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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走过青春岁月

    李虎丘听的很清楚,这小商贩显然是道上走过的,刚才几句话的意思,小嫩牛子说的是李虎丘是个没经验的小孩,身上水儿不错,说的是他身上的玉佩很透。探道就是打听路,绕扯就是引瞎道带没人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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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虎丘坐在梁子蹬的三轮车后头,四宝在车后边跑着推。他手里摆弄着四宝随身带着的囊子,有些神不守舍。就在几分钟以前,他刚遭遇了一次抢劫。前边蹬三轮的问候了李虎丘的姥姥,后边推三轮的问候李虎丘的大爷。京城人素质高,一般不怎么爱问候母亲大人。不像东北人,张嘴就是妈巴子的。李虎丘没跟这哥俩计较,只是伸手夺过四宝赖以成名的兵器,踢断梁子随地捡起的棍子。哥俩儿顿时明白踢到铁板了,立马儿认怂。李虎丘也没打算报警,还是那个要求,让二人给领个路。

    燕京人其他不敢说,就是嘴贫能侃。这哥俩,四宝是个闷葫芦,属于手黑话少那种人。长得精瘦一头长发的梁子却生对了地方。练成了一嘴的京片子,特能白话。

    “您是打算上琉璃厂卖这块玉的吧?”梁子先来个投石问路,随口问道。

    李虎丘不置可否,道:“久闻那儿的大名,随便过去看看,涨涨见识。”

    梁子道:“您是东北人对吧?一听您这口音就是打北边儿来的,告诉您吧,那边没几样真货,几家儿大店收货的价格也低,您要是信我话,您就奔潘家园,那边有地底下的货,几家大买卖也敢收东西,给的价也高。”

    李虎丘没搭茬,正琢磨事呢。梁子这点心思他不用想也猜的到。这路人在江湖上叫蒙事儿的。梁子还觉着李虎丘只是个身手厉害初出茅庐的小孩。他不甘心,继续道:“前些日子也是一个东北老客,带了一幅古画,叫步辇图,说是宋朝米芾仿的,值老了银子了,结果在琉璃厂的古宝斋被说是成假的,那老客不辨真假,最后把老山参卖了个萝卜价儿,后来古宝斋那孙子把画送到福德行,一下卖了一百六十万,整整是收的价儿三百多倍!您身上的玉佩我一打眼就看出来不是凡品,您要是打算卖,可千万别去琉璃厂,我给您介绍的地方一准儿公道。”

    这家伙的碎嘴子口才着实了得,但骗术却没有丝毫新意,李虎丘懒得听他念经似的讲起来没完。懒洋洋道:水贼过河,甭使狗刨,大家都是吃江湖饭的,给你们留着面子呢,该去哪就去哪,咱痛快点省事儿,你是不是以为我真是个嫩牛子?

    这番话说的软硬相得,火候老道。显然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能说出来的。

    梁子心里叫苦,暗道,哪里来的小鬼,听这话口儿的意思还是个老江湖,看来今天是没什么油水可捞了,还是小心伺候吧,别回头钱没弄到,再挨顿揍,那就亏大发了。

    爱动的人管不住腿,爱说的人堵不住嘴。梁子不指望在身后这位爷身上赚便宜了,却还是板不住神侃的**。又跟李虎丘说起了燕京的胡同来。未曾开言先叹气,李虎丘坐在车上没捧他的哏,他自己给自己捧哏,道:“您猜我为什么叹气?”李虎丘照旧不上路,沉默以对。梁子也不在乎,接着道:“要说咱这燕京城什么最多最有特点?”四宝在后边接道:“当官的最多,胡同最有特点。”

    有人捧场,梁子接着说道:“咱老百姓有句话叫,燕京城里胡同多,有名的三千六,没名得赛牛毛。”李虎丘到底年少心性,刚才还在寻思找金川算卦的事情不靠谱,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会儿听梁子说的有趣,来了兴致,随口问道:“有名的胡同都有什么名儿呢?”

