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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走过青春岁月

    弹指惊龙?霍先生在江湖上打滚六十年都没听过这路功夫,惊异道:“这是哪路门派的功夫?”李虎丘道:“自创。”霍先生慎重的:“请赐教!”

    江湖人讲江湖事,李虎丘依照江湖规矩,给了霍先生一个不损尊严的机会。他知道这老头接不下来,霍先生虽然是绝顶宗师境界的武者,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武道家未至神道者,便难逃体魄衰老气血枯败的命运。霍先生已近八旬之年,精气神都难比昔日。与之相比,李虎丘的一招弹指惊龙却是曾经抵挡住龙锟钰这盛年大圆满濒死的一击的绝技。

    霍先生松开乔定波,来到李虎丘面前站定,长吸一口气,身形呼的一下往前一趴,后退深蹲,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见他胸膛一起一伏,耳听他通身的骨节爆响如鞭炮齐鸣,气血沉聚于丹田,贯通至下盘。鼻息沉重如牛,双眸血红盯住李虎丘。既是一招分胜败,霍先生自然要拿出压箱底的绝技来。李虎丘博闻广记,曾听张永宝言及过峨眉拳术中有一门功夫叫桶子功,擅长发莽牛劲,名噪一时。据传这门功夫是峨嵋老祖领悟自道德经中一句话:虚胸实少腹,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君子在腹不在目,涤除玄鉴,能无尘乎?由这句话领悟出养气忘言守,将心为不为的拳意,是真正将气功应用到拳法中的功夫。

    霍先生此刻血虚气实,通身膨胀,半蹲在那里仿佛一只大蛤蟆。这却是长白拳中的树蛙式,看似粗鄙丑陋,但其实攻守咸宜非常实用。是长白采蔘客们根据当下已灭绝的一种体型巨大如兔的长白虎纹树蛙捕食动作所创的一记怪招。那长白虎纹树蛙在三百多年前在长白山里还算寻常可见,此物性情凶悍,最嗜吃蛇鼠等小型活物,平日里爬到树冠上在阳光下暴晒,把血晒热了,积气而动,不动则已,一动必如天雷袭来,只要能入口的猎物,便能鲸吞。

    李虎丘任其将气功运至完足,他就站在那,不丁不八,看上去无招无式。体内却已是心意涌动,这几日与古青鸾双修,借她的阴气模拟聂啸林的手法,在丹田中自行凝聚一团气血。这一刻已被虎丘以心潮化开,血气贯通全身,劲道直达指尖。虽只有一击,但这一击却有石破惊天的威力。

    霍先生动了,一动便是风雷势!双腿猛蹬地,竟将大理石板铺就的地面蹬出两道深沟,动作之快,迎面激来的风竟将他的胡子头发吹的形同旌旗迎风,他的胸膛起伏口中不住的发出闷吼,正是气足难守发音外泄的特征。他把双手迎在前锋处,直取李虎丘的前心,却是受了贼王刹那间心胸震动发出的擂鼓之音的牵引,扑击而来意在击水断源头。

    李虎丘发出了领悟散丹田气血之术后的升级版圆满技,弹指惊龙。贼王的体力只在绝顶境界,这一招之所以能发出超越本身极限的力道,诀窍尽在一个弹字上。一支弓箭由人力徒手掷出,强极者也未必能掷出百米,但若借弓来射出去,便是普通人也能把一支箭送达百十米之外。弹指惊龙的原理便是将自身的手指当做箭矢,激发心血之力弹射而出,李虎丘自从创出这一招便一直在不断琢磨,在这一招的领悟上日渐精进,渐至气血合一之境,上次误打误撞竟发出了一记指尖隔空劲,虽然威力不能与董兆丰那真正能用作伤敌的拳掌打出的隔空劲媲美,却也绝非寻常可比。

    指遇掌,隔空气爆,一股巨力势不可挡将气爆的威力驱散,余勇犹存,硬是将李虎丘震的飞退数步。霍先生二目浸血,浑身鼓胀如蛙,一身漂亮的唐装被撑破,露出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雄健身材。李虎丘面色惨白,嘴角溢血,指尖剧烈颤抖与之对视。霍先生忽然发出纵声大笑,那笑声穿金裂石,直冲云霄,豪气干云。笑罢说道:“我若年轻三十岁,这一下至少能还你一条手臂!”李虎丘面露敬意,道:“霍先生这一招已近乎神技之道,令晚辈十分佩服,我输的心服口服,先生可以上路了。”

