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为夫后悔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灵鹊儿

    “疑什么?”钱仰荀不以为然,“一场戏而已,按你说的他是班主,一日在外行事不归,还能塌了天不成?手下角儿多了,随便哪个不能应场?”

    “姨丈虑得极是。我怎么就想不到。”齐天睿点点头,不觉又撇撇嘴,“只是我这票可真是白弄了来。”

    “一张戏票而已!”钱仰荀不耐,“你还差这几个钱?”

    “钱倒不差,东西难得啊,如今在金陵城,一千两银子一张,你看你买得着不?”

    “什么??”钱仰荀惊讶,“一千两??他是唱金子还是唱银子,这么贵?”

    齐天睿笑,“他金贵什么?谁稀罕他?金贵的是明儿的客。”

    “哦?”钱仰荀不觉也起了兴致,“什么客这么金贵?”

    齐天睿款款道,“想来姨丈也是官场中人,不知可知道兵部侍郎褚安哲褚大人?”

    “这怎么能不知道?”钱仰荀直起了身,惊道,“那是内阁总领褚阁老之子!”

    “嗯,”齐天睿点点头,“我听人说这位褚大人与谭沐秋是挚交,至于他们如何相识,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每次褚大人来江南,不论公干还是私访,最先来的就是金陵,包场与乐园,捧的就是谭老板的戏。谭老板与挚友相会,也总会一人反串多角儿,据说明儿是老生场,《空城计》。半个多月,金陵城就炸了,谭老板是武生,可他唱功了得,能来一场老生戏,多少难得。可偏偏的,褚大人一来,与乐园就不卖票,只送票。我说一千两都是少的,你有银子没地儿买去!”

    钱仰荀只觉头顶冒了个泉眼儿,听得热,汗都往外冒……

    “实则吧,”齐天睿毫不知觉,一副买卖人不懂官场的模样,“看什么戏?我看那些达官贵人都是去看褚大人的。今年比往年动静都大,您知道是为何么?”

    “为,为何?”

    “因为这次不是褚大人出行,是大人陪着一位王爷。”

    “王爷??哪位王爷??”

    “说是什么肃亲王。姨丈,您听说过么?我听说当年肃亲王衍州一战,一家一百三十六口被灭,只留下一位遗腹嫡孙袭爵,就是京城那位有名的小霸王,叫什么,季,季……”

    “……季景同。”

    “哦,对,就是他。”齐天睿一抬眼,看着那老脸皱着眉,汗珠子挣了一额头,惊讶,“姨丈,你怎么了?”

    钱仰荀腾地起身,“天睿!这谭沐秋不能再关了!”

    齐天睿嘴角一丝阴笑,“不关啦?”

    钱仰荀回头,老脸上忽地绽出笑来,“这谭沐秋既然有这么大的后台,从戏子洗干净也不难!与乐园的场子我虽没去过,却听说过,银钱定也是赚得盆满钵满。你说你妹妹这一回要是果然闹,我就成全他俩!”

    “哎哟,”齐天睿起身搀着他坐下,“姨丈,您坐,您坐,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一日一夜的死缠纠结、满天乌云忽地透出亮来,钱仰荀端起茶盅好好儿地饮了一盅。

    “姨丈,您老这么有钱,还在意谭沐秋的钱?”

    “我哪里有什么?”钱仰荀搁下茶盅,“一个从六品的县丞,俸禄一年才八石的米,够做什么!”

    齐天睿嘴角一翘,笑了,支着肘往前微微一倾,凑在钱仰荀眼前,“姨丈,我来问你,一季收的官仓米和贡米统共是多少石?”

    “一万两千石,怎的问这个?”

    “嗯,官家给的收粮价是一两银子两石,也就是六千两。其中要抛去火耗,原先是两成,这几年各地官员不停地报亏空,朝廷从去年加到了三成火耗,也就是总共拨下来八千六百两。你们去收粮,压价压到了骨头缝里,每石两钱银子,带火耗一万五千石,只出了三千两银子,又用同样的价格,拿着官中的钱,神不知鬼不觉又多收了三千石,就是三千六百两。八千六百两减去三千六,净得五千两,另那三千石转年再高价卖出又是一笔钱。据我所知,阜济县衙账册上并没有这么多银子,姨丈,你说……”

    “齐天睿!!”