    三轮车此刻正穿梭在胡同里,老路旧墙,墙内伸出的春藤,老城正焕发新绿。远处有机器轰鸣声入耳。梁子恼恨道:“姥姥的,又在那扒他祖宗的坟茔呢,一群石头缝里蹦出来红疙瘩,这哪叫建城,分明就是在拆城,好东西全毁了。”四宝在后边说道:“你小子能不能少扯这没用的,书没见你读多少,管的事儿可够宽的,还敢管到政府身上,你忘了你老爹的下场了?”梁子回嘴道:“你丫闭嘴!”又回头冲李虎丘笑道:“我还接着给您说说京城的胡同。”

    梁子说了很多,李虎丘只记住了珠宝市胡同,武王侯胡同等几个有限名字,据梁子说,这些地方都是藏宝之地。住的人家在过去也都是非富即贵,淘老货在这些地方寻摸,靠谱。

    说笑之间,气氛融洽许多。琉璃厂在望的时候,天已经近中午,李虎丘下了车,按照梁子的指引走向琉璃厂大门,出去几步,忽然心血来潮,站住回身,道:“听你讲话不像个门子里混的,如果陷的不深,就别在这条道上混了,怎么不能吃上一口清白饭?你好像对古玩行挺在行的,我对这个特感兴趣,不如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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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古玩人生
    琉璃厂西至宣武区的南北柳巷,东至宣武区的延寿寺街,长度有八百米。以其为中心,附近的街区又有无数大小店面和散落在各处的摊贩。把这些全算到一处,便是广义上的琉璃厂。此地藏风聚气,古意盎然,堪称华夏古玩界一块风水宝地。几百年来,数不清有多少行内豪杰在此一朝之间成就财富梦想,又不知有多少名匠大师在此一朝打眼毁了一世英名。

    李虎丘打发四宝离开,留下梁子跟他去吃饭聊天。四宝虽然不情愿,但奈何人在矮檐下怎敢不低头,李虎丘拳头大,占着理,真跟他们较真儿,这二位就得倒大霉。目送四宝蹬着三轮离开,梁子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之意。李虎丘道:“刚才你们跟我动手时,我就注意到你没有伤人的打算,看起来你在你们那个群体里不大得意呀。”

    梁子叹口气,道:“您圣明,我这点愁事全搁脸上摆着了,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吃上这碗饭的,就像您说的那样,但有一条路走,谁不想吃一碗清白饭?”

    李虎丘一招手,道:“走,你带路,寻摸个地方,咱们边吃边聊。”

    小酒馆里,李虎丘点了一盘猪耳朵,一盘酱驴肉,又要了两个小炒,一瓶二锅头。二人对饮,李虎丘问道:“我听你的话头是常在古玩行里混的,想跟你打听个人,这个人姓金,绰号金三爷,你知道不知道?”

    梁子闻听顿时一愣,迅速点点头,道:“琉璃厂多宝楼的东家嘛,古玩行里的大拿,国宝级专家,专门走海外路子的,四九城行里人没听过他老人家大名的可不多。”这下轮到李虎丘愣神儿了。他没想到金川在这行当里居然有偌大名声,最初设想的要花一些力气才能找到的,现在看唾手可得。梁子问道:“怎么?您认识金三爷?还是说您打算把您身上那块玉卖给金三爷?”