    霍先生面露满意之色,点点头道:“多谢。”言罢,转身来到乔定波面前,推金山倒玉柱,跪拜在地,道:“东翁多保重,霍振山先走一步了。”五官七窍一起喷血,仰面后倒死在当场。此人一死,乔定波如断双臂。

    乔定波看着满堂尸首,这点血腥场面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他看上去依然平静,气愤过后反而面色如初。遥想当年骑风口战役中他曾率领的八路军青年教导团迎击日军一个联队,两千多弟兄最后只战剩七十九人,当时他浑身上下受伤二十余处,伤口尽在身前,战至昏迷不醒。血他见的多了,对生命他更要比绝大多数人豁的出去。就算今日枭雄迟暮已至末路,他依然无所畏惧。这条晋省老土龙须眉乍起,往前一步逼近至李虎丘面前,苍老刚劲的声音吼道:“来啊,小子,把我也杀了,你不是要大开杀戒灭我满门吗?看老子会不会皱一皱眉头?今日你不杀我,纵然我从此一蹶不振,也会拼尽全力盯死你!”

    李虎丘静默听着,直到他吼完才说道:“我杀你不杀你有区别吗?你愤怒并非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又败给李厚生一次,你已风烛残年,这一败便是最后绝败,你活下去跟死了唯一的区别就是多了三寸气在,你要凭这三寸气盯死我,呵呵,李虎丘顿了一下,笑道:今晚过后,无论你做与不做盯或不盯,自会有人会盯上这件事大做文章,但那又能怎样呢?我从江湖来回江湖去,这世上想盯死我的人不知凡几,但真正做到的目前为止却还一个未见,所以,乔老爷子,回见了。”

    ??

    离开的路上东阳对小虎哥放过乔定波一事有点想不开,虽然之前小虎哥打过预防针说有意放过乔定波,但东阳杀性起了,便又觉得虎哥之前的想法有些偏软。于是便问:“虎哥,咱们左右都已做了强盗杀人放火的勾当,干嘛不索性宰了那老货?你不也说过能养出乔宝山父子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虎丘知道东阳的杀性重,这孩子心狠手辣,一顿乱枪眨巴眼儿的功夫打杀了十几号人,还觉得不过瘾,本着除恶务尽不留后患的原则还要把乔老头也吹灯拔蜡了。这心思倒是不难理解,但他却不知小虎哥还有更深层的想法。乔家势力不小,在晋省的根基未损,乔定波若在还能弹压稳定住,成一方势力。如果乔定波就此殒了,势必会让乔家二代的杰出代表乔宝峰上台,而失去老辈人庇佑的乔宝峰同时也失去了问鼎的可能,他一定会放弃独立的山头,转而投向某一方。李虎丘虽然是江湖人办江湖事,但毕竟出身李家,做事情还是要给老李和大李留点余地。

    李虎丘说:“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世道,就算是强盗勾当也要讲究些智慧和原则,一味的胡杀乱斩可不行。”

    燕东阳心道,你杀乔宝山父子的时候怎么不这么想问题?嘴上不说,心里自有想法。李虎丘对这位肝胆相照的兄弟的脉早摸的一清二楚,继续说道:“什么叫强盗?杀人放火不过是低层次的做法,是不得已为之,那些当官的,个个肥头大耳,却不知忧国忧民,只会欺上瞒下,贪污受贿,剥削百姓,难道不是强盗?那些文人教授,呼朋引伴,把持机关,歪曲法理,谄媚权势,颠倒黑白,弄得人家破人亡,难道不是强盗?那些公子哥,依仗父兄权势,横行无忌,欺男霸女,巧取豪夺,老百姓无处申冤,相关部门不敢过问,难道不是强盗?还有那些商人富贾,虽锦衣玉食,但心如蛇蝎,囤压居奇,克薄工仔,以次充好,以旧充新,大斗进小斗出,难道不是强盗?时代很复杂,就算做的是强盗勾当也不能掉以轻心胡干蛮干,因为咱们的对手是一群特殊的强盗,他们的游戏规则看似文明,其实内在里比咱们要肮脏复杂百倍。”

