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后悔了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灵鹊儿
莞初低头,把扯开的衣领整整好。
“丫头,我带了好东西给你了。”
“啊?是什么?”
她抬起头,浅浅的水眸好是惊喜。一想到那包软软的尤物,丹田就是一股火,他一把攥了她的小手,“回去就知道,走!”
……
夕阳落尽,一天的暑气也渐渐散去,荷塘上的湿凉总算飘了过来,迎着小风,好不适宜。偌大的花园,只他两个,这平日走了无数遍的鹅卵小径忽地生出趣味来,莞初两手握了他,不许他快,想就这么随着一直走,别到头……
“相公,文怡真的要嫁给韩荣德么?”
“嗯。”
“可……”莞初蹙了蹙眉,“你不是……于那韩家有计较么?”
齐天睿闻言,不觉牙缝里吸了口气。因着他主动示好,大降汇水与抵押,同源米铺已有一半的经营转入了裕安祥,待到秋天收粮时,该有八成了。这些时,齐天睿几次下到周边各产粮县逐一查看,同源仗势欺压、强占良田已是坐实的事,只不过,这也只能说是奸商而已,至于背后与官仓勾结,证据还只是在票据上,收的粮与转卖各地、囤积之数多有出入,虽说不足够,也总算有了些蛛丝马迹。倚着裕安祥这近水楼台,悄悄查下去,假以时日,定是能顺藤摸瓜,摸到韩俭行那只老狐狸。
只是,这一回出去却让齐天睿发现了一宗棘手之事:将将上任不过一年的按察司俭事大人也盯上了同源,而这位大人正是他的大哥齐天佑。
大哥生性刻板,一丝不苟,齐家长辈除了远在西北的三叔,大伯齐允寿和老父齐允康都是做的书生官,没有积攒下任何处事经验给后辈,大哥这一入仕便做了地方的“御史大人”,初出茅庐,一腔热血,怎知这其中厉害?不过,齐天睿也暗自感佩,自己是因着义兄莫向南的指点方知同源背后有鬼,可大哥一介书生,单枪匹马,竟然也探到了同源,若非一心为公,恐也难承。
原本有了官中支持,此人还是自己的大哥,该是添膀助力的好事,可如今裕安祥与同源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投鼠忌器,在没有确凿证据能扳倒韩俭行之前,裕安祥势必要与同源同流合污,一旦被大哥察觉,就是难缠……
“相公……”看他锁了眉,莞初担心道,“可是有难处?”
“韩俭行老奸巨猾,同源背后一定有官仓,可我却还没有发现他转运使的痕迹。”说着,齐天睿低头,悄声道,“不过,这一回啊,文怡倒帮了我的大忙。”
“哦?是么?”
“你想啊,一个小小的县丞,怎么敢攀附江南转运使?韩俭行是个什么人物?城府深,行事诡秘,从不会越矩一步于人,竟是能答应把文怡娶进家门,给他唯一的儿子做夫人。可见这阜济是个大县,大到足以把韩俭行拉下马,那背后怕是比同源还要厉害。”
“啊?”莞初不觉心惊,“那,那岂不是要把姨丈一家……”
齐天睿闻言长长吁了口气,“上次为着你哥,我已然敲打过姨丈,他已年过半百,若是识相,该早早收手,保下晚节。若是能用同源,尽量不动阜济;若是姨丈执迷不悟,牵一动百,韩俭行一落马,他自逃不过。”
“相公……”莞初听得,头皮都发麻,“不管怎么说,那是姨丈一家,文怡又嫁进了韩家,一旦有事,岂不连带着她都要……”
齐天睿挑挑眉,“韩俭行又不是谋逆之罪,韩荣德也不在官中,按本朝律法,刑责只会牵扯他一个人,家里顶多是抄家败落,那些罪孽的银钱本就不该得,我倒觉得已是十分便宜韩荣德了,文怡跟着去过百姓日子有什么不好?”
“相公……官场水浑,瞬息难料,一旦有失就是灭顶之灾,你一己薄力,还是别去招惹他了……”
小声儿颤颤的,好是担忧,齐天睿笑了,将她的小手团成一小团握在掌心,“你放心,我有分寸。你相公是个生意人,更是个惜命的人,我可舍不得放下我的丫头去救什么黎民苍生。”
他就是这样,无赖的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莞初虽是心里还放不下,却是噗嗤笑了……
为夫后悔了分节阅读100
……
两人在园子里一路说话,一路走,慢慢悠悠,待回到素芳苑,天已是全黑了下来。房中没用玻璃灯,只掌了小烛,小风习习从荷塘过来,透过茜纱窗,吹得那垂丝海棠帐飘飘忽忽,房中似是水波荡//漾,入在眼中好是清凉。
沐浴后,莞初只穿了中衣儿站在脚踏上铺床,身后被他环了,热热的气息呵在耳边,“丫头,”
“嗯,”
“看见相公给你买的东西了么?”
“嗯?”莞初一怔,“没有啊,在哪儿呢?”