    李虎丘笑而不答,反问道:“你知道多宝楼怎么走吧?”梁子道:“知道,咱们这就过去?”李虎丘道:“不忙,知道地方就好办,先吃饱喝足了再说,我还好奇你是怎么混到那伙人中间的,四宝说你老爹什么下场,这话是啥意思,跟我唠扯唠扯你家的事儿。”

    梁子本身就是话唠,又常年憋着一肚子怨气,有人勾搭他打开话匣子,江湖经验少又有些书生意气的他,便滔滔不绝的讲起来。

    梁子的故事很有些华夏特色,心酸,却不乏感动。原来梁子的父亲叫梁思汉,解放前曾担任燕京文化局博物馆专员,解放后依然从事相关的工作。因为强项抵制破四旧,在那段特殊时期被收拾的挺惨,但老先生是个纯文人,政治上的迫害并不能让他低头。在那个时期,他曾经冒着巨大风险保存下来很多重要的文物。十几年前梁思汉被平反后,国家文物局成立,梁思汉成为了新时期首批文物鉴定专家。他无偿的将个人收藏的文物捐献给国家博物馆。从那时起便致力于回收和保护文物工作。

    古玩这一行里规矩很多,收藏界里的专家之间常因这些规矩而产生龌龊。比如以为藏友找到某专家,请人家鉴定手中的藏品真伪与否价值几何。该专家打眼了,把真的看成了伪的,或者那专家出于某种私心故意把真的说成伪的,总之是结果不尽人意。这藏友不甘心,便又找了另一位专家,而这个专家却证明东西是真的,价值很高。这样的情况下,这两名专家之间便产生了矛盾。因此,很多专家是不太愿意接别人鉴定过的东西的。梁思汉却与众不同,这老头性子倔强,品性刚正。每遇到有藏友登门求教,从来知无不言,无视那些行业潜规。因此他得罪了很多人。

    梁思汉曾言道:古玩鉴定只有正误、对错、是非,没有专家、学者、权威!摆什么臭架子、装什么死皇帝!在恢弘浩瀚的历史面前、在摄人心魄的艺术面前、在鬼斧神工的工艺面前、在真假是非莫辨的客观真实面前,无论你是学富五车的专家,是汗牛充栋的学者,是德高望重的权威,还是目不识丁匹夫,都是小学生、都是活孙子!当今的所谓古玩鉴定专家们,也都不过是只信眼睛、只信自己、只信理论而根本就没有抓住古玩本质特征就敢、就能、就可以生搬硬套、妄下断语的历史屠夫、艺术莽汉而已。这番话无疑是犯了众怒的。

    大约一年前,有南方客来到博物院,带来一尊唐代藏金佛。指名道姓请最擅长铜金器的梁思汉鉴定估价,并表示价格合理会考虑优先卖给国家收藏。梁思汉欣然接受了这个任务。却不料想,这件事竟毁了他一世英名,让他再无颜面在古玩行里吃饭。

    当时那个南方人拿来的那件器物,不管是形制还是包浆,材质,工艺都完全符合唐代藏族的文化特点。梁思汉见到此物后大喜过望,因为这东西居然是文成公主和亲的聘礼之一。不管是造型的精美程度艺术价值,还是它的历史价值,都当得起国宝级的文物。梁思汉经过仔细甄别后断定此物是真,并代表博物院跟此人签订了收购协议,以八百万的价格将此物买了下来。

    东西入馆后第二天,梁思汉突然接到通知,说有几位专家发现了昨天他收下的那尊佛像有问题。他听后不敢怠慢,忙赶到单位。这才得知是杂项组的匡茂奇在入库前仔细甄别了一下这件器物,结果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很快便联合了其他几位专家一起重新鉴定,最后众人一致断定此物是高仿赝品。

    李虎丘听到此,心中一动,暗自琢磨,这件事透着蹊跷古怪,按照梁子的说法,梁思汉能多次否决别的专家判定的东西,可想而知其在行业内的地位和业务水平。这样的人明知道自己树敌太多,做事的时候肯定会加倍小心。虽说古玩行里没有一辈子不打眼的高手,但他打眼的几率决不会高,在头脑清楚面对重大文物的情况下打眼,可能性就更低了。这件事听着就像一件针对他的阴谋诡计。他不禁问道:“你老爹当时身体状态可是不佳?或者眼神出了问题?”

