厌我没关系,但是你别讨厌早餐,我做好给你送来我就走,你把早餐吃了。”
立夏愈是零容忍余恩泽,余恩泽就愈觉得愧疚和难过,甚至是折磨,他不要立夏为他忍气吞声,这不应该是立夏承受的,他不要!
余恩泽一把抓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果盘里的水果刀,锋利的边缘闪着刺眼的银晃晃的光芒,他将尖锐的顶端对准了自己的颈动脉,瞪大了凤眸,冲立夏喊道:“苏立夏,你不离开我,是吗?好,那我离开你!”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只要你
“恩泽,你做什么?快把刀放下!”立夏惊愕得瞪大了双眸,欲上前制止失去理智的余恩泽。
“你不要过来!”余恩泽将水果刀更靠近了自己的颈动脉,凤眸似燃起烈火,“你信不信,你再往前靠近一步,我就一刀刺下去!”
立夏被余恩泽吓得脸色苍白,她顿时僵在原地,心跳骤然加速,全身的血液仿佛正在倒流,只见她朝余恩泽伸出颤抖不已的双手,一遍遍劝说他:“恩泽,我不过去,你把刀放下来,好不好?
我们一家人历尽千辛才终于走到一起,你就真的舍得离开我和安宝吗?那么多磨难我们都一起熬过去了,为什么这一次你就不相信我一样能够陪你熬过去?以至于你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苏立夏,我求求你头脑清醒一点吧,”余恩泽仍然握着手中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脖颈,凤眸有隐忍的泪光,他朝立夏吼着,“你看清楚一些,我余恩泽现在是个废人呐!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废人!你跟着我不会幸福的,我只会拖累你和安宝,我就是个累赘!
你若是真心疼我,你就赶紧带着安宝永远离开我,去寻找真正能够照顾你和安宝的人,只有一个健全的,配得上你的男人才会给你一生安稳和福气。你不要再在我这个废人身上浪费自己的大好时光!”
心痛的泪水滑落冰凉的脸颊,立夏倔强地朝余恩泽疯狂摇着头,她的声音变得沙哑,“恩泽,我不需要任何人来照顾,我自己完全可以照顾自己甚至还有你和安宝。恩泽,只有你才配得上我,你就是我的安稳和福气。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和你在一起!”
泪水肆虐,淹没了立夏清瘦的脸庞,她见余恩泽有些若有所思,于是试着小心翼翼地向前迈着步子,“恩泽,你难道忘记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了吗?你说,‘此生识得苏立夏,生死不悔永相随。’你说,‘为你钟情,倾我至诚。不悔有你,此生我爱。’
恩泽,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为什么我们如今终于在一起了,你却要违背自己当初的诺言?不要放弃我,也不要放弃你自己,可以吗?”
泪流满面的立夏已然带着恳求的语气,“恩泽,你一定能好起来的,就让我带你走出黑暗,好不好?请你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一切阴霾都会过去,阳光始终都在你我的身边。给我一个机会,亦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一个我们共度余生的机会,好吗?”
心理防线即将崩溃,一滴晶莹无声跌落在俊颜上,余恩泽握着水果刀的手不停抖动起来。他多想利落地跳下床朝对面的立夏奔跑过去,然后张开他曾经坚实的双臂,将立夏拥入他宽阔温暖的怀抱,就像抱着他心爱的无价之宝,没有什么比他的立夏还要珍贵。
可是他失去了双腿,他连站起来的资格也没有了,又如何奔向立夏紧紧拥抱她?多么残忍的现实!所以,他不能自欺欺人,他必须面对残酷的事实——为了立夏和安宝的幸福,这样的他绝对不能再和立夏在一起!
水果刀的尖端已经微微刺进脖颈的肌肤,有鲜红的血星自刀尖下缓缓溢出,余恩泽却不觉得痛,他面容异常平静,“立夏,够了,我现在收回我当初对你所有的承诺,一切灰飞烟灭,我们结束了。”
刀尖陷入皮肤又深了些,鲜血如细细的河流直线滑落,延伸至他白色的病号服衣领,血红氤染,余恩泽的语气淡漠到可怕,“如果你执意要和我在一起,我只能选择了结我自己的生命,你若想让我死,你就留在我身边,你若想让我活,你就离开我。”
心仿若碎成细沙,被冷风吹得零零散散,或许困囿于抑郁的森林,或许迷失在悲伤的沙漠,又或许坠入绝望的泪海。直到这一刻,立夏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心痛到极致。
立夏停下了脚步,突然地,她笑得妖冶而魅惑,完全不似往日的她,眸中闪烁着凛冽的光芒,立夏死死锁住余恩泽,“好,恩泽,既然你可以不管不顾就这样自私地一心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我陪你一起死!