    燕东阳听虎哥说的头头是道,禁不住跟着频频点头。李虎丘每说一种强盗,东阳便在心中骂一句该杀,说到最后时已是心悦诚服,说道:“虎哥我错了,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我的老班长陆长鹏活着的时候曾跟我讲过伟人的话,今日暂时的撤退是为了明日更大踏步的前进!这叫战略迂回。”李虎丘笑道:“知错就改便是好同志。”东阳没有笑,认真的问:“现在去哪儿?”李虎丘道:“该回去见见你的干姐姐了,接下来恐怕要亡命天涯一阵子了,担心赶不上她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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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巽欲散,方生方死若梦蝶
    今日二更一万一千字。诚心求增加几个订阅。

    李虎丘携燕东阳于翠松园屠‘刀’事件第二天。没有想象中铺天盖地的的新闻报道和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全城大搜捕。新闻单位对此事从装聋作哑到小范围谨慎报道,这一过程便用了三天。安全部门对此事讳莫如深的态度,有关领导和相关部门这华夏官场应付突发事件的两大杀器同时出现在新闻报道中,更将这件事搅合的云山雾罩。这其实只是外界的表象,实际上在高层之上,较量异常激烈。公安和国安的几位大佬一直在开会研究翠松园事件,总揽两大部门的蒋部长主张务必将凶手缉拿归案,彻查此案人前背后的来龙去脉;主要负责社会治安和公众安全工作的秦副部长则主张这种穷凶极恶嚣张残忍的犯罪分子实在没有必要活捉,一旦发现踪迹立刻击毙了事;只有新晋提拔的特委稽查司的副部级司长端木野认为当前最重要是先把人找出来,凶手明显非同寻常,不管是杀还是抓都绝非一言而就之事。于是蒋部长说言之有理,秦副部长则更直接的说端木司长是刑侦大师,此案非特委出手不能侦破。蒋部长发言强调了和谐稳定和大局观的重要性。接着是秦副部长重点阐述了法制工作的严肃性和神圣性。端木野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把秦老虎和楚烈叫来,非常认真严肃的说:“此案交给你们两个携手来办,记住了,绝不能徇私!”

    楚烈摩拳擦掌,秦老虎则连连叹息。楚烈说:“抓不住他我就不回来了。”秦老虎已经是快退休的人了,讲话早没什么顾忌,说:“那你小子干脆辞了这边的差事算了,老老实实去武警部队教拳去。”接着提条件:“让我去梦-岛成功的希望都没有,而且完全没有必要!”

    秦老虎口没遮拦并非一天两天的事情,饶是端木野对秦老虎向来敬重,也能理解他的个性,这番话一入耳也禁不住勃然变色,怒批道:“老秦,你还是不是个党员?你是不是忘了要维护法律尊严的誓言?你,一拍桌子,你给我住口!”秦老虎咧嘴一笑,冲一旁做记录的端木静说道:“丫头,看见没有?不管是找男人还是交朋友,都不能找当官的,说翻脸时瞪眼就拍桌子,张嘴就能上纲上线。”端木静微微一笑。端木野板着脸,道:“这次抓捕那人的行动小静也去。”秦老虎一愣,问道:“老端木,你脑子进水了咋的?那小子是什么德性的主儿,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小静去能帮上什么忙?”端木野瞅瞅他,冲端木静努努嘴。端木静道:“是我主动要求的,他看见我在便不会起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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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后出了正月便是二月二,虎丘生日这天难得消停。连着几天陪萧落雁大隐于红墙大院内,任凭特委的同志们胆边生毛也不敢进这里来调查。

    萧落雁已是九个月的身孕,这丫头争气,一怀便是一对儿,营养享受退休老首长的待遇,号称正部级大厨的萧朝贵亲自打理她的饮食,落雁自知怀的是双胞胎,总怕孩子营养不够,餐餐使劲儿的吃,把个昔日美如仙玉的落雁佳人吃的快成个球儿。言语间任谁都不许提胖,圆,球,一类的字眼,当面说了保证两三天不理人。虎丘这几天始终是小心伺候,真可谓是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的宠着。萧落雁心中感动,这一天趁着虎丘生日,居然把陈李李给请来了。只说一直这么霸着他不太好,甭管怎么说这件事怪不得人家女孩子。又说是看在虎丘连日来表现不错的份上。