    钱仰荀脸色煞白,青筋劲爆,满脸横肉颤抖着接不住那滚下的汗珠……

    “姨丈,”齐天睿起身,负手而立,“得饶人处且饶人,您有的是钱,莫要再为了银钱去惹那你根本就惹不起的人!”

    ……

    从正院出来,齐天睿穿过东西穿堂,路过小暖厅正匆匆往外去,就听得里头突然一声重响,像是桌子被推翻了,一片杯盘碗盏碎裂的声音。齐天睿顿了脚步,一听,是文怡正冲着钱夫人大发脾气。

    齐天睿便抬脚走了进去,果然见一地狼藉,钱夫人正嚎啕大哭,文怡一张小脸惨白,咬牙切齿,禁不住浑身颤抖,“我告诉你们,我与他已然如此,今生,非他不嫁!想要我离了他,除非我死!!”




为夫后悔了分节阅读89
    一眼看见齐天睿正是要恨,他嘴角一弯,笑了,凑到文怡耳边,“你试试,看看是你的命当紧还是你整个钱家当紧,跟你爹娘好好儿较较劲,哥哥我啊,最喜欢看你那小倔模样儿了。”

    ☆、第95章

    ……

    车外雨丝密,打在玻璃窗上滑下一道道的水痕,将那几步外的县丞府大门晕得弯弯曲曲的。莞初半卧在厚厚的软枕上,泛着红丝的眼睛盯着那黑漆的门,一动不动……

    两天一夜,人已经困乏到了极致,此刻倒不觉累了,只是这车厢里安置得太适宜,原先不知道这座位居然可以打开、铺平,垫了厚厚的被褥、高枕,端端的一张贵妃暖榻,人软软地陷在其中不觉就起了困意。只是,此刻她的眼睛却不敢合,这一场事,真真是祸从天降。

    自从哥哥自立门户打响谭家班的名声,常有官宦富贵人家举家来包园子,悄悄心仪他的女子从不在少数,鸿雁传书,私赠信物,虽痴,倒还委婉。哥哥从不回应,将这一份远观的欣赏永远留在了台上。却不曾料到,会有文怡这般的执念与疯癫。那样清高孤世的一个人,夜半山林,被污私拐良家女儿,这屈辱,如何受得?想起那所谓的信,莞初的心就疼得厉害,都是为的她……若不是她多事扎了相公,就不会让哥哥来,看到他们的尴尬,就不会如此挂念她不及仔细辨那字迹便中了圈套。这一天一夜,他心里可恨?

    好在,相公来了,只要他来了,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已近黄昏时分,他已经在里头快两个时辰,雨水越来越急,天也凉了下来,玻璃上蒙了一层白白的水汽。莞初不时地呵呵气,要看清楚大门口。正拿了帕子擦着就见人出来了,雨中大步急走,车帘子被打起,一进来,带着一股雨湿气。

    任是这车厢宽敞,撑开了床榻落脚的地方便显得拥窄。将才县丞府里那一番较量,轻不得,重不得,齐天睿只觉心寒至极,又疲累不已,此刻看着那厚厚的香衾锦褥上卧着的人儿,发髻蹭得有些乱,雪白的狐裘绒毯子裹着,只露出毛毛绒绒的小脑袋,像一只小雏鸟儿卧着;清凌凌的水眸,映着窗外那隔了雨水的玻璃灯盏,晶莹的光亮像含了泪,可两只小涡儿抿在唇边,欣欣然,甜甜的。想起今儿他一进门看见那跪在地上的单薄,心一紧,疼得难受,可此刻眼中的形状又似一股暖流把将才的冰冷都化掉,两厢滋味难缠,再是受不得,齐天睿忙褪了靴子上床,一把将人揽进怀里……

    “相公,我哥呢?”

    “他没事,一会儿再跟你说。”他急急地,语声都发颤,“丫头……快让我看看。”

    大手轻轻抚过脸上的印记,摸到那下巴上深深的指甲痕,他不觉倒吸凉气,“嘶!她,她掐你了?”

    “捏的。”她打开毯子将他一并盖了,“我顶嘴了。”

    “说什么了?”

