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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狂霸酷炫三爷

    唐遥最喜欢听周语讲故事,她去的地方多,见的事物也多,常有很多新奇的故事能说。

    贺栗见她们俩关系好,妞妞待在周语这边也比出去乱跑安全,就也没阻止。

    小半月的时间又是飞瞬即逝。

    周语对唐遥的称呼从唐姑娘转到了妞妞,而唐遥也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切。

    临走前夜,唐遥特地挺着大肚子来见周语,与她依依不舍地告别。

    露上发梢,夜色渐深都舍不得离开。

    贺栗陪在一旁催了好几次,她才抹着泪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

    故事若到这里完结,贺栗妞妞就这么离开,然后回自己的院子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尾。

    只可惜,今晚,他们注定离不开。

    周语在院子最角落里,看不到什么场景,她只听到两人的脚步渐渐走远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贺栗将妞妞藏到她面前的假山山洞里,颤抖着声音吩咐她:

    “你千万别出来,外头没声音了也别出来,一定要我喊你你才可以出来,知道吗?”

    唐遥吓得面无血色,呆呆地点了点头,泪汪汪地看着贺栗又起身。

    她一把拉住要走的贺栗,哀求道:

    “相公,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你莫出去,外面人那么多,我怕……”

    贺栗看着自己妻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却不得不掰开她的手指往外走:

    “爹娘还在他们的手里,做儿子的我,又怎么可以藏身在洞中?你放心,我很快回来,不会有事情的。”

    贺栗路过周语这边的洞时,还不忘去抱了一些稻草过来,费力地挡住她的洞,与周语道:

    “姑娘,等会不管发生什么,有什么人进来又或者有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声。”

    他们这般模样,外头定是出了大事。

    可如今周语被关押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不给他们添乱。

    她点了点头,又往后走了些,把自己隐入黑暗中,嘱咐了一句:

    “你自己小心,想想妞妞还在等你。”

    贺栗眼中有泪,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竟给周语跪下磕了个头:

    “我不知道姑娘是什么身份,又是从哪里来,与姑娘认识了这么久,多少也有些情分。贺栗在这里斗胆拜托姑娘,若今日贺栗这一去……回不来了。还请姑娘开导开导她,让她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事情竟严重到了这般程度!

    周语倒吸一口凉气,还想说些什么,但贺栗走得匆忙,并未多做停留,让她只能咽下了多余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三日,打卡,滴!

    ☆、六七 炼狱

    周语本就是在墙角,又被稻草挡着,她根本无法看清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断断续续的喊叫声与脚步声推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想到了雪兰。

    人们对弱者的霸凌似乎永远都只有那么几个方式。

    周语站起来,将掌心贴于墙上,她想要突破限制冲出去,看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墙看似透明似有铜墙铁壁横着,叫她怎么也出不去。

    她焦心地蹲下来,贴着墙角稻草的空隙看过去,瞧见唐遥被人一把拎了出来,摔到地上。

    她是怀了近七个月的孕妇,倒在地上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惊恐地看向对面那群人。

    她只有一人,而他们是一群。

    下场,可想而知。

    唐遥焦急地往门口望了望,又往周语这边瞧了一眼。但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把目光移开----她怕牵连到周语。

    周语本就在墙角看不见太多,又被杂草遮了部分视线。她瞧不见唐遥的表情,只能隐约瞧见她隆起的腹部。

    然后,她眼睁睁地瞧着,一双脚慢慢地踩到了唐遥的腹部上,缓慢地用力地踏了上去。

    是踏,那双脚的助人,完完全全地站在了唐遥的肚子上。

    她怀孕快七个月了,胎动都十分明显。

    却被人一脚踏了上去。

    护了七月,毁于一晚。

    唐遥当下就嘶声力竭地惨叫了一声,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她双腿间开始流出暗红的血来,那些血还夹带着血块。

    唐遥挣扎着要往外院爬去,却又被人拉着脚拖回来。

    她的手死死地扒着地面,指甲又翻了几只。但这一切都是无用功,她还是被人拖了回来,留下一条鲜红的血迹。

    这一次,周语看不见她的腹部了。

    她看见了唐遥的脸。

    痛苦,绝望,遍布死气。

    外面哭嚎声喊叫声斥骂声混成一团,而周语却觉得万物寂静,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与她面前的唐遥。

    她看着她被人折磨得口中吐出一口又一口的血来……无能为力。

    她看着有人把一团已经有了肢体面容的血团放在她的脸庞,又狠狠踏碎,让血溅了她苍白的脸……无能为力。

    她看着她的脸被人一刀刀刮花,看到她从激烈挣扎到奄奄一息又到毫无声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无能为力!

    她无能为力!!!

    这一次即便她参与其中,她还是无能为力!

    “平日里瞧他们贺家财大气粗的,今日咱哥几个进来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十年大旱,民不聊生,□□掳掠,无所不现。

    朝廷赈粮长久未至,饥民人数日复一日增加,而后渐成大势蔓延全国,各地乱成一团。

    “一个个都跟软脚虾似的,来,饿了这么久的兄弟们,今儿我们吃肉!新鲜的两脚羊!”

    时有悍匪,掳人而食,日杀数千,人骨为柴。

    商贾贺家,好善施粥,只一户之力,难以救四方。饥民心生歹念,夜闯贺家大院,灭其门,屠其人,满门上下一百五十一口,连带少夫人未出世的孩子,无一幸存。

    “那,那是什么?!别过来!别过来!啊!!!!”