    其实这件事的背后另有个原因,小狐仙乃堂堂南洋洪门总会的小公主,家资巨富,论身份讲地位比模样无论哪一样配虎丘都绰绰有余,自从做了这个没名没分的摆酒,进门后对萧落雁一句怨言没有,来到燕京之后,当天便不顾疲倦前来拜访,萧落雁给了那么大一碗闭门羹,只是欢声笑语中默默咽下。然后便是三天两头的打电话关心萧姐姐身子如何了,爷爷的身体安康否。人心也是肉长的,萧落雁这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女性,尽管对于虎丘的风流行径深恶痛绝,却也不禁被这来自南洋三妻四妾之地的小狐仙给感动了。

    陈李李从小生活的环境中对男女之事便是持相顾自愿妻妾无碍的态度,她心甘情愿跟着虎丘来华夏寻求浪漫的爱情,只要能得偿所愿,便是多付出些辛酸却也不在乎了。更何况虎丘曾为险些累死,这般深情不强似那些所谓一夫一妻,其实不过是拼凑来的婚姻关系百倍?所以陈李李对萧落雁请她来一同为虎丘庆生这件事只有开心不已,哪里会有半分廉者不受施舍之念。接到萧落雁的电话立即带着妮娜欣然到来。

    来燕京两个月,陈李李也有四个月的身子了,身材已微显发福。萧落雁拉着她的小手带她参观李老家的后院暖棚,那里有她亲手种的草莓,已结了青涩的果子。落雁请她尝尝,李李却似对李厚生一年四季离不开的辣子更感兴趣。落雁高兴的说酸儿辣女,这一下姑娘儿子都齐全了。李虎丘小心翼翼跟在后边随叫随到的伺候着,听见这话不禁心情大佳。自此安然住下,更绝口不提离开燕京一事。

    人都说乐极生悲,其实也有生喜的时候,这一天萧落雁大概是发现陈李李那曼妙绝伦的身材也已开始变形,心情奇佳的缘故,又或许是情绪有些高过头了,正兴奋的摆弄虎丘那些姑姑们送的小衣服小棉袄时忽然感到肚子一痛,竟似有将要临盆的征兆。李厚生闻讯后,这百万军中叱咤风云的人物竟有些不知所措,反倒是近日一直在这附近住的燕雨前听到消息后立即赶过来,忙安排车将早时刻准备好的燕京城内最好的妇产科医生请来。

    这一生便是七八个小时,李援朝接到通知立即越级搭专机赶回来,他进院的时候才生出了第一个。洪亮的婴儿啼哭声入耳,李援朝兴奋的一把抱住李厚生,热泪盈眶,高兴的说:“爸,我也当爷爷了,您当太爷了,咱李家绝不了后了!”李厚生也重重点头,连连说好。门一开,燕雨前从屋子里走出来,对讪笑迎过来的李援朝看也不看,径直来到李厚生面前,道:“恭喜老爷子,是个男孩儿,您给起个名吧。”李厚生看着面前有大恩于李家的中年女子,她看上去只有三十岁左右的面相,哪里像年过四旬已当奶奶的人,与援朝匹配正是珠联璧合。他们又本是有情人,闹到如今这地步却是何苦来哉。李厚生想到这里,说道:“这名字还是让孩子的爷爷奶奶给起吧,我就是一老文盲,起不出什么高明的名字,你看看我这几个儿女,不是援朝就是抗美的。”

    燕雨前微笑说都听您的。这才转头看了一眼李援朝,堂堂巡狩东南的一品大员,年仅四十三岁的部堂高官,竟被这一眼看的低下头不敢对视。燕雨前黛眉微蹙看着他,问道:“说句话吧,抛开咱们俩的事情不谈,孙子你总不会也打算丢下不管吧?给孩子起个名吧。”李援朝抬起头眼中愧疚之色一闪而过,正酝酿着叫什么好,忽听屋子里又传婴孩的哭声,惊回首间,燕雨前已转身回屋,只留下个背影令他怅然一叹。

    燕雨前赶忙回身进了堂屋,先在炉前暖下身子,套上无菌服,然后才迈步进了里屋,问:“怎么?又生了?”老大夫扶着腰站起身说道:“您妹妹的体质非常好,又给您添了个大外甥。”燕雨前尴尬一笑,道:“这是我儿媳妇,我其实是孩子的奶奶。”一句话把大夫惊的一愣,讶异道:“这可看不出来,您刚才里外忙活半天也没说句话,我一直当是她姐姐呢。”又道:“既是这样,那我更得恭喜您了。”燕雨前点头一笑说谢谢。看了一眼始终在落雁身旁陪伴,与落雁手拉手的虎丘,心道,这坏小子虽然胡闹些,但就这份细心和担当就要强过他那混蛋爸爸百倍。