“就在床上,你好好找找。”
莞初忙把被子掀开,又拨拉开枕头,才见那下头多了一只软软的,打开,粉嫩嫩,细软薄纱,捻起来,那羞人的形状惊现眼前,任是经了这夫妻之事,小脸还是腾地就红了,像烫了似地扔得远远的,“哎呀!什么混账东西!”
她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惊一乍地就要逃,被他牢牢锁在怀里,腻声道,“怎的了,嗯?那天不是还自己穿了来勾//引我?原我还不知道我的丫头好这口儿呢……”
“胡说!那个,那个是,”莞初羞得狠,口中急得乱糟糟,“那是兰洙嫂子给我的!再者……跟这个,跟这个,哪里一样?!”那身玫瑰薄纱已是羞死人,可好歹也是小衣儿的形状,他弄来的这是什么??这,这根本就是……
怀中急得都发烫,齐天睿抱着越觉心头痒得要死,嗤嗤地笑,“那个,哪有这个好?可着我丫头的身子做的,来,穿给相公瞧瞧。”
“我不!”
“听话,好几身儿呢,我要你呀,”腻在耳边,他已是把握不住咬了牙,“夜夜换着给我穿……”
“你,你休想!”
小脸红得滴血,莞初奋力挣,却是虚出了一身的汗,越挣越无力,他更觉那欲拒还迎的娇羞,身子里的火真真一点就着,低头轻轻咬在她肩头,“丫头,丫头……”
“相公,别……”
“这些日子可想死我了……今儿你就心疼心疼相公,行不行?求你,丫头……”
他的语声越来越沉,沉在喉中,腻得她整个人都软,火热的身子贴着,莞初知道这已是拦不住,想起那身玫瑰薄纱被他揉搓得只一夜就再不能用,这要是依了他,还了得……
“不要……不要……”
“丫头,闺房之中,只咱两个……”他的吻已是压不住的喘息,“都行了事了,还不能穿给相公瞧瞧啊,嗯?”
“我,我怕……怕你……又要疯……”
“丫头,今儿就让我疯,啊?疯一夜……明儿,明儿咱们轻轻的,啊?”
被他从背后裹在怀里,莞初只觉浑身烫得酸软,硬屏了道,“穿……就不许疯!想疯……就,就不穿!”
“那明儿穿给我?”
“……嗯。”
“好丫头!”
他一把打下了帐帘,力道大,风扑过来,一下扑灭了桌上的小烛……
清凉的夜风透进纱窗,再也撩不动垂丝帘帐,遮掩着那滚滚而来、压不住的火热……
☆、第106章
……
三伏的天,夏天的雨来得毫无征兆,早起还是明晃晃的日头,不到晌午乌压压的云层铺开来,冷风起,大雨瓢泼。
雨水打得外头的枇杷叶噼里啪啦地响,纱窗拦不住水汽,房中一股雨湿的味道。绵月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在窗边香炉里放了两片香片,这炉子已是闲了好多天,今天实在是雨潮,这才又燃了起来。
房中静,只有雨水的声音,绵月从托盘上端起小汤碗往帐中去。前晌打发艾叶儿往东院去给秀婧秀雅两位姑娘送小厨房新烤的点心,这大雨倒正巧把她隔在了东院,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正是时候了。
“二奶奶,奶奶……”
水绿薄纱帐,若隐若现,看到那床上人青丝散枕边,小脸微侧,白净得一点颜色都没有,绒绒的长睫隔着纱帘都能见,那么清晰的突兀;香肩曝露,脖颈上又与往常一样,只有那根细细的银链子,连小衣儿的丝带都不见,淡色秋香的薄绸被遮着身子,那底下定是又……一丝难挂……
“……嗯,”叫了好几声,那绒绒的双睫才颤了颤,虚软软地传来一声,“……几时了?”
