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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风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漠青鸿

    柳沁跑到周夫子身边,将周夫子近距离的打量了一番,单从卖相上看,老师还是蛮不错的,长得白净,又斯文秀气,特别是身上的儒雅气质,很能打动人。

    唉,也不能怪翠柳,若是自己处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只怕也会情不自禁喜欢上老师。

    周夫子被自己的学生这么目光灼灼的盯着,虽然是个娃儿,也不由有点脸红,侧侧身,咳嗽了一下,这才开口问道:“姑娘可是有事?”

    “也没什么,沁儿只是来跟老师说一声,以后翠柳翠羽就不来上课了。”

    柳沁边说边紧紧盯着周夫子的眼睛,想看出他眼里的波澜。

    “不来?”周夫子正整理书本的手停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拿起笔,“为师知道了。”

    没有问为什么,垂下的眼睫也挡住了柳沁的窥探。

    提笔似乎想写什么,却又放了下来,低头沉思了会,再抬头时,眼里一片清明,声音柔和,“姑娘还有事吗?”

    “老师,你想师娘和弟妹吗?”

    周夫子笑了笑,“那是自然。”

    “既然老师想他们,那就把他们接来吧。”

    “接来?”

    “是啊,府里有的是地方住,若师娘和弟妹来了,一家人团聚,多好呀,老师也有人照顾。”

    “可……”

    “老师不愿师娘来吗?”

    “自然不是,只是不想再麻烦府里。”

    “那怎么叫麻烦,师娘来了,别人才不会乱打主意啊。”

    柳沁猛然捂住嘴,怎么搞的,怎么说露了嘴。

    周夫子听了这话,脸腾的红透了,尴尬得手足无措,他原本还在猜疑柳沁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这句话一出,他哪能不明白。

    姑娘这是在暗示,或者是警告他。

    他原本觉得自己清清白白什么也没做,可是对着柳沁那双清澈如一面镜子的大眼,他感到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心思都变得龌龊起来,此时地上若有道裂缝,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有时候他也想过他对翠柳的感情,怎么说呢,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如果一开始他是把翠柳当成别的学生一样,只是尽为人师者的责任,那么在逐渐的相处中,翠柳的温柔体贴如同流水一般,水滴石穿,一点点渗进了心里。

    有时正看着书,有时写着字,有时是睡觉前,总会无意识的飘过一道身影,总是那样温柔浅笑,总是那样含羞带怯的望着他。

    时时给他送吃的喝的,喝醉时会递一碗醒酒汤,生病了会熬一碗药,她说,是姑娘让她送来的。

    可他知道,这些都是她亲手所做。

    到后来,他的衣服不慎破损的地方,都被悄悄的缝补好,他的鞋旧了,也会有双新鞋放在窗前……

    他知道,这些绝对不是姑娘吩咐的,可他却狠不下心去拒绝,也舍不得拒绝,就自欺欺人的当作是姑娘对老师的孝敬。

    那双鞋,他摩挲了很久,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可看出细密整齐的针脚,厚厚的帮子,蓝色缎子的鞋面,做工既扎实又精致。

    套在脚上,大小合适,不夹脚,也没有一寸的多余。

    他看着那双鞋,那一瞬,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他仿佛看到有位好女孩,在灯下,背人的地方,一针一线纳着鞋,一脸的甜蜜笑意。

    任何人被人如此关怀,如此放在心上体贴,都不能不心动。

    他不是圣人,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他不敢承认,他对她动心了,更不敢面对,或者说想到将来如何,至于娇妻美妾这样的好事那是想都不敢想。

    “老师,师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娇嫩的童音打破了室内难堪的寂静。

    娘子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是那个在他最不堪最困难的时候坚决要嫁给他的人;

    她是那个别人耻笑讥笑他时仍坚持相信他的人;

    她是自己在田地里辛苦劳作却让他在屋中读书写字的人;

    她是为他生儿育女吃尽了苦头仍微笑不后悔的人;

    他的娘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当初也说过,决不负她,可自己干了什么。

    这一刻,周夫子猛然醒悟,顿觉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幸好一切没到难以挽回的地步,幸好被学生及时提醒,虽然有点丢脸。

    “你师娘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周夫子说出这句话,他的心也落了回去,是该将宣容接到身边了,还有志儿和眉儿,想到娘子和一双儿女,周夫子脸上漾起幸福的笑容。

    ☆、第九十九章 琼浆出事

    这一日下衙得早,柳老爷与大爷有说有笑的回了后院。

    刚走至上房门口,却听得房里隐隐传来哭声。守门的小丫环小心的看了老爷一眼,打起帘子,两人迈步进去,只听得老夫人的叹气声从隔断的屏风那边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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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你这孩子,为个丫环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明白的,说你心肠好重情份,不明白的,还以为你待下人刻薄,阻人姻缘。”