    女人生孩子等于是鬼门关前走一遭,萧落雁纵然营养充沛体力极佳又有虎丘相伴鼓励,生下第二个孩子以后仍不免累的虚脱了。连负责接生妇产科老太太都说这么大的一对儿双胞胎,她干这行快四十年了也是第一回见,前边的六斤多,后边这个更离谱,竟有近八斤,比人家怀一个的还大,产妇居然能够顺产生下来,真是很了不起。不止是她,一旁伺候医疗器具准备手术剖腹产的一干大夫和护士们也是赞叹不已。

    萧落雁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燕雨前主持大局,指挥虎丘把孩子抱到落雁怀中,每人吃几口初乳。又让老大夫仔细为萧落雁做了检查,李虎丘眼见萧落雁给两个儿子每人喂了几口初乳后睡过去了,才起身向所有人道谢。这时候才有人注意到眼前的年轻人似乎有些眼熟。但又一想又觉着不可能,老首长家里怎么会有通缉犯?

    等屋子里的人安顿好一大两小三个重点保护对象睡下时,李厚生父子在另一间屋子里已把名字酝酿好了,大的叫李一鸣,小的叫李二虎,老大的名字是李援朝起的,老二的名字不用问自然是连私塾都没读下来的老爷子起的。老爷子其实只是没上过几天学,但真实的文化水平绝不低,解放以后又是财政部长,又是组织部长的,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怎么可能胜任?只是他的学问都是人间大学世情练达的大文章,起名这种小事情还真不是他擅长的。等萧落雁睡醒了,虎丘拉住她的小手,温柔的情话不要钱的说了老半天,直到此刻,他们才似突然醒悟自己已经是为人父母的人了。回想当初雪洞奇缘,再到晨光初会,种种浪漫激情终于结下今日果实,两个年轻人不禁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动过后虎丘把两个名字向孩子妈做了汇报,落雁抿嘴一笑有点言不由衷的说:二虎就二虎,挺好的,孬名好养活。又道:看来爸对老大的期望很高啊,一鸣,这个名字起的好。李虎丘说,主要是孩子他爹注定一辈子没啥大出息了,李援朝只好把目标转移到孩子身上,不过你放心,有我在,天下没有任何人能勉强你和孩子们做你们不喜欢的选择。萧落雁望着床上正酣睡的粉雕玉琢的两个小家伙,幽幽道:这辈子算是套牢在老李家啦。

    接连几日,婆家人霸占着孩子和大人,连一向对虎丘没什么好感的姑姑们也都喜笑颜开的带着各种各样婴儿用的到的礼物来看过落雁和孩子后,接下来轮到落雁的娘家人了,落雁在李厚生的家里生产,萧家的人就算再怎么想把娘俩接回娘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这些天来,老爷子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两个重孙子来,把孩子接回萧家,这话谁敢说出口?连萧老将军都只能嘿嘿笑着隔三差五来报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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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董兆丰去年在东南曾对虎丘说药医不死人,李厚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药石无效的阶段,看似健康,其实体内生机已近耗尽。后来聂啸林也说过类似的话,只是聂啸林甚至能把时间计算的更精确。其实还有一个人也能看出眉目来,此人便是谋门当代老祖谢炜烨。于是京城里上层圈子里开始出现一个流言,那位硕果仅存的第二代领导集体的三核之一李厚生要挂了,大家伙有仇有怨的现在要提早做准备了。那个李虎丘便是最佳攻击点。

    高一凡早从有心人那里将李虎丘那晚做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当年因为杨牧峰事件对虎丘怀恨在心的杨家也知道了那件事;因张天明之死让历来在政法战线有很深厚影响力的张家同样很关注这件事;这些人都在等一个消息。一个通过多方渠道被证明过无数次一定会在近期传出的消息。那些人中也包括楚烈和秦老虎等几名特委人。楚烈等的着急,秦老虎就告诉他,快了,没有几天了。这老头抱了重孙一高兴,才多挺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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