    “我说她……纵女行凶,为老不尊。”

    丫头嘟了嘟嘴巴,老老实实的。齐天睿笑了,眉头却怎么都展不开,低头,轻轻贴了她……

    他还带着外头雨水的湿冷,她的脸颊有些肿,贴着他的脸,凉凉的,好适宜,不觉就往他怀里,更贴紧了些……

    人在怀中,那滋味与比昨日离别还让人不舍,一日不见,已隔三秋……齐天睿屏着气息,不敢用力,可不知怎的,手下却紧了又紧,软软的身子都被他勒出了骨头的棱角,要捏碎了一般……

    身上又痛,莞初知道他这又是没了把握,往常她总觉难忍,这一回,那力道像是这一日一夜苦苦的盼,越狠,越让她心安,闭了眼睛细细地体味,不觉就喃喃的,“相公……相公……”似是昨日心底那一遍又一遍的声音……

    他抬起头,近近地,看着她的唇,清水滋润后,小唇的干裂瘪了下去,湿湿的,只有一点点挣着血丝的痕迹。

    “相公,将才……”

    话未完就被他含在口中,气息轻轻呵给她,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忽地一颤,不觉就灭了所有的念头。他不急,只是滋润着她,一圈一圈,湿湿地画,画得她心里痒痒的,想笑,又不敢惊动他,那笑容便从眸中悄悄散开,晕在整个脸庞,柔柔的光亮……

    好半天,他才离了,温存还在口中,她一时接不上气息,稍稍有些喘,睁开眼睛看他,那眉头总算是展开了一些。她笑了,抿抿湿湿的唇,张开双臂环了他,脸颊贴在胸前凉凉的雨湿衣襟,听着那怦怦的心跳,好适宜……

    抱着怀中,他低头,看着那白皙的脖颈下窄窄的领口,小荷嫩蕊的颜色,是他亲自给她挑选的料子,裹着那嘟嘟之处,恰恰可身。眼睛忽地有些痴,想起昨儿分别时迫着她脱了小衣儿,而后她出门就再未归,根本没得着回去换衣裳,那这么说来,她此刻身上……

    脑子一热,他不觉就咽了一口,毯子下的大手顺着那柔软的腰肢摸去悄悄解开衣带探了进去,轻车熟路,很容易就寻到了那想去之处,小心的整个握在手中,细嫩光滑,圆圆饱满,撑在掌心,颤颤的。“嘶……”他轻轻吸了口气,闭了眼睛……

    “相公……”

    “莫动。”

    “……相公!”平日虽说也不知尊重,可总还知道是夜里落下帐帘,或是无人之时,可此刻玻璃窗上的帘子都没拉,虽是雨水涟涟,可外头的灯火亮,分明就是光天化日、人眼皮子底下了,莞初臊得厉害,寻了他的手用力推,悄声儿恨,“人家看见了!”

    “哎哟!疼死我了!”

    他一喊痛,莞初才觉是那只伤手,她不敢再动,想挣了他的怀,又被他倾了身子摁下,口中恶狠狠威胁道,“好好儿的啊,遮着呢,谁看得着?再不听话,往后再不许你去裕安祥了!”

    他原本是口不择言地胡乱寻了一句,岂料怀中的人儿竟然当真不挣了,齐天睿自己都惊奇,看着那张若有所思、蹙了小眉的脸,笑了,低头用力蹭蹭她的鼻尖,“这么稀罕去裕安祥啊?”

    小手轻轻抠着他胸前的衣襟,扭捏了一下才喃喃道,“我……嗯。”

    他笑了,眉头完全展开,咬着她的耳朵,“是不是就愿意一旁看着我,嗯?”

    “你……只有做事的时候像个正经人……”

    “嗯?”齐天睿闻言一愣,立刻挑眉,也不顾是不是手疼了,只管逞了性子揉搓她,“浑丫头!敢这么骂自己的相公!”