    不知为何,听得此话,柳老爷脚步微微一顿,稍后才恢复如初,向内转去。

    早有丫环回禀,“老爷和大爷回来了。”

    老夫人和蔡氏起身,伺候各自的夫君坐了,这才挨在旁边坐下。

    “爹爹。”

    一个小人儿扑到了柳老爷的怀里,柳老爷扶起来一看,他最最心疼的闺女苦着脸,桃粉的腮边带着未擦净的泪痕,两只又大又黑的眼珠因为被泪水洗过,如同两粒黑珍珠闪耀着清澈夺目的光芒。

    “这是怎么了,受了什么委屈?跟爹爹说,爹爹一定帮你。”

    “爹爹,我不要翠柳姐姐嫁人,我要翠柳姐姐陪我。”

    边说边还委屈的抽噎了一下,长长的眼睫一眨,一层水雾又蒙了上去。

    柳老爷听得一怔,不觉探究的看向面前的小人儿,可对上那湿漉漉、雾蒙蒙的眼,心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将闺女搂在怀里,用下巴在闺女的头顶上蹭了蹭,宠溺的说道:“好,好,沁儿说不嫁就不嫁,都听咱闺女的。”

    老爹的胡子蹭到额头痒得很,柳沁差点破功,忙捂住嘴,往老爹的怀里乖巧的靠了靠。

    就听得娘在那边不乐意了,“老爷,您这么宠着可不成,都快无法无天了。”

    柳老爷乐呵呵笑道:“夫人,咱闺女好不容易求咱们一次,就答应了吧。”

    坐在下首的柳诚瞬时睁大眼,老爹,您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咱怎么就学不会呢,小妹一天一个主意,这也叫好不容易,若这叫好不容易,那儿子简直没求过您们嘛。

    又伤心又委屈的柳诚只得眼巴巴的瞅着自家媳妇,在自家媳妇这里求得安慰。

    老夫人本已被柳沁哭得没辙,虽借着老爷的梯子顺势下了,却仍有些气恼,“都愣着干嘛,还不带姑娘下去洗一洗。”

    柳沁朝老爹露出灿烂的笑脸,被一群丫环簇拥着往后面厢房而去。

    等回到书房,柳诚迫不及待的问道:“父亲,您说小妹是不是发觉了什么?”

    “也有可能。”柳老爷习惯性的叩着桌面,“你小妹虽然看着胡闹,其实她心里有主意得很。这样也好,我原本也不想委屈了她身边的人。”

    “那陈志那里……”

    “让你媳妇看着合适的挑一个吧,最好是人家自愿。”

    “嗯。父亲,其实儿子觉得这步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还有必要下下去吗?”

    “明棋也有明棋的好处,有时利用得好,明棋也能变成暗棋。最要紧的,是咱们心中有数就行。”

    “嗯。”

    终于解决了翠柳的事,柳沁松口气,危机暂时是解除了。

    只是经历了这遭事,柳沁觉得以后还是不要提什么婚姻自由的好,还是得面对现实,尊重习俗,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约,按规矩办事。

    进入腊月后,天气越来越冷,北风凛冽,象把刻刀,将屋外的树木都雕出了苍劲的风骨,唯独腊梅,吐出了黄蕊,傲娇的展示自己独有的青春。

    一向怕冷的柳沁不再往外跑了,连下午的练功课也不去,多数时窝在屋子里,她最庆幸的是当初没有答应师傅,暑练三伏冬练三九,那样的苦日子有江离和小五就够了,她还是躺在热炕头做做梦,数数银子,这样的生活不要太美好。

    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

    柳沁还没来得及叹息一声,她的好梦就被闯进来的大同给破碎了。

    大同真的是闯进来的,还没容小丫环通报,他就一把推开冲进了屋子。

    柳沁从没看过大同如此失态,望着大冬天却满头大汗的大同,她的心不由一沉,一个念头浮了上来,琼浆出事了。

    新提上来的小红已改名叫翠彤,与大同不熟悉,将他使劲往外推,“你是什么人,也敢闯姑娘的屋子,给我出去,快出去。”

    “翠彤,让他进来。”

    得了吩咐的翠彤仍狠狠的瞪了大同一眼,这才放开他。

    大同来不及整理被扯乱的衣裳,几步冲到柳沁的面前,直直跪了下去,“姑娘,铺子……铺子出大事了。”

    已经有两分心理准备的柳沁没有慌张,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平静,“发生了什么事?”