    梁子摇头道:“一听您这么问,就知道您是个明白人,这件事就是他们针对我爸爸搞的阴谋诡计,那个南方人就是他们找来的托儿,我估计是个变魔术或吃三手饭的梦-岛补救的机会都没有!不久便传出消息,说是我爸跟南方人合伙骗了国家八百万,有意用高价收假文物。”李虎丘道:“无凭无据的他们这么说也是白搭,除非那个真东西被找出来,再诬指你爸跟那个南方人合作,才会更有说服力。”

    梁子露出惊讶表情,随即恨声道:“您猜的一点都没错!后来,那件真佛竟被匡茂奇找到了,他在专家例会上拿出南方人的录音资料,哎!从那以后,我爸在这行当里的名声就彻底毁了,他一时抑郁,没过多久就病倒了,我从小跟他学着吃这碗饭,他这一倒下,那些专家们又怎会容得下我?所以,我也跟着被踢出了这一行,实在没办法了,我才跟大林子他们那些旧货贩子混到一起,他们需要我的眼力,我则需要赚钱给我爸看病,老爷子一辈子的积蓄都拿来赔给博物院了,我们家全部藏品都被搬空,才算填上那个大窟窿。”

    李虎丘同情的看着梁子,忽然很想帮他一把,暗自掂量一下跟金川的关系,觉得还是比较有把握的,随即说道:“原来如此,不瞒你说,我跟金三爷的关系匪浅,回头咱们找到他,我给你搭个桥,争取让你还在行里吃饭,至于成不成的要看你的水平了。”梁子听了,忽然离席来到李虎丘面前,屈膝便要跪倒。

    李虎丘吃了一惊,赶忙拦住他。

    梁子道:“别看您年纪不大,但我通过咱俩这一上午的接触,我看出来了,您不是一般人,金三爷的来历我也略有耳闻,所以我相信您能在金三爷面前说上话,假如您真能让我回到这行里来,我梁国宝这辈子念您的好儿。”李虎丘道:“举手之劳,一句话的事情,当不得你这番厚意。”

    吃完饭,李虎丘随着梁国宝走进琉璃厂主街。举目环顾,但见路两旁店铺林立,书画飘香瓷玉留韵。店门口的牌子上多数都带个宝字,艳阳高照的天气,很多店主甚至将一些物件和柜台摆到外面来。梁国宝轻车熟路,引着李虎丘径直来到多宝楼。李虎丘一看这店名,心中不由暗想,这便是盗墓贼起的名字,俗气却透着底气十足,不似那些文物混子伪文人开的店,都爱文绉绉的叫什么荣宝斋,汲古阁,隐宝居之类的。

    二人迈进店里,忽听一人叫道:虎丘兄弟!李虎丘循声抬头往里看,只见一名青年男子,带着金丝眼镜,正站在柜台后,面露忧色看着李虎丘。李虎丘见此人不由精神一振,道:“哈,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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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寻人不遇,不期而遇
    多宝楼的查柜正是书生王茂。李虎丘跟他算是旧相识,因此很好沟通。当场说明来意,连同梁子的事情一并说了。王茂听罢,点头道:“这位梁先生的事情好办,可以先在多宝楼帮手,您擅长什么物件,回头咱们挑几件请你给搂两眼,看看你的眼力,也好给您安排合适的位置。”又对李虎丘道:“虎丘兄弟,你的事情,咱们借一步谈。”

    “金师傅遇上一件麻烦事!”王茂愁眉苦脸边往后走边说道:“他老人家已经被捕十几天了。”

    李虎丘一皱眉,忙问:“出了什么事?”

    “一言难尽,你听我慢慢跟你说。”王茂招呼李虎丘后堂看茶,道:“前一阵子文物部门在豫省发现了一座大墓,据说是东汉靖远侯古墓,打开之后发现已经被摸金客光顾过,公安部杨牧峰副部长受命主持此案,很快查明这案子是金师傅多年前所为??????”