    伏尸遍野,厉鬼出世,生者见死,死魂见消。

    贺家灭门之后,传闻夜夜有狐鸣鬼叫,闻者丧胆,曾有高人曰:

    此地生人死人皆不得进。

    周语面前的稻草堆很突兀地被一阵阴风扇开。




还愿录分节阅读86
    这里揭开了贺栗妞妞的死因,周语遇见贺栗时他已经在不断自我轮回死前的记忆了。

    哎我就奇了怪了,明明想写轻松或者喜剧啊,我咋老不由自主地往悲里写呢。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是我的手指自己写悲的,不关我事啊。

    ☆、六八 炼狱

    秦丰瞧见贺栗的时候,正是他化身厉鬼虐杀游人时。

    那时周语正被杂草挡着,秦丰并不能看见她。

    而周语,却是能清清楚楚地看见秦丰。

    他变化很大,眉眼间的戾气不输于贺栗,眸底一片漠然,仿佛不论是谁在他眼中都是蝼蚁,可以毫不犹豫地斩杀。

    他这样的性子,定是不喜欢那种淡色的衣物,非要穿那种死气沉沉叫人一眼看了就害怕压抑的黑色血色长袍,看着就像是某个杀人如麻组织里的教主。

    周语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瞧见秦丰跟贺栗已经打成了一团。

    比起从源头解决问题,他更喜欢解决产生问题的事物----活人生事那就杀了活人,死人生事那就毁了他魂。

    这一点,秦丰与贺栗倒是有些像了。

    不同的是,贺栗如今是不分好坏,入了他地盘的都杀。而秦丰大部分时间不杀人,只会虐人。

    毕竟还愿录杀人的代价实在痛苦,没人会喜欢自己找虐。

    如今贺栗是被还愿录盯上了,他并非是自愿找执行人还愿,这就直接导致秦丰也不能进入他的前世去帮他,只能留在他目前的世界里说服他自己去投胎,或者打得他去投胎。

    说服……这个事情交给周语可能还有一线生机,但是交给秦丰……

    与其说说服,倒不如说他是直接威胁。

    他到的那刻,就捞起贺栗手下的无辜人丢到一旁,分寸把握的很熟练,绝不会丢死人家,但这辈子这人也算是废了。

    秦丰反扣住贺栗的手,将他的脸压到地上,例行公事似的道:

    “自己投胎,还是打得你投胎?”

    他这么说,贺栗自然是不会屈服。

    两人谈不拢,就开始了昏天暗地的打。

    贺栗比秦丰力量弱些,他毕竟只是一个世界的厉鬼,而非是游走了数个世界的人物。

    但秦丰不杀他,每次打到他快魂消魄散时,就松手自己坐到一边,由着他恢复好了,再进行第二次的狠揍。

    秦丰原本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厉鬼,去承受还愿录杀人的惩罚。

    他有的是耐心,这次这只厉鬼不同意,那么下次换个方式虐,总会有一个方子是他承受不了的疼痛,哭着跪着自己要去投胎转世。

    但五次之后,贺栗纵然是趴在地上,魂魄淡的如同一团烟雾,也不肯去轮回。

    他要在这里等妞妞,他要在这里一遍遍地温习他们的甜蜜和痛苦……

    执念太深。

    秦丰冷冷笑了一下,扬手就要灭掉这只鬼。

    这世间,果真是什么样子的人都有,能让他为了送走他而被还愿录惩罚,也算是这只鬼能耐。

    未及他落手,一声熟悉的声音却喊住了他。

    引得秦丰瞳孔一缩,动作一顿。

    他循着声音看去,只瞧见一堆的杂草。等他挥袖扫开那堆杂草时,便顾不得贺栗了,他直接飞到了周语面前,企图破开那道墙。

    他不是贺栗,瞧不见还愿录的东西。他看得分明,周语浑身都是火,在那个墙里面,除了周语,便只余下了漫天盖地的火。

    当初那个世界,他本该是昏迷的,却莫名地醒了,不用脑子也知道是周语帮他完成了任务。

    他的任务比起周语的谈情说爱,来得更为艰难而漫长,周语可能一边完成他的任务,一边又完成自己的任务?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秦丰醒来后,虽然见不到周语,却瞧见了凤四海。

    他身边陪着的是另一个女子,和周语在那个世界的身体有六分像,也是个大家闺秀。

    周语的任务失败了。

    任务失败会如何?

    秦丰之前一直都不知道。

    但今天,他知道了。

    许久不见,她很明显更加虚弱了,甚至都无法站起来,只能侧坐在墙边,看着外面的世界。

    每个世界的时间都不同,他不知道她在这里维持这个样子多久了。

    孤孤单单,烈火焚身。

    光是想想,都是揪心的疼。

    秦丰试图去破开那堵墙,但无论如何他怎么用力,都不能叫墙裂开一个口子来。

    他隔着墙站在周语面前,有些狼狈地微微喘息。

    未等休息多久,他又开始了不管不顾的攻击,连自己的任务都抛在了一旁。

    周语隔着墙看着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没用的,停下吧?我只要再五十多年就能出来了?

    前者会显得他没用,后者只会让他更加内疚。

    她不要秦丰的自责或者内疚。

    她只希望他好好的,纵然她看不见他,她也希望他活在某个她看不见的世界里——好好的。

    周语于是勾唇笑了笑,她扶着墙站起来,将手贴到秦丰的手心:

    “许久不见,不好好站着让我瞧瞧,一个劲乱攻击什么呀?”

    她笑得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仿佛他们之间没有隔着墙,也没有隔着火。

    可他们之间,分明就隔着墙,就隔着不灭的火。

    秦丰不会流泪。

    但他此刻表情,却比流泪更叫周语心疼。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周语面前,看着她的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自责,内疚,无奈……

    他不习惯说些绵绵情话,也很少对周语说些露骨的话。

    但此时,他缓缓地收紧了被周语贴着的那只手,像是要把她的手牢牢地牵在自己的手中,永不放开。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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