“快晌午了。”
“啊……”
浑身的重量都似压在了眼皮上,重若千斤;心沉,无底深渊,没有着落,拖不起来,一口气屏了力道也颤若游丝,身子瘫软,哪里是腿,哪里是臂,哪里还有感觉……
雨水敲在耳中,越来越响,湿漉漉的潮气混着清爽的淡淡檀香飘入鼻中,神智总算清醒,想着那“快晌午”三个字,微弱的心又扑跳了几下,终于睁开眼睛。头顶清清水绿的薄纱帐,一只欢蹦乱跳的小蚂蚱,昨夜就是看着它,忽地模模糊糊,眼前一片漆黑……
能听得他的声音,越来越远,再无力应。心慌得厉害,狂跳不已,几是要震碎了胸膛,气息短,短到窒息,连呼喊都不能够。那一瞬间,她从未如此害怕,怕将才就是最后一眼看他,怕再也不能醒来,更怕……会吓着他……
好在,她一直贴在他怀中,他以为她只是困倦,唤了两声就将抱着一道睡去……
强挣着支起身子,那薄绸便滑了下来,莞初赶紧握住,看着纱帐外,“绵月……你,先出去……”
绵月闻言略略顿了一顿,挑起纱帘走了进来,把小汤碗搁在高几上,俯身,轻声道,“姑娘,不用再避我,我来给你穿。”
听她又改口叫姑娘,莞初有些怔,“绵月……”
绵月没再应,弯腰把地上的小衣儿捡起来丢进盆架下的柳条篮子里,又从箱子里寻了干净衣裳来。这一回,再不似平常伺候更衣只搭把手,连小衣儿上的带子、亵裤上的暗扣她都仔仔细细,亲自上手,头一次,莞初像个不经事的娃娃,任她摆弄。
一身蜜合色的薄绸衣裙,清凉,适宜,莞初穿戴好正要起身,又被绵月拦下,安置她靠在软枕上,麻利地收拾了那一床羞人的褶皱,又出到帐外将水盆端到床边。
莞初从不曾在丫鬟们面前显得如此不撑,即便就是最初脱药时最难捱的虚软汗湿也不曾让她们看见,可此刻她倒无措。绵月蹙着眉头,伺候她洗漱,如此精心。
莞初轻轻吁了口气,任她小心地擦干自己脸上的水珠儿,这才轻声道,“绵月,是不是叶先生……”
“嗯,”绵月低低地应了一声,抬手轻轻将她的发用手梳顺,拢在枕后。
“绵月……”
莞初拉了她的手,绵月这才抬起眼帘,那眼中已是红红地噙了泪,“姑娘……我家公子有书信来,我……都知道了。”
“你……是不是跟他说了什么?”
“姑娘……”看着眼前软绵绵无力的人,绵月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几日来的心痛,此刻更觉愧疚……原本,她只是把姑娘的日常写给公子,不过是她可安眠、可饱食,每日可弹琴、可曾有生趣。公子看了,难得回信。自从私宅归来,二爷也跟了回来,绵月信中提到他小夫妻相好,公子回信依然是:好生照看姑娘。直到……她提到姑娘每天在二爷走后,身子虚软、艰难,一直要到后半晌才能复些颜色,公子的信即刻转来……
“姑娘,我不知道你……”绵月忍了又忍了,怎么都说不出口那不能房//事的尴尬,只道,“……我家公子,要见你。”
“我不想见他。”
“姑娘……”
“绵月,往后,这房中的事不要再写给叶先生。”
脸色苍白,语声也弱,可这气势却是摆得好是强硬,绵月心疼道,“姑娘,你不能再这么作践自己……”
“不要胡说。”莞初蹙了眉,想了想,又问,“这是何时的事?”
“……两日前。”
莞初暗下思忖,叶家是药王世家,叶先生虽并不从医,却是门里出身自带三分,她吃的小药丸,一般寻常大夫根本就辨不出,却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对她的病情他甚而比老父与哥哥了解得更堪细致。一旦被他得知她如此放肆,定不会袖手旁观,若是她一直不肯见他,他必会去找相公,万万不可……
“绵月,传信给先生,就说……我要见他。”此时正是早稻收割的时候,同源忙,相公也忙,忙得直到夜里起了更才能回来,正好能有时机相见,莞初打定主意,又道,“跟他说,越快越好。”
“好。我这就去!”绵月忙起身,又忽地顿住,将高几上的小汤碗小心地捧给莞初,“凉些了,姑娘吃吧。”
“这是什么?”
“是我家公子给姑娘开的新方子。”
莞初闻言蹙了蹙眉,接到手中,看着那淡淡褐色的药汤,想了又想,还是放下,“你先去传信吧。”
“姑娘……我先伺候姑娘吃了药。”
“去。”
“……是。”
……
城东。私宅。
午后的日头毒辣辣的,晒得那花圃子里的花草都抬不起头来,昨儿一场瓢泼大雨足足下了一夜,这一早起就都蒸干了去,一点痕迹都不剩。
正当地下摆着一只大青花瓷缸,里头镇着冰块,丝丝雪白的寒气冉冉,一股清凉的。
碎花软帘后头,窗外蔓藤遮映正挡了日头,窗下的贵妃榻上,柳眉懒懒地合了双目。千落坐在身边,端着一只小银碗,劝道,“再吃些,早起没吃,晌午也没吃,这会子怎的连这一小盅莲子羹都吃不下?”
“不想吃。”
未施脂粉的脸庞大热的天竟是寡白得发冷,茶饭不思,夜也难寝,不过几天的功夫,人就瘦了下来,看着这绵软无力的人,千落不觉在心里叹:凡事只有轮到自己头上才会有切肤之念,从前都是柳眉劝她,莫要与正夫人争,只要守着他,乐得在私宅自在。如今,那转运使府不过是将将下了聘礼,大喜的日子还在九月,她这边就已是撑不住了。
“柳眉,你多少通透的一个人,怎的倒看不开了?韩公子早晚也要娶亲的,晚来,不如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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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眉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睁了眼,“这我何尝不知?他有那一府的人要交代,早早娶了亲也好。只是……”
“他……冷落你了?”
“他?”柳眉顿了顿,“他倒是还常来。也说,娶亲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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