    李虎丘听了,勃然站起!猛然想起兰青峰之死,心下豁然明白。杨牧峰这便是要彻底跟过去告别了,他想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牵忌的做官。兰青峰之死,斩断了他在黑道上最后一根风筝线,现在,同样洗白了的金川便是他在白道上的眼中钉。想到这,李虎丘忽然省起,金川被捕的诱因正是他杀死兰青峰。兰青峰之所以留下金川,多半就是留下他配合自己牵制权柄日重越来越想跟过去彻底告别的杨牧峰。

    一想到是自己连累了金川,李虎丘不禁心急如焚,在屋子转了几圈后,说道:“王茂师兄,金师傅的事情到了哪一步了?”王茂愁眉不展,道:“这件案子对外是封锁消息的,我托了好多人,但没人敢帮忙,金师傅曾说过,摸金行里的人一旦现眼,就别指望谁会出手帮忙,谁出手谁就得陷里头。”

    李虎丘肃声道:“王师兄,实不相瞒,这件事跟我还有些关联,杨牧峰跟金师傅他们本是师兄弟,步非命和郝瘸子都死了,前些日子兰青峰又被我杀了,现在活着的人里,知道杨牧峰黑暗内幕的人只有金师傅,所以他才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一心要置金师傅于死地,这件事因我杀死兰青峰而起,我绝不会坐视不理,咱们共同想办法救金师傅,我现在最想知道金师傅被羁押在什么地方?”

    王茂被李虎丘的话吓得够呛,用惊骇的目光打量着李虎丘,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色。“你说你杀了兰师傅?怎么可能?”王茂吃惊的叫道。李虎丘摆手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还是跟我说说金师傅被关在什么地方吧,黑的白的,不管用什么方法我得进去看他一眼,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法子能把他捞出来。”

    王茂说道:“自从金师傅被带走,就一直不允许任何人探视,甚至连羁押的地点都没告知我们,老六这些天一直在外头打听消息,到现在也没个准信儿。”

    李虎丘凝眉沉思,杨牧峰的目的是堵住金川的嘴巴,肯定不会给金川开口说话的机会,想通过正规渠道见到金川,除非有比杨牧峰更大的人物出面,如果不走正规渠道,就只有自己寻到地方摸进去。前者他倒是有一条路子可走,但一想到李援朝有可能还会以此为由对他提要求,他便一阵阵犹豫,而且他想到如果总因为江湖上的事情去找李援朝,那他前些日子在宋三一案上表现出来的让李援朝放心的东西恐怕全成了无用功。他甚至想到,李援朝会因此把他强行留在身边。见识了兰青峰的绝顶武力后,李虎丘已明白这世上强中更有强中手,就算李援朝身边没有能留住自己的人物,那位三巨头之一的爷爷呢?董兆丰师傅不就是专门警卫这些中央大干部的吗?李虎丘想到这些,决定还是先不惊动李援朝为好。他想自己先打探一下虚实,看看有没有可能把人给弄出来。

    李虎丘交代王茂:“王师兄,杨牧峰和金师傅是师兄弟这件事千万不要传出去,假如金师傅现在还活着,这个消息没泄露出来就是唯一的理由。”

    王茂问李虎丘在哪里落脚,李虎丘说,暂时还没有地方,但决不能去金师傅家落脚,不能被杨牧峰知道他已经到了燕京,并且正打算插手这件事,否则,很可能会因此要了金师傅的老命。

    从多宝楼离开的时候,梁子家学渊源基础眼光都不错,他告诉李虎丘,他被聘请为多宝楼的二查柜。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李虎丘也替他高兴。梁子道:“全凭您的面子,多宝楼在京城古玩界论名气虽不是顶尖拔份儿的买卖家,但却常有轰动宝物现身,在圈子里是公认的有真东西的大买卖家,能到这里继续吃这碗饭,您不仅是帮我找到了饭碗,还间接成全了我爸的心愿,所以,请您无论如何也要到我家里吃顿饭。”说到最后一句话时,梁子竟已哽咽,可见,能回到古玩行里,对他而言意义之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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