    “哎呀……”被他弄得又痒又痛,裹在怀中,躲又躲不开,莞初赶紧求饶,“好了,好了,不敢了,相公……”

    这一弄,衣襟完全散开,中衣也合不住,雪白的肌肤曝出来他都舍不得,忙把毯子给她裹好。

    横竖他是不肯离,好在那大手总算是老实了些,只轻轻握了,柔柔的,莞初也只得罢了,歪头靠进他怀里,车里这才安稳下来……

    闵夫人实在疲累,已然早一步离去,齐天睿吩咐起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折返金陵。

    马儿在雨中跑得也轻快,听着马蹄嘚嘚地踏着青石窝出的水花,两人相依相偎,说着话。

    “将才……你没有为着我跟姨妈说什么狠话吧?”

    “没有。”脸颊亲亲地贴着她的额头,齐天睿咬了咬牙道,“当时真想狠狠地甩给她:往后再敢碰我的丫头,拿你整个钱家抵罪!……可是不行。”说着,他不觉就叹了口气,“只要她没有跟太太断,就不能得罪。姨妈心眼儿小,也狠,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不在身边,她虽不敢再打你,总会憋着这口气,不惹她倒还罢了,我若再火上浇油,怕她会寻了事来挑唆太太,太太又是个糊涂人,会让你更受委屈。”

    “嗯,我就是怕你话太激,为我惹下人。实则,只要不离开府里,我也能应付。”

    “丫头……”他低头,用力啄了一口,“你莫怕。素芳苑都换了人,谨仁堂么,趁着今儿压了太太的气势,好好儿整肃一番。彦妈妈那个老东西不能再要了,梧桐是个明白人,红秀原先虽是跟着水桃,我瞧着心地倒还绵和、也有眼色,这一回就把她买下,有她两个在,一来能凡事劝着些,二来,护不了也能早早给老太太信儿。”

    “嗯。”

    “丫头……”这番话,说得齐天睿自己都觉尴尬,“跟着我,受委屈了。”

    莞初抬起头看着他,“其实,自从那次你咬了我一口又跟太太顶嘴,太太病了几日后已是鲜少挑我的刺了。平日虽是也没什么好脸色,倒不觉着怎样了。相公,”

    “嗯,”

    “太太疼你,为何不让她知道你疼我呢?从前就是再有渊源,再嫌恶我,她不是也该容我些,不让你心疼么?”

    “傻丫头,”她问得好乖,他咬着牙将她捂在心口,“你不懂,这是两股力道,只能拧着,永远都不会顺着。”

    “……哦。”

    “我每天都回府,往后只要出金陵就带着你,绝不会再留任何空隙于人。”

    莞初笑了,“那就行了。”转而又问,“相公,我哥真的没事?咱们就这么走了,他一个人应付得了么?”

    “你放心,姨丈这会子定是在那牢中好言相告,明儿说不定八抬大轿抬他进金陵了。”

    他笃定得有些张扬,莞初闻言蹙了小眉,“你没说那个吧?”

    “没有,我只说了褚大人和小王爷来听戏的事。旁的都没有。”

    “就这么着姨丈就依了?往后都不纠缠他了?”

    “嗯,一个县丞,胆子能有多大,兵部侍郎就足够吓死他,更况还有小霸王。”

    齐天睿应着,语气十分随意,他不想跟丫头说这一回他为此冒的险。前些时,为着查察同源米铺齐天睿四处走访收粮之地,也派出不少心腹去夺取那一个个数字之后的秘密,意外地探得阜济县顶着官粮的猫腻。虽说这是江南各地的通病,可毕竟是用钱仰荀的仕途与身家,话只点到为止,蛇打七寸,可在不想打死之前,不能轻易碰。记得老爹爹在世时曾说过,钱仰荀是个小人,不能与小人相交,更不能得罪小人。这次为了谭沐秋,这张筹码齐天睿甩出去的有点早,为此往后他要更多长出一双眼睛来才是……

    其实在齐天睿回来前,莞初就知道哥哥不会有事,他的身世和背景他自己不会用,可只要有人替他用,莫说是钱仰荀一个区区从六品,就是京中一品大员也要有所顾忌。遂此刻听到齐天睿的笃定,她也欣然,“那就好了。”

    “丫头,”提前这两位人物,齐天睿还有些疑惑,“你说你哥和褚大人是发小儿,可他离京之后都断了父母,怎么还会与这发小儿往来?”
1...7172737475...10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