我和你会成为这世上最不负责任,最懦弱,最自私的父母,为了自己痛快,竟然不顾自己的孩子,不顾自己的亲人,用自杀来逃避现实!”
说着,立夏快速拿起桌子上的花瓶,果断抽出里面的鲜花扔到地上,随之朝着坚硬的墙面狠力砸下去,花瓶瞬间炸裂,花瓶残片随着里面的清水四下飞溅迸射而出,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立夏握紧手中仅有的那块细长而锋利的花瓶碎片,她二话不说直接横在自己的脖颈处,长长的血痕顷刻间从柔软的皮肤里渗出,立夏胀红了脸,大口喘着气,她和余恩泽对抗起来,“你不是要了结自己么,来啊,你的刀下去有多深,我手中的玻璃碎片下去就有多深!
你痛我就跟着你一起痛,你流血我就陪着你一起流血,你死我就随着你一起死!今生今世,我苏立夏都会陪着你!”
立夏决意要同余恩泽一起奔赴黄泉的举止着实震惊了出乎意料的余恩泽,他慌了,乱了,怕了。她是他最心疼的立夏,是他此生最心爱的宝贝,唯一的至爱,他不要她死,他不要!
“立夏,不要!我不要你死!”余恩泽立即扔掉了手中的水果刀,惊慌失措的他忘记了自己已经失去双腿无法行走,他想要奔下床去阻止立夏,不料一个跟头重重跌到了冰冷的地板上,疼痛猛烈袭来,他的额头瞬间沁满汗珠。
“恩泽!”手里的花瓶碎片倏然滑落,立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泪水决堤,她将余恩泽紧紧抱在怀中,“恩泽,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很痛?不要再做傻事了,好不好?坚强一些,只要坚强一些,一切都会熬过去了,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立夏泣不成声。
温暖的大掌轻轻抚上立夏泪湿的娇颜,余恩泽依偎在立夏的怀中,恍然大悟的他妥协了,“立夏,我错了,对不起!以后我们两个谁都不准再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吃饭,好好吃药,好好养伤,我还要医生为我按上假肢,我会好好练习走路。从今往后,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谁也不许离不开谁。”
“好,好!”立夏眼含泪水,却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搂紧了余恩泽,“从今以后,我们都要好好活着,谁也不许离开谁,永远都要在一起!”
时间过得漫长又短暂,转眼又是一年过去。
按上假肢的余恩泽经过长久以来在医生专业的指导与严苛的训练下,以及立夏不离不弃地陪伴和鼓励下,还有他凭借自己惊人的意志力咬牙坚持下,终于在今天成功地像正常人一样可以毫不费力地迈起流畅又稳健的步伐去往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为了庆祝余恩泽终于可以顺利走路,立夏特地在今晚为余恩泽举办了一场庆祝party。苏建国,陆跃凡,小哇,已经结为夫妻的秦晨和叶思邈等等很多立夏和余恩泽的亲朋好友以及同事都赶来为余恩泽祝贺。大家时而把酒言欢,时而与君共舞,一片温馨欢乐的场面。
中途休息时,立夏忽然发觉余恩泽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他握着酒杯低头不语,英俊的容颜上布满忧郁。
“恩泽,你好像有心事。”立夏坐到余恩泽的身旁,关切地问他。
余恩泽眉头紧蹙,声音低沉,凤眸里涌动着思念和牵挂,“立夏,今天如果欧阳和雨诗也在,那该多好。六年了,我已经六年没有欧阳和雨诗的消息了。”
是啊,今天所有人都到了,却唯独缺欧阳和雨诗。
余恩泽,欧阳洛晨,江雨诗,曾经相爱相杀又密不可分的三个人,如今人各天涯,不知重逢日,空留满腔惆怅与遗憾。
立夏的心不由一痛,眸中弥漫着酸热,时至今日,欧阳为了找寻失踪的雨诗,他已去非洲六年。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人的一生又有几个六年可以任性且奢侈地消耗?
那么欧阳为雨诗耗去的这六年是否抵得过雨诗曾经爱过他的十年?无论爱情还是友情,亦或亲情,他们最后都将自己对彼此最珍贵的情感留在了遥远的非洲。
这么多年,欧阳还好吗?雨诗也还好吗?欧阳是否找到了雨诗?雨诗又是否遇见了欧阳?一切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杳无音信。
“恩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立夏安慰余恩泽,“或许今年欧阳就会带着雨诗回来了。”
“但愿如此。”余恩泽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立夏猛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匆匆掠过,她迅即冲了出去,门外却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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