    大同抬起头,他的脸上又是汗水,又是被暖融融的屋子蒸起的雾气,再加上惊慌失措的神情,看起来又狼狈又沮丧,“姑娘,铺子……铺子里毒死了人。”

    “什么?”

    柳沁猛的站起,衣袖挥动间,将手边的一只茶盏带落在地,只听得“砰”的一声脆响,茶盏四分五裂,有几片飞溅到跪在近前的大同的身上和脸上,将他的脸划出几道细小的血痕。

    可现在没人去注意他的脸。

    柳沁脑袋“嗡”的一下,只有“死人”两个字不停的在脑袋里叫嚣,死了人,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会死,该不是大同哄我,吓我玩吧,迟钝的脑袋似乎理解不了死人的真正含意。

    在前世法律健全的世界生活过,柳沁对非正常死亡有种本能的恐惧,特别是这死的人还与自己有直接的关系。

    “大同,住口,不要吓着姑娘。”

    一声呵斥从门口传来,江离和小五飞奔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的奔至柳沁身边,扶着微微颤抖的柳沁,江离心疼得将她搂进了怀里。

    “妹妹,别怕。”江离轻声的安慰着,他温柔的声音从耳边吹过,带着股魔力,让柳沁那激荡不安的心逐渐安稳下来,苍白的脸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师妹。”小五也捏了捏柳沁的手,坚定的眼神望着她,给她无声的安抚和支持。

    江离将柳沁抱到榻上,大同起身跟过去,垂首立于一旁。

    翠彤手快脚快的将茶水碎瓷收拾好,在江离的示意下,守在门外。

    “大同,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同有些后悔刚才的冲动,见江离发问,这才抬眼偷偷瞧了瞧柳沁,小心的回道:“今儿有个客官来铺子里喝酒,吃喝到一半,突然嚷肚子疼,硬说是铺子里吃食不干净,我们不服气,要唤郎中来诊断,那客官不依,吵闹了一通,骂骂咧咧的走了,谁知过了不到一个时辰,有官差来铺子四处查验,竟查出卤水里有毒,当场就锁拿了铺子里所有人,铺子也被查封了。”

    ☆、第一百章 黑手

    “我因出去收帐,没在铺子里,这才逃过一劫。找人一打听,原来那吵嚷肚子疼的客官回头被人发现死在他家门口,发现的人报了官,这才牵连到咱们铺子。我一看情况不对,赶忙跑来报信。可我实在想不通,咱们的吃食里怎么可能有毒,那卤水卤过的吃食我们自己也吃过啊,现在不都还活得好好的。”

    大同耷拉着脑袋,“可我们不信有什么用,现在北城都传遍了,估计明天整个芜城都知晓,以后只怕没人敢来咱铺子里喝酒了。”

    “对了,还有成伯他们。”大同这才想起最大的事给忘了,“姑娘,你快求求老爷去,只有老爷出面,才能将成伯他们给放出来啊。”

    大同一想到被带走的有他娘他弟妹,心里的着急全都浮在了脸上。

    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柳沁与江离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一个问题,“那客官吃喝时旁边可有别人?”

    大同想了想,他走时那客官还在铺子里,他记得当时大堂里人虽不多,还是有两三桌客人,那客官进来后闷头不响的吃喝了好一会儿,这才发作说是肚子疼,吵嚷着吃食不干净,旁边有一桌客人还出面劝和,说自己是店里的常客,这里的吃食干净得很。

    若旁边有人一同吃喝,却没发生任何事,那么这毒就中得蹊跷。

    再想到一个问题,“拿人的可是赵捕头?”

    “不是。”

    大同答得很快,因为他回来时恰好赶上官差拿人封铺子,他原还想上去说两句好话,负责北城这一块的赵捕头平日对他们很是照顾,与成伯大同都很熟。

    可大同挤到前边,这才发现那些官差捕快他一个也不认识,当时病急乱投医的他挤出个笑脸,对着一面生的捕快讨好的笑道:“这位差大哥,不知赵捕头在不在?”

    “去去去,什么赵捕头刘捕头的,咱们大人在那边,现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你。”那捕快很不耐烦的将他一推,又对着后头嚷嚷,“往后,往后,有什么好看的,也不怕告诉你们,这家铺子的吃食有毒,毒死了人。”

    大同找了一圈,真没找到赵捕头,又怕被认出来,把自己也抓了去,不敢再耽搁,这才一路飞奔着回了府里。

    不是赵捕头?这就怪了,北城一向是赵捕头负责,而且大哥说过赵捕头是自己人。

    那么这件事就值得好好推敲,先是有人在铺子里闹事,然后回去就死了,然后不负责北城的官兵来了,还来得那么及时那么快,再然后铺子里查